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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第一班地铁来了。
穿得臃肿的我,随意扎个马尾,背着一只中学时候就在用的书包,莽莽撞撞地跨出了地铁。一出来,眼前就是大名鼎鼎的凯旋门,这感觉就好似在家门口吃拉面,无意一转头,突然发现隔壁跷着腿嗍面条的就是一个电影明星。
看风景的时候,你也成了风景
曾经只是在画册或电视里面才看到过这个圆拱建筑,多少个日日夜夜见证着巴黎的车水马龙,现在它就在眼前安详地与我对视着。此刻的巴黎,下着微微小雨,天还没亮,街上只有少许的车驶过。
随后,我漫无目的地一直走,一直走,穿过香榭丽舍大街,这里的店还没有开门,偶尔会有流浪汉落魄地走过,高大而气派的奢侈品店此刻却显得寂寥非常。在一个街道转角,远远的,我看见了埃菲尔铁塔,巴黎的地标,那极致的浪漫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需要时间的缓冲。
还未苏醒的埃菲尔铁塔
离铁塔越来越近,每次望过去,它都像是一幅画。我就在一个高处,隔岸静静仰望着它,即便它在眼前,仍然感觉是假的。
一个游客也没有,天还没有亮。我坐在地上,打开书包,拿出了面包和水,吃着我的早餐。这一刻,我觉得整座铁塔都是我的,前所未有地感觉自己是一个富足的人。
天渐渐亮了起来,马路上的汽车也多了,行人熙熙攘攘,我这里的观望台也开始有了其他的游客。临走前,我拍下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眼睛瞪得很大,傻里傻气地笑着,嘴角还有面包屑,穿着红色的大衣看起来很臃肿。
父与子
从铁塔再出发,我又没有了目的地,索性四处乱走。
当我行走在这些街道上,心里不断地呼喊着,原来一个城市真的可以形容为“有气质”,每一条街道都像是电影中的画面。就连路上的老太太都是那么优雅,更不用说那些拿着画板、穿得个性而典雅的年轻女人,甚至连拿着咖啡杯匆匆赶路的上班族都显得别有韵味。周围那些奶白色的欧式大楼,雕刻精致的窗台栏杆,一长串我所不知道怎么发音的街牌都让我感到巴黎的气质。虽然我是格格不入的,但也无所谓,游客只是一个过客,一个陌生的并不重要的插曲。来过了,不留痕迹;离开了,只会单方面地想念。
在清晨拥有整座城市并不奢侈
天终于大亮。
有一位老人拄着盲人拐杖在过马路,这个充满粉色向往的小女孩脑海里只是突然闪过《天使爱美丽》里面的镜头,想都没多想,第一件事情就是奔过去搀扶他。
“我刚来这里,早上刚刚到的。巴黎真漂亮,冬天就是有点冷,不过比起荷兰这里好多了。第一个来迎接我的就是凯旋门,别提多好看了!后来去看了埃菲尔铁塔,真高,是不是晚上会更好看?”我用英语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他似乎一句都没有听懂,但没有拒绝我的搀扶,嘴角还有笑意。他说起了法语,可惜的是我也一句都不懂。
“我不懂法语。我有的是时间,可是不知道要去哪里,就四处逛逛看看。”我看着他说道。
把他送到了另外一个街区的入口,道别后,我继续上路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开心,就算有点奇怪也无所谓,这是我在巴黎交的第一个朋友。
之后我继续走着,直到累了,就在草坪坐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午餐——煎饺,肉香四溢。
一整天,我都在不断地行走,在每个街区留下我的足迹。我就是这样一路观察着行人,注视着这座城市每个街角片刻发生的故事。浪漫是什么,我还没有概念,只是感觉这里每个人都那么有趣,幻想每个人都是一部电影,一个故事。
第一次来巴黎没有去过任何一个博物馆、美术馆,没有去商店购物,甚至没有看遍所有旅行必去之地。
一个人,只是傻头傻脑地一路狂走。
希腊,我不是你沿途的美景
旅行中有种现象很奇怪,越是被广为流传的美景照片,越是被大家死命认定为梦想之地,去之前万般向往,可抵达了以后,就只是“哦!就是这样啊”,有时前去“著名景点”,往往只记得当时的美,然后像完成任务一样在大家公认的好地方拍照,再然后,不带任何故事回家了。
离开雅典前往传闻中的圣托里尼,游轮在凌晨出发。天一点点亮起来,途经一座座小岛,爱琴海一片碧蓝,令人心旷神怡,图片中的那些美景早就刻在了脑海中,心情宛若见一回偶像一般。
十二月的希腊,温暖如春。快到达时,我已经迫不及待地站在了船口。当头顶上的大门缓缓拉下,阳光一点点渗透进来,那份喜悦来自自由的召唤。在外旅行,心情爽朗,无须再多想繁重的考试压力,携一聊得来的同伴,更无须考虑多余的人际关系。
古神庙,希腊雅典
圣托里尼冬日的海
冬天是旅游淡季,游客不多,整个岛内许多地方是熟睡一般的寂静。而我偏偏认为冬天恰是圣托里尼最好的季节,人少而且温暖,即便不至于到下海的温度,但万分爽朗。之前,我见过夏日沙滩满是人的照片,人群簇拥下的圣托里尼是缺少灵性的。
旅行这件事,人一多,就少了欣赏的心情,而且如同爱情一样,靠的都是感觉。
去了解当地,可以观察公共设施,比如银行和政府,那些旅游纪念品店、免税店还有餐馆是不作数的。当然,更有效的是去当地居民生活的地方看一看。走出了游客聚集地,在一个角落,我找到了一家当地人常去的超市,有些落魄和寒酸,许多东西都已过期,从高昂的价格里看出这里的物资匮乏。的确,这座岛距离雅典市中心太远了,物资都是需要轮船运送的。
圣托里尼的猫
马路边,有小饭店卖pita,这是希腊的特色食物,我很喜欢。用面粉做成的大饼,里面包着肉和蔬菜。我买了一份坐在马路边啃,不时有猫凑过来。我印象中城市里的猫都是怕人的,灵敏警惕得像鸽子一样,走近一寸,它就疾步走几寸,但这里的猫从不怕人。
掰下来分了一点儿给它,它却不吃,就在周围绕着走来走去,原来它是想和人交朋友。
后来,当我在岛上继续行走时,发现这里原来是猫的天堂。它们会跟着人走,而且允许人去拥抱它们。小时候在外婆家和猫一起长大的小孩,看到这些猫,甚是开心。在蓝白世界里,我却回忆起灰灰的石库门内和猫儿们一起睡在床底下或是跑到屋顶追逐的童年。
这里的猫对人没有丝毫敌意
一些当地人在家门口晒太阳,我会伸手朝他们打招呼。看到美景,我就会被震撼一下,拍完了照片总有种饱足感。
但人真是奇怪,有故事的地方忘了风景,有风景的地方忙着拍照,只记得美。
难怪大家都梦想着来到圣托里尼拍婚纱照,婚纱照这件事本身就是“只为了美而美”的。摄影师安排好动作、场景,新人妆容精致,发型考究,或在草坪上欢笑奔跑,或在欧式庭院内温情对视,除了美,似乎没别的感慨了。
太阳神庙
想起后来去了南法的普罗旺斯,想必是看多了流传的照片,也被大家的普罗旺斯薰衣草情怀深深熏陶,但当我终于抵达那片梦幻的紫色世界时,拍下照片我就想走人了。陶铸写过:“杨树婀娜多姿,可谓妩媚极了;桃李绚烂多彩,可谓鲜艳极了,但它们只是给人一种外表好看的印象,不能给人以力量。”
在圣托里尼错过日出,那就欣赏日落吧
离开圣托里尼的时候,我看见窄小的山路,还有一块块世界各地美食的招牌。其实蓝白相间的房子内,还是平凡的生活,屋内摆设依旧是床、桌子、椅子。
美丽的风景注定只是照片里的。如今欧债危机下,雅典出现在全世界面前的姿态不再是哲学起源地,亦不再是浪漫的度假目的地,却是新闻镜头前广场上暴乱动荡的景象:失业已久愤怒的市民,不断后退的防暴警察,路边眼神无助的孩童。
临去前一星期,有反动者在闹市投放炸弹,造成全城恐慌,但去意已决的我,依旧踏上雅典的土地。马路隔几步路就有警察,住的酒店恰好在闹市区,四星级,但价格居然比青年旅社更低廉,早餐是包括在房费里的,并且是非常奢侈的自助餐。
当我狼吞虎咽就餐时,听到有美国游客在聊天,“旁边的那栋楼就是上周被炸的吧?”于是,我明白了为何房租如此低廉,怪不得半夜几乎要睡着的时候,还能听到不断呼啸而过的巡逻警车声。
想去的地方很多,常看新闻不免会沮丧,能去的地方越来越少。战争,自然灾难,种族问题……摧毁甚至夷平了一座座有故事的城市。
前往圣山的路上
当终于从遥望到亲临圣山上的卫城神庙时,我被那几千年前的遗迹深深震撼。许多人抚摸那些白色的石头,仿佛想要与历史更靠近一些。我好奇后人再看如今的我们,也会有种事后淡然的感觉吗?人生太短,青春相比宇宙的永恒更是转瞬即逝,最美的年华却最动荡,加上世事艰难,那些淡不去的疤痕,非无情的石头心,又该如何淡然面对?
远处的圣山
走出了卫城,下山时见到一个少年在弹吉他,我在一旁坐下。他停下片刻,便聊了起来。
“每天你都在这里?”也许在两千年前这里就是苏格拉底发问的广场。
路边的吉他少年
“嗯,下午放学。”男孩回答道,英文很棒。
“你在读书?”我以为他是流浪汉,听到他仍读书,很是惊讶。
他摆弄着琴,说:“我在这里读大学,修政治。”
“那你一定很有理想。”
“想改变的太多了。无奈就来弹吉他。”
欧洲诸多国家猛涨的青年失业率令人唏嘘,有着远大抱负的年轻人,刚走出校门就面临无处可去的迷茫。这中间,有人选择远渡重洋去寻找机会,有人将最美好的年华耗在了星巴克递咖啡,有人则握紧拳头如同这位圣山下的少年寻求改变。
夜晚路过雅典大学,威严的大门石柱上居然被涂鸦了一句粗话。乱世下的青春,那些无奈和抗争所留下的伤口,是一道道淡不去的疤痕。
一个未曾亲身经历的关于雅典的故事一直久久在心间:听说在雅典的一个小镇,在欧债危机席卷下失业的人们付不起房租,政府就用断电方式想赶走他们。傍晚开始,镇子里就一片漆黑,但是有个英雄,他是个电工,政府在哪里断了大家的电,他就到哪里去帮他们重新接上。
有令人哀叹的局势,就必定有站出来的时代英雄。圣山下弹吉他的少年,应该早已毕业了吧。对我这个路过的游客而言,真正记住这一片土地的,就是这些“有脊梁骨”的美丽故事。
那种美,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消逝而淡去,反而会越来越光芒万丈。
小时候,我常常为一道选择题倍感困惑:是当有漂亮脸蛋的大美女,还是当个朴素却极有个性的才女?
现在,就算不考虑注定的因素,如果我仅仅是一座美景,大家拍完照就走人,那样的事情我才不干。
重遇巴黎,难忘的极致浪漫
有时候,那个陪你一起去巴黎的人,可能并非爱人。
保加利亚女孩贝拉要转学了。
我们常常一起做功课。她是个话不多的女孩,很善良。有一天在教室里,贝拉突然转过身来对我说:“我要转学了,回保加利亚。”
“怎么这么突然?”我正在做着笔记,听到她这句话愣住了,忍不住提高了语调。
“为了在保加利亚的男朋友。”她笑着说,满脸幸福与甜蜜。
“哈哈,原来如此!那什么时候回去?”
“这个学期一结束,就转学。”她的语气里带着坚决。
在她临走前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我们一起吃饭。贝拉说:“我还没有去过巴黎,想登上铁塔看夜景,想在那里吃一顿晚餐。还有,我想和你们一起去迪士尼乐园!”
于是,黑人男生艾森爽快地说:“我们一起去巴黎吧!我开车。”
每一次来到巴黎都有新发现
这一趟行程就定了下来。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位保加利亚女生。清早五点,艾森开车一个个接我们,从海牙出发去迪士尼乐园。
细心的保加利亚女孩们预先做好了寿司,还有各式的三明治。我们一路吃吃喝喝聊天,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一下子就到了目的地。
整个下午,我们几个大孩子把迪士尼乐园几乎玩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