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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文化模式》是《菊与刀》的作者、美国著名人类学家露丝·本尼迪克特的代表作,写于1934年。该书也可以说是20世纪西方有关文化问题讨论中最有影响的著作之一,已被译成14种文字,有着广泛影响。果勒认为,可以“以此书出版的年代,作为国民性的科学研究诞生之年”。玛格丽特·米德在1958年的新序中提出,此书是“20世纪第二季最伟大的著作之一”。“文化模式”这一概念,有各种不同的用途和意思。不同的文化人类学家对文化模式的理解也不同。本尼迪克特认为,文化模式是相对于个体行为来说的。她认为,人类行为的方式有多种多样的可能,这种可能是无穷的。但是一个部族、一种文化在这样的无穷的可能性里,只能选择其中的一些,而这种选择有自身的社会价值趋向。选择的行为方式,包括对待人之生死、青春期、婚姻的方式,以至在经济、政治、社会交往等领域的各种规矩、习俗,并通过形式化的方式,演成风俗、礼仪,从而结台成一个部落或部族的文化模式。
团体心理学
自30年代以来,精神分析学家就一直在原始人的禁忌和本能中,寻求对复杂文明行为的多种解释。本尼迪克特博士便是最早运用专门资料补充这些理论的人类学家之一。她把文化设想为一个综合的整体,并将通常专用于个体的心理学概念运用到团体分析之中。
在本书中,她对由一种主导动机支配的三种文化进行了比较研究。新墨西哥州的祖尼印第安人,因其节制、中和、热衷礼仪以及个性淹没于社会之中而成为日神型(Apollonian)人。温哥华岛上的夸库特耳人以其酒神式特征(Dionysian)与祖尼人形成直接鲜明的对照:他们偏爱个人竞争对抗,嗜好心醉神迷,具有偏执狂似的权威幻想。而美拉尼西亚的多布人——一个伊阿古似的人种,隐秘、执拗冷酷、鬼鬼祟祟、反复无常——在个人与恶劣环境的冲突中看待人生;他们对自然有精神病患者式的恐惧,对邻人则有病态的怀疑。
但是,本尼迪克特博士指出的寓意在于:尽管这些文化表明了与我们的规范的实际偏离,但任何文化中的变异不过是其个体未能适应社会所注重的倾向。她认为,各种文化(包括我们的文化)不能在一种伦理的基础上进行比较,但却可以比拟为共存的和同等有效的生活模式。在种族与文化偏见已将我们的文明引向世界大战边缘的今天,她的启示无疑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序言
在这25年中,露丝·本尼迪克特的《文化模式》为人们理解人类学提供了巧妙而富有挑战意味的介绍。该书被译成14种文字,在写本序时。仅门托版,印数就超过了80多万册;在科学与人文科学远远相隔的时代里,《文化模式》有助于把二者联在一起。
1921年,当本尼迪克特开始人类学研究时,我们今天用来说明那种世代相传的文化行为的有机部分的术语“文化”,还只是为数不多和专门研究人类学的职业人类学家们所使用的词汇中的组成部分。现代社会对文化这个概念已是那么熟悉,运用自如。以致“在我们的文化里”这种话。受过教育的男男女女几乎可以脱口而出,轻而易举。就象谈及时间、地点这种短语一样;这种情形在很大程度上应归于本书的影响。
无论在过去或现在,该书在好几个方面都极为重要。首先。通过对不同文化的比较研究开拓我们的视野,此书是最好的指南,通过这种比较,除了其他不同民族的风俗行为外,我们还能理解我们自己社会遗传下来的风俗行为。本尼迪克特用这种比较方法为美国、英国、法国等整个发展中的人类学科学做了辩护。她行文的鲜明特点是陈述明了,独具风格。
在此基础上,她提出了自己独特的观点。她认为。人类文化是“人格的无限扩展”;她还认为,一种文化,无论它多么微小,多么原始,或多么巨大,多么复杂。人们都可以认为,它是从人类潜能巨大的弧圈中选择了某些特征。并以比任何个人毕生能做的一切更强大的力量给予了精心建构。她把她所描述的文化重点命名为“日神型”、“酒神型”和“妄想狂型”,并依据个体人格的描述,阐述自己的观点。但她并不是在建立类型学;她认为尼采式或精神病学式的标签并不适于所有社会。她也不相信能建构起某种适于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所有人类社会的封闭体系。她致力于勾勒一幅发展人类文化的图画,而对此是无法加以规定的,因为人类文化所可能存在的结合是那样繁多,那样变化多端,以至无穷无尽。她最初认为,个体是文化的创造物,如果他生就或偶然养成了对于常轨的偏离,他对他的这种窘境也无丝毫责任。但是,随着她对不同文化了解的增长,这个观点后来转变成一种更为慎密的思考,即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人类才能把其文化塑造成更接近于他们的最高憧憬。她关于人类有可能实现这一希望的观点日趋发展。
最初,她攻读文学,希望“发现一个真正重要但未被发现的王国”。开始,她把这种冒险看成象学好俄语、德语,就足以“真正自由地驰骋于诗的世界”一样。后来,她渐渐意识到,每一原始文化都表现了可与伟大的艺术或文学作品相匹敌的某种东西;她还意识到,与其把一种陶器沿口上杂多的图案与西斯庭教堂顶部的壁画进行比较,或把莎翁的美妙诗行同采梅歌曲进行比较,不如设法去进行现代个人艺术品与原始文化的比较。仅是就艺术品进行比较,原始文化就无多大发言权,但如果人们把这些文化视为一个整体——宗教、神话、男男女女的日常生活方式——那么,其内在的一致性和复杂性,就会同任何单一的艺术品一样,从审美角度使未来的探索者得到满足。
从另一个层面来看,《文化模式》与本尼迪克特一生所关注的一个问题——每一个有着特定遗传天资和特殊生活历史的人与他或她生活于其中的文化之间的关系——有着密切的联系。在她寻求同一性的过程中,她长期苦苦思索,即与她所处的当代美国相比,她是否更适合另一时期或另一文化。她尤为关注的是,一种文化能为神秘主义者、幻想家、艺术家的某些极端行为找到立足之地的程度,与另一种文化将它们当成异态行为和毫无价值的东西加以污辱的程度。另外,她关心的不是那些常态和变态行为的问题,因为这些问题是与研究精神健康问题的学者有关的。由于她提出了关于诸文化与变态事物之间关系的问题,所以她为那些对心理病因不同文化而发生变化的方式感兴趣的学者们的探索开辟了道路。但她自己更关注的问题是:对常态行为的狭隘限定怎样使某些固有本能要么处于严重不利的地位,要么予以偏爱;而文化限定的放宽又怎样才可以丰富我们的文化,以减轻当今文化越轨的异态者遭到遗弃和蔑视的心理重压。在她与同事和学生的关系中,正是那非凡的才能或自身的命运、罕见的合作、可贵的独特性,唤起了她那热情的关心与旺盛的同情。
最后,我相信,由于她那顽强的信念——对文化如何发挥作用的认识,会给予人类一种比以前所知的更有力的把握自身未来的控制力,所以《文化模式》有其不衰的生命力。对于首次认识到这种文化网络力量的读者来讲,通过了解能够首先抓住他心灵的那个文化网络从而变得更为明智,最终又将这种力量复转入人的背景之中,这简直是令人惊叹不已的。
由于作者为对待种族、教育、赢得战争、和平的态度承担了越来越大的责任,所以这种信念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变得更加坚定。
1939年,当世界各地的自由都受到纳粹种族主义的威胁时,她用了一学期的课余时间,潜心撰写了《种族:科学与政治》一书。战争期间,她竭尽全力与那些活着并可以提供信息的人合作进行文化分析,在战争造成的极端困难的条件下,对几种文化——罗马尼亚、德国、荷兰、泰国,最后是日本,进行了难得的研究。战争结束时,她写下了《菊花与刺刀》一书。她期望,对日本人试图开辟新道路的能力的认识,能使美国在与日本的战后关系中更为明智。这是一个坚定的信念,是在多年来的综合性研究和政治决策基础上确立起来的。但是,在《文化模式》中,人类学怎样才能被人类用于他们选择的目标的愿望,是那样新颖,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字里行间充满了晶莹闪亮的新鲜露珠,对初次接触这种观点的读者展现了一个新的世界。
玛格丽特·米德
1958年10月于纽约
绪言
本世纪解决社会人类学问题的许多新方法已经发展起来。过去那种基于从各种时代和世界各地搜集来的割裂了文化史本质联系的零碎资料来解释人类文化史的陈旧方法,已丧失了其主要支撑点。紧接而至的是一个根据对各种特征分布的研究和考古证据的补充,艰苦尝试重新解释历史联系的时期。越来越广泛的地区受到这种观点的审视。人们试图在各种文化特性之间建立坚固的纽带,并利用它们建立更为广泛的历史性联系。作为文化通史的先决条件——相类文化特性独立发展的可能性已被否定,至少被置于一种无关重要的地位。进化论的方法和独立地区文化的分析法,都曾被用来阐明各种文化形式的先后顺序。运用前一方法的人希望建立、描绘出文化和文明史的统一画面;后一方法的倡导者,至少在较为谨慎的倡导者中,则把每一文化都视为一个独立的单元和一种独特的历史问题。
在精细的文化分析法的影响之下,对与文化形态有关的事实进行的必不可少的收集,已得到了强烈的刺激。这样收集的材料为我们提供了社会生活的信息,它好象包括了有严格区分的各种范畴:经济生活、技术、艺术、社会组织、宗教,而且其联结的纽带又难以发现。人类学家的处境好似歌德所讽刺的那样:
谁要真正认识描述生命之物,
先得寻找精神的本质归宿,
如果缺乏精神的沟通,
那他就没得到生命的全部。
注意活的文化,已造成一种对每一文化之整体性的更为强烈的兴趣。人们越来越感到,从其一般背景下抽出的某种文化特质,很难让人明白理解。试图把文化想象为由一套单独条件控制的整体,也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纯人文地理的、经济的或其他方面的形式主义方法,似乎也只描绘出了一些被扭曲的图画。
把一种文化的意义作为一个整体来加以把握的渴望,迫使我们把对标准化行为的描述看成仅是通向其他问题的铺路石。我们必须懂得,个体生活在他的文化中,其文化又依靠个体而存在。这种对社会——心理问题的兴趣与历史方法并行不悖,没有丝毫的对立。相反,它显示了文化变迁中那种具有生机的动力进程,并使我们能够估价我们从对相关文化的详尽比较中所取得的证据。
由于资料的特点,文化生活问题,常常表现为文化各个方面之间的相互关系的问题。在某些情形下,这种研究会使我们更好地理解某一文化的整合的强度或者不足。它清楚地表明了各种文化类型的整合形式,这些形式证明,文化不同方面的关系都遵循最大分异的模式,而且无益于普遍归纳。但是,这种研究很少能够而且只是以间接的方式引导人们去认识个体与文化之间的关系。
这就要求对文化特质有深入的了解,要求知道控制个人与团体行为的种种观念。本尼迪克特博士称这种文化特质为文化的结构。在本书中,作者把这个问题摆到了我们面前,并用各自充满着一种主导观念的三种文化例证作出了具体的说明。这种处理方法与解决社会现象问题的功能方法不同,与其说它关心的是每一文化内容的功能关系,不如说它关心的是那种对基本观念的发现。除了在一般结构范围以外,它都不是历史的方法,但只要这种结构沿续下去,它就会对仍从属于它的变化方向予以限制。与文化内容的变化相比较,结构常常有很显著的持久性。
正如作者指出的,并不是每一文化都由一个主导特质将其特征化的,但可能的是,我们越是了解驱动个体行为的文化内驱力,就越会发现,那些较为普遍的情感的压抑和行为的观念,能够对那些从我们的文明出发被认为是异常的态度作出说明。作者按照一种新的见解去看待一切被视为社会的或非社会的,正常的或异常的事物的相对性。
作者所选择的极端例子更加清楚地表现出了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弗兰茨·博厄斯
第一章 风俗学
创世之初,上帝赐给每人一杯土,人们从杯里吸取生命的滋养。
——掘根印第安人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