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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肥衣上的火焰又奇迹般熄灭,只烧得衣上一个个的洞,露出白白的肉,唐肥倒不在乎:
“我是唐肥。”
——唐门年轻一代有三大高手,就是唐宋、唐绝与唐肥。
火王冷笑,唐肥虽出名的不好惹,他自信还惹得了。
那边的左常生,已跟一个肚子凸露的和尚拼斗起来,火工当然不知道那人就是大肚和尚。
铁星月、邱南顾、唐方、左丘超然己跟余下的盛江北和权力帮众大战起来。
火王还是不怕。他决定在权力帮未全力对唐门采取行动之前,先毁了唐肥这等大敌。
必要时他一把火将这店全烧个精光,连权力帮的人也统统烧死算了。
他正要出手,唐肥就出手了。
唐肥是向着他出手,可是倒下去的是唐肥身后的五个权力帮众。
火王看不出那惨呼倒下的权力帮于弟是中了什么暗器,那暗器打在身上,龙精虎猛的人立刻变得一动也不动,一声也不能吭,就死了。那暗器就直似无形的。
火王瞳孔开始收缩,他发现唐肥越来越不似他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唐肥一直很骄傲。
在唐妈妈一系中,唐肥无疑是最出色的。唐妈妈就是唐门中的唐剑霞,因为唐肥名列唐门精锐三大高手之一,方才能和唐君伤、唐灯枝两系中的唐绝和唐宋相较。
虽然火王一出手就的伤了她,唐肥还是很笃定。
因为火王的背后就是死路。
她曾眼见那白衣文质彬彬的男孩于出手,出手一刀,快如闪电!
她正要再出手时,忽然看见火王化作一团火。
一个人眼见另一个忽然化作一团熊熊的青焰,那感觉是奇特的,尤其是那团厉火直向她卷来之时。
唐肥飞起,她轻功绝不如唐方那么好,那火团已卷住她的一双腿。
她那一双粗腿立时有一种感觉:好像十把钢锯,一齐向她腿骨凿了下去!
她怪叫,至少打出七种暗器!
那火团又是一盛,暗器打到了火团边缘,忽然都消融不见!
唐肥却知道那火团里面就是火王,但她却没有办法把她的暗器打进去,而她的腿如果再不想办法,那就要废定了,所以她毫不犹豫,打出了一道绝门暗器。
从未失手过的暗器。
这暗器当然就是唐花。
唐花一开就谢。
开时如花,谢时成铁。
每天一次,只杀一人,一人而已。
其他因此而死的人及其他,都不算在内。
“夺”,唐花钉入墙壁。
火王没有死。
但局势立即起变化,火王再没有用火舌卷住唐肥的腿,他化着一道长焰,直往外卷去!
那一朵花,曾开在火王眼前,竟比火焰开得还要灿烂!
火焰立刻被打灭。
可是火王不在火焰之中,那火团是祖金殿独门“死火”。
这火一碰到人,火灭,人死,故名死火。
而今唐肥没有死,火却灭了。
火是被打熄的,是被唐花打灭的。
唐花也没有钉在火王身上,可是火王觉得不寒而悚,他也看得出来单凭左常生、盛江北,绝不是那大肚的和尚以及铁星月、邱南顾、唐方、唐朋和欧阳珊一、左丘超然几人加起来之敌。
所以他立即退。
他化作一股火舌,当者披靡。
唐朋、唐方、左丘三人同时出手,他们不让他走,他们恨绝他了。
唐方、唐朋的暗器却出了手,但那股火焰又爆出七八道火球,吞卷了他们的暗器。
左丘超然擅长的是擒拿手,所以他一把抓住火王。
抓住火王就像抓住一颗火炭一般,左丘超然负痛放手,火已卷到门口!
在店门前那白衣的、悠闲的、傲慢的公子,突然出了手!
他站在店门,就是不让任何权力帮的人奔出店门。
他是第四次出手,前面三个逃出店门的人,就在他面前逃了出去。
他们是逃出去七八步后,血才溅出来,然后再走出三四步,才倒地而殁的。
这是因为他的剑法实在太快了。
他决定要把这火舌“一刀两断”!
唐肥这次才看清楚林公子的出手。
刀光一闪,原来不是刀,是剑!
是一柄快剑,使的却是刀法!
单止这一点,这人的武功,绝不会在海南剑派邓玉平之下!
火焰突展,就在这时,火舌高张得令人眩目,然后就什么都不见了。
火王已不在门前。
他已逃走?
林公子衣衫焦的,神态也不再是那么悠闲,右眼角下也的伤了一大片,可是他在缓缓收回那柄使出刀法的剑。
剑上有血。
地上也有血。
一行血迹,正向西延去。
这一刀,却仍杀不了火王。
但火王却受了伤,林公子也受了伤。
而且显然的林公子也伤得不轻。左常生等一见火王逃窜,也跟那“掌柜”拼死突出包围,冲了出去!
林公子却没有拦阻。
他一股真气,已被那火焰的凛烈摧散,他必须马上调息恢复。
但他确定,他那一刀,已斫在人王伤得比他更重的地方。然而他却感到脸上无光,火王这下和他力拼,事实上可以说是他和唐肥夹攻之下,火王才挂了彩的。
唐肥心中也惊悸,她的暗器“唐花”,居然也不能奏效。
权力帮一个火王,尚且如此,柳五公子、赵师容以及“君临天下”李沉舟那还得了!
“你们怎样知道我们在这里?”左丘超然手被的伤了,可是他仍没有忘记询问这一句,因为那时他们穴道被封,而且已被改装成一个自己若是见到恐怕也认不出来的“人”。
“我们唐家有特殊的连络方式,”唐肥解释,她虽痴肥,但却不蠢,“我一进来,就见到方姊在眨眼,即眨眼次数,表示旁边那人扎手,所以我们才猝然出手,免得殃及池鱼,”
唐方在唐家虽年轻,但因是唐舜尧直系所出,辈份极大,连唐肥也称之为“姊”,而原本唐肥也是极喜欢唐方的。
唐方说了一句,急着说了一句让铁星月和邱南顾都奋悦跳起来的话。
“萧秋水没有死。他刚才来过,没有认出我们。”
铁星月跳起来:“他没死!好哇!这小子!他现在呢?”
邱南顾也在问:“萧大哥现在在哪里?”
“他走了。”唐方答,她眸子发着光。
“我们去找他去!”邱南顾马上决定。
“往哪儿找?”唐肥问,她想下出萧秋水这人为何使大家如此兴大
“我也想见他。”林公子一句谈定,谈到萧秋水时,眼光也像发着热。
“他会到哪里去?”
左丘超然很快地判定:“他一定会回家!”
铁星月和印南顾几乎同时地道:
“我们往四川浣花派去!”
于是他们立即就走了。
所以萧秋水回到客店的时候,见不到唐方,也见不到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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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部 英雄好汉 第二章 十年一战
萧秋水虽然一路上都见不到铁星月等人,但一路上都听到他们的事。
此地已是华阳,华阳接近成都,已离滇池甚远,但一路上到处都可以听闻浣花剑派与权力帮成都与滇边之战的消息。这也是萧秋水所最焦渴得到的消息。
“这大概是权力帮有史以来,遇到最大的抵抗之役,别看小小一个浣花剑派,居然令权力帮损兵折将。”这是靠近华阳市郊的一所小食肆一个造伞的老板说。
他的朋友是个在酒楼里做春卷的,也翘起大拇指说:“了不起!浣花剑派硬是要得,可惜……”
“可惜还是螳臂挡车,”一个打面的小老板道,“最后还不是毁于一旦……”
“死有重十泰山,轻若鸿毛;”造伞的不以为然,“权力帮虽然仍把浣花剑派毁了,但浣花剑派足足抵挡了足足十六天,十六天……”
“十六天就够了,一个镖师就告诉我说,权力帮的狼子野心,已惊动了世外宗主少林。武当一脉的注意……”卖春卷的接造伞的说下去:“我是做东西给别人吃的人,我不懂什么是武林规矩,但人生在世,能做几件唤起人家张望、思省的事,也就够了……”他指了一指造伞的说:
“我赞成老徐的话,仙人板板,那龟儿子权力帮不灭,咱们穷人,给挨家挨户的敲诈,哪生活得下去!”
“话不是这样说的,”打面条的老板还是不以为然,“结果又怎样,浣花上下,死的死,散的散,逃的逃……”
然后他就看见一个年轻人“虎”地冲了过来,一把提起他,青筋毕露,满脸涨红,咬牙切齿地问他:
“你说,权力帮那些王八把浣花剑派怎么了?”
打面粉的老板就像小鸡一般被这个看来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提在手里,吓得舌头与牙齿打结,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几个朋友,也慌了手脚。
这青年双目发出厉芒:“浣花剑派怎么了?成都萧家究竟怎么了,你们说!”
那造伞的老板对浣花剑派,一直部很激赏,问心无愧,所以敢劝说:
“年轻人,你抓他也没用,浣花剑派已经……已经……”
“已经怎么了?!”青年人目毗尽裂。
“已经死光了。”忽然一个声音道。
声音从食店的一个角落传来,青年霍地回身,只见一个人缓缓地站了起来,手中提着一个布包的长形物体,显然是重兵器,他旁边桌沿有四个权力帮打扮服饰的人。
萧秋水目光收缩,冷冷地道:“你是谁?”
那人慢慢解开布包:“你是萧家的人?”
萧秋水没有答话,那人布包已解,露出一柄虎头大刀,咧咀露齿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孙人屠?”
萧秋水点点头,那人“喀卿卿”地一挥大刀,大笑道:“我就是孙人屠唯一的师弟,虎头刀客赫穿!”
权力帮的“九天十地,十九人魔”是这样排列的:
百毒神魔华孤坟
无名神魔康出渔
神拳天魔盛江北
一洞神魔左常生
铁腕神魔傅天义
三绝剑魔孔扬泰
长刀天魔孙人屠
绝灭神魔辛虎丘
瘟疫人魔余哭余
血影僧魔
飞刀神魔沙千灯
独脚神魔彭九
千手神魔屠滚
快刀天魔杜绝
飞腿天魔顾环青
铁骑神魔阎鬼鬼
无影神魔柳千变
暗杀神魔戚常戚
佛口人魔梁消暑
每一个人魔,都有重要的弟子。属下或护法,像沙千灯的弟子便是沙雷。沙风、沙云,在攻击剑庐一役中,为阴阳神剑张临意所杀。康出渔的弟子为康劫生,华孤坟的弟于为南宫松篁,孔扬秦的弟了为笛子、二胡、琴……
有部分人魔,已为萧秋水等所杀,如孙人屠、辛虎丘、屠滚、柳千变等,而部分神魔的弟子,亦被歼灭,如阎鬼鬼的“铁骑六判官”、傅天义座丁四大高手、余哭余的三大弟子、左常生的两名杀手……
眼前这个“虎头刀客”赫穿,就是死于萧易人所带领一百三十四条好汉手下的孙人屠之师弟。
“我在这里驻扎,凡是浣花的孤魂野鬼,我一一都做了,你是第十一个……”
萧秋水的眼睛红了,他访佛看见浣花剑派,血肉纷飞,成都剑庐,毁于一旦,死的死,伤的伤,逃的被人追杀,擒的被人凌辱,而他父母呢?……
赫穿阴阴笑:“我上一个杀的,据说还是剑庐中组织里的统领之一,他的血迹未干……”赫穿横刀,只见湛蓝的刀光下,果有几滴斑褐的血迹。
“他好像叫做张……张长弓的,看起来坚强……后来剁了他两肢一足,他就哭号了……”
赫穿讲到这里,得意无比:“从前四川是浣花剑派的势力,而今是权力帮的天下了!……我们下一个对象,便是蜀中唐门……”
说着又哈哈大笑,狂妄至极。
萧秋水没有笑。
他突然坚强了起来。
剑庐毁了,没有家了,他不能伤悲,而要冷静。
他望定赫穿,赫穿笑了老半天,忽然笑不出了,因为他发现一双冷如剑光、亮如秋水的眼睛,在凝视着他。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有神的眼睛。
连好杀成性的赫穿,也不禁、一阵悚然,他不禁问道:
“你究竟是准?”
萧秋水定定地望着他:
“我是萧秋水,”然后很轻很轻他说了一声,“我要你清楚一点:萧家的人,只要有一个活着,权力帮就睡不好、坐不宁、吃不安、活不长……”
然后萧秋水又问:
“你相信吗?”
秋水的话温柔如情人的细语,但他的出手,他出手如嘶风惊沙的蒙古天马狂飙:
他冲过去,挥拳痛击。
赫穿不能不相信。
他已觉得他信得太迟,萧秋水来得实在太快。
他惟有一刀斫下去,至少可以一阻萧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