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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他们都不过是由“当家的”驾驭的干活的马而已。
当斯大林也加入核竞赛时，他手下研制原子弹的人员已落后了很多。还 在战前，他的物理学家泽利多维奇、哈里顿、弗廖罗夫和鲁西诺夫在核研究 工作方面已取得过成绩。但是不论是他，还是其它领导人，都没有理解这些 工作的重要性。那时他们只考虑即将到来的战争所用的武器——坦克、飞机、 大炮等，而对使物理学家兴奋不已的“仪表上指针的摆动”毫无兴趣。当泽 利多维奇和哈里顿找出了核爆炸的条件并提出对核爆炸威力的估计时，甚至 没有人向斯大林汇报。
可是现在，情报机关自伦敦向斯大林报告了使他大吃一惊的消息。情报 是由德国理论物理学家富克斯提供的。这位学者是共产党员，他已离开德国 而在英国开发核武器的秘密小组工作。当他知道这项工作对苏联保密时，他 开始向苏联驻伦敦大使馆传递他所知道的情报。苏联情报机构和他建立了联 系。正是此时，“当家的”终于认识到了新武器的威力。于是他想出了一个 以最快的速度克服危险落后状况的途径：他把进行核竞赛的任务交给了贝利 亚。贝利亚手下的间谍可以获取情报，贝利亚的机构掌握着无限的资源。此 外，在属于他的部门的“店铺”——研究所里，有许多优秀的学者。超级保 密的部门能保证核武器研究的超级秘密状态。优秀的人为理想而给我们工作，此时，又需要以前被解散了的共产国际了，那里有他的人。斯大林的间 谍向这些人求助，尽管这些人的朋友和战友曾经死在斯大林的监狱里。间谍 们与这些人打交道时，用的是斯大林所允许的方式，他们说：“斯大林上台 还会下台，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则是永存的。”？？罗森伯格夫妇、富克斯是斯大林的已被揭发的帮手，意识形态上的帮手。还有多少未被揭发的帮手啊！ 我已经写过，苏多鲁拉托夫中将的回忆录是要把人们从真正的秘密引开的虚伪报道。我还时常回忆起另一位将军和侦察员——瓦西里·西特尼科夫。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正担任全苏版权学会的副主席。这种岗位一般都委任 给不再积极活动的克格勃将军。在全苏版权协会里，西特尼科夫保持着自由 主义作风，甚至在我又一次被拒绝赴美出席我写的话剧的首场演出时，还帮 了我的忙。西特尼科夫是安德罗波夫的人。他对戈尔巴乔夫的改革寄予了很 大希望。但却成了改革首批牺牲品中的一个。他被迫退休了，因为克格勃的 新人中，有人要他的位子。这一时期在他头脑中游荡着报复的思想。正在那 时，有一次我在街上遇到他，他拿着一本过期的《外国文学》杂志，我们聊 了起来。
西特尼科夫说：“这里刊登了纪实剧本《奥佩海默案件》？？不，有意 思的不是奥佩海默本人”，他脸上露出了那些“无所不能”的人习惯的微笑， 我曾在审判员舍伊宁的脸上看到过这种微笑。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又说：“贝 利亚常说：‘斯大林同志教导我们：“没有不能收买的资产阶级政治家，只 要知道用什么方法去收买就行了。对他们中的大多数可以用金钱收买，若他 不为所动，表明你没舍得花钱。倘若钱真的不能打动他，女人可以。若女人 也不行，还可用马克思。优秀的人为理想而给我们工作。”’如果我把有关 这方面我所知道的都写下来？？我想我能写一本书。”以后我才知道：在我们这次谈话以后不久，他就去世了。 “当家的”从波茨坦回来后，贝利亚向物理学家们传达了他的讲话：斯大林同志说了：“不惜任何代价，要在最短时间内造出原子弹来”。他示意： 如果造不出来，学者们就得进劳改营。
1943～1946 年，间谍们从美国发回来的情报包括了为生产核武器所必需 的、广阔的知识范围。当项目负责人库尔恰托夫听说，他了解得很清楚的炸 弹已在美国试验成功，就决定重复这个已被证明是正确的制造路线。库尔恰 托夫没敢冒险研究自己的方案，因为“当家的”命令“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 成。”于是他选择了模仿美国制造方法的方案。
苏联的第一次原子弹试验于 1949 年 8 月 29 日顺利进行。“当家的”达 到了自己的目的：已于最短期限内赶上了美国。爆炸成功后，他慷慨地奖赏 了学者们，并说：“如果我们晚了一年半，我们可能自己已挨炸了。”此话背后的意思是，很快我们要在别人身上试验了。 现在，局势恢复了：他手里仍然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在原子弹方面他们也扯平了。 此后，斯大林就给学者们以较大的自由，他们也没有让他失望。1951 年他们已经造出了威力比原子弹大一倍多的氢弹，其重量却只有原子弹的一 半，这在运输上很重要。斯大林在 1951 年也已考虑运输的问题了。因他那时 已准备让自己的国家和全人类实现他的宏伟而血腥的意图。未日审判已为期 不远。
帝国版图有了新疆界
斯大林经常说：“俄罗斯人始终是会打仗的，但不会签订和约。”而他 则会，把能弄到的都弄到手。莫洛托夫回忆说：“战后，一份标明苏联新疆界的地图被送到了斯大林的别墅。斯大林用图钉把它钉在墙上，然后说：‘咱们来看看，我们都得了 些什么？？北方一切正常，芬兰对我们是犯有严重罪过的，所以我们把与它 之间的国界从列宁格勒向前推了。波罗的海沿岸自古以来就是俄罗斯的土 地，现在重归我们所有。咱们的白俄罗斯人现在都集中了，乌克兰人、摩尔 达维亚人也集中住在一起了。这样，我们的西边一切正常。’然后斯大林转 向东方的边界：‘我们这里的情况如何？千岛群岛归我们了，萨哈林岛也全 属于我们了？？看吧，这有多么好，旅顺港是我们的！’他用烟斗在中国一 带画了一圈，‘中国、蒙古———切正常。’？？”现在，帝国扩大了的边界四周都是顺从的卫星国。不过还剩下了芬兰。关于芬兰，斯大林说：“交战时，它站在德国一边，犯了很大的错误。”现 在，他的侦探几乎是公开地在芬兰捉拿革命后在芬兰受到庇护的俄国流亡 者，并把他们送回莫斯科。而芬兰人则应视而不见。这样的芬兰目前还令他 满意。
“但是我完全不满意这里的边界。”他对莫洛托夫说，用手指向高加索 以南，“达达尼尔海峡？？我们对土耳其也有领土要求？？还有利比亚？？” 他的外交部长此时肯定凉了半截：“当家的”在谈论重新划分世界。但 莫洛托夫并不是为世界和人类而惊慌。他只不过是想起了 1937 年：为了准备 二次世界大战，“当家的”当时制造了恐怖。现在他又在谈战争了，是不是又意味着将有新的镇压？大量的流血？ 外交部长要为自己担忧了。
第十七章 恐怖气氛卷土重来
邱吉尔帮了忙
斯大林需要和西方完全吵翻。他需要有敌人！苏维埃国家要有新的危险。 这样他好结束在东欧国家中玩的民主游戏，并在国内拧紧螺丝。
邱吉尔来帮忙了。1946 年他在富尔敦发表了著名的讲话，呼吁西方挥舞 拳头，因为斯大林不理解弱者？？苏维埃国家不仅控制了整个东欧，还要控 制中欧。
虽然杜鲁门和艾特里竭力与邱吉尔的讲话划清界线，但已经晚了。“当 家的”现在已经有可能宣布：我们又受到了侵略的威胁。于是，他所希望的 互相咒骂和争吵——“冷战”开始了。报纸、电台刊登和播放了大量关于帝 国主义威胁和新战争贩子的文章和讲话。社会主义军事阵营
手被松开了，从 1946 到 1948 年斯大林公开而不顾一切地建立了“强大 的社会主义阵营”。它包括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罗马尼亚、波兰、德意 志民主共和国、保加利亚、南斯拉夫？？到处他都安排共产党人当统治者。 斯大林创建了共产党与工人党情报局——共产国际的合法继承者，管理 “社会主义阵营”的杠杆。这是经常召开的各国共产党会议。这里是他在指 挥：制定总的政策。在这里，西方各国的共产党从他那里获得经费和指令。 阵营内部的任何事情都只能听从他的指示，不能有任何独立自主。“当家的”监视着一切，任何背着他决定问题的尝试，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不过也有不灵的时候。斯大林发现，铁托，忠实的铁托在搞阴谋：没和 他商量就想吞并阿尔巴尼亚；没通知他，铁托就和被他派去统治保加利亚的 季米特洛夫签订了互助安全条约。其后铁托又竟然建议和保加利亚组成邦 联，甚至还想把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和希腊也包括进去。他立刻意识到在他 的牧群里出现了害群之马，要把他的马群带走。他大发雷霆。结果是在《真 理报》上出现了一系列严厉的文章。他要召见季米特洛夫和铁托，但是对共 产国际工作人员的下场记忆犹新的铁托，只派了他的战友代表自己。1948 年寒冷的 2 月，“当家的”在克里姆林宫接见了这两个代表团。他对季米特洛夫大声喊叫：“您像共青团员那样冒进？？您和南斯拉夫干的事， 一点也不告诉我们。”南斯拉夫的卡德尔想缓和一下，他说：“咱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分歧。”他听到的是斯大林一长串盛怒的回答：“胡说，分歧不但有，而且很深。你 们最好别再串连。你们的问题是原则问题，不是错误！”会上通过了关于今后经常交换意见的决议。 斯大林决定甩掉铁托。他明白：一只坏羊会毁掉整个羊群。现在他需要把铁托当做敌人，就像过去对托洛茨基那样，以便惩罚和铁托有联系的人， 以便在诅咒铁托的同时，将服从者的阵营凝聚起来，并重新使大家感到恐惧。 共产党和工人党情报局一致猛烈抨击南斯拉夫。铁托和他的国家被赶出 了社会主义阵营。但斯大林获得了伟大的中国来代替小小的南斯拉夫。1949年 10 月，毛的军队占领了北京。建立了伟大的东方共产主义强国。很快在中 国军队的帮助下，建立了共产主义的北朝鲜。斯大林稳固地在亚洲站住了脚 跟。
在本世纪中期由斯大林建立起来的社会主义阵营，现在有无穷的人力资 源。“伟大的梦想”快要实现了。然而，首先要使国内充满恐惧气氛。
为血腥的未来做准备 是的，莫洛托夫没有想错。斯大林为这个国家准备了前所未见的考验。 还在战争期间，就已令斯大林感到担忧了：军事统帅们已经习惯于为所欲为，他们尝够了荣誉的滋味。当战争还在苏联领土上进行的时候，他已经 在考虑，在准备如何制服他们了。1943 年，当时的反间谍机构“处死间谍” 的负责人阿巴库莫夫，就接到了记录元帅和将军们电话谈话的指示。这些记 录的卷宗在克格勃的档案馆中被发现。战后，电话被记录得更加频繁了。下 面是战后一年半时记录下的一个电话谈话片段，即戈尔多夫上将（苏联英雄，1942 年夏天曾任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司令员，1946 年被派到伏尔加军区当司令 员）与他的参谋长雷巴利琴科少将的谈话。
1946 年 12 月 28 日，军用装备记录了戈尔多夫和雷巴利琴科的如下对 话：
雷：“看看，生活成了什么样子，还不如死了好？？人人都对生活不满 意，大家都在公开讲。在火车里，地铁里，到处公开讲。”戈：“咳，现在干什么都得靠行贿和拍马。而我一下子就亏了，就因为我不会拍马。” 雷：“？？可是朱可夫屈服了，还在供职。”（不久以前还检阅胜利阅兵式的，战胜了德国的朱可夫，被悄悄的流放到一个省军区当司令员去了。）戈：“形式上是在供职，可精神上不愉快。”
1946 年 12 月 31 日，侦察机构录下了戈尔多夫和他的妻子塔季扬娜之间 的谈话：
戈：“？？干嘛我要去找斯大林，去求他，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然后他用带侮辱性的和下流的话骂了斯大林同志。） 塔：“我相信他只能再干上一年？？” 戈：“？？我不愿看见他，也不愿和他在一起呼吸同一处的空气，可你还捅我，说什么：去找斯大林吧。到处是严刑拷打，人们就这样死去。咳，如果你知道点什么就好了？？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完全不是一个人， 远远不是一个人。塔：“以前，有自己信念的人可以转入地下干点什么？？现在什么也不能干。像朱可夫那样的人，精神都给摧毁了。” 戈：“？？让朱可夫再干一两年，然后他也完蛋？？” 这已经不是凭空捏造了。戈尔多夫，他的妻子和雷巴利琴科于 1947 年12 月被捕，以后均被枪毙。但“当家的”记住了那句话：“你以为只有我一 个人这样，完全不是一个人，远远不是一个人。”
还有几个“爱说话的”军人也被枪毙了。他们之中有从元帅贬到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