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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纪律部队呆了这么多年,周围全是爷们儿,一下子把我丢进女人堆里,我能不呼吸困难吗?”
翟默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那正好,给我讲讲冷静的事。”
陆征喝口酒缓了缓才开口:“她的事情你应该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吧。毕竟你都已经见过她外公了。”
翟默突然一个狠厉的眼神扫过来,陆征识趣地补充道:“放心,你见过她外公的事,我没告诉她。”
“……”
“还记不记得上回你在苏州揍了我一顿?哥也是有练过的,一般情况下怎么可能躲不掉你那拳?就是因为我那时候看着你觉得面熟,一时恍神才着了你的道。”
“……”
“我后来想了很久,终于想起在哪儿见过你了——在老爷子的办公室。”
翟默眉心一皱:“我怎么不记得我去她外公办公室那会儿有见过你?”
“老爷子的警卫员当时不让我进去,我就只在门外望了一眼。”
望了一眼就能记住?翟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佩服下他。
“本来我还好奇偌大一个苏州,你是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冷静下榻的那家酒店的——也是老爷子告诉你的吧。”
翟默没直接回答,只说:“这事儿不准告诉冷静。”
那女人当时正为首秀而忙碌,他也在世界各地奔波,那一个月的时间里,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她自然不会知道他找人查了她,更不知道他亲自飞了趟苏州,去见了她外公。
陆征讳莫如深地一笑,可一转眼,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相信你也看得出来,老爷子表面上虽然从不过问冷静的事,实际上最疼的就是这个外孙女。要不然冷静那前男友也不会被逼得在大陆混不下去,最后只能倒贴到台湾去。”
翟默对此很有异议:“真的疼她,就不会让她在工作上吃尽苦头。”
“有句话叫‘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这才是老爷子高明的地方。”
翟默不屑地“切”了一声,陆征也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我都跟你说了这么多了,你是不是就不用赶我去住酒店了?”
陆征没能等到他的回答,只等到了突然响起的“砰”的一声。动静很大,包厢里的人全都一惊,循声望去,原来是有人踢开了门。
可怜的门撞在墙壁上,巨震,门外的女人叉着腰眯着眼一脸醉相,目光扫过包厢里的人之后,女人得意一笑:“小圣人?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唔……”
这位美女绝对喝高了,止不住了干呕了一声,推门的架势也顿时没了,趔趔趄趄地走进包厢,“……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翟默早已在这女人踏进包厢的那一刻醒过神来,见她一步步走近自己,小幅度地侧头对陆征说:“替我拦着她。”
因为门开了,外头叫嚣着的音乐顿时毫无遮拦地冲进包厢,陆征没太听清他的话:“什么?”
陆征发问的当口,女人已经走到了他和翟默面前,打着酒嗝说道:“要不是我在对面那家店里碰到了冷静,还不知道……”
对面的店?
冷静?
翟默一愣。
陆征也是一愣,不由得扫这女人一眼。
这个酒气熏天的女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陆征瞅着对方那张小巧的脸,还没思考出一个所以然来,突然,这女人朝他身旁的翟默扑了过来。
陆征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翟默是个腹黑。而往往腹黑在这种关键时刻是绝对要找个炮灰的。陆征很不幸的成了“炮灰”,翟默快准狠地拽住他胳膊,快准狠地把他往那女人的方向一拉。
“砰”的一声,女人扑倒了陆征,翟默则早已脚底抹油溜得老远。
女人还不知道自己扑错了对象,在陆征耳边沾沾自喜地咂咂嘴:“你和冷静真是搞笑,泡个夜店还要瞒着对方……”说到这里,女人正好抬起头来,看看自己下方这张脸,她愣住了。
陆征没太在意这女人说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快被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他的目光越过这女人的肩头看向已经走到了门边的翟默,只见翟默似乎用口型对他说了句:抱歉啦!
翟默嘴上说着抱歉,却是笑眯眯地转身走掉,陆征无奈地收回目光:“这位小姐,你能不能先起来……”
然后?
然后陆征也愣住了。
这张小巧精致的面孔,这双被灯光打得明灭恍惚的眼睛——陆征突然想起来了:“是你????”
压在他身上的韩千千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顿了顿,幽幽地吐出两个字:“变……态……”
大眼瞪小眼。
小眼瞪大眼。
“呕——”
韩千千突然发出一声干呕。
陆征一惊。好在她很快捂住了自己的嘴。这状况看得陆征心惊肉跳,推推她的肩膀,示意她赶紧起来,并且严正声明似的一字一顿、刻意强调地说给这醉鬼听:“你、千、万、别、吐、我、身……”
“呕——”
她又发出一声干呕。
陆征眼疾手快地扯过一旁台子上的一个空的冰桶塞到她手里。她抱着冰桶弯着腰,整张脸都埋在了冰桶里,紧接着传来的一声又一声的呕吐声听得人头皮发麻,陆征硬着头皮帮这女人拍背。
拍着拍着,这女人竟然一动不动了。
“喂!”陆征试着叫她,她没反应。
试着把冰桶从她手里拿走,她却像抱着救命稻草那样抱着冰桶,死活不撒手。陆征也急了,用力把她的手扯开。
终于搞定,陆征松了口气。可是
这女人竟然已经睡着了。
韩千千睡得格外香甜,却难倒了一屋子的男人。再漂亮的女人醉成这样,正常男人都要退避三舍,在座的男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人提出了实质性的建议:“她总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吧,把她送回她朋友那儿不就行了?”
这主意很好,男士们均点头表示同意,可是
这女人没带手机、没带钱包、什么都没带,她究竟是从哪儿闯到他们这儿来的?她的朋友现在身在何处?也没人知道。
于是乎,所有人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统统把目光投向了陆征。陆征顿时明白过来他们的眼神里所隐藏的深意,赶紧撇清:“别这么看着我,我不认识她。”
没人相信陆征的说辞。
这样一来二去,连陆征都开始怀疑自己就这么放着这女人不管,是不是真的有点不负责任。
打电话给翟默,翟默不接。
打电话给冷静,冷静也没接。
夜越来越深,友人们纷纷离去,到别的地方继续哈皮去了,留陆征一人收拾烂摊子,这女人歪在沙发里,睡得很……安详,特别是那长长的睫毛,看着让人格外的……心动。可是睡梦中突然打出的酒嗝彻底破坏了美感,陆征嫌弃地皱了皱眉,最后一次试图拨通翟默的电话,这回对方索性关机了。
陆征最终只能搀起这醉死过去的女人,艰难地踏上归途。
一路走一路想要把这女人送到哪儿去,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除了酒店,他还真不知道能把这女人送到哪儿去。
出了酒吧,夜风一吹,这怕冷的女人跟小狗似的一个劲往他怀里钻,陆征赶紧把她拎开点,好不容易把这女人弄进副驾驶座,赶紧扣上安全带,免得她又闹出什么事端。
看她一眼,确定她露着安全带,没有攻击性,陆征这才长舒一口气,发动车子。车子开始加速,与停在对面的停车格里的那辆小黄车擦身而过。
那辆小黄车……
没错,正是冷静同学的那辆小黄车。
或许我们该回到几个小时前,回到韩千千脱口而出的那句“要不是我在对面那家店里碰到了冷静,还不知道……”之前;回到韩千千闯进陆征包厢之前;回到冷静打给翟默的那通莫名其妙的查岗电话之前……
冷静今晚决定不加班了,回家好好尝试一下小白脸那突飞猛进的厨艺。正准备打电话回去通知一声,她的电话就响了。
因为来电显示上的“狐狸”二字,冷静毫不犹豫地就接听了。
可是接听过后不到半秒,冷静就后悔了。
出于好友间的义气,冷静即使知道自己会后悔,还是应了胡一下的要求,陪她去完成一场“人妻叛逆之旅”。
胡一下所拟定的行程如下:时间,夜;
地点,夜总会;
关键词,提供某些特殊服务的夜总会。
冷静自认见过了许多声色犬马的场面,可她对胡一下的提议还是有点不适应:“你不会又和你老公吵架了吧?”
除此之外,冷静还想不到其他的理由解释现在好友所做的一切出格行为。
冷静这话绝对说到了点上,否则胡一下不会像一只被踩着了尾巴的狐狸那样炸毛:“他不让我泡吧,我偏泡!他不让我看帅哥,我偏看!”
当时她们还在吃晚餐,冷静给自己拿了杯酒,给好友拿了瓶娃哈哈:“你这脾气可是越来越差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早孕期综合症?”
“他能陪客户去找小姐,我也能找牛郎,哼!”
冷静眼睛“噌”地就瞪大了:“不会吧?找小姐??”
“他说他是去应酬的,正眼都没瞧她们一眼。可是!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有木有?”
胡一下边说边夹起一块寿司整个塞进嘴里。嘴巴塞得满满的,腮帮子鼓起来,就像个发怒的刺豚。
“呃……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酒足饭饱又开车溜达了一圈,冷静估摸着好友的气应该消了,正准备先斩后奏地把车开到詹亦杨那儿去,哪料到一直闭着眼坐在副驾驶位的胡一下突然警觉地一睁眼:“这不是去夜总会的那条路吧?”
冷静汗颜。
在胡一下的坚持下,冷静硬着头皮调头,开车前往夜总会。一路上问得最多的一句就是:你确定?
冷静:“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
胡一下:“……”
冷静:“你确定你老公不会突然空降,把牛郎和我杀掉,再把你打包带回家?”
胡一下:“……”
就这样,冷静心怀忐忑地把车停在了夜总会门口。这间酒吧从外观上看,与周围的酒吧没什么两样,冷静又禁不住要问了:“你确定这里会提供……那种服务?”
胡一下欢快地蹦下了车,特别豪迈的一招手:“走!姐这就带你进去见识见识!”
走了两步,见冷静没跟上来,胡一下不满地回头瞅瞅她:“我包厢都订好了,你可不能临时打退堂鼓!”
冷静站在那儿,似乎没听见她说什么,只顾着一个劲地朝对面看。胡一下闹不明白了,折回去拍拍冷静:“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要不要这么巧?还是她眼花了?冷静盯着那一拨走进对面酒吧的男人看了好一会儿,还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其中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背影。
冷静垂眼想了想,头绪都还没理清,胡一下已经等不及了,抄起冷静的胳膊就把她往夜总会里带:“别磨蹭了,快点。”
妖娆的妈妈桑为她们送上菜单。
没错,菜单!
胡一下选了很久都拿不定主意,问冷静:“你想试哪个?纯情的还是火热的?大叔还是正太?”
冷静正走着神,胡一下送到她手边的菜单她看都没看,被问急了,随便一指,胡一下看看冷静手指指向的套餐,觉得不错,转头对妈妈桑说:“套餐三:初恋。”
妈妈桑抱着菜单妖娆地出去了,冷静也坐不住了,胡一下忙着环顾四周,频频感叹:“二妞,咱们以后也开一家这种店吧。就叫……叫‘万受宫’咋样?”
冷静“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胡一下被她惊到了:“我这提议不错吧?瞧把你给惊的。”
冷静想的和她完全不是一回事,丢下一句:“我去打个电话。”就头也不回地出了包厢。
冷静躲进一个清净的角落打电话。对方隔了很久才接听。
“在哪儿?”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些。
彼端的翟默顿了顿,“我在……”
如果他撒谎……冷静已经在心里把他千刀万剐了一遍,他却突然改口道:“你不是加班么?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逃避问题,绝对有问题!冷静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阴郁:“我问你,在哪儿?”
“我跟陆征在外头,泡吧。”
竟然坦白了?
冷静想着待会再发个短信向陆征确认下,嘴上应承地“哦”了一声,随便扯了个借口就把电话给挂了。
调头回包厢,路过走廊的墙壁上镶嵌着的复古镜子,冷静看到自己的脸,被自己的表情给震慑住了。
“冷静啊冷静,不过就是证明了他没撒谎,至于把你开心成这样吗?”冷静对着镜子拍拍自己额头,虽然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不争气,可还是止不住地扬起了笑脸。
胡一下被她多云转晴的样子给弄糊涂了:“你中彩票啦?突然这么开心?”
冷静笑眯眯地瞅瞅她,没做答,直接按了服务铃:“套餐三什么时候上?”
那端的服务生:“马上就到。”
显然,这家店的服务质量并不算高,说了“马上就到”,可还是让冷静她们等了很久,果盘、酒盘倒是上的很快,唯独那“初恋”迟迟不来。
酒都快被冷静喝光了,妈妈桑终于挂着抱歉的笑脸推门而入,“抱歉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不能喝酒只能吃水果的胡一下最是郁闷,妈妈桑赶紧把门再拉开些,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