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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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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电话里说,你是她要好的私人朋友。”
作微微一笑。要好的私人朋友。他在大脑中重复。
“只要能办到,我很乐意帮忙。有事尽管跟我说好了。”
奥尔加盯着他的眼睛,笑嘻嘻地说。
“谢谢你。”
他觉得像是在接受评估,观察他是否配做沙罗的恋人。好歹能有个及格分就好。他暗忖。
“我来帮你听听那段录音。”奥尔加说。
作拿出手机,按下黑家里的电话号码。奥尔加从包里取出草稿纸和细细的金色圆珠笔,放在膝盖上。听到电话通了,他把手机递给奥尔加。奥尔加神情认真地聆听录音,迅速记下需要的信息,然后挂掉电话。一看就是个心灵手巧、精明能干的女子。跟沙罗大概谈得来。
“录音里的声音好像是她丈夫的。”奥尔加说,“他们全家上个
周五离开赫尔辛基的公寓,到夏季别墅去了。要到八月中旬才能回来。他留了那里的电话号码。”
“那地方远吗?”
她摇摇头。
“不知道地点在哪儿。听录音只知道是在芬兰国内,还有这个电话号码。我想大概可以打电话询问地址。”
“要是能麻烦你帮这个忙,就太好了。不过我有个请求。”作说,“打电话时,别把我的名字说出来。可能的话,我想不事先通知,直接去看她。”
奥尔加脸上微微浮出好奇的神色。
作解释道:“她是我高中时代的好朋友,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我猜她根本没想到我会来看她。我想忽然去敲她的门,让她大吃一惊。”
“突然袭击呀。”她说,随后在膝盖上摊开双手,“那很开心啊。”
“要是他们也觉得开心就好啦。”
奥尔加问:“她是你以前的恋人吗?”
作摇摇头。
“不,不是那样。我们属于同一个友人团体,仅此而已。但我们关系很好。”
她微微歪了歪脑袋。
“高中时代的朋友很难得。我也有个高中时的朋友。现在还经常见面聊天。”
作点点头。
“你的朋友跟芬兰人结婚,来到这里。而你跟她很久很久没见面了。是这样吧?”
“已经十六年没见面了。”
奥尔加用食指揉了几次太阳穴。“明白了。我不说出你的名字,想办法把地址问到手。让我来想个好主意。你能把她的名字告诉我吗?”
作把黑的名字写在草稿纸上。
“你们的高中在日本哪座城市?”
名古屋。作说。
奥尔加再次拿起作的手机,按下录音里报出的电话号码。铃声响过几下,对方接起了电话。她用芬兰语彬彬有礼地跟对方交谈。她在解释什么,对方也在提问,她再次简短地说明,口中几次提到惠理这个名字。几个来回后,对方好像终于理解了。奥尔加用圆珠笔在草稿纸上写了些什么,然后郑重地向对方道谢,挂断电话。
“非常顺利。”奥尔加说。
“太好了。”
“他们这家人姓哈泰宁。丈夫叫爱德华,在赫尔辛基西北方一个叫海门林纳的城市郊外的湖边有座夏季别墅,他们在那里度夏。当然惠理和孩子们都在一起。”
“没说出我的名字,你是怎么问到这么多的?”
奥尔加调皮地微笑。“我撒了个小小的谎,冒充联邦快递的投递员。告诉他从日本的名古屋给惠理女士寄来一个包裹,问他应该转寄到哪儿去。是她丈夫接的电话,听我一说,很爽快地把转寄地址告诉我了。这就是地址。”
她说着,把草稿纸递给他。然后走到大堂经理的办公桌前,要了份芬兰南部的简略地图。她摊开地图,用圆珠笔在海门林纳标了个记号。
“这就是海门林纳。夏季别墅的准确地址用Google查一查吧。今天事务所已经关门了,我明天打印出来给你。”
“到海门林纳需要多少时间?”
“这个嘛,论距离的话大约是一百公里,从这里开车去,顶多一个半小时吧。高速公路笔直通到那里。坐火车可以坐到城里,但从城里到他们家还是得开车去。”
“我租辆车。”
“海门林纳有一座美丽的湖畔城堡,还有西贝柳斯的诞生地。不过多崎先生你一定有更重要的事吧。明天,方便的时候来我办公室好吗?事务所九点开门。附近就有家租车行,我会替你安排好,去了就能租到车。”
“有你在身边,真是帮大忙了。”作向她致谢。
“既然是沙罗的好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奥尔加眯起一只眼说,“能见到惠理就好了。要是能让她大吃一惊,那就更好啦。”
“是啊。我差不多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
奥尔加犹豫片刻,毅然开口问道:“这跟我当然没关系,但你万里迢迢跑到这里见她,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
“对我来说也许是重要的事。”作说,“但对她来说也许不算重要。可以说我就是为了确认这一点才来的。”
“事情好像相当复杂。”
“以我的英语能力,要解释清楚也许太困难了。”
奥尔加笑道:“不管用什么语言,我们的人生中总会有解释起来太困难的事。”
作点点头。锤炼关于人生的警句大概是芬兰人共同的特性。说不定跟冬季太长有关。但的确如她所说,这是个与语言无关的问题。恐怕是。
她从沙发上起身,作也站起来,两人握了手。
“那明天早上我等你。大概会有时差综合征。况且就算时间很晚,天照样亮得很,不习惯的人也许睡不好。为防万一,你向宾馆约个叫醒服务好了。”
我会这么做的,作说。她把挎包挎上肩头,踏着很大的步子横穿大堂,出了门。始终面向前方,没有回头。
作折起她给的草稿纸,放进皮夹里,把地图塞进衣袋。然后走出宾馆,漫无目的地在街头闲逛。
至少弄清了惠理人在何处。她就在那个地方,和丈夫以及两个年幼的孩子一起。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她愿不愿意接纳自己。就算坐飞机穿越北极圈来见面,说不定她也会拒絶见自己。这种情况完全可能。据青说,就是黑在强奸事件上率先站到白那边去,要求抛弃作。作无法想象白惨遭杀害、小团体解散之后,她对自己怀有怎样的感情。包许是冷漠至极。总之只能赶去那里看看。
时间已过八点,正如奥尔加说的,天完全没有要黑下来的意思。许多商店还在营业,人们在亮如白昼的大街上漫步。咖啡馆里,人们喝着啤酒或葡萄酒谈笑风生。走在圆石铺的老街上,不知何处飘来烤鱼的气味,很像日本的快餐店里烤青花鱼的香味。作肚子饿了,便迎着气味追溯而去,走进一条小巷,却没找到源头。在大街上逛来逛去,香味渐渐淡薄,最终消失了。
他不喜欢在吃的东西上想来想去,嫌麻烦,便走进一家映入眼帘的比萨屋,坐在露天餐桌边,点了冰红茶和玛格丽特比萨。耳边彷佛响起沙罗的笑声。专程坐飞机到芬兰,就吃了玛格丽特比萨回来吗?她大概会乐不可支地这么说我。但比萨远比预期的美味。好像真正是炭火烤出来的,焦黄薄脆,香喷喷的。
这家朴实的比萨屋几乎爆满,坐满携家带口的食客和成双成对的年轻情侣。还有成群的学生。人人都手持啤酒杯或葡萄酒杯。多数人都毫无顾忌地抽着香烟。环顾四周,独自一人喝着冰红茶、默默地吃比萨的也只有作了。人们兴高采烈地高谈阔论,耳边传来的(大概)都是芬兰语。餐桌边的客人似乎都是当地人,看不到貌似观光客的身影。直到此时,作才认识到自己已然远离日本、身在外国。不管在何处,吃饭时他几乎总是孑然一身,因而不怎么介意这种状态。但在这里,他并不单单是孑然一身。他在双重意义上是孑然一身。他是异邦人,周围的人们都在用他无弦理解的语言纵声谈笑。
这与他在日本一直感觉的孤立又很不一样。相当不赖,作想。双重意义上的孑然一身,或许与孤立状态的双重否定一脉相通。就是说,作为异邦人的他在这里处于孤立状态,完全合理。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如此一想,就变得心平气和。自己无疑置身于正确的场所。他扬手喊来侍者,点了一杯葡萄酒。
葡萄酒送上来不久,来了一个身穿旧西装马甲、头戴巴拿马帽、拉手风琴的老人,牵着一条尖耳朵的狗儿。他像拴马一样,娴熟地将牵狗绳拴到街灯杆上,倚着灯杆站在那里,开始演奏北欧民郑绺竦囊衾帧>镁秸笥钟稳杏杏嗟难葑唷S腥撕妥乓衾殖錾础K褂μ谝螅梅依加锍艘皇装6蛊绽姿估摹恫灰淇帷贰:谏氖莨纷谀抢铮豢粗芪В窕毓送滤频亩⒆盘焐弦坏悖湟欢欢�
 
“不管用什么语言,我们的人生中部会有解释起来太困难的事。”奥尔加说。
的确如此。作啜着葡萄酒想。不光是解释给别人听,连解释给自己听也太困难。硬要解释,就会在某些地方生出谎言来。不管怎样,到了明天各种事情肯定比今天清楚。只要等待就行了。就算不比今天清楚,不也无所谓吗?没办法呀。缺乏色彩的多崎作,就这样缺乏色彩地活下去就好。这样又不会给谁添麻烦。
作想到了沙罗。想到她的薄荷绿连衣裙,她明朗的笑声,还有和她手牵着手攫步街头的中年男子。不过这思绪并没有把他带往别处。人的心灵就是夜间的鸟。它在静静地等待什么,时机一到,便径直冲那里飞去。
他闭上眼睛,聆听手风琴的音色。那单调的旋律穿过人们嘈杂的交谈声传人耳际,宛如狂涛怒吼下几乎消失的雾笛。
作喝掉半杯葡萄酒,随意放下些纸币和零钱,起身往琴手面前的帽子里投入欧元硬币,学众人的模样,走过时摸了摸系在街灯杆上的狗儿的脑袋。可是狗儿就像在扮演雕像,一动也不动。他缓步走向宾馆。途中顺便在售货亭买了矿泉水和更详细的芬兰南部地图。
马路中央的公园里,摆着固定的国际象棋石桌,人们自带棋子来下棋寻乐。全是男人,其中大部分是老年人。跟比萨屋的客人不同,他们个个沉默寡言。连在一旁观棋的人也沉默不语。沉思需要深深的沉默。走过街头的人大多牵着狗。狗狗们也沉默不语。走在路上,不时有烤鱼的香味和土耳其烤肉的气味随风飘来。将近晚上九点了,花店还在营业。店里摆满了色彩缤纷的夏季鲜花,似乎彻底忘却了夜晚。
到了宾馆前台,请他们七点钟打电话叫醒自己。忽然想起来,问道:“这附近有没有游泳池?”
那位员工微皱眉头想了想,礼貌地摇摇头。简直像对自己了解的国家历史不够完整表示歉意。“实在抱歉,这附近没有游泳池。”
作回到房间,把厚厚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遮蔽光线,脱衣上床。然而光线仍像难以简单消除的古老记忆,总要悄悄钻进屋来。望着昏暗的天花板,一想到打算拜访黑的自己竟然不是在名古屋,而是在赫尔辛基,就觉得奇怪。北欧夜间独有的明亮给他的心带来奇妙的震颤。身体在期待睡眠,大脑却希望再持续片刻清醒。
然后想到了白。已经很久没梦见她了。从前经常做有她出现的梦。许多时候都是春梦,梦中自己在她体内猛烈射精,然后醒来。在洗脸盆中搓洗被精液弄脏的内裤时,总是被覆杂的思绪囚缚。那是奇妙的情感,罪恶感与强烈的憧憬难分难解地纠缠在一起。大概是现实与非现实悄然混合、只能产生于不为人知的阴暗场所的情感。作莫名地怀念起那种情感来。不管是怎样的梦,不管心情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只要能再梦见白一次就好。
不久睡眠来临,但那里没有梦。
 


15
七点钟,催他起床的电话打进来,他终于睁开眼。感觉似乎睡得很长很深,整个身子处于舒适的麻痹状态。洗完澡,刮完胡子,直到刷好牙,那麻痹始终来消。漫天薄薄的阴云,没有一丝缝隙,又不见要下雨的迹象。作换好衣服,去餐厅吃了简单的自助早餐。
九点过后拜访了奥尔加的事务所。这家位于半坡上的小事务所里,除了她就只有一位眼睛长得像鱼眼的高个子、男人。那男人正对着电话解释什么。墙上贴着芬兰各地的彩色海报。奥尔加把打印出来的几张地图递给作。从海门林纳沿着湖边前行一阵,有座小镇,哈泰宁一家的夏季别墅就在那里。那个位置上标有一个x。那湖简直像条运河,弯曲而细长,延绵不絶。大概是几万年前由移动的冰河深深剜出来的吧。
“我猜路大概很容易找。”奥尔加说,“芬兰跟东京和纽约不一样,交通量不大。只要照着道路标志开,别撞上麇鹿,你肯定能找到。”
作道了谢。
“车子订好了。是一辆只跑过两千公里的大众高尔夫。费用打了折,尽管只便宜了一点点。”
“太好了。谢谢你。”
“祝你一切顺利。毕竟是专程来一趟芬兰嘛。”奥尔加嫣然一笑,说,“万一遇到为难的事,就给我打电话。”
我会的,作说。
“当心麋鹿。那是些呆头呆脑的动物。别开得太快哦。”
两人握手告别。
到租车行取了那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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