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是,我不知道如何把这些说法多多少少地与事实做一番核对:在当时, 主席团常委会的会议没有任何记录。不过是常委会的个别成员到斯大林的办 公室去请示如何解决个别的问题,——这就算是常委会的会议了。一般讲来, 正如我已说过的,关于苏联要发动侵略的事,不可能有任何的文件保留下来。 只是到了 1995 年的 7 月,我才忽然想起:应该再一次利用那最可靠、最 客观的资料——访问斯大林的“来客登记簿”,看一看:1953 年 2 月,他生
命中最后的一个 2 月,在他的办公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2 月,在斯大林的办公室里
原来,2 月 17 日斯大林的确是最后一次来到他在克里姆林宫的办公室! 在那以后,的确,“当家的”一直到死都再也没有到过克里姆林宫!而且,在那一天“当家的”的确接见了印度大使库马拉·梅农。然而,并没有维辛斯基在场。 在大使走后,来到斯大林办公室的是:贝利亚、马林科夫和斯大林新提拔上来的布尔加宁。
不过,2 月 7 日,自 18 点到 18 点 45 分,曾来过斯大林办公室的有:阿 根廷大使布拉沃和??维辛斯基!大使走后,从 18 点 45 分到 18 点 55 分,即在 10 分钟的时间内,维辛斯基是在斯大林办公室里的。在维辛斯基走后,到办公室来的是那几个主要的 负责人,斯大林最接近的四个人——马林科夫、贝利亚、赫鲁晓夫、布尔加 宁。第二天,在《真理报》上的确刊登了那篇反犹文章:《缺心眼的人和恶 棍》。
解 释
对,大概就是在那一天,2 月 7 日,即反犹文章问世的前一天,发生了 上述的一切。我想,情况是这样的:
大概是阿根廷大使谈到了排犹运动。而维辛斯基在此犯了错误:当他与 “当家的”留在办公室内时,他抱怨了“医生案件”给外交人员的工作带来 了困难。
而“当家的”很可能在当时并未说什么。 与维辛斯基谈话以后,当战友们来了的时候,“当家的”对维辛斯基大加责骂,并对吓坏了的战友们说了那句话:“如果帝国主义者先生们想打仗, 那对我们来说,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很可能,此时他开始反复考虑这个思想。
2 月 17 日,梅农大使的来访又让他想起了维辛斯基。于是,他又大骂维 辛斯基,同时也骂了战友们。很可能就在那时他说了“消灭帝国主义者”的 话。
2 月 17 日以后,再也没有来访者的登记。
2 月 17 日以后,他的确再也没有到莫斯科城里来了。 不知是谁在登记簿的白边上划了一条红线,似乎是做了一个总结。3 月 2 日,又有来访者进入这间办公室,但此地己没有了斯大林。3 月就要来临了。传说 3 月 5 日犹太人将被装入大卡车,赶出莫斯科。 贝利亚当然明白:“当家的”策划的世界大战,在 3 月 5 日就已十分临近了。
那时,“当家的”所做的计划的第二部分,就要付诸实施了:那就是战 前的恐怖政策、大清洗。那时,他们所有的人都要完蛋。如果贝利亚想要得救,那他就得及早想办法。
2 月过去了。3 月将是阳光灿烂的,就像开始革命时那个遥远的 3 月一样, 那时满怀希望的科巴走出了彼得格勒的火车站台??阳光灿烂的 3 月,但是 斯大林见不到它了。
3 月 5 日,他准备在这一天将世界推入末日的恐怖,并消灭上层人物。然而就在 3 月 5 日,他永远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这次,轮到他明白了:上帝确实存在。 “我必救我的百姓脱离你们的手,你们就知道我是耶和华。”(《圣经·旧约·以西结书》第 13 章,第 23 节)。
第十九章 死亡还是暗杀
最后的秘密
我回想起 3 月的那一天。全国最著名的播音员列维坦(他那威严冷峻的 声音总叫人联想到“当家的”)在宣读着有关斯大林病情的公告。全国吓得 呆若木鸡,倾听着他血液中白血球的数目。原来,他也有一般人的白血球! 难道死神真敢把他带走么?
人们往报纸编辑部投寄无数的神奇药方,就连自己去死也在所不惜,只 要他能活下来??
关于斯大林的逝世,存在着多少神奇的传说!就连著名的官方作家西蒙 诺夫也闹不清楚。后来,在 1979 年他写道:“(斯大林)究竟是怎么死的? 有关这个问题的好奇心一直到现在,在他逝世 1/4 世纪之后,仍然折磨着 我。”
到了赫鲁晓夫时代,人们俏悄地叙述着以下的传说:“当家的”根本就 不是死在克里姆林宫的,像正式公告所宣布的那样;他是在近郊别墅去世的。3 月 1 日前一天的深夜,斯大林的保卫人员打电话把贝利亚叫到近郊别墅来, 对他说:“‘当家的’十分可疑地长时间没有走出自己的房间。”贝利亚打 电话给赫鲁晓夫和马林科夫,他们一起坐车去了。这三个人一块儿走进斯大 林的房间,只见他躺在地上,失去了知觉。突然,他又动了一下。赫鲁晓夫 立刻上前掐住他的脖子,其他两个人也扑了过去。他们掐死了那暴君。在当 天夜里,贝利亚把斯大林所有的保镖都枪毙了。他们向全国通告了斯大林的 病情,而那时他早已不在人世了。斯大林的生活以神秘开始,又以神秘告终。
出现了见证人
斯大林之死的真正见证人的首批证词,发表在沃尔科戈诺夫的那本关于 斯大林的书中。根据与斯大林的卫士雷宾的谈话,沃尔科戈诺夫叙述说:斯 大林是在近郊别墅逝世的。是卫队工作人员斯塔罗斯京发现斯大林中风之后 躺在地板上的??然而就在当时,我已知道有关斯塔罗斯京的情况,沃尔科戈诺夫弄错了。在革命博物馆,我有机会看到了那位雷宾的尚未发表的回忆录《钢铁士兵》。 在这部手稿中,有若干篇章使我颇为惊讶。“当家的”下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命令雷宾本人很早,从 1935 年起就已不在斯大林的卫队里工作了。 不过,1977 年 3 月 5 日,在斯大林逝世的周年纪念日里,雷宾找到了几个过去斯大林卫队的工作人员,他们在斯大林逝世时都在近郊别墅工作。 根据这些保卫人员(名义上他们被称为“完成斯大林委托的工作人员”)的叙述,雷宾记录下了一些证词。
开始是一般情况:“2 月 28 日夜里,政治局委员们在克里姆林宫中看电 影。看完电影后,他们驱车前往别墅。到斯大林别墅去的有贝利亚、赫鲁晓 夫、马林科夫和布尔加宁。他们在别墅一直呆到清晨 4 点钟。那天在斯大林 处值班的是高级工作人员斯塔罗斯京和他的助手图可夫。别墅警卫长奥尔洛 夫那天休假,值班的是他的助手帕维尔·洛兹加乔夫??”
当天在别墅中的还有被服管理员布图索娃。 客人走了以后,斯大林就躺下睡觉了。此后就再也没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
除了一般情况外,雷宾还单独记录了保卫人员斯塔罗斯京、图可夫和洛 兹加乔夫的证词。斯塔罗斯京的证词最为简短:“从 19 点钟起,我们开始为 斯大林房间中的寂静感到不安??在没有召唤的情况下,我们俩个(即斯塔 罗斯京和图可夫)都不敢擅自进入斯大林的房间。”
他们叫洛兹加乔夫进去看。于是,帕维尔·洛兹加乔夫就成了第一个看 见斯大林躺在桌旁地板上的人。
根据图可夫和洛兹加乔大的叙述所记录下的证词,已让我感到奇怪:为 什么斯塔罗斯京在叙述经过时没有说到一个令人惊讶的细节:斯大林在躺下 睡觉之前给卫队下了一个叫人难以置信的命令。
保卫人员图可夫说:“客人走了以后,斯大林对仆人和警卫们说:‘我 要睡了,不会再叫你们的,你们也可以去睡了。’”图可夫强调:“过去斯 大林从来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就这样,一向极为重视安全工作的“当家的”,突然破天荒地命令自己 的警卫员们去睡觉,实际上让自己的几个房间处于无人保卫的状况。而就在 这天夜里,他中了风!!在主要见证人(即第一个看见斯大林中风之后躺在地上的洛兹加乔夫)的证词中,我也读到了同样的细节:“斯大林说:我要睡了,你们也都去睡 吧??”“我不记得,”洛兹加乔夫说,“从前什么时候斯大林曾下过‘大家都去睡觉’的命令。” 于是,我决定去采访洛兹加乔夫。
主要见证人
我开始追踪彼得·瓦西里那维奇·洛兹加乔夫。我给他打了许多次电话, 准确他说,足有几十次。他一直犹犹豫豫,拖着不想见我。他们直到进坟墓 都会感到害怕:他们被指定为之服务的那位“秘密对象”(他们彼此就戏称 为“被指定者”),依然像以前那样统治着他们。然而我不屈不挠的精神终 于战胜了:洛兹加乔夫总算同意和我会见了。他建议我们在地铁站会面。
洛兹加乔夫是个矮小的,还相当健壮的宽肩膀者头儿。我们坐在地铁站 的凳上,两旁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我再次重复那些已向他说过了 100 遍的话:对于编写历史来讲,他的证 词是多么的重要,因为他当年的同事们均已亡故。
他很注意地聆听了这些他已十分熟悉的话,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不知为 何叹了口气,就把我领到他家里去了。
在克雷拉特新建区他那小小的住宅里,坐在窄小的厨房内,我记下了他 的证词。
在誊清了记录、并用打字机打好之后,我再次拜访了他,请他在主要的 章节上签字。
这一次他出奇的痛快:戴上厚玻璃眼镜,长时间地读着记录,然后用颤 抖的手在每页记录的下面签了字。
“他们会向我们进攻”
在谈到斯大林去世的那天之前,洛兹加乔夫详细地谈了近郊别墅的日常 情况。其中有一个情节使我感到特别有趣。
洛兹加乔夫:“‘当家的’去世前不久,有一次他问我:‘你怎么想, 美国会进攻我们么?’我对他说:‘我想它不敢!’斯大林突然对我发火:‘滚,你干什么来了?我又没喊你。’后来,同事们问我:‘今天你怎么让 他生了这么大的气?’??忽然,上面叫我:快到楼里去。我去了,‘当家 的’已改用了另一种口气:我朝你大喊大叫了,忘了这事吧。但你要记住: 他们会向我们进攻的,帝国主义者们一定会进攻我们的,如果我们允许他们 的话。你看,应该这样回答。”他已经在准备,准备大流血了!“当家的”的最后一夜,是谁下的命令?
终于,洛兹加乔夫讲到了那一夜:“3 月 1 日的前一天夜里,我在别墅 值班??警卫长奥尔洛夫刚休假回来,那天是他的休息日。在斯大林那儿值 班的有高级工作人员斯塔罗斯京、他的助手图可夫、我和马特廖娜·布图索 娃。那天夜里‘客人们’要来——‘当家的,这样称呼常到他这儿来的政治 局委员们。像往常一样,客人们要来时,我们和‘当家的’一起制定菜单。2月 28 日那天夜里,我们的菜单中有“马扎里”牌葡萄汁,我记得是三瓶。“马扎里”是一种年代不久的葡萄酒,因为度数不高,‘当家的’就叫它葡萄汁。 那天夜里‘当家的’把我叫去吩咐:‘给我们每人来两瓶葡萄汁’??那天 夜里都有谁来了?都是常客:贝利亚、马林科夫、赫鲁晓夫和大胡子的布尔 加宁。过了一阵子,‘当家的’又叫:‘再来点葡萄汁’。又送上了。一切 都好,他没提什么意见。后来就到了清晨 4 点钟??快到 5 点的时候,我们 给客人们备好了汽车。‘当家的’送客时,警卫也跟着送,为的是客人走后 好关门。当警卫员伊万·瓦西里那维奇·赫鲁斯塔廖夫关好了门时,他看见 了‘当家的’。‘当家的’对他说:‘睡觉吧,你们都睡去吧!我这儿不需 要什么了,我也要睡了,今天我不需要你们了。’“赫鲁斯塔廖夫跑来高兴地说:‘嘿,小伙子们,从来还没下过这样的命令??’说着他向我们传达了‘当家的’说的话。”说到这里,洛兹加乔 夫补充说:“是真的,我在别墅工作了那么多时候,‘当家的’说‘睡觉去 吧’,这还是仅有的一次。平常他只是问:‘想睡觉么?’然后用眼睛把你 从脚到头狠狠地看一遍,像要看穿了似的。呶,哪儿还敢想睡觉呀!接到这 个指示,我们当然很满意,就大胆地躺下睡了。”
“等一下,”我问他,“怎么又出来一个赫鲁斯塔廖夫?您过去没说过 这个赫鲁斯塔廖夫也在别墅里啊!”
洛兹加乔夫:“警卫员赫鲁斯塔廖夫在别墅只呆到早上 10 点钟,以后他 就回家休息了。替换他的是斯塔罗斯京,米哈伊尔·加夫里洛维奇。”
(这就是为什么斯塔罗斯京没告诉雷宾关于“当家的”曾下达一个奇怪 命令的事:他本来就没听见这个命令。——作者)总之,那天夜晚他们在近 郊别墅只喝了些温和的葡萄酒,没喝白兰地,也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