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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啦,你的意思是不要露出马脚对吧?”
“如果可以的话。”
不过,实际上我认为要不露出马脚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理解是月见月一族的人,那根本不可能知道哪里会有监视自己的眼线。要是随便做出调查现实世界的理解这种事情,一定会被发现的。
“不过《侦探杀人游戏》这名称还真是奇怪呢。”
“会吗?”
“是啊,因为这样听起来不是很像侦探被杀,或者是侦探去杀人吗。这种作法在推理游戏里是犯规的。不合常理。”
嗯,这样的说法也不能说是没有道理啦。
“……不过,现实不是那样吧?”
“嗯?”
我的回答让宫越同学不解地偏过头。
“如果是在故事或游戏中,会决定好谁是犯人谁是侦探,可以知道一方是正义一方是邪恶。不过,现实中在到达那一步为止有着各种状况,有时也会有所误解,并不一定都能黑白分明。”
“…………”
“有时也会抓到不是坏蛋的人,或者出现坏蛋没有被抓到的情形。光是靠着某些人写下的报导与传闻的印象,我们就会去想像事情的真相。可是,几乎所有情报,恐怕都不是正确的。不,就连我们自己看到的东西,都会在心中被自己的喜好所曲解。也就是说——”
我们在各式各样的谎言中,适当挑选出想看的真相而活着。
“……怎么突然讲起这么深奥的事情?也就是说,像是杀人鬼扮成侦探这种事情,才是现实吗?”
“我认为这个游戏的本质,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
被局限在周遭都是陌生人的无人岛上,惧怕着死亡以及不知何时会对自己刀刃相向的其他人,同时捏造犯人、欺瞒正义,是个极为自我中心的游戏。
宫越同学老实地听着我说的话,挽起双手过了几秒之后,突然噗哧地笑了出来。
“哼哼——,都筑同学比想像中还像个诗人呢。”
“会吗。”
被这么一说,血液不由自主地朝脸部集中。
“嗯。一般从那样的游戏标题,不会解读到那么深的地步呢。”
“这样啊。”
总觉得我的心中突然冷了下来。
“那么,要是因为我的协助而找出答案,就让你请我吃晚餐吧。”
“真的……不要太勉强自己喔。”
之所以会这样告诫好几次,是因为宫越同学虽然行事慎重,不过一旦热衷起来就很容易得意忘形的关系。
不管是网路游戏还是现实生活都一样,我很担心她会对理解追究得太深入而受到反击。要是理解的个性跟网路上一样的话,她对反抗自己的人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你要是发现了什么,也要告诉我喔。”
留下得意的笑容后,宫越同学就朝体育馆的方向跑过去。
“…………”
其实这样的事,不要让宫越同学牵扯进来比较好才是。
说实话,我感到非常疲累。虽然跟理解这个人也有关,不过主要是关于我与遥香的过去又被人翻出来这件事。
操场上再次传来小小的欢呼声,不过我的视线没有从树荫里的斑白亮点上移开。
然后,我的胸口轻轻地感受到有如针刺般的痛楚。
*
跟似乎在保健室大睡特睡了一顿的理解,一起上完下午的课,然后到了放学时间。
像是要逃离松弛的气氛与吵杂的人群,还有某个人似地冲出教室后,在周围已经没有人的鞋柜附近,理解拍了拍我的背。
“那么,关于本姑娘跟你要参加久违的《侦探杀人游戏》这件事。”
“我知道啦。不隐瞒以前的玩家名称,就没有意义了。”
这次是我跟理解的一对一决斗,不过因为游戏本身也有其他的玩家参加,这样是为了不受到不必要的注目而被当作目标。
“那,虽然回到家就可以开始玩,不过要什么时候开始?”
之所以想要问出开始时间,是因为我瞒着理解,让宫越同学也参加这次的《侦探杀人游戏》来协助我。只不过,还是新手的宫越同学很难期待她会成为战力,所以由我提出指示来让她行动。
尽管遥香不可能会是犯人,但能够避开危险的话是最好不过的事。
“哼哼,游戏在深夜玩就可以了。在小妹的社团活动结束之前,你就跟本姑娘在外面稍微闲晃一下吧。”
说完之后,调整好轮椅扶手,理解便将握把交到我的手上。
“到社团活动结束为止吗……”
我叹了一口气。果然,她是打算要去跟踪遥香。
*
离开校舍,在快到校门附近的地方,火红色的夕阳拉长了我俩的影子。
礼新高中由于在社团活动方面也花了不少心思,像我这样隶属于弱小文化社团的家伙基本上是孤零零的,不过即使是这样的我,也有两个常常陪我一起回家的朋友。一个是宫越同学,然后另一个是——
“嗨——魔女。今天过的如何?之前托你做的作业写完了吗——?”
从背后靠近过来三个影子。从那中心飘来浓烈呛鼻的香水味。虽然我尽可能地想避开她,不过终于还是遇到了。
用莫名其妙的称呼来叫我的,是隔壁A班的木崎桐菜。由于她习惯在亲昵的朋友名字底下加上‘chi’来称呼,套到我的名字(初,UI)上,就变成失去原本绰号本质的称呼了。
容貌、家世、老师印象等整体平衡相当的不错,不过因为态度也同样傲慢,所以是个非常不好应付的人。
还有,很喜欢把我当成玩具,经常邀请我到家里,或是带我去参加联谊。
她家很富有,再加上捐了很多钱给学校,因此不论性别学级,几乎所有的人都无法违抗她说的话。暗地里大家都用她的姓的谐音,称呼她为‘皇后大人’(※日文中木崎(KISAKI)和皇后(妃、KISAKI)同音。)。
带点卷曲精心梳理的半长发随风飘摇,她朝我走了过来。
“真是的,我从刚才就再找你了!呐,一起回家吧?考试也快到了,再教我功课吧。KOTOWAX不是开了一家新店吗。今天,我们预定要跟隔壁学校的学生去玩,魔女当然也会来吧——!?”
露出无忧无虑的笑容,木崎同学连珠炮似地说个不停。
顺道一提,KOTOWAX指的是在附近新开张的综合游乐园,里面从保龄球场到澡堂都一应俱全。我很少自己一个人去。
“对啊对啊,要是都筑同学不在的话,气氛就热闹不起来了——”
在木崎同学身边的是同学年的月岛同学与立胁同学。由于他们从国中就认识而经常待在木崎同学两侧,因此在本人不知道的地方有着左大臣、右大臣的称号。
她们三个人在自己的班级之外,拥有某种程度可以在学校里横行无阻的权力,还常常在午休时间来到我们班上引发一些奇妙的骚动,让我跟宫越同学觉得很头大。
或许可以称之为孩子王的升级版。不过升级的主要是会让人伤脑筋的部分就是了。
“应该可以不用继续照顾那个怪咖了吧?”
朝理解瞥了一眼,木崎同学轻易地吐出恶言。
大部分的男人只有在一开始会被她那可爱的脸蛋骗倒。
虽然在心情好的时候态度会很大方,不过言行基本上很严厉,一旦心情不好就立刻变得很有攻击性。而且,攻击的方式带有女性特有的阴险,毫不留情。
也有女孩子因为受到她们的霸凌而拒绝上学。可是学校并不干涉,也不进行调查。体面问题是其一,她的家世背景则是其二。尽管还比不上达也,但是也同样惹不起。
“魔女身为班长也真够辛苦。那个女孩让老师去烦恼不就得了。”
“喏,去玩啦——。没有小初的话玩起来没意思啦——当我倾诉烦恼的对象嘛。”
没办法,这下只能适当说些——
“闭嘴,这群垃圾。”
我才刚这么想,眼前的空气就晃动了起来。
“本姑娘跟小零有要紧的事要说,没有多余时间来理像你们这样的人渣。还不快给我消失。”
木崎同学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瞬间僵住。毕竟不是待在同一班,即使有听到理解的传闻,还是有点仓皇失措的样子。
不过理所当然的,皇后大人不会就这么算了。
“你啊,不要太嚣张了。我才不管你年纪是不是比我大,想说你大病初愈稍微容忍一下,没想到居然得寸进尺。”
她轻而易举地抓起理解的胸襟,拉得她离开轮椅上的垫子。
“咯咯咯,妆明明画得那么厚,假面具掉下来的速度也太快了点。放手啊渣子,这里从一楼的教职员室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喔。”
不过理解只是浮现出邪恶的笑容,完全没有动摇的迹象。
过了让人会窒息般的十几秒,木崎同学才好不容易松开手指。
“真是的!突然就随便插嘴进来,你算魔女的什么?”
“小零,差不多该走了。跟笨蛋讲话让我的脑袋也变得怪怪的。”
“就是有这种无药可救的小鬼,还以为靠着那副可怜样,别人就理所当然地会对自己和颜悦色。”
大概是气不过吧,木崎同学朝背对自己的理解进行追击。
“像你这种人啊,最好是乖乖走在不会妨碍到其他人的路边。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
“你听见了吗,小零。她说本姑娘自以为了不起呢。自以为了不起?哈——不过只是个以为人望可以靠家世与金钱买到的人渣,居然还敢说什么自以为了不起这种蠢话。真是好笑啊。”
“…………!”
木崎同学的神色突然大变。那是连我看过的次数都少到能用双手数出来的表情。
糟糕!再继续待下去的话,真的发生流血事件。
“抱歉,木崎同学。我必须要先送她回家才行,下次会再补偿你的。”
推着理解的轮椅,我飞也似地逃离了那个地方。
真是危险。真的动了气的木崎同学,不管是在学校附近还是有他人的目光,想做的时候就会去做。
“给我记住。”
冰冷的声音从逃跑的我的后颈上抚过。
可是,是为什么呢?
在仓皇离开校门的同时,我对理解说的话有种不协调感。
为什么,第一次看到木崎同学的理解,会知道她是有钱人呢。
*
离开学校之后,依照理解的指示坐上电车,移动到隔壁城镇。
“可是,小零。你人也太好了吧?”
沿着似曾相识,被昏暗笼罩的道路向前走,忽然理解喃喃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指什么?”
“对那种人渣装出讨好的态度啊。”
眺望着还留有古早味的街景,理解咯咯地笑着。
“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只是,她们主动来找我,我才……”
“不是吧。”
我说的话,被理解锐利的视线打断了。
“不管再这么说,都不是那样的吧,小零。虽然本姑娘见到你才不过一天,不过也能清楚看出来那个化妆女对你来说是会造成很大压力的类型。”
“…………”
被对于增加本人压力做出良多贡献的理解这么说虽然令人火大,不过那是事实。
我的确很不会应付木崎同学。
“昨天大致看了一下你的房间,好像也有女性杂志跟香水吧?稍微调查了一下品牌,跟那个化妆女用的香水味道一样。从没有开封这点来看,应该不是你自己要用的。多半是那个女的送的吧?差不多应该认识了半年左右?”
“嗯……”
记得木崎同学的父亲是某知名化妆品厂商的高层。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影响,她使用的也是味道称的上独特的香水。以一般管道购买的话需要花上一笔不小的费用,味道也很特殊——
该不会理解是因为那个香水,才判断木崎同学是有钱人的吧?
“话说回来,你人也太好了吧?为了奉承那个女的,还特地配合她的喜好。”
理解在一旁高声大笑,我的脑袋则很冷静。
“呐,理解。你有说过谎吗?”
受到轻视的我,反射性脱口而出的反驳,却是质问。
“真是蠢问题啊,小零。”
我明白。就跟她说的一样。对站在充满谎言与猜疑之《侦探杀人游戏》顶点的理解来说,这个问题一点意义都没有。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有件事情必须要问她才行。
“只要实力够强,就能像你一样为了进攻而说谎。虚张声势或威胁,有的时候也要掌握人心。可是我很弱小,说谎是为了保护自己。”
“…………”
“只要实力够强,或许不用说谎也能生存下去,不过……”
无论如何,我都想要问她。
“既弱小又不会说谎的人……该怎么办才好?”
“哼哼……,你说的是你父亲的事吧?”
理解露出嘲弄人的表情。我没有回答。
“嗯,到了喔,小零。”
理解出奇不意地停住轮椅,仰望天空。
“这里是……”
像高塔一样的废弃大楼,在月光下耸然伫立着。
没有错。两年前,我父亲的确是死在邻近公司宿舍的这个地方。
从这座十二层楼,高三十六公尺的逃生梯上,以头下脚上的方式跳楼自杀。虽然现在还没有拆掉,不过出入口已经被完全封锁住。
父亲是个认真又笨拙的人。是个容易受到周围影响的人。是个对很多事情都很操心,不过也正因如此而显得温柔的人。
致命的龟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应该是从父亲朋友消失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