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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适-暗色(出版)-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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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这两个字,谷雨未像是吃了苍蝇一般,她再也按捺不住她的恶心,“孙老师,”她尽量挤了点笑出来,声音也尽量柔和,“那传言一定是假的。你想,既然是私生女,干吗要姓谷呢?这不是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孙鼎铭愣了下,带着明显的失望,“假的呀?这么巧?”
谷雨未继续笑,“那消息我也看了,这年头,网上的东西假的多了去了。不是前些日子网上还说教育部公告取消公费研究生吗,后来不也说是假的吗?”
孙鼎铭又一愣,继而点头,“也是。那么大的事儿都能是假的,什么事儿也可能真不了。”他顿了顿,“不过,你也够巧的,怎么关了几天机啊?”
谷雨未继续笑,“我的手机不小心让我摔坏了,刚换上新的。”
孙鼎铭再也提不起兴趣,“哦”了一声走了。谷雨未站在原地暗暗骂了声“势利眼”,才重新迈步。
好不容易撑到下课。公共课的逃课率是相当高的,以前当她面对着能坐几百人的大教室而实际只在后排稀疏地坐了几个低头不语的学生时,总是有忍不住的屈辱感。而现在,她竟然在心里悄悄感谢这种现象。没人听,刚好她可以敷衍一下。
出了校门口,正遇上林潇娜。谷雨未见了她,不由得有点怵,她打了声招呼,就想走,林潇娜叫住她。
“美女,干吗跑得这么快?”
谷雨未干笑了下,“感冒没怎么好,不大精神,回去躺着。”
林潇娜仔细地看着她,看得她都浑身发毛,“美女,上次你还欠我顿饭,中途自己就跑了,怎么,今天请了吧?”
谷雨未没来由的突然想起了鹿鸣,林潇娜发现了,打趣她,“怎么啦?一顿饭,又吃不穷你。”
谷雨未艰难地笑笑。那个变态狂,自己算是有心理阴影了。
两人在学校附近的餐馆坐下,点好菜,林潇娜端详着她,“你真舍得,头发都剪了。是我我不,要剪,也等着什么事儿都了了之后再剪。”
谷雨未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盘旋,“瞎说什么。天也要热了,突发奇想,就剪了。”
林潇娜刚要说话,谷雨未的电话响。
初始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手机。一直到林潇娜提醒她,她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坏了,如今用的是恶魔的。
碍着林潇娜,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拿出来。手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真的就是手雷。看了一眼,还好,是展一鹏。她的心跳缓了下来。
展一鹏说:“你昨晚一宿没到家,怎么了?是不是突然不舒服?”
谷雨未看了眼林潇娜,“不,没有。昨晚躺着就睡了,也没上网。”
展一鹏舒了口气,“联系上你就好。我一直在打电话,你总算开了机。”
谷雨未支支吾吾了一阵儿,“我没什么事儿,正在外面吃饭,回去之后再说吧。”
挂了电话,林潇娜的眼神正像显微镜似的观察她的脸色,“还是上次那位?羡慕呀,看得这么紧。”
谷雨未不自然的笑了笑,把手机放桌上,林潇娜忽然伸手拿过,她想抢回来,又没大好意思。心里紧张得打鼓,林潇娜不会看出什么破绽吧?
林潇娜看了看,“你的?”
谷雨未含糊地嗯了声。
林潇娜又看了她一眼,“真是你的?”
谷雨未听她问话,便知道手机有问题,以攻为守,“怎么了?”
林潇娜的眼神尖锐,“是谁送的?”
谷雨未觉得眼皮都随着心脏跳了下,劈手抢过手机,“什么呀。”
林潇娜笑嘻嘻的,“我是天蝎座的。不是说蝎子的名言就是‘别想隐藏,我的眼神很闪亮’吗?”她怪声怪调,谷雨未禁不住扑哧笑了。林潇娜正过声调,“妞儿,知不知道,这手机值多少钱?”
一个手机,直板的,金属灰,能值多少钱?
“妞儿,这手机不是你的,你别骗我了。VERTU的手机,都是论万来定价,你说,是你能买得起的?”
谷雨未吓了一跳,她嚅动着嘴唇要说话,林潇娜笑了,“放心,美女,不探听你的隐私。”
谷雨未有些狼狈,“不是啦,一个朋友的。我的坏了,看他有个旧手机,于是,就拿过来了。”
假话说出,自己都觉得心虚。
林潇娜哈哈笑,“雨未,你知不知道,你真算是彻底清澈之人。说点什么都脸红,其实你不必解释的。”
谷雨未有些不大好意思,林潇娜把胳膊随意的搭在椅背上,“春天是春心萌动的时候,也正常。早上新香路那里堵得一塌糊涂,我都火了,意外看见旁边车里坐着鹿鸣,堵成那样子的情况下,居然还悠闲地听音乐。心情好得似乎天上掉下个冰雹,他也从容应对。让此男笑不是件容易的事,必是有妙事发生。”
谷雨未一听那两个字,便觉得外面的太阳都暗淡几分。她有口无心地哦了声,心里想,这手机这么贵,鹿鸣给自己,是施舍?是不屑?
林潇娜随口说:“鹿鸣也蛮有意思。你看他长得那大理石样儿,他爸却是国内著名的妇科医生。”
谷雨未正在喝茶,差点没一口喷出来,“妇科医生?”
林潇娜笑嘻嘻的,“没看出来吧?那还是留学时,有一次一位读医学院的同学告诉我的,说他爸去美国开会,还挺有名的。”
谷雨未简直要无语了。怪不得那么病态,原来是男妇科医生的后代。
那一刹那,她简直要咬牙切齿地笑了。
恶毒的痛快!
在这种痛快的刺激下,于是,谷雨未说:“不知他挖坑的嗜好,是不是与这个有关。”
林潇娜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谷雨未自知失言,便讪讪地笑。
林潇娜问:“雨未,你和他交过手了?”
汤上来了,谷雨未连忙喝了口汤,“其实我也只是说笑。我只是觉得他有点阴,像是爱给人挖坑的人。”似乎唯恐不够像,于是,她又故作诙谐地说,“不知他将来找女朋友,会不会也这样,靠挖坑追人。”
林潇娜也喝了会儿汤,忽然抬起头来笑了。“其实坑这东西也是,你给别人挖坑的同时,也可能给自己挖坑。比如说,爱情这档子事,不是给自己挖坑么?那谁又是谁的坑呢?”
谷雨未勉强笑笑,没有接话,她能说什么呢?
尽管交易所还未正式发布批准报告,但正谷推迟出年报的消息还是使正谷的股价进一步下探。大盘呼呼的往上涨,而正谷这种下行态势逼得很多人割肉出局。正谷的股吧里更加骂声一片。
几乎所有懂股市和不懂股市的人都在问,正谷面对突然飞出的继承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确实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各大媒体都说,谷维天和谷维春同时对此事保持沉默,对此问题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让人看不透谷家的态度。
更有人认为,这样的事不否认,就表示肯定了。
于是,更多的人在猜测,到底这第三位继承人是谁。
展一鹏很担心她,说总这样不是办法。
谷雨未勉强地笑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只能如此了。”
展一鹏说:“你现在还坚持不去找谷家?”
谷雨未心里一跳,嘴上淡漠,“再说吧。”
她的心忽悠忽悠地悬在那里,她不相信鹿鸣,但是,她也没有办法逃脱他的控制。现在,这件事上,只有她和鹿鸣。她无可选择。鹿鸣把一切路都算绝了,她入了局,只能这么办。
谷雨未把遗嘱的复印件交给鹿鸣后,他在灯光下看了看,收了起来。“你这么爽快,倒是出乎我的意外。”
她忍气吞声,把气全都发在面包上。不多时,盘子里是被揪得一小块一小块的面包。鹿鸣盯着盘子,忽然说:“真这么想要正谷?”
“什么都顺着你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鹿鸣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忽然一伸手,把她的手抓在手里。拇指搭在她的脉搏上,生命的跳动顺着传了上来。
她抽手,“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握着不放,“没什么。想起我第一次见你的模样。站在楼道里,很茫然。”
“你是不是那时候就认出我了?”
“如果我说不是,你相信吗?”
谷雨未不语。
“确实不应该信。”他笑了,“在那时候,我至少有五分怀疑,是你。”
谷雨未咬着嘴唇。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叫住你?”他看着她。
她别过头,“我没有理由叫住你。如果你自己不想上去的话。”
“我不想听这些。”
“还是听听为好。后来,在花坛前,你那小模样,真是可怜。”
她开始掰他的手,而他的手却像钳子一样钳着,让她挣不动。
“那天,你为什么会走呢?”
“你放开!”
“后来,你装得越来越像。我都以为,你真要置正谷于不管了。”
她停了手,“不敢。你那么硬逼,我不敢不让你成功。”
鹿鸣大笑,“和美女斗,其乐无穷。”
谷雨未想把盘子的面包全都塞到他口里,堵住那张不停地笑的嘴。
在她心里,第一次有了恨。她恨他!
那天如果不是他惊走了她,也许,这后面的一切都不会有。都是他,都是他!
她越看那张脸,越觉得可气。
终于,她忍无可忍,抓起桌上的菜汤泼了过去。
兜头的菜汤止住了鹿鸣的笑声,反倒让谷雨未笑了起来。她咯咯地笑,把别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服务生过来,有些尴尬,“打扰一下,两位,需要什么服务吗?”
谷雨未抱着胳膊,风度不减,“给这位先生拿一沓餐巾纸,哦,最好是两包。哦,最好是擦在脸上不掉渣的。”
餐巾纸送来,鹿鸣擦了脸,往桌上拍了几张钞票,几乎是扯着谷雨未离席而去。
上了车,她一直在笑。他一路狂飙到家,把她拽到浴室里。
“看来,你是希望我们洗鸳鸯浴?”
水哗的冲了下来,瞬间淋湿了两人的衣服。他的唇带着水压了进来,他的手顺着水流在她的全身游动。
水隔着衣服落在肌肤上,黏糊糊的难受。他解放了自己,却按着她的,不让她动。
他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难受?要不要求我?”
她挣扎,“你要干什么,你快些。”
“怎么比我还着急?其实我只是想和你洗个澡。”
她急欲解除那堆黏在身上的衣服,尽管他按着她的手,她还是想把手挣脱出来。
几下纠缠,他把她的胳膊按在墙上,手往下一扫,她彻底沦陷。
丝丝的热气混着旖旎的声音从浴室里飘了出来。那声音在哗哗的水声中,时而妖媚,时而尖厉,让这屋内,一室生春。
是夜,她几乎一夜未眠。
在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中,她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魔鬼?


第十章 分歧
四月三十日下午,交易所终于挂出通知,批准正谷迟延十五天披露年报的申请。
这已经是收市之后的事了。谷雨未望着交易所的通知,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再大的风雨,都不会在这个交易日体现了。接下来的三天假期,她可以先放松一下了。
电话响,是鹿鸣。她不想接,电话便一直响,惹得她心烦。
“喂?”
“Hello,Ms Gu?”
谷雨未不吱声。
“我们是不是庆祝下?”
“晚上我有事。”
“我似乎没有说晚上吧?”
谷雨未语塞,听鹿鸣说:“我猜想,你是今晚、明天、后天、大后天都有事,对吧?”
谷雨未无语,听那个跳梁小丑继续说:“拒绝我,总不太好吧?”
“谢谢你的忠告。我突然想起来,今晚没事了。”
鹿鸣愉快地笑,“让我来猜猜。你突然说自己没事了,真实的想法是,豁出去一个晚上,便有三天的光明?好吧,我向来是个煞风景的人,于是,我不得不通知你,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要你这一个晚上,我要你三天的光明。”
“鹿鸣!”
鹿鸣笑,“就这么定了。今晚你随便,早些睡。明天一早,打车去机场,九点半的飞机,我不想误点。”他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谷雨未垂头,入局的结果就是这样的。她做不到。
第二天早上,谷雨未没有去机场,而是和林潇娜逛街。电话一直也没有响,惹得她一天心绪不宁,不断地把手机拿来拿去。只要有一点音乐声,都以为是自己的电话。
林潇娜不耐烦,“怎么啦?你幻听了?”
谷雨未只能讪讪地笑。
正到换季的时候,夏装已经摆了出来。林潇娜东走西逛地买了好多,谷雨未因为有心事,提不起多大的兴致,也只是陪逛。意外的,林潇娜似乎也很沉默,虽然是狂买,但情绪比较低落,看得出,有心事。
两人去吃晚饭,林潇娜点菜,谷雨未在把玩电话,也没注意。服务生下去,林潇娜拿过谷雨未买的唯一的东西一件骷髅头的链子翻来覆去地看,“这不是你的风格。”
谷雨未接过来缠到脖子上,“什么风格不风格。头发也剪了,我现在要改变风格。”
林潇娜半笑不笑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没。”谷雨未一口否定。
“我不信。一天像中了魔似的,说,你在等谁的电话?”
“没有。”
“不说实话?”
谷雨未蓦地醒悟,把电话放到一边儿,“真没有。”
酒上来了,六小瓶啤酒,林潇娜让服务生全部打开。
谷雨未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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