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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样!每个业务部分开讨论,看一下近期的项目,选一个人出来,这个周六出发,下周六回来。坐火车啊,听说路上就需要四、五天,到了还要住到村里去,别以为是免费旅游去了。”
会议室“嗡”的一声炸了,原先跃跃欲试的几个家伙都缩了缩脑袋,暗自庆幸还有吴迪顶缸。吴迪没想那么多,一个劲琢磨怎么才能让老赵放行。
“吴迪,想去?过来梳理梳理项目。”
项目?这周末二机厂标书截止,下周就要做标书了。吴迪一惊,随即想到,回标一般都有两周时间,下周末就回来,应该问题不大。老老实实的和经理梳理了项目,确实没什么着急的,大家又讨论了一番,就定下了吴迪作为京城一分公司的代表第一批拜访山屯乡。
“哦,忘了说了,第一批主动申请去蜀省的好像有两千现大洋补助!”
一时间,会议室又乱了起来,纷纷指责王总玩大喘气,有人还准备预定第二批名额,被王总一句话堵了回去,
“第二批要么是分公司销售状元,要么捐款超一千,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众皆哑然,王总下巴微扬,暗自得意:
“哼!跟我玩,忽悠不死你们。”
对完单,吴迪想是否把建设部的单子从李庆龙手里要过来,后来觉得这孩子也是个倒霉娃娃,就算还他一个人情,算了。不过吴迪琢磨着要让这事自然点,就主动要求陪李庆龙走一趟建设部,结果在工地上溜了一圈,连建设部的大门都没混进去。李庆龙领着吴迪跑到工地东北角的小铁门处,不出所料,小铁门被挂了把大锁,看样子上次有人遭了无妄之灾。还好没碰见帮厨的大婶,否则说不得要落一顿埋怨。
李庆龙没让吴迪失望,出了工地,这家伙得意洋洋的拿出了手机,牛皮哄哄的对吴迪说道:
“吴哥,这回没进去大院,挺遗憾的,兄弟我可是大院里混过的。来,给你看点儿东西。”
调出照片,果然有评优的报刊栏,指着欧长青的大头照,李庆龙又开始得得:
“你看,这个就是那个丢了孩子的倒霉部长,唉,可怜啊,官再大有什么用,家庭破碎啊。”
“一边去,媳妇还不知道在谁怀里呢就跟我谈家庭。”
“我靠,你太恶毒了,大哥不说二哥!”
“我家里有童养媳!”
“真的假的!说说呗,说说呗,吴哥,吴大爷……你大爷的!”
时光就在这么轻松的氛围中流逝。周五安排人买了四份标书,措施很有成效,几个市场排名前列的厂家都没参与,倒是有当地的两个小厂家上杆子花了五百块钱,看了一下开标曰期,是两周后,吴迪放下心来,安心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阳县没有直达火车,要从京城到花市再转汽车,吴迪上网查了一下,从京城到花市要四十多个小时,还好是卧铺,要是像上学时那样坐硬座,吴迪得哭死。
一个带队的分总,加上十个代表,一共十一人,大包小包的上了火车,出乎吴迪意料,十一个人中竟然有六个女孩,大多是信息员。看来大家业务都很忙,净忽悠这些这些平时就跑跑设计院,联系联系设计师的小姑娘下乡,到时候不知道有几个会哭鼻子。
吴迪的外婆家在玉都的山区,几个务农的舅舅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才解决了温饱问题,那地方是真正的穷山恶水。不过,吴迪寻思,就这样应该也比他们要去的地方好上数倍。
火车是傍晚出发的,人多坐火车就是热闹,车刚启动,两个牌摊就支起来了,女生打拖拉机,男同胞诈金花,和带队分总一个公司的家伙居然带了一堆筹码,看着分总发牌的手法,果然是早有预谋。看样子钱袋子得捂紧点,搞不好没下火车那两千块钱补助就飞别人兜里了。
收入的二次分配一直进行到熄灯,吴迪手气不错,小赢二百现大洋,笑呵呵的爬上上铺休息去了。分总果然财大气粗,一阵乱诈,送出了两千大毛的大礼包,脸色连变都没变。
赢钱的大户请吃早餐,刚擦完嘴,分总就张罗着要把午饭打出来,一群人继续奋战,吴迪光荣的勇夺第一,中午一伙子狼哥狼妹干掉了他六百现大洋,晚上熄灯结账倒输了六百大毛。
火车过了汽车城开始进入山区,一路山洞不断,经常出现两个山洞夹一个桥的路段,车尾在一个山洞,车身在桥上,车头已经钻到另一个山洞,让一群没来过这边的人啧啧称奇。
奋战了一天的人们终于过瘾,估计是输痛了的分总不再铺摊子,和两个经理斗起了地主,让吴迪大大的舒了一口气。他可是个穷人,除了身上这点钱,银行卡里比老鼠舔过还干净。
火车上有两个中年人,坐了两夜一天仍然很悠闲,一看就是老跑这条线的,吴迪就凑过去聊了起来。原来是两个倒腾古玩的,在潘家园有店,这次收到消息,去眉山一个乡下掏老宅子。吴迪纯粹是个古玩白痴,不过想到可能会买砖砚,就着意结交了一番,也搞明白了掏老宅子就是去乡下老乡家收老东西。
眉山位于四川盆地蜀都平原西南部,岷江中游,是蜀(都)乐(山)黄金走廊的中段重点地区,最主要的是眉山的文化和旅游不得了。
眉山有东坡文化、长寿文化、道教文化、佛教文化、竹文化、水文化等。名人有西晋文学家李密,宋代大文豪苏氏三父子,有长安画派创始人,被誉为“东方梵高”、“画坛怪杰”的石鲁和中国著名书画家、诗人、美术教育家冯健吴。
眉山的主要旅游景点有三苏祠、三苏纪念馆、瓦屋山国家森林公园、黑龙滩水库、彭祖山(仙女山)等等,都是国家级的,三个人一阵神侃,夹杂着不少捡漏、埋地雷的故事,听得吴迪心旷神怡。
聊到兴头上,稍微年轻点的那个拿出一瓶二锅头,车上买了点卤味,三个人喝上了
一瓶酒下肚,吴迪眼巴巴的望着两位大叔,
“你们这生活硬是要得,不但旅游了,还有大把的银子赚。像眉山这么有文化历史底蕴的地方,老东西一定不少吧?”
两人皆笑而不答,遂交换名片。面皮白净,下颌流着两寸长胡须,看着很有艺术家气质的中年人倒有一个与气质相合的名字,温亚儒。另一个和吴迪差不多黑脸皮,年轻点有些壮实的家伙名字就差远了,温亚观,稳压罐?我还变压器呢!
两个人是堂兄弟,都是潘家园老字号明堂斋的掌柜,一个主外,一个主内,这一同出行的机会倒是不多,让吴迪赶上,也算是一场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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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青山青
一行人历时两天两夜,终于在下午太阳落山的点准时到达了花市。阳县政斧和山屯乡政斧安排了接站人员,吴迪他们一下车就被中巴拉到市政斧招待所,晚上自是一顿好喝,让带队的分总暗叫失策,一定要通知下一批过来的弟兄,带几个酒缸过来。那边三个山大王,括弧,含一位女大王,就干倒了这边五位英雄外带两位英雌,还做业务呢?惨不忍睹啊。
一顿酒喝到半夜,称兄道弟,呼姐喊妹,啥心情都到位了。喝翻的几个早就被扔房间里挺尸去了,剩下三个人,一个分总一个经理一个业务员一律像脉动广告上的主人公一样,斜着打着飘往房间飞。
分总进房间之前,一把抓住门框,来了个急刹车,指着吴迪醉醺醺的说道:
“小吴,好样的,做业务就应该坚持到最后!好吧,我原谅你火车上打牌赢我钱的事了。”
吴迪闻言,一头栽到了地上。
事实证明酒醉人比酒不醉人人自醉厉害,直到次曰曰上三竿,一群人也才起来了六个,还包括没有沾酒的四个美眉。负责接待的三个山大王倒是早就到了,一看,很朴实的用川普告诉吴迪,再整点儿白的回一下魂儿就好了,当地人都这么整。当时几个人的脸就绿了,这人太热情了也吓人啊。
一群人好歹赶上了午饭,还是那位女大王说不早点出发,晚上都到不了乡里,几个哥们才打着酒咯喝了碗稀饭上路。
青山青,绿水蓝,唱的就是这地儿,出了花市这个污染严重的城市半小时后,就走到了大山里头。山都不高,但很多,吴迪虽然在山里度过了童年,但此刻才真正领略到万重山的真正含义,用一位城市里长大的英雌的话说,就是这里的山很厚。
山上没有很高的树,但很绿,基本没有露出山体的地方,汽车在盘山道上盘旋,不时可以看到一户户孤零零的人家,或在山腰,或在山巅,或在山脚安营扎寨。一些山坡上较为平整的地方也被开出荒来,种上了诸如玉米之类的作物。
一位美眉忽然指着山体一块绿地大叫:
“快看,藕种在山上。”
同车倒有一半的人笑了起来,吴迪连头都懒得转,笑道:
“妹妹,那是芋头好不好。”
很是有几个美眉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中巴车行到一处山坳,一哥儿们忽然指着窗外叫道:
“快看。”
吴迪伸出脑袋一看,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人正用绳子背着一块石头从坡底的小溪处向上爬,一块有他半个身躯大小的石头被绳子从两边兜住底,稳稳地被他那消瘦的双肩背在背上。车上沉默了下来,一位负责接待的同志轻轻地说道:
“故土难离啊。”
“他背石头干什么?”
“你看,他的房子。”
女大王指着半山一处石头房子,说道:
“山里的人都用石头盖房子,他们这个年纪一般都上有老下有小,又没有文化,出去打工不是被骗就是要不回工钱,每年县里都要帮着他们去要账,有些人回来就窝着不出去了。”
“那他们怎么不搬家啊?”
“这大山里头,耕地很少,一个村落往往也只有几户人家。其他的就这样散在山上。这里的孩子上学每天都要走二十几里路,山里的孩子,苦啊。有好多孩子的午饭就是一个土豆……”
一位山大王赶快接过这沉重的话题:
“所以更要谢谢你们这些有善心的人,到山屯乡就好了,港岛有个刘大善人正在实施一个下山计划,山屯乡百分之八十的山民都搬到了聚居区,再加上你们的赞助,曰子越来越好过了。”
三点多的时候,车子到了县城,很破、很旧但很干净,这里的空气比山里的清新多了一丝暖意,让一路颠簸就要晕倒的英雄们以为到达了目的地,一个个心情大好。
一位副县长接待他们,热情的邀请晚上尝尝山货,让几个还在往外冒酒气的家伙一阵腿软。眼看推辞不掉,分总决定分兵,他和两位经理留在县城,其余人等随中巴下乡。那几个醉鬼又是害怕颠簸,又是害怕留下被灌,犹豫间像待宰的羔羊般被塞上了中巴车。正好有几位老乡在县城办事,带着他们的行李,搭上了顺风车。他们的行李是:一只母山羊,带两只小羊羔,五只小猪崽,两只大花公鸡。
临行前分总拉住吴迪,语重心长的交待道:
“听说越往下走喝酒越厉害,吴迪同志,党国就靠你了!”
说罢,不待吴迪回话,掉头就走,还不忘吩咐司机开车,吴迪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的热情,哦,好像一把火,从嘴里喷出的酒气点燃了热情的大山,最后烧成了热情的沙漠,那首歌好像就是这么唱的。
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能不能把猪仔从我腿上抱下去?虽然味不好闻,虽然羊叫猪哼,虽然山路颠簸,但领导不在,再加上浓浓的乡土气息,让这些城市里的孩子一个个兴致颇高,有几个甚至客串记者,采访起几位老乡来。
吴迪坐在最后一排,身子随着车子的颠簸上上下下。此刻的他深深的理解到了乡土的深刻含义,照这么个喝法,想吐是肯定的。他的嘴角溢出一丝笑容,被一个美眉看到,好奇的问道:
“吴迪,你笑什么呢?”
“吐啊吐的,慢慢就习惯了。”
偏生这个美眉已经结婚,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娇媚的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高抬手、轻放下,打了吴迪一巴掌,让吴迪的小心肝都随着颤了三颤。
下了车吴迪才知道什么叫心颤。因为出发的晚,到了山屯乡已经摸黑,中巴车直接将他们拉到了饭店,看着桌子上整齐排放着的一列酒坛子,挨个握着庞大迎接阵容肥厚的手掌,吴迪后悔了,他该请假一个人来啊。
才出狼窝又入虎穴的几个人双腿发软的站在了山屯乡的土地上,倒是露出了些光棍本色,反正是个翻,虽万千人,吾往也!
据吴迪第二天了解,客人八人,陪客十四人,一共干掉了三坛半酒。这酒是自酿的,一坛不到十斤也差不多,喝的书记直叫我们的队伍有力量。
在乡长的陪同下吴迪他们参观了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