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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科目也就是指五种名咏色。从名咏的触媒列表开始,到著名的名咏实验成功案例、失败案例的原因推测等各方面来出题。不指定范围,用以测验平时是否在对名咏式用心学习。
“那又怎么样?”
“而且,你还是全学年第一名。”
“侥幸还真是可怕啊。”
这个瞬间,他的嘴角随之扬起。
“不对吧,是‘你忘了要刻意压低分数’。”
有如嘲讽般,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强硬,不过视线还是朝着窗外,望向学舍的校园里。然而却给人一种比被直接盯着时还要尖锐的压迫感。
“只要你有那个念头,每次都能拿到那种成绩。平常你不过是刻意压低分数,但这次测验你忘了要这么做。我说错了吗?”
“开玩笑,随便高估我会给我带来困扰的。怎么可能有人会去做那种莫名其妙的事。”
虽然这么回答,但对方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动摇。甚至可以说,像这种程度的辩解似乎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就与他对峙的自己看来,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生气的事了──对方显得老神在在。
“不就有吗?我也是这么做的啊。”
“……你?”
“顺带一提,就我的情况来说是只回答一半的题目,剩下的一半交白卷。虽然有时候老师会追问,不过那种情况要掩饰过去是很容易的。”
──我不懂,这是为了什么?
“嗯?我想,大概是跟你的理由一样的吧。”
“……跟我一样?”
“到年底之前的考试,如果在总分上名列前茅的话,就会被王立研究所招揽。”
在对方还没催促他之前,少年便主动继续说了下去:
“未来是有保障没错,不过,到研究所附设的高中就读,最有可能的出路就是成为大人物的助手,说难听一点就是打杂的。那种受拘束的生活我可敬谢不敏。我想,你应该也讨厌这一点吧。”
他雪白的制服被夕阳染红了──当发现自己直盯着那名少年看,连这种不重要的事都注意到了的时候,伊芙玛丽猛然回过神来。
……不知不觉间,胸口的心脏跳得好急。
甚至有种自己的心跳会被他察觉到的错觉,伊芙玛丽强迫自己用力按住胸口。
要是不这么做,就会有一种宛如内心都被这名少年看透的错觉。
“换句话说,你有着不惜放弃稳定的未来也想要完成的工作。以此推论,我也不得不相信夜色名咏这回事啊。”
“……即便如此,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慢慢地将视线转回来。
到目前为止,少年等的就是这句话。
促狭的神情一变,像是有点腼腆、有点害羞──他的脸上浮现了平常在教室里不曾有过的表情。
他用这副表情说出:
“就像你想成为夜色名咏士一样,我也有我的目标。”
在注视着他说出这句话的期间,伊芙玛丽的心中涌现一股奇妙的心情,就连自己也无法理解。
“就像你想成为夜色名咏士一样。”
因为当他如此宣告时,他的双眸之中没有一丝瞧不起的神色。
班上的朋友和老师,到目前为止见过的所有人,都像是看不过去那般,咧着嘴唇露出苦笑。可是,这名少年却非如此。
──你真的相信我说的话?
直到此刻,应该都只觉得厌烦才对。但是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心跳逐渐加快。而且那并非不愉快的悸动,而是平静沉稳的跳动。
“你说你有目标……是指什么?”
从干燥的双唇里,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几个字。
“喔,看来你终于有兴趣了。”
“……如果要卖关子,那你可以不用说了。”
“啊,等一下,等一下!”
在少女即将调头离开前,他边忍住苦笑边慌张地回答:
“我的目标是虹色名咏士。”
“虹色?”
这个不熟悉的单字,让少女不由地说出口并反覆思索。
“嗯,我并不打算像你一样,构筑新的名咏式。我要彻底精通(红),(蓝),(黄),(绿),(白)这五色,全部合起来的话,不就像彩虹的颜色吗?那就是我的目标。”
“太乱来了。”
叹了一口气,少女夸张地对他耸了耸肩。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没想到居然会说出这么荒谬的话来。
就一般的情况来说,光是要通晓一种名咏色就要耗费十年以上。即使学会了红色,但是接下来的蓝色和之前学过的要领是完全不同的,这就是名咏式的特征。
虽然被统一归类在名咏这个范畴之下,然而每一种颜色的理论体系都有着完全不同的内容。正如他所说的:“构筑出理论……难不成你打算就照既有的颜色来进行?”这句话,当然也包括了这个含意。
就算耗费十年的时间学会了一种颜色,但是到时候体力和脑筋的灵活度理所当然都已经变差。就现况来说,学会三种颜色就已经是极限了。
“就算你成功了,到时候你也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公公了。”
少女对他展露出混杂了揶揄的微笑。
“会吗?我倒觉得跟你的挑战有得比呢。”
“我不会变成老婆婆的,反正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死了。”
顺势说出了这句话──
……糟了。
伊芙玛丽立刻感到后悔。
……我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不打算对任何人说的话,居然会因为一时的感情用事而说了出来。
伊芙玛丽知道自己的表情苦涩而扭曲。因为太过失态,所以连这样的表情也隐藏不住。
“伊芙玛丽……你该不会是当真的吧?”
他的视线转了过来。
想要移开目光,但却没办法做到。就连身体的一举一动,都被少年的视线钉住。有如锐利的刀刃般,若想勉强地拔出来,反而会让出血更严重。
若是说谎就好了。而且少女也很清楚就算被识破是谎言,这名少年应该也不会继续追问下去。
但是,就算这样──
“我们家族的人身体向来都不好,每个人都很短命。我妈也在生下我后很快就过世了……我一定也是这样。我从来没想过要像你那样,把五种颜色全部学会。”
回神时,口中已经说出了这段话。
毫无任何虚伪、毫无任何矫饰的真心话。就连开口的自己也制止不了。
──因为这是第一次。
眼前的少年倾听着自己说出的每句话。
无论是关于夜色名咏或是自己的事,他是第一个认真倾听自己话语的人。
教室里的学生,级任老师和周围的大人,都把自己说的话当成是小孩的梦话,没有人愿意把我当一回事。可是这名少年──
“……老实说,我似乎也已经发病了,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所以至少在最后,我想要做些什么。”
没错──夜色名咏就是目标所在。
出乎意料之外,他稍稍移开了视线。
……笨蛋,太老实了!
真是讽刺。因为他的这个举动,才发现到自己的眼眶湿了。
──我为什么要哭?是难过所致吗?
不对。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不,若真要说起来,平常我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哭出来的。
稍稍吐了口气,少女用制服的袖子擦了擦眼角。
“……你刚刚问我,理论构筑是不是完成了吧?有一半左右已经在我脑子里了,触媒和名咏门方面也包括在内,只不过都还跟幻想没两样就是了。”
拭去流下的泪之后,对方也将视线转了回来。
“伊芙玛丽,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想透过夜色名咏咏唤出什么?”
“秘密。”
在尚未回过神来之前,少女爆出了清脆的笑声。她并不擅长刻意的假笑,很自然地,伊芙玛丽对着那名少年微笑。
“呐,你认为来得及吗?”
他没有回问是什么事来得及?
“你认为在我活着的期间,能够完成没有任何人做过,没有任何人见过的新名咏吗?”
她朝少年的方向靠近了一步。
结果,他也跟自己一样。无法说谎,感情立刻就反应在表情上。
少年明白,毫不犹豫地肯定看来只像是怜悯。正因为明白,所以无法轻易地点头,但也无法否定。
既无法点头,也无法摇头,时间就这样流逝──
“要不要跟我比赛?”
他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咦?”
“在你完成夜色名咏之前,我会先通晓五色。再过二十年,不,十年之内我就会完成。所以你也要答应我,会在有生之年里,让我看见你完成夜色名咏。”
不可能用十年的时间就完全精通所有的名咏式。说出这句话的本人,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明白其中的难处才对。
……真顽固。
这个少年无疑是个笨蛋,无药可救的顽固傻子。
伊芙玛丽拼命忍住笑意。
──可是,我不讨厌这种鲁莽的挑战,因为我自己也是这样。
她将这些话压抑在内心深处。
“如果完成的话……”
在继续说下去之前,似乎有什么东西涌上胸口。
喉咙深处感到灼热,灼热中带着苦涩。
是因为我哭了的关系。才刚这么想,眼泪又沿着脸颊滑落。
……可以让我第一个看吗?
看着少年点头之后,少女再次拭泪。
在遥远,许久之后的未来。不过──
许下约定的两人朝对比的方向前进。
其中一位在二十多岁就成功达成史上首度的挑战,其名声瞬间传遍全世界,在还活着的期间就已经被神格化。到目前为止,志愿成为他弟子的人,一年之中便超过百人。
另一位,同样是挑战世上首度尝试的人。
但是,无人得知挑战是否成功,也没有人知道是否已经达成了目的。既没有人前去拜师,名声也未在世上流传下来。
在无人闻问下浪迹天涯,她就此消失在大陆上的某处。
一奏 “红色与夜色的练习曲”
1
“喂~库露露,你决定好要选哪一个了吗?”
蜜欧从杂货卖场的角落,高声询问着另一头。
……真是的,用不着那么大声也听得到啦!
对着小跑步过来的朋友送上半是埋怨的眼光,库露耶露。索菲尼特朝着她摇了摇头。
卖场并不是那么大,人也不是太多。朝着蜜欧耸耸肩之后,她秀出了抱在左手上的绿色图画纸。
“嘿嘿,我决定用这个了。你不觉得大小刚好吗?”
她以跟纸的颜色相似的苔绿色眼眸回望。蜜欧。蓝提亚──特征是个头娇小,是位有着可爱娃娃脸的少女。虽然和自己同样是十六岁,不过外观的印象和悠然自得的语气,让她看起来年轻了一、两岁。
“我还在烦恼,不过图画纸也曾一度被我当作候补选项。”
“我觉得图画纸很棒,用完之后还可以拿来摺纸。”
蜜欧带着天真的笑容甩了甩她剪成妹妹头的金发。
“你要用曾经咏唤出青蛙的纸来摺纸……?我觉得有点恶心呢,感觉似乎会粘答答的。”
“那么,库露露要选什么?”
问题就出在那里。库露耶露假装要拂开粘在脸上的长发,将眼神从死命追问的蜜欧身上移开。
两人就读于名咏学校,距离学生参赛的竞技大会还剩四天。
竞技大会──学生各自进行名咏,咏唤出自己可以咏唤出的最佳物件,来互相比试技术的优劣。甚至还会邀请多位著名的名咏士前来担任裁判,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活动。虽然对这些低年级的学生来说,多半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不过对准毕业生们而言,似乎是左右未来出路的重要场合。
“嗯,还是用这个好了。”
在犹豫许久之后,库露耶露从装着商品的篮子里拿起了红色的颜料管。
“咦~颜料那种东西在学校里经常用啊!”
蜜欧不满似地鼓起了双颊。
在高中入学时,学生们便会决定自己专攻的颜色。蜜欧是绿色,库露耶露是红色。在这次的竞技大会中,也要用自己专攻的颜色来进行名咏,不过问题是要用什么来当作触媒。就像蜜欧选择绿色图画纸当作绿色名咏的触媒一样,红色名咏的情况亦同。总之,只要是红色的物质,就具有当作触媒的功用。
因此自己选择了红色的颜料──不过,这点似乎令蜜欧感到不满。
“因为平常就在用了,所以才能安心使用啊。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来看吧?如果失败而什么都没咏唤出来,那是再丢脸不过了。”
“嗯,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她耸了耸肩这么说……蜜欧有时候会拘泥于奇怪的地方。
“没关系啦,反正我又还没办法进行什么了不起的名咏。”
朝抱怨个不停的朋友瞄了一眼,接着就往柜台走去。
“快点,回去之后还要对明天习题的答案吧?再继续犹豫下去,不是很浪费时间吗?”
“可是我总觉得……”
库露耶露捉住双颊又鼓起来的少女手臂,像是用拖的一样将她带出去。
“不要再抱怨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
在视线所及之处完全看不到尽头的步道上,走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视野的另一端终于浮现了目的地。
多雷米亚学院,是多雷米亚天立研究所附设的名咏士专修学校,以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高知名度著称。设有初中部到高中部的一贯课程,是一所占地面积、设施和器材设备都远超过其他专修学校的大型学校。
“库露露,我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