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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的桨声-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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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没有一点声音,几点烟锅的火亮也熄灭了。
运河上,夜晚行驶的船,在山楂村边慢下来。船上的姑娘小伙子嘻闹着,唱着粗扩
高亢的歌,不让运河平原沉睡。
“我发表意见!”根旺在人群中站起来。“赵明福的检讨没挖根子,我不信他只贪
污了这么星星点点儿。我提议开除他出党,我们党内不能留这个不于净的人!”
“对!”像暴雷似的一声轰起。
根旺说完,坐在前排的银杏激动地站了起来,说道:“我们青年团员,正在学习党
员标准的八项条件,按照这八条检查赵明福,他都不够格儿,他不配做我们的榜样!”
“银杏是代表我们说话的!”青年们同声喊道。
跟着,一个个共产党员发言了,有的揭露出赵明福更多的错误事实和可疑问题,有
的帮他挖思想根子,也有的检查了自己。但对赵明福的处分问题上,意见却分歧了,有
的主张开除出党,有的主张留党察看。
“书记同志,我说几句话!”在背静的角落,一个苍老的低沉的声音说。
刘景桂举起灯,大家看出是山楂村的第一个共产党员段老大,他已经六十多岁了,
在护地斗争中,被地主匪徒用石灰揉瞎了两只眼,但是仍然担任社里的养猪员。
“同志们,我是山楂村第一个共产党员,我这不是摆老资格。由我介绍人党的有两
个人,那就是刘景桂和赵明福。他们从前都是一般勇敢坚强,可是现在呢?景桂同志是
我们大家热爱的领导者,赵明福却成了人人看不起的小人,这是为什么呢?”他的苍老
的声音高昂地喊道,“这是因为赵明福的阶级骨头变颜色了,他站到资产阶级那边去了!”
他难过地喘着气,大家都体会到这个老共产党员的心情。过了一会儿,他平静下来
了,“我的意见是给他留党察看二年的处分,给他一个侮过自新的机会。不过要是像根
旺同志怀疑的,他还在隐瞒欺骗,调查出来,就坚决清洗出去!”
赵明福浑身剧烈地一震,把嘴唇都咬破了,但是他狠了心了,没说出跟田贵的密约。
夜深了,天很凉,景桂看了看小座钟,已经后半夜两点了,他站起来,说道:“同
志们!天很晚了,现在我代表党支部委员会发言。”
大家屏住气,听候党组织的意见。
“刚才我们敬爱的段老大同志的意见,是跟党支部委员会的意见完全相同的。支部
委员认为,赵明福”的错误是农村资产阶级的富农思想在党内的反映,发展下去,必将
反党叛党,成为党和劳动人民的敌人。但是由于赵明福向党起誓保证悔过,党为了挽救
他,建议给他留党察看二年的处分,请同志们考虑;同时建议社务委员会撤换他的会计
股长职务!”
刘景桂发言完了,春技宣布表决,全体共产党员完全赞成党支部的建议。
“现在散会!”春技宣布。
“中国共产党万岁!”银杏那银铃般的嗓子,激动地领着大家高呼。
“永远跟着共产党走!”福海心头默默对自己说的话,脱口而出地喊出来了。
这声音像奔腾呼啸的河流,像千军万马向前挺进的脚步声,大家高唱起“没有共产
党就没有新中国”这支歌。
山楂村响起第一声鸡叫,天快亮了。
  








运河的桨声 
十九





当春枝的病好了,已经是夏天。
整整一个月,春校关在屋里,透过玻璃窗,她看见天井里的葫芦架,已经开放白茸
茸的小花,影壁后面的石榴树,长出了小青疙瘩似的果子。
尽管在她的屋里开党支部委员会,开社务委员会议,但是她仍然感到自己像是被封
锁着,感到自己是个残废的人,想着想着,一股辛酸就涌上心头。田野上,飘送来清亮
的笑声和歌声,她的心急得撕裂了似的疼痛!
终于大夫允许她可以出外走动了,她刚出门,就被初夏明澈的光线弄得目眩眼花了,
她走到村外,田野是浓重的天青色,闪动着人影,她真想跑过去。
但是她已经感到累了,病后的身子非常虚弱,喘着气,肩肿骨鼓动着,她在一棵杜
梨树下坐下来,闭着眼歇息。
“唉呀!春枝你好啦!”一个女人喳喳喊叫,奔跑来。
春枝睁开眼,是红英。
红英捧起春枝的脸,用她那妇人的眼光端洋着,春枝羞得脸红了。
“你瘦了,可更漂亮了,什么病也不能折磨你!”
春枝轻轻地摆脱开红英,问道:“你怎么蹲在家里,难道也病了?”
红英摇摇头,轻声说道:“不是,我身上又有了。”
春枝扑哧笑了,指着红英的鼻子,“你虽然蹲在家里,比别人生产更积极呢!”
红英狡黠地眨眨眼,说道:“哼!你们结了婚,那真是一根蔓儿两个瓜,年年丰产。”
“别胡说!”
红英用指头羞她,:“还瞒着盖着,你们瞒得够长的了。”
春枝不愿把玩笑开得过火了,她看见红英手里拿着一本讲玉米人工授粉的小册子,
想起俞山松临走时指示,要在各生产队普遍展开技术学习,社里已经开始了,但她在病
中,从没听过一次,便问红英:“你们今晚讲技术课吗?”
“我们队是昨晚讲的,今晚上他们油脂作物队讲课。”
“你们昨晚上是谁讲的,讲的是什么?”
“长寿老头跟春宝合作讲的,讲的是玉米人工授粉,我正复习呢!”
晚夜,春枝穿上厚厚的棉裤棉袄,到小学教室去听课,她悄悄地坐在一个背灯影的
角落里,谁也没看见她。
没想到,走上讲台的是银杏,她羞怯地咬着嘴皮儿,眼睛看着脚面,下面有人嗤嗤
地笑了。
“不许笑!”很旺扭过脖子,粗暴地喊。
银杏仰起头,这一霎间,她像一枝春雨过后的海棠花,声音发颤地说道:“我今天
讲怎样保护芝麻荚儿,说不周到的,根旺同志给补充。我有点害怕……。”
下面哄堂大笑起来,春技把嘴对着袖子,也咯咯地笑了,她望望台上的银杏,脸白
了。
“银杏!沉住气,别怕!”坐在最前排的根旺高喊,像是个导演似的。
银杏结结巴巴地讲起来了,前言不搭后语,慢慢地,她镇静下来,说话也清脆了,
人们都惊奇地注视这个美丽的小姑娘。
讲课完了,春枝跟在大家后边走,大家都称赞银杏。这时,她看见在井台上,一个
粗大的影子正对银杏说:“讲得好,可事先你爹还看不起你呢!”
春枝听出是根旺的声音,她走过去。
“谁?”根旺问道。
“我!”
“春枝!”根旺走过来,瞪起眼睛,“谁让你出来的?”
“大夫。”
“可是黑夜出来走动要受寒!”
春枝拍拍身上,笑着说:“你看!”
“应该慎重,过两天再出来!”根旺急躁地说,“病再重复了,得给社里带来多大
损失?社里需要你工作。”
“我明天就开始工作!不,现在就开始,”春枝说,“我问你,富贵老头讲过课没
有?”
根旺不耐烦地一摇头,“没有!他不想讲。”
“为什么?”
“他说讲不了。”
“嘿!这是笑话,富贵大爷多少年老经验,又到县里学习过,农场还请他去座谈,
怎么会讲不了?”
“他就是死不愿意,有什么办法?”
“一定是你没好好动员他。”
“你别冤枉人!”根旺发起脾气,“银杏可以作证,我跟他把嘴皮子都磨破了。”
春核问道:“你跟他谈了几回?”
“两回。”
“一回多大工夫?”
“……”根旺语塞了。
春枝讽刺他:“我看你的嘴皮子不是磨破的,一定是你上火烧破的!”
第二天,春枝见过刘景桂,就到富贵老头的园子去了,富贵老头已经请了几天假,
蹲在自己园子里。
“大爷!”
富贵老头正在井台上,扔下瓜铲,就跑过来:“我的好闺女,你可好了,大爷真为
你日夜牵肠挂肚地不放心。”
春枝感动地拉着富贵老头的手,说道:“我知道您惦念我,大家都惦念我。”
富贵奶奶眨巴着小眼睛,也拐拐地从园子角来了,“瞧!春枝子,你瘦了,可越发
秀气了。”
“春枝,要结婚了是不是?”富贵老头笑呵呵地问道。
“完秋。”春校对红英隐瞒的秘密,这时候像初汛的春水,在心里流动,脱口说出
了。
“娶走不娶走?”富贵老头不放心地问道。
“娶到哪儿去呀?”春枝响亮地笑了:“他没爹没娘,四海为家。”
富贵奶奶急忙问富贵老头:“我们送点什么礼物呢?”
“越说越远了!”春枝笑着喊叫,“我是找富贵大爷谈工作的。”
富贵老头呵呵笑了,“我知道你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春枝问道:“昨晚上银杏讲课,您怎么没去听?”
“我困得厉害,睡了。”
“您对她讲的有什么意见?”
“我没听,怎么会知道她讲的什么?”富贵老头露出一副尴尬的神气。
“组里没讨论过?”
“没有,”富贵老头淡漠地说:“雌讲,谁就跟根旺商量,别人不管。”
“这不好!”春枝发了火,“为什么不听听大家的意见,为什么不跟您研究研究呢?”
“我这个老头子懂什么!”富贵老头装得冷淡地说,“自己不能看书,组里技术学
习,得让别人念给自己听。”
“您有顶贵重的经验!”
富贵老头“咳!”了一声,低着头不言语了。
“大爷,”春枝温和地说,“您应该讲一回。”
富贵老头像货郎鼓似地摇头,“不行,不行!嘴笨舌头沉,肚里又没货。”
“别假客气了,”春枝半玩笑半郑重地说,“大爷,您要不讲,大家都会说您藏私,
我也要说您技术保守了,人家长寿爷爷已经讲过了。”
“长寿那老家伙油嘴滑去,你大爷是个闷葫芦。”
“没关系,”春枝笑着说,“咱爷俩儿瞎子背瘸子,就像说相声似的,我给您打下
手儿!”
富贵老头也笑了,用他那硬骨节的指头点点春枝的鼻子:“你丫头真会发明,天下
的聪明都让你占去了,可是咱们爷儿俩怎么说到一块儿呢?”
春枝说道:“这不是我发明的,人家春宝跟长寿爷爷已经表演过了,咱们就请春宝
当导演。”
富贵老头长出一口气,笑道:“大爷就是个榆木疙瘩,也会让你点化了,就听你摆
布吧!”
“大爷,一言为定!”春技站起身,“往后您有什么意见,就跟我或是景桂说,我
们有意见,也对您说,不许憋在肚里,您得赶快把园子整出来呀!不然在社里的工分就
少挣多啦!”
“对!对!”富贵老头心眼地连连应声。
她出了园子,跑上高高的河堤,河堤下的田野,像是无边绿色的海洋。她望见那两
个老人又弯下腰,匍匐在地,孤独地蠕动着,小叫驴儿困吨地打着响界儿,水车沉闷地
叮当响。
  








运河的桨声 
二十





夏天,是运河滩最美丽的季节。
青色的天空,白茫茫的大河,一望无边的青纱帐,掩盖了村庄。
天空,苍鹰在盘旋;河上,行驶着白帆运货船,青纱帐里,有劳动的欢笑声;茂密
高耸的树林中,布谷鸟不疲倦地在歌唱。
夏天,是生命力最饱满的季节,是充满强烈希望的季节!
富贵老头家,正在葫芦架下吃饭,银杏风卷荷叶似地吃着,一口饭还没咽下去,就
站了起来。
“银杏,咱们组过晌没事啦。”富贵老头说。
“我有事!”
银杏在房檐下洗脸。她要去看春宝,他那儿有很多俞山松借给他的文艺小说,她想
靠着河边的大白杨,一边做鞋,一边看书。
“什么事?”
“您就别打听了!”银杏白瞪她爹一眼。
富贵老头慢悠悠地说:“福海,你们社务委员会过晌要开会是不是?”
福海慢吞吞地用筷子往嘴里拨饭,点着头,不抬眼。
富贵老头对银杏说:“你看!”
“哼!反正我不跟您卖菜去。”
“不卖,就烂在地里了!”富贵老头急得像要哭出来。
“谁让您种的?”银杏圆瞪着黑溜溜的眼睛,“院墙后种个小园,就够全家吃不了
的。”
“银杏,”福海用哀求的口气说,“过晌你没事,就去帮帮爹,这块园子怎么处理,
秋后全家再核计。”
银杏平日跟哥哥不多说话,很客气,拘着情面,不得不答应,说道:“那我只管摘,
让我挑着担子,东村西店的去吆喝,撒谎做买卖,我可不去!”
“好吧!依你。”富贵老头压住了火气说。
等银杏跑出院子,富贵老头忧愁地对福海说:“你看,咱们的园子怎么办?豆角跟
黄瓜都快老了,不赶紧卖就算白扔了。”
“过晌您不是去卖吗?”福海闷闷地说。
“那大的园子,我一个人怎么能卖得过来?”
富贵奶奶看老伴儿火燎似的着急,自报奋勇说道:“我去卖!”
“你懂什么,连秤都认不准!”富贵老头斜瞪她一眼,冷硬地说。
富贵奶奶被顶得干咽唾沫。
“让银杏她嫂去卖,怎么样?”富贵老头看看福海。
福海老婆正在屋里扔孩子,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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