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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斯或者是因为自己的妻子曾经是他的病人而接受签约的。多年前两家人一起在密歇根度假时就与马斯特斯一家结识的约翰·布罗德黑德解释说:“我其实是他妻子贝蒂的朋友。比尔觉得他需要一些已经成名的人物来排除对性爱研究的攻击。”在加入董事会之前,约翰的妻子多迪·布罗德黑德说他们就这个分歧讨论过。“要参加的这个董事会争议重重,我的丈夫完全是出于好意才答应这么做。”感激马斯特斯的不孕不育治疗帮助自己成功怀孕的她说,“他觉得比尔·马斯特斯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也许他所涉足的领域并不能被那个时代那个社会的人接受。他想我们可以以朋友的身份为他摇旗呐喊。”在董事会会议上,基金会的托管人依旧保持着沉默,听从着马斯特斯对日常事务的判断和安排。就算约翰逊插话,也只是进一步说明他的观点,或者提醒他某些他可能忘了提及的地方。“托管人知道他感兴趣的东西,也知道他打算要写的东西,”约翰·布罗德黑德回忆说,“但对于细节我真的不太知情。”
除了秘密和勇气之外,还有激进的氛围笼罩着基金会,他们就好像在从事美国20世纪60年代中期的太空计划一样,背负着通过科学让生活更美好的使命。但是马斯特斯在他们面前保守着许多秘密,包括之前在研究中使用妓女一事——这是担任律师的福斯特多年之后才了解到的事实。“比尔在董事会面前并不够坦率,”福斯特说,“我认为他不想因为我们了解此事而受到怀疑。他只是那么做了。”福斯特对朋友比尔·马斯特斯年轻而纯洁的支持掩盖了许多微妙的暗流。他没有意识到比尔和吉尼之间关系的复杂,相反,他只用英雄般的词汇来描述他们的合作。“我当时参加的时候,一心以为她是以专业方式参与其中的,我并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有那种亲密的关系。”福斯特说。在家庭聚会上,福斯特的母亲玛吉和朋友们一样对此也有些疑虑。但托里为比尔的信誉和正直辩护,并打消了这些担心。
有一次,莉比带着疲惫而忧虑的表情反复地询问托里·福斯特自己丈夫最近的活动情况。
“你真的觉得最近他有必要在门诊加班到那么晚吗?”她问道。莉比勉强才让自己没有提及吉尼·约翰逊的名字。她思忖着为什么自己的丈夫会失宠离开大学医学院,并停止了自己报酬丰厚的行医工作。“对于他全身心投入到性爱工作上我感到很不舒服。”莉比告诉他说。
在他们的交谈中,莉比想知道比尔是否在拿自己的医学生涯,以及暗中——虽然没敢直说——拿他们的婚姻冒险。
托里语重心长地向莉比保证说她的担心是没有理由的,并强调说比尔是值得信赖的人。
“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渐入佳境,”福斯特解释说,“比尔所做的事是合法的,而且非常重要。我非常肯定你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对于托里的回答,莉比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或者也许她自己更清楚,只是决定不再盘问他们从前的邻居,他显然在专业上非常尊重比尔,无法看清他的真面目。托里和比尔信任的其他董事会成员都证明除了莉比之外,比尔在门诊没有任何其他个人问题。“老实说,关于所发生的事,我有点天真。”福斯特数十年之后承认道。“她担心比尔的工作以及它对比尔个人方向的影响,特别是和吉尼一起。最后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
每天黎明前后,比尔·马斯特斯都会在拉杜区湿漉的草坪以及空荡的街上慢跑,然后回家洗个澡,开始一整天的工作。他铁青色的面孔以及始终严厉的行事风格都散发出一种自律的气息,这是他从汉密尔顿大学足球队起就引以为傲的风格。据后来《大西洋月刊》(Atlantic)的观察描述说:“马斯特斯的表情总是生硬、尖锐,如同X线一样阻止着一切轻率,要求立马坦白。”被医学院非正式地驱逐之后,马斯特斯在门诊更加努力了,就好像要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来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失败者。“为了达到目的,他会做任何事——甚至是付出生命。”约翰逊解释说,“他必须赢。”
当该领域最有名望的杂志拒绝发表他的性爱研究时,马斯特斯一直努力尝试希望自己的文章被接受。他不断地给编辑投稿,直到一个很小的医学期刊——《西方外科杂志: 妇产科学》(Western Journal of Surgery,Obstetrics and Gynecology)——愿意发表他的文章。被最尊敬的同僚冷落让他狂怒。马斯特斯咒骂他们目光短浅的拒绝以及他们对他科学发现的草率忽视,他觉得这些发现足够赢得诺贝尔医学奖。“这的确是一个严重的打击,”数年之后他仍旧愤愤不平地写道,“对于研究资料的拒绝不仅是一次审查结果,而且也包含了对我个人品质的故意攻击。”《西方外科杂志》位于俄勒冈州波特兰的总部既没有同行评审也没有仔细阅读,但它的编辑罗伯特·卢瑟福医生因出于“好心”让他们的研究得以发表而成为了马斯特斯眼里的英雄。在美国妇产科学年会上,马斯特斯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在20世纪60年代早期的芝加哥大会上,马斯特斯被告知他不能在学会的前辈面前透露他们的发现。在一阵严厉的谴责中,他回忆说,“他们不允许我在学会常规会议时间里讨论我的内容(性爱研究)。”于是马斯特斯在大会指定的宾馆租了一个小套间,在大会休会期间做了一个即兴的陈述报告。“马斯特斯遭到了自己学科的可悲对待,虽然他们已经发表了许多他在产科及外科突破性的成果。”约翰逊回忆说,“没人想和性爱有所联系。”和自己丈夫一起参加了那次大会的桑德拉·谢尔曼非常惊异同行的反应。“他们连忙回避,就好像得了什么可怕的疾病一样,”她回忆说,“我当时心想,‘天哪,这些人怎么了?’这是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他们(马斯特斯和约翰逊)能谈论这个并在这方面有所帮助是多么棒的一件事啊。”
带着报复的心情,马斯特斯想要证明那些贬低他的人对弗吉尼亚·约翰逊的观点是错的。医学院拒绝了他为她申请的教员任命,质疑她参与这样一个敏感研究的资格和能力,但马斯特斯坚持证明约翰逊是能够胜任的。他要向世界展示她是与他同一个级别的人。在他们新成立的基金会,没有了大学的干预,他把她从一个助理升职为研究伙伴,并不断提高她的薪酬。一些华盛顿大学的医生通常很兴奋地想知道为什么马斯特斯可以给自己的秘书这样无根据的升职。“这很不寻常,因为她一直被称为约翰逊医师,而她压根没有任何的学位。”H·马文·卡梅尔医生说,“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单纯的事,因为她一直对此默许,从不进行纠正。如果人们这样称呼她,她从不跟他们解释什么。”数年之后,吉尼拒绝称自己为约翰逊医师,外行人遇到穿着白大褂的治疗师很容易就会将他们误称作“医师”。
就像一个骄傲的经理人,在他们的科学产品上,马斯特斯支付给弗吉尼亚·约翰逊同等的报酬。他让那些怀疑者知道她提供了许多最初的知识,不仅关于女性性反应,也包括许多性障碍的治疗方案。起初很少有人相信他。只有少数朋友理解这两个研究者之间的动态: 一个人的想法是如何形成的,又是如何被另一方增大的。“她年轻而充满生气,”伊桑的妻子佩吉·谢普利回忆说,“对于他们来说,相互学习是一件非常棒的事。他对她完全信任。”然而在专业会议上,约翰逊感到自己的不足,好像一个尖锐的问题就可能刺破她圆润的外表,揭露她是一个骗子。每当不自信的时候,她会告诉马斯特斯自己觉得情况有些难以控制,在处理这些敏感的病例时,她不具备所需要的背景。马斯特斯不会有这样的困扰。他通过为她提供私人的指导,帮她准备人体解剖、生理以及医学术语,来增加她的自信。到了1965年,在每一次出席专业活动之前,他们都常规地进行预演排练,复习共同汇报时她可能用到的一些句子和短语。在共度了将近8年之后,约翰逊已经学会了足够的医学知识和术语,能够在观众面前漂亮地进行解释说明。“因为对于语言有着非常好的掌控,她让人印象非常好。”好朋友艾拉·高尔医生说。
相反,约翰逊则推动着马斯特斯实现他们野心勃勃的研究项目——数百个志愿者以及数千份性爱记录——如果没有她的不断刺激,他们可能永远也完成不了。“她是催化剂,”高尔解释说,“有了她,实验才得以进行。我觉得如果没有她的话根本不可能。她是比尔·马斯特斯的推动器。”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似乎比分开行动更有效力。即使马斯特斯的家人也能理解她对于他成就的重要性。“她是一个具有极大动力和智慧的人。”他的儿子豪伊说,“如果她不是那么聪明,或者没有那么进取,那事情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从低微的秘书升为研究搭档这种不可思议的卖花女式晋升——尽管马斯特斯让它成为了可能——主要还是由约翰逊自己达成的。她是一个强大的女人,立志于将他们的项目推向成功。“她也有自己的优势;她不是一个完美的有教养的伊莱扎·杜利特尔,”豪伊谈起自己父亲和约翰逊的结合时说,“有一些让它奏效的东西——而且有一段时间非常有效——其中也有一些东西导致它灭亡。”
弗吉尼亚·约翰逊在职业生涯中寻求与马斯特斯平等地位的过程真实反映了他们两人私人关系的转变。没人知道和他发生性关系是工作要求的一部分,因为约翰逊没有流露出一丝的不愉快,就算真的有的话。随着时间过去,他们间歇的私交发展成为了稳定的性关系。而且,这些性交流远非只是工作,更多地涉及了浪漫和情感。她莫名其妙地把他不适当的性主导权转到了自己手上,并成为了自己的优势。老朋友们注意到了约翰逊微妙的变化——和马斯特斯在一起时她身体的自信与泰然自若,他也不再是一个孤独的教授,不再傲视她。有些人猜想他们有一腿,这些改变缘于卧室,约翰逊是发起人。“吉尼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经常对她毅力印象深刻的迈克·弗赖曼解释说,“她身上有点小肌肉,站在你面前时会感到她很强壮。她会微微倾身靠近你。她不会后退,也不安静。她一定会表明自己的意图。”
由于个人以及专业上的纠缠,马斯特斯与约翰逊两家的家庭聚会变得越来越复杂。当两个研究者出去工作时莉比好心地照看吉尼的孩子。某天深夜莉比打电话到自己丈夫的宾馆房间而约翰逊接了电话,情况开始变得不和谐。朋友和邻居们明知道比尔和吉尼私交的事实,却一直都对此避而不谈,特别是在莉比在场的情况下。
住在隔壁的托里·福斯特的母亲被比尔对自己妻子的行为给震惊了,她当时依旧称她为贝蒂。玛吉·福斯特回忆说,学校放假后,比尔怂恿贝蒂和孩子们出去度假,而自己则呆在家里。马斯特斯似乎毫不关心自己置于妻子以及邻居身上的这种窘境。“我们和他们两个都是朋友——直到他开始让贝蒂带着孩子去密歇根过暑假,然后弗吉尼亚·约翰逊则搬到房子里来。”玛吉说,“我开始觉得他有点让人恶心。”一个夏天的早晨,她看见比尔和吉尼,两人都穿着浴袍,躺在后院里休息。“他们通常会带着早餐托盘,然后在户外吃早饭。”玛吉说,“从厨房的窗户,我可以看见他们。贝蒂不在的时候,他们整个夏天都呆在那儿。住在同一个房子里!”
多迪·布罗德黑德和她的丈夫约翰——他也是马斯特斯基金会的托管人之一——有时会和贝蒂一起去密歇根度假。秋季开学两户人家回家之后,多迪和贝蒂会一起租车,送他们的孩子上学。“你没有多少时间聊天,贝蒂是一个话很多的人,”多迪回忆起自己的朋友时说,“我真的很喜欢她,也为她感到遗憾。”
在一次交谈中,贝蒂吐露说当他们在密歇根上半岛度假的时候她丈夫并不是一个人在家。“她很纯真地对我说,‘我在密歇根的时候有吉尼帮我照看房子不是很好吗?’”多迪回忆说,依旧对她朋友的话半信半疑。“这是个掩饰吗?谁知道呢?她就和那些可爱的传统女士一样,高昂着头,看向另外一个方向。很多代人都是这么做的。”多迪把这个令人不安的消息带回家告诉了约翰,他出于与莉比的私人交情而参加了马斯特斯的董事会,现在则开始讨论要不要继续参加。
莉比·马斯特斯不断地面对自己丈夫不忠的证据,并感到尴尬。在乡村日间学校——年轻的豪伊·马斯特斯和约翰逊的儿子斯科特以及其他未来的地方长官、参议员、企业巨子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