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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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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量,更难得的是,他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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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优秀的白衣和小安爱上了栖情,不知三个人中,谁更倒霉?

某皎一声叹息!

 飞花篇:第二十四章 千里归路斜阳暮(二)

夕姑姑叹了口气,道:“栖情啊,你一定不知道,那个孩子才傻,当日你在宫中那般逼他,他都不曾怨你,还和我念叨着,要将宇文宏亲手杀了,为你报仇。这事他一直记在心上,每次打仗,只要听到是对手是宇文宏,他必然是第一个请缨上阵,甚至因此给大公子利用了好几次也不计较……最近夏侯明姬又在夫人面前告了他的状,说他沉溺女色,不肯出去领兵征战,要夫人处置你呢,结果那孩子当了夫人的面打了明姬小姐一耳光,把她气得跑了,夫人到现在还不和他说话呢!”懒

夕姑姑见我侧了头听着,又道:“偏生昨晚你又和他那样说,我今儿看见他一个人在喝闷酒了。他这人,从小就学着权谋策略,领兵打仗,自制力极好的,竟也喝得醉了,拉了我告诉你的事,差点就掉眼泪,委屈得跟个孩子似的。”

啊,安亦辰差点哭了么?我心里颤了一下,转而想起他的种种不好来,淡淡道:“夕姑姑,你还记得,我们当年逃出宫后给他追得有多惨么?”

夕姑姑怔了怔,道:“我后来问过了,他其实只想吓吓你,给你个教训。他说,在宫中时,你不但赶他走,还差点用枕头把他给闷死……所以他也想逼一逼你。”



“他逼我?”我望着窗外渐渐飘落的瑞香花,如小小的蝶儿般轻轻飘落,苦笑着道:“夕姑姑,你可知道,那一战,我们的侍卫死了四百二十一人?而且,母亲受了惊吓,差点病死,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鬼门关拉上来。那一刻,我便恨透了他,恨我当初不该一时心软放他一条生路,不该救下这个中山狼!”

“你……救他?”夕姑姑有些惘然。

“是我。”我从窗棂处捉住一片花瓣,茫然地辗碎,将汁液濡湿于指肚,黯然道:“我到底狠不下心,就让颜叔叔通知安氏的人,晚上到皇宫来接应他。可是,现在连颜叔叔也死了。如果不是安亦辰设计把我们引出黑赫,我的颜叔叔,又怎么会死!”

颜远风不但不会死,说不准,已和母亲在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好景致里执手天涯,幸福安乐地生活。

泪随风落,我凄瑟瑟地呜咽。

我童年那点简单直白的朦胧心思,却瞒不过夕姑姑去,她知道我待颜叔叔绝对不同于别人,不由也是黯然,将我搂在怀中,为我拭泪。

正伤感际,小九忽在外叫道:“姑娘,仇夫人来了。”

我忙揉一揉通红的眼,已听得小羊皮靴踏在砖石地面的有力声响,接着已是杜茉儿朗笑声传来:“栖情,我可见着你了!”

我忙迎上去,勉强笑道:“杜姐姐,好久不见了!”

杜茉儿和以前一般地奔放热烈,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依旧是浑然不知世事的快乐洋溢。她如风一样卷到我身边,一把抱住我的肩,转了两圈才哈哈笑道:“栖情,你可长这么高了!”

可不是么?以前我只到她脖颈,现在已经和她差不多的身量了。她比我大了四五岁,看来还是那么活力十足,为什么我却已倦乏得如同垂暮的老人?

我微笑道:“瞧姐姐模样,可比以往漂亮许多了!”

杜茉儿仿佛不屑般咂了咂嘴,道:“只要不是对着宇文弘那张棺材脸,我就开心得很!”

用棺材脸来形容宇文弘那张冷脸?我不由大笑,道:“杜姐姐应该说,只要对着仇将军那张俊脸,你就开心了吧?”

杜茉儿笑道:“你可真会说话!”

我故意地叹息道:“可怜我父皇那么疼你啊,你大约从头至尾,都只想着你的仇哥哥吧!”

杜茉儿脸一红,啐了一口,道:“栖情知道什么啊!我是晋州人,当年本就和仇澜约定过终身之事,谁知宇文弘偶来晋州见到我,一心想着将我纳入府中,想足了法子害仇澜,仇澜九死一生,才逃了出去。我实在不忿落到宇文氏手中,被宇文宏带到京城后,趁了他家往皇宫送秀女的机会,混在其中入了宫。”

她满脸得意地笑道:“宇文宏才没想到我这么胆大,不但不逃,反正跑到宫里去了!他在京中四处搜寻,我那厢已被皇上选中,当了妃嫔,凭他再能干,也拿我无可奈何了!”

我早猜到她和宇文宏、仇澜之间必有些故事,原来却是这样的,不由苦笑道:“谁说无可奈何?他不是顺顺利利把我父皇给害了,把你又给抢回去了吗?”

杜茉儿不由敛了笑意,将涂了鲜红凤仙花汁的指甲一下一下敲在桌上,叹道:“是啊,我后来想起来,先皇出事,可能也和这个有关。那个宇文宏……实在是太可怕了。对于他所想要的,向来不惜一切手段……”

“好在仇将军也是个不惜一切手段的人!”我想到宇文府的那场刺杀行动,斜睨了她,淡淡而笑。我一向以为,那是安氏的一次失败策划,原来却是仇澜为美人的冲冠一怒。

杜茉儿轻轻叹息道:“我和仇澜一起后,我给先皇立了长生牌位。他对我真的很好,就是我的父亲,对我也不曾那么好过。”

我一呆,我一向以为,杜茉儿对于父亲,年纪相差如此之大,多半只有敬畏之心,绝不会喜欢他,何况她本来喜欢的就是仇澜,跟着父亲,心中一定很是为难。但听杜茉儿口气,倒有几分依恋之意,让我不由诧异。

 飞花篇:第二十五章 玉箫吹遍九回肠(一)

杜茉儿见我神色,尴尬地一笑,凑到我耳边,悄悄道:“其实和皇上在一起,真的是很开心的!除了晚上!我每次都觉得我是在给自己的父亲强暴!”

我差点失声笑起来,看来杜茉儿真把父亲当做最敬爱的长辈了,却又不得不尽妃子的义务。给自己的父亲强暴?那心里的滋味,估计还真的不好受!懒

杜茉儿见我笑得暧昧,嘿嘿一笑,忙叉过话题去:“仇澜一向在外征战,这几年我们虽是在一起了,却是聚少离多。这次我回晋州来,一是回娘家探几日,二是想和仇澜聚聚,谁知我前脚刚到,二公子后脚又把他派京城去了,害得我好郁闷,只好在娘家和几个姐妹厮混,也没来瞧妹妹,妹妹不会生气吧?”

我当然知道因了我的缘故,安亦辰自己不肯离府,才将仇澜派出带兵前往京城,遂摇了摇头,笑道:“可见安二公子着实是个不解情趣的。”

杜茉儿妩媚杏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狡黠,她乐呵呵道:“仇澜辛苦些没什么,我们老夫老妻了,有的是长相厮守的日子。若误了二公子的终身,那才叫罪过呢。”

敢情又来了个给安亦辰说情做媒的!我一阵头疼,端了茶来道:“嗯,我最近总不太舒服呢,又想躺躺了。杜姐姐,你是不是喝口茶再走?”虫

本来聊得好好的,我却突然端茶送客,饶是杜茉儿性情爽朗不羁,也不由微微变了脸色,立起身来笑道:“那么,我先走了。京城那边已经安定下来,仇澜也说一时不打算离京,所以我隔几日动身回京去了。妹妹不舒服,可务要多多休息多多保重才是。”

杜茉儿又向夕姑姑告了退,依旧将靴子踩得笃笃响着,留了一路欢快的声音。

中午时白衣又将药送来,我瞧着他温润却冷淡的笑容,心里直想哭。见他将药端来,忙怯怯地接了,只趁夕姑姑不注意时用乞恕的眼光可怜兮兮地望他。

我不过和安亦辰抱了那么一下,他却生气了快半个月了吧?也真是个小气鬼!

接过药碗时,我的手指触到了他的手指,同时摸着了方方正正的什么物事,正从他的手中无声塞入。

我忙小心接住,若无其事喝着药,悄悄将那物事藏入袖中。

白衣似松了口气一般,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那最后的笑容,却已很是温煦,让我心中一荡,忍不住想起二人痴意缠绵如踏云端的吻来。他是不是想告诉我,他原谅我了,或者,他非常想念我了?

只作倦乏卧床,将夕姑姑打发走了,我拿出那物事来,却是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打开看时,只有一行字:“情儿,设法让安亦辰遣你我入京。”

情儿!

我的身体都飘然起来,这是多么旖旎而温柔的称呼!我的白衣啊,到底满心眼里还想着我!

我不明白白衣为什么想让我们去京城,但白衣想着的,我一定想法做到。

傍晚时,我拿了一只长箫,来到国公府的莲池畔,坐在一处山石旁,对了漫池的田田荷叶,夹岸桃花,悠悠而奏。

奏的是一曲《蝶恋花》,曲意却悲思缠绵,乡愁万端。

奏不多时,夕姑姑果然不见了,安亦辰已无声坐到我身畔。

“为什么吹得这么悲伤?”安亦辰担忧地望着我,轻轻道:“倒也似有些思乡愁绪一般。想京城了?还是想……黑赫了?”

提到黑赫,他顿了一顿,那个遥远的北方,从来不在他的控制之下,而京城,却已久属安氏,虽未称王称帝,却已是实际上的一方霸主了。

我缓缓立起,扶了一侧的桃树,轻轻晃动,桃花纷纷而落,如粉色的轻蝶,飘飘舞过,跌于石间。我一伸手,已有几片飘在掌心。

粉红的花瓣,苍白的手掌,不知映照得谁更美艳,谁更凄恻。我一直不知道白衣天天给我吃的药里到底放了什么,我的身体明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脸色始终都是苍白的,如果不涂口脂,连唇边也是青中泛紫,一脸憔悴病容。

“二公子,你说,这花瓣的形状,像不像泪珠?”我嫣然着苍白的笑靥,低低问他:“这花儿离了树,就再也回不去了,很快就会凋零成尘土一样的颜色,是不是?”

安亦辰面容之上泛着纠结的苦楚,好久,才截然道:“栖情,除了回黑赫,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一笑,踩着落花,轻吟我心头想着的词:“永夜恹恹欢意少。空梦长安,认取长安道。为报今年春色好。花光月影宜相照。随意杯盘虽草草。酒美梅酸,恰称人怀抱。醉里插花花莫笑。可怜春似人将老。”

安亦辰的眸子忽然亮了:“你想京城了?你想回京?”

我垂了眸,将如梳的长睫阴影投到苍白的面颊,道:“我的病总是好不了,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我不想死在这里。我想回京去,死在我自己的屋子里,也就不算是流落异乡的孤魂野鬼了!”

“你别说了!”我话还没说完,安亦辰已跳了起来,叫了起来。他的眸光如惊涛拍过,浪卷千尺,痛楚、不忍和难堪交织,怜惜而伤感地望着我,全然不见了曾经的优雅温文和雍容自信,好久才勉强镇定住自己,平抑着语调中的颤抖,道:“明天我就带你和你母亲回京。但你要相信,你不会死!到了京城,我会再找别的名医来治你。你会好好的……一直生活在你的昭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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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皎自评:为栖情,白衣终于入世,或者,这才是他一生最大的悲哀。他本该属于幽篁,属于泉林,属于蓝天白云……

 飞花篇:第二十五章 玉箫吹遍九回肠(二)

可昭阳殿是我母亲的,只是安氏从皇甫氏手中夺走了而已。现在,安亦辰打算凭藉自己的力量将它守护住,永远交到我的手中么?

想到零落故国,我清冷地笑,无限凄瑟,却已不再是伪装了。

是的,我是故作可怜,好让安亦辰主动提出送我们入京,这样,他再聪明,也不会想到有人会算计他。只要他想不到,白衣就会安全几分。至于白衣在安排什么样的计策,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尽量配合他的行动,让他顺利完成他自己的计划。懒

安亦辰似不忍再看我面容,站起身来踏了石阶欲要离去,忽又顿下身子,也不回头,压着嗓子问:“栖情,你很喜欢吃葡萄么?”

我立时知道夕姑姑必然将我通知颜远风救他的事说了出来,他心头未必全信,却用旁人所不知的葡萄落款来试探我了。

“我不喜欢吃葡萄。”我立刻回答道:“我只喜欢颜叔叔把我抱在葡萄架下玩,然后摘一大串漂亮的紫葡萄放在我手里。才摘下的葡萄给太阳晒得温温的,就像颜叔叔看我的眼睛一样。我喜欢那种感觉。”

我叹一口气,用力揉着掌中的花瓣,丢在风中,哽咽道:“颜叔叔死后,我老是梦到他给我摘葡萄,一大串一大串的,放在我小小的手里,我怎么捧也捧不过来……我捧不过来……”虫

我将两手合拢,做着捧葡萄的动作,却颤抖着,终于将双手向上一拢,掩了脸失声痛哭。安亦辰似返过身来走了一步,又退了回去,只是呻吟般沙哑吐着字:“那一年,你十四岁……”

他没有过来抚慰我,脚步凝滞而沉重地离开,估计心头也该是一团乱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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