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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应该不会是她吧?首先,如果那家伙完成了夜色名咏,她的名字应该已经传遍了全世界才对。一如那位虹色名咏士。
接着,
漆黑之龙在此时发出了吼叫。
‘O she saira qersonie Laspha──Armadeus。为孤独的闇夜少女所吸引,受其正统继承人所邀,遵从夜之名咏,而在下要将这点告知世界!’
遵从夜之名咏──
孤独的闇夜少女──
难不成……
“……哈,啊哈哈哈,怎么会这样!”
泽塞尔用手贴紧额头,纵声狂笑,眼角滴落了些什么。
只能自嘲了。在教室里被大家瞧不起的少女,被老师及学校疏远的少女。然而现在,这所学校正被她的双手所守护吗?
应该要赞扬她,还是要感到后悔呢?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我们真是──
“我真是太愚蠢了。”
“……洁西卡老师?”
那是原本应该在教舍内引导学生避难的,艾尔法多时代的恩师。
“伊芙玛丽……你是对的。”
这位教务主任并未举手拭泪,就只是一再呼唤昔日学生的名字。
☆
“为,为什么突然大吼啊!”
库露耶露手贴在依然残留着耳鸣的鼓膜上,也同样吼了回去。就自己的立场来说,真是个天大的灾难。
‘少女知道自己死期将近。如果只到这里为止的话,这样的故事在世界上随处可见。可是,当大部分的人类都接受了这一点的时候,少女却不愿接受这个命运。如果我什么都没做就消失的话,那么,我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呢──少女希望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曾经存在的证据。’
以跟刚刚的咆哮声比起来,等同于无声般被压抑的音量,阿玛自言自语似地继续说着:
‘少女想到的是名咏式。少女怀抱着想要创造一种新的名咏式的想法,独自投身研究。然而在自己新创的名咏式完成一半时,少女的身体早已受到病魔侵蚀。在不知道是否来得及的不安和畏怯中,少女遇见了一名少年。那次的邂逅,正如字面上的意思,彻彻底底改变了少女的命运。’
在停顿了一段时间,像是为了找出最适合的话语而犹豫之后,阿玛又继续说下去:
‘相遇之后不久,少年便要求跟少女比赛,说是挑战会更贴切吧。他们打的赌是──看谁能够早对方一步,学会自己追求的名咏式。’
“那件事为什么会改变她的命运呢?”
‘因为少女获得了满足。自己一直是孤独的,因为知道死期将近,所以从不与他人打交道。她找到了愿意认同自己的人。有人认同自己,换句话说,就是有人会记得自己。既然如此,她就没有必要创造名咏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了。在那之后,少女的心情便开始动摇。’
库露耶露可以深刻地体会到那样的心情,也能够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对那名少女的心情感同身受。
因为在数天前,自己也有过相同的经验。
──库露耶露小姐绝对很适合成为名咏士──
只因为有认同自己的人,心情就能变得无比轻松。
‘如同少年对自己所做的,少女自己也想成为能够治愈他人孤独的人。这就是她得到的结论。她想要走遍世界,安慰与自己有相同痛苦的人。然而纵使她想这么做,自己的性命也已经所剩无几。同时,她也真心想要完成与少年之间,互相竞争谁先学会名咏式的约定。可是不管她怎么做,都无法同时达成这两项心愿。所以──’
这只饶舌生物的新月型瞳孔微微摇动。
‘为了达成这两项心愿,少女舍弃了名字。’
悔恨,迷惘,羡慕,恸哭。那对眼眸中究竟交织了几种感情,就连近在身边看着的库露耶露也分不清。
‘所谓的名咏,是咏唤出自己渴望的事物。少女心想:既然如此,那么死后的自己能不能被咏唤出来呢?方法是主动成为自己所构筑的名咏式的支配者──也就是成为真精。’
这种事真的可能做到吗?没有人会立刻相信这种事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呢?
对方说出这段话的眼眸中,有种再不愿意也能迫使人相信……不,应该是令人不得不相信的感情,带有一种冰冷而美丽的悲伤。
“你说的是真有其事吗……”
‘你说呢?或许没什么含意,或许就只是个童话……然而……’
龙的嘴角显得柔和了些,尽管并非人类那么清晰的表情,不过库露耶露知道,那的确是微笑。
‘刚才的咆哮,是我给那个女孩的饯别。’
这次库露耶露没问“那个女孩是谁”,反而闭紧了嘴巴。
‘那么,现在就来把那群奇美拉一网打尽吧,你要抓紧。’
现在?载着我们?
别开玩笑了!你这种笨拙的飞行技术,光只是飞就已经够恐怖了,居然还想进行空战!这么做的话,无论有几条命都不够用不是吗!
‘这是个证明在下不是普通蜥蜴的大好机会,你觉得呢?’
“……你根本就是听到了嘛!你这只有夜色翅膀,会飞的巨大蜥蜴……”
他咧嘴一笑。和之前的微笑不同,真精脸上明显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回过头来……
夜色的真精从铁柱上眺望学校。学校的每个地方都冒出了火焰,校舍和其他建筑物也陆续遭到破坏。头上黑压压一片的奇美拉,似乎也还剩下不少。他们居然能够兴风作浪到这个地步。
──请保护这所学校。
那就是名咏者的心愿。既然以真精的身份被咏唤出来,那么就非得完成这项任务不可。而且还加上另外一点,如果加入私人感情的话,那么这只水蛇已经犯下了另一项无法原谅的罪过。
没错,“他的手臂之所以会骨折,都是你害的!”
“明明是睽违十多年的重逢,却被你破坏了,这个罪可是很重的呦!”
自铁柱跃向空中。
尽管是愤怒的声音,但却夹杂了些许的喜悦。
2
一对数十。虽然迎战的对手只有一只,但是原本数目近百的奇美拉,已经剩下不到一半。正想确认数目的时候,又有另一只被击落。有的是被尾巴扫落,有的是被翅膀挥开。奇美拉压倒性的数量差距完全占不到优势。
“那是……什么?”
仅仅一名的闯入者,有着闇夜色外观的龙。假使那只水蛇不算,这还是安妮第一次看到拥有如此巨大身躯的名咏生物。是真精?不过,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似乎赶上了。”
声音近得吓人。听来是从自己的正后方传来的,正好是自己与凯因兹的中间,在两个人影子重叠的地方。
她静静地回头看,那里浮现俨然人类大小般的“影子”。并非全身涂满黑色油漆那般程度,而是具有透明感,散发光泽的夜色。那个轮廓,则令人联想到十多岁少女的剪影。
是真精吗?远超过第二音阶名咏的黄色小型精命或红色小型精命,只有第一音阶名咏才能咏唤出来的名咏生物。真精多半都是龙之类的巨大生物,像这样拥有人类外形的真精,还是头一次看到。
“安妮。”
名咏生物突然唤出自己的名字,让她的身体反射性地僵硬了起来。
“这里很危险,你知道吧?真精之间的战斗,甚至会让周围化为焦土。由于不知何时会受到池鱼之殃,所以你到一年级校舍去避难吧。”
噗通一声,心跳变得更急促了。你知道吧──这句话是怎么回事?这个真精的用语,简直就像是认识我似的。
我是第一次见到她。没错,我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真精才对……可是,为什么内心会如此纷乱?
“水蛇交给我和凯因兹解决。在一年级校舍的那对好友双人组似乎累坏了,你到那边去帮忙吧。”
不知何时,也不知取自何处,少女身形的真精投掷出一个皮袋。下意识地接住之后,皮袋里传来一阵喀啦作响的坚硬声音。里头是触媒用的宝石?
“好了,快去吧。”
“可,可是──”
那个真精仿佛叹息般交叉双臂。
“安妮。雷比尼西亚,你爱担心的个性还是没改。”
“咦?”
第四十一之钥。佛卡洛
──orbie clar,dremre‘‘ Goetia‘‘ Focalor──
接着,安妮脚下伸长的影子开始膨胀,浮现出有着湿濡羽毛颜色翅膀的狮鹫兽。是以我的影子当作触媒?
“带她过去。到了之后,你也留在那里帮忙。”
‘遵命。’
宛如直接在脑海中响起的重低音。狮鹫兽点头之后鼓动双翅。
“真──真精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全名……”
语尾被狮鹫兽的振翅声所掩盖。
你到底是谁?在得到回答之前,是一次呼吸间的沉默。
真精用影子构成的身体,既没有眼睛,也没有口鼻,无法看出表情。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她知道真精正朝着自己眨眼。
“因为我们是同学呀!”
……那是什么意思?
狮鹫兽载着自己离开地面,才一眨眼的工夫,高度已经等同于三层楼的建筑物了。留在地上的凯因兹和谜样的真精,早已化为小指般的大小。
“呐……你究竟是谁?”
轻轻地,她吐出只有自己听得见的低语。即使呼喊,对方应该也听不到。胸口里只遗留着宛如被抛下般的空虚感。
如果我从前见过她──
从前,是多久的从前?可以确定的是并非当上老师之后的事,那么就是在当上老师之前,当我还是学生的时候吗?
在记忆中回溯。学生时代自己的梦想,就是咏唤出飞马;泽塞尔和米拉现在也处于教导学生名咏的立场,他们也已经成功达成了在中学时代的目标名咏。而说到凯因兹,他甚至成为任谁都能够认同的虹色名咏士。
许多人都完成了自己的梦想,任谁都能认同的名咏,任谁都能被接纳的名咏,亦即──不被任何人嘲笑的目标。
──说起来,有没有完全相反的人呢?
总是坐在教室一隅的少女,不被任何人认同的孤独少女。
可是,我想不起她的名字,她叫什么名字呢?那位朝着自身梦想前进的女孩,我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她的名字。不过,就只有她视为目标的名咏,至今仍尚未褪色地遗留于脑海中。
夜色名咏。自己所乘坐的名咏生物,颜色与头上的夜空相同。这么说来,也和刚才救了自己和凯因兹的谜样骑士同色──
“不会吧……是你吗?呐,原来是你吗────”
为什么,为什么!
即使想从空中呼唤,但就是想不起她的名字。
☆
夜色名咏,而且这还是第一音阶的夜之真精?
凯因兹本能地察觉到眼前对象的身份。是谁咏唤出来的不重要,伴随着每次呼吸窜过的隐隐作痛让他咬紧牙关,但他依然凝视着这名突如其来的访客。
这是偶然吗……
眼前真精的嗓音,与残留在自己记忆中的某个少女的声音一模一样。不只是声音,她的身高、体型,全都让人联想到她。然而,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干渴的口中已经连一滴水分都不剩,所以也不能吞口水。不知不觉间,左手的疼痛和周围的嘈杂声全都消失了。
甚至有种进入异世界般的奇妙浮游感。
有如只剩下自己以及眼前真精存在的世界。
“你的手还好吗?骨折了吧?”
突然,应该是由影子构成的那个真精,伸出手来碰触自己的左手。自己并不觉得她过分亲昵,因为在很久以前,曾经有过一个如此互相关怀的对象。
仅此唯一,想得到的就只有一个人。一切都跟那个时候一样。难以言喻的怀念填满了内心的空隙,弥补了十多年的裂痕。
“你太乱来了,真不像你。”
应该是影子构成的手指划过自己的左手,那个手指带有暖意。虽然无法全盘接受眼前发生的事,不过就是无法拒绝这份暖意。
“……是你吗?”
在浑沌的感情中,产生出就连自己也不明白的心境。些许的恐惧、敬畏、怀念及怜爱。凯因兹将这些无法理解的心情,全部化为言语,将其凝聚在这句话当中。
──伊芙玛丽。
“我遵守了约定。”
漆黑的身体发出朦胧的光,分不出哪边才是背面。尽管如此,凯因兹的确看见了,在罩着夜色轻纱的身体内侧,少女正朝着自己促狭地微笑。
“惊讶吗?”
虽然是极平淡的语气,但却在胸口中回响。
……你都没变呢。
就和那个时候一样。自己认识的少女,在经过永恒的时间之后,伫立于自己面前。
在应该代表一切的虹色当中,唯一没有的颜色,是自己唯一的劲敌、认同的朋友,同时,或许是凌驾这一切的对象。
凯因兹半垂下眼睑,摇了摇头。
“你这种不按理出牌的个性,我已经习惯了。”
从一段距离之外传来的地鸣声接近了。
“不需要解释吗?”她试着这么说。
“你遵守了约定,这样就够了……”
少女转身,以便不让他看见,不让他发现……她轻拭眼角。
“可是,我还没见识你的名咏呢。”
夜之真精转身面对身形愈来愈鲜明的水蛇。
“那家伙似乎意料之外地棘手。虹色名咏士先生,可以请你支援我吗?”
一切尽在不言中。凯因兹只是点了点头,外套随着转身的动作飞起。
☆
‘大部分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