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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对方地位上升，因此，两人都宁可让他继续当总书记，即使 违背列宁的意旨也罢。
不知疲倦的弗·伊·
列宁住在克里姆林宫。他本应到高尔克去，一场大雪封了路。他是不会 浪费时间的，病刚好一点，就继续搏斗。
12 月份，他悄悄地口授《给代表大会的信》，这一文件将作为《列宁的 遗嘱》载入史册，因为他提出的条件是：这封信应当对他死后举行的那次代 表大会宣读。在这封信里，他对所有的亲密战友都作了评价，对每个人都指出了相当重大的缺点。 他最后才说到斯大林。领袖把对斯大林的评价同托洛茨基联系在一起。 “分裂的危险，一大半是由他们之间的关系构成的，而这种分裂是可以避免的？？把中央委员人数增加？？就可以避免分裂？？斯大林同志当了总书记，掌握了无限的权力，他能不能永远十分谨慎地使用这一权力，我没有 把握。另一方面，托洛茨基同志？？大概是现在的中央委员会中最有才能的 人，但他又过分自信，过分热衷于事情的纯粹行政方面。”就这样，他打击了他不喜欢的两个人。文件由秘书帧澹迳盏袅恕！〖阜莩肿霸诩父鲂欧饫铮厦嫘醋拧熬堋保煽寺称账箍ㄦ统觥Ｋ挥性诹心篮蟛拍懿鹂５牵幸环莩巧狭嘶鹌岱饧牵粼诹嗣厥榇Α！∥裁凑馕蛔硇挠诒Ｃ艿牧煨渫蝗槐涞萌绱颂煺妫克趺纯赡芟嘈牛偷剿拿厥榇Φ哪欠莩岵槐徽接衙侵溃磕训浪幌氲剑腿瞬恢葱星啊≈魅说木龆ㄊ枪呃磕训浪幌氲剑厥榭赡懿宦男星傲斓嫉囊旁福�
福季耶娃立即忙碌起来
党务档案馆里保存着她给加米涅夫的一封信：“弗·伊·给代表大会的 信已于 12 月 23 日，星期六转交斯大林同志？？不过，在转交之后才弄清楚， 弗·伊·的意愿是，信要保存在档案中，严格保密，只有弗·伊·或克鲁普 斯卡娅？？才能拆开。我请求得知此信的同志们，把这封信看作是谁也不该 知道的弗·伊·看法的笔记？？”
在福季耶娃的信上注着：“斯大林已阅。只送托洛茨基。”托洛茨基： “关于弗·伊·的信，当然对谁都没有讲过。”
于是，福季耶娃“不慎”没有理解列宁的意思，立即把信转给了斯大林， 斯大林又？？转给了托洛茨基。随后，又转给了加米涅夫，不过他没写这一点。 为什么？因为那儿对两人的评价很不美好。所以，他俩极端希望谁也不要知道这封信。
但是，1 月初不知疲倦的列宁又添了新的文字：“斯大林太粗暴，这个 缺点在我们中间，在我们共产党人相互交往中是完全可以容忍的，但是在总 书记的职位上就成为不可容忍的了。因此，我建议同志们仔细想个办法把斯 大林从这个职位上调开，任命另一个人担任这个职位，这个人在所有其他方 面只要有一点强过斯大林同志，这就是较为耐心、较为谦恭、较有礼貌、较 能关心同志，而较少任性等等。”
列宁还不罢休，开始写一系列文章，其中的一篇激烈批评工农监察人民 委员部——原先斯大林管的人民委员部。他善于斗争。
科巴显然立即就知道了。1923 年 2 月，大夫对列宁宣布，他“绝对不许 看报、会客和询问政治消息？？”
斯大林死后马上就勇敢起来的福季耶娃回忆道：“列宁认为，这一禁令 并非医嘱。他病情恶化，情绪沮丧，嘴唇发抖？？看来，弗·伊·产生了这 么一种印象：不是医生对中央提了建议，而是中央对医生下了指令。”可是，列宁想出了摆脱斯大林监护的办法。
3 月 5 日，他就那件本已解决了的同克鲁普斯卡娅发生冲突的事，给斯 大林写了一封愤怒的信：“可敬的斯大林同志！您曾粗暴地叫我的妻子听电话并责骂她。虽说她对您表示愿忘掉这件事？？我却不愿这么轻易地忘掉针对我的举动，很明 显，我认为针对我妻子的举动就是针对我的举动。所以，我请您掂量一下， 您是同意收回这些话呢，还是宁可断绝我们的关系？顺致敬意。列宁。抄送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同志。”这样，列宁冲破了软禁局面。一个同他决裂的人难道能监护他？即使斯大林道了歉，列宁也会想办法继续争吵的。到时候，中央就得采取措施！但 是，列宁不知道，斯大林连这步棋也料到了。早在 2 月 1 日，他就请求政治 局免除他对列宁的监护。科巴知道，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生怕垂死的领袖 会同他们的敌人托洛茨基结成一伙，不会让列宁脱离科巴的监护。果然是这 样。政治局决定：拒绝斯大林的请求。现在，根据党的意志，他成了列宁的 狱警，直到最后。“救救我？？见鬼？？见鬼”
早上，斯大林接到了列宁的信，但他胸有成竹。列宁为发脾气付出了沉 重的代价。夜里，他失去了语言能力，老是断断续续地重复：“救救我？？ 见鬼？？见鬼？？鬼？？救？？”这是医生记下来的。
虽说前领袖到天快亮的时候又恢复了语言能力，但斯大林很有把握：鬼 也救不了他的命。快了！
于是，他立即写回信。这封信将在密档中保存几十年。我看了前科巴给 前领袖的最后一封信：“列宁同志！五星期前，我同娜杰日达·康斯坦丁诺 夫娜同志谈过话？？在电话里大致是这样对她说的：‘大夫禁止把政治消息 告诉伊里奇？？可是您却违反这项规定，不能拿伊里奇的生命开玩笑’，等等。我不认为这些话会被当作粗暴的？？‘针对您’的举动。不过，如果您 认为，为了保持关系我应当收回上述这些话，我可以收回。可是我不明白， 这是怎么回事，我错在哪里，您究竟要我干什么？”
信是生硬的。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该明白了：科巴已死，斯大林是不讲客 套的。可是，列宁没有看到这封信。
3 月 10 日，斯大林得知，列宁由于中风，既不能看，又不能写，也不能 说。最后一遍钟敲响了？？
妻子要毒药
接着就是这一请求。他立即写信将此事告诉政治局委员们：
“3 月 17 日，克鲁普斯卡娅以绝密的方式？？把伊里奇的请求转告我： 给他弄一份氰化钾？？她说？？伊里奇经受着无法形容的痛苦？？应当说 明，我没有勇气履行这一请求，只好拒绝了这项使命？？特告知政治局？？” 的确，斯大林把此事告诉了“三人小组”中的朋友——季诺维也夫和加 米涅夫，在括号里引述了她的话：娜杰日达·康斯坦丁诺夫娜说，她想试试给他氰化钾，可是“下不了狠心”，因此请“斯大林支持”？？ 可是，他知道人们的道德观，他以后会被战友谴责的。不，让伊里奇费心自己去死吧。当然，政治局委员赞同他的决定，现在，他落了个清白。
1923 年 3 月：起跑线上
克里姆林宫内也开始直接为政权而搏斗了。不仅是为政权，也是为生存。 每个竞争者都善于血腥地报复政敌。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和布哈林，发表 过多少嗜血的言论。托洛茨基确切地归纳了他们的共同信条：“什么人生的神圣价值，纯粹是教士的胡扯。”
所以，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失败的代价是什么？？只有斯大林在呼吁流 血方面极为谨慎。同他们相比，他是最温和的。他没有发表过嗜血言论，只 有行动，而且一般是秘密行动。竞争者的地位如何排列？站第一的无可争议是斯大林。对，他不像托洛茨基那样有名气，但名气小，权力大。列宁把党权集中在他手里，而国家政 权就在党的手里。中央机关和地方党委受他支配。左右政治和经济生活的 1。5 万名党的专职干部，是他的走卒。接着就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联合体。加米涅夫是莫斯科苏维埃主席，在人民委员会里任列宁的副手，正如列宁所说，他是一匹“拉两辆车” 的“非常能干勤奋的马”。季诺维也夫是彼得格勒的头儿，还领导共产国际。 最后是托洛茨基。他领导共和国的军事力量。可是，军队大量复员、裁 减。列宁已经尽心尽力，这位“敌人兄弟”现在成了最没有影响、离关键职位最远的人。不过，托洛茨基毕竟有一圈光环——革命的第二号领袖？？ 最最后就是布哈林，《真理报》总编辑、党的主要理论家。他不是竞争者，但他投到哪一边却很重要。
托洛茨基抢先起跑。3 月 13 日，各报发表了第一份小心翼翼的公报：《列 宁健康状况恶化》。第二天，《真理报》就发表了托洛茨基最亲密的战友卡 尔·拉杰克的文章《列夫·托洛茨基——胜利的组织者》。对老百姓和普通 党员来说，这应当被看作一种信号：托洛茨基是领袖的接班人。
托洛茨基急于开党代会。
4 月份举行了第十二次党代会，这是最后一次并非全由斯大林安排的党 代会。托洛茨基的追随者在会上拼命放风，说列宁有一份遗嘱，任命托洛茨 基为接班人？？
托洛茨基在会上出色地做了关于工业的报告。报告结束时，欢声雷动。 “不妥，列宁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欢呼，”伏罗希洛夫指出。
报告的成功激起了妒忌心重的季诺维也夫的狂怒和加米涅夫的惊恐。报 告完成了使命，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和布哈林由于惧怕托洛茨基，终于同 总书记联合起来了。因为斯大林是能够对抗最危险的“狮子”的力量。 就这样，托洛茨基组成了反托洛茨基集团。
5 月份，停止刊登列宁健康状况公报。全国都获悉：死亡的威胁已经过 去。全国都开始相信，看来列宁已恢复工作。这是斯大林想出来的花招。他 让中央通过专门决议，控制有关伊里奇健康状况的任何消息。连托洛茨基都 只好从替他和列宁治病的格季耶大夫那儿捞点信息。于是斯大林把格季耶调 开了。5 月份，把列宁送往高尔克。他是被人用担架抬上汽车的。可 怜的领袖只会像白痴似的傻笑。“他紧紧地握了握我的手，我本能地去吻他的头，可是他的脸！！！我费了很大劲，才忍住没哭出来，”一位人民委员会工作人员回忆道。 根据总书记安排，为列宁在这个期间拍了照，请来了画家安年科夫为他画最后的肖像。
“列宁裹着毯子半靠在躺倚上，呆笑着木然望着我们，只能作为他得的 那种病的活标本”，安年科夫写道。但是，斯大林要的是旁证：列宁在最后 时期已陷于痴呆。这就是说，列宁晚期写的信函，是痴呆的产物罗？”“但是，克鲁普斯卡娅不让画他的像，”安年科夫写道。在党务档案馆里，我看到了她写的几封悲伤的信件。
1923 年 5 月 6 日，她写信给伊涅萨·阿曼德（她是列宁的已故情人的女 儿，与其母同名）：“？？你责备我，说我没给你写信，可是你根本就想像 不出，我们这儿出的事，难以名状？？人们全都走掉了，表示同情，但怕进 门。我活着，只是因为每天早上沃洛佳看到我就高兴，他拉住我的手，有时 我们一言不发地对望着，不知说什么好。”
6 月份斯大林惊奇地获悉？？ 列宁不仅活下来了，还开始好转！ 斯大林自己是再也没有到高尔克去过，也不许任何人去，借口说病人不愿意。党务档案馆里保存着一个练习本，上面写的文句很奇怪：“这是我们 的狗，它叫杰克，它在玩？？”这是克鲁普斯卡娅用来教领袖学说话的课文。 列宁学得最流利的词是：无产者、人民、革命、资产阶级、代表大会，等等。 但是，学会的词很快就从记忆中消失，而听懂周围人语言的能力却恢复 了。他已能不困难地分辨真假？？例如，列宁爱采蘑菇，他们就事先采了蘑 菇分插到列宁坐轮椅要经过的小路两旁。但是，他的棍子一碰，插进土里的蘑菇立时就倒了。别人对他的智力估价过低，列宁对此很恼火。 医生把这些情况全写到报告里，总书记认真阅读。还提到他有时大发雷霆，弄得周围的人战战兢兢。列宁急于康复。克鲁普斯卡娅回忆道：“语言功能渐渐恢复，不过很慢。他把这一切看作是在牢里服短期徒刑。” 列宁知道，他是在牢里。显然，他在拼命动脑筋，想挣脱牢笼。 这时，斯大林的秘书托夫斯图哈正在开足马力地工作，收集列宁的文献。我在党务档案馆里找到了一份委任状，是让托夫斯图哈把列宁的文献从他的 战友的档案中拿出。斯大林在考虑又一盘棋。这些文件在棋局中将非常有用。 这时，在莫斯科开始流传一些匿名的小册子，诸如《某个大人物的小传》，其中引用列宁的语录，证明“托洛茨基从来就反对列宁”。 托洛茨基把这种东西称作“厕所文学”，这些书还流传到各省。托夫斯图哈在行动。
“吃饱了闲得慌，我的朋友们！”
1923 年夏，所有的领袖都去休假了。季诺维也夫和布哈林前往基斯洛沃 茨克”，把加米涅夫留在莫斯科。
总书记当然蹲在热得难受的莫斯科，顾不上休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