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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绿云堆发,白雪凝肤。什么眼横秋水之波,眉插春山之黛。什么桃萼淡妆红脸,樱珠轻点绛唇。什么步鞋衬小小金莲,玉指露纤纤春笋。这一切形容女子美貌的词调,半点也不能往那女子身上添加。
她的剑眉冷冷,她的眼波锐利,她的肌肤苍白没有血色,她的脚不大,却是一双天足,她的指甲修剪地很短,很齐整,手上有些老茧,却不是干粗活的人有的茧子,而是从小习武的那一种。她举杯畅饮的动作虽不粗俗,却也无雅韵,可是,花晓颜看着她那挺得笔直的腰背,就不由得想起一个流传千古的句子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路西连尽了三杯美酒,才抬起头,一点也不避讳地看着花晓颜,看着她脸上的伤疤,实际上,这种程度的伤痕也实在不能被她放在眼里,以前在部队里的时候,那些铿锵玫瑰们,哪个脸上少了伤痕,她的面孔光洁,那是因为自己的老板喜欢漂亮的女人,所以才特地去做了修复美容,如果杨清影说一句,喜欢她的脸上有伤疤,说不得路西眼睛眨也不眨地就能给自己十几刀。
“整个华国没有能够当得起你的男人,那你便不活了吗?我们这一生,自歌自舞自开怀,又有什么不好?”路西的声音渐渐地低柔下来,也许,她这一生,除了对着自己的老板外,这是第一次用这般温和柔美的语调说话。说着,路西忽然执起玉色的筷子,在小小的酒杯上轻轻地敲了起来。
花晓颜一愣,却听那用一根小小的筷子所演奏的曲子已经展开,花晓颜的双足不由动了起来。却听那边曲开局寥阔,入题后渐转荡漾,花晓颜精研音律,所以即使不识得,也自能跟上。她随着乐曲而动,舞姿阔达,似在舞剑,座中人一时都看得呆了,久闻华都中‘晓颜一舞,倾国倾城’,谁想今日会相遇于这么一个僻静小城,又是在她这种心境下见她一舞。恐怕若干年之后,还会有人记得今日这一舞,是何等的美艳惊人!
路西看着尽情而舞的女子,击节而歌:“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梨园弟子散如烟,女乐馀姿映寒日。金粟堆南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萧瑟。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路西本不算通晓音律,只是到了礼品店之后于藏马处学了一些,这剑器舞却是看清影舞过几次,后来因爱‘楼下公孙昔擅场,空教女子爱军装’这一句,所以着意学了。此时唱来,声音嘶哑,却独有魅力。
第一卷 路西的‘爱情’ 第八章 红尘多奇才
第八章红尘多奇才
“啧啧,路西啊!你给添什么乱子,所谓英雄救美,美女爱英雄,首先得先是个雄的才符合逻辑嘛!你看看,你这么一出手,人家真正的英雄可不就逮不着献殷勤的机会了!”张美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了火气,咯嘣,咯嘣地肯着小丫送来的两只烤鸡腿儿。
“拜托,你心里的英雄已经有美人了好不好,难不成你让花晓颜这样的女子去做第三者啊!”西门轻名不屑地插嘴道。
“嘻嘻,就是不做老婆,暧昧暧昧也挺好的,现在不是暧昧主义大行其道嘛,行了,路西啊,一会儿你可别出手,那个能出手的英雄可是坐了大半天了,人家好歹也算是戏文里的一个小小的主角,没有出场的机会哪里行啊!为了娱乐咱们闲得已经发了慌的老板,你可万万坐好,别胡乱出手搅局!”
“还娱乐老板呢,咱们老板哪儿像你一样无聊,我看你是想要娱乐自己吧!”
路西不理会那两个处在假期,无所事事的男女,玉手不停,叮叮当当的乐音清澈流淌,这一奏,直有半盏茶工夫,才猛然收指,花晓颜于急旋中也猛地一停,其间关合之巧仿佛两人心有默契,久已练就。
路西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这一奏,她也入了感情,费了精神,就听到通讯器里杨清影轻声击掌的声音,“好,奏得不错。”
听了这一声赞,路西的脸上才露出满足的笑容,虽然仍是极淡,却仿佛春风拂过,鲜花怒放。
西戊沉默良久,忽然站起身来,大笑道:“两位姑娘如此惊才,如此绝伎,又岂是一般空有外貌的女人所能比之;如今晓颜姑娘虽然坏了容貌;但我西戊也不是一般好色之徒;若是错过,怕是老天爷也要扼腕叹息了,来人,把两位姑娘给我请过来!”
那花晓颜不过是为了难得的知音一舞,聊以抒怀,谁知会为自己和路西惹出这一段横祸。她望向那个古县令,他身为一方父母,总不能看着治下子民如此受辱,盼他出言缓解,古县令却只是摇头,一脸惨淡,这些北国人一向予取予求,哪里是他能劝解的了!
眼看三个北国人已经走了过来,“两位姑娘,跟了我家爷,你们自此就衣食无忧,富贵荣华了。这般好运,还有什么可怨!”
花晓颜面色惨变,她一步步退到路西身前,伸手摘下了头发上那一只古旧的发簪,这簪子是当初那叶家小姐在春月楼暂时借住时,所赠之物,自己一直甚为爱惜,如今虽然旧了,却始终不肯丢弃,当时她年纪尚幼,不过是个侍侯梳洗的丫头,春月楼也还没有什么名气,那个小姐却对所有的人都亲善友爱,半丝鄙视也无,要知道,当时那叶小姐虽然正是落难,但是一身贵气,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遮掩,她不过一个粗鄙丫头,上辈子不知道积了什么福分,才有缘得她怜惜,得她教诲,自己虽然鄙陋,但是怎么能落了她的名头,今日能用这根发簪了解自己,也算死得开怀了。
想到此处,花晓颜回头看着路西,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歉色。便一闭目,用力刺向咽喉,自古红颜多薄命,她的美丽,是否如美丽的梦一般,最后也只能落个风流云散?
可惜那位叶海鸳不知道花晓颜心里所想,若是知道,不知道是会得意还是叹息,这姑娘心心念念着她,可是她,这般和颜悦色的对人,恐怕早就是骨子里养成的习惯了,对于花晓颜,她大概不会记得吧。
温如玉面上大怒,他一介豪门贵公子,怎么能让自己的客人遭此大辱,怒哼一声就待出手,却听角落里传来一个充满戏谑的声音,“西戊大人,你好大的威风!”
“什么人?”
那一声别人听来只是平常,但在西戊的耳朵里,却如雷击电闪,炸得脑海中翁翁作响,他勉强保住颜色不变。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年纪二十六七的年轻人正独坐饮酒,他长相太过寻常,所以楼中乱起时,虽然只有他依旧静如山岳,整楼的人却都没有注意到。此时,他轻轻地解下腰间的一块黑色的铁牌,晃了一晃。
只这一晃,西戊便脸色大变,愤然起身,冷冷地看着那年轻人,极力稳住心怀,却仍然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露面!”
年轻人冷冷道:“我自认,上对得起国家山河,下对得起父母祖宗,哪里见不得人,为何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我华国的江山上。——到是你西戊大人这般嚣张跋扈,难不成真以为我华国没人了吗?
北国这一队使臣面色忽青忽白,变幻不定,一个人低头对西戊道:“大人,这里毕竟不是北国,那慕容涛卑贱小人,您是千金之体,实在不宜与他们硬碰!”
西戊蓦然起身,喝道:“走。”。他们动作很快,一行人说走就走,转霎间走了个干干净净。那古县令已经猜到是什么人在场,略微有些尴尬,举手行了一礼,就叫管家留下打理场面,自己也先走了。
“在下云风,上次不告而别,实在是有要事在身,万望姑娘恕罪。”那年轻人见北国人走了个干净,才施施然走到路西面前来行礼。
路西想了片刻,才想起来这正是自己路上遇见的那一对儿男女中的男人,只是他并没有带着那个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姑娘,所以一时没想起来。
“哟,好奇怪啊,这云风真大胆,抢了人家未婚妻还敢大模大样地走到人家面前来。”
“有什么好稀奇!”西门轻名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跟张美佳斗嘴斗到底了,“你以为他们这些人和你一样,可以凭借卫星,监视所有情况进展,还有人专门帮着汇集资料啊!这家伙拐走古美人的时候,可是夜黑风高的时候,他做的行业又是不太能晒到阳光的,认得他的人自然不会太多。”
第一卷 路西的‘爱情’ 第九章 蛇龙戏舞起长空
目前电脑的状况越来越严重了,学校里受到台风的影响;还老是间歇性的停电;弄雪的实在不太稳定;非常抱歉;不过弄雪会尽力加快的。
第九章蛇龙戏舞起长空
残存的华国半壁江山与北国之间的是渭河,河流湍急,正是防护的好地方。渭河边的小城,本名爱流城,后来因为城堞在战火中已被摧毁,此后一直未能重建。所以当地的人习惯于称呼它为残城,取城市残破之意。
城中的人自战火蔓延之后本不多了,这时天色已晚,大多都已睡下。这些在乱世里挣扎着求存的人们,大概只有在梦中,才能安然微笑吧。人生幸福的点滴,轻轻地漫入梦里,在梦里消融,被割碎打压的生之欲望藉着一点残碎的幸福慢慢复苏,好让这日子里多少添加一些希望。
慕容涛走向郊外,他一向不喜欢护卫跟随,只是如今这个局面,却也容不得太过任性,两个黑衣紧身的汉子,远远地吊着。郊外的风吹过山野闲岗,他竜窣的衫拂过乱石劲草,试着煎洗去心里的那些琐务纷繁。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沉敛自整的功夫?是什么时候起,一个锋利如匕首的男人,也变得柔和稳定下来?慕容涛叹了口气,自觉一天一天下来,自己内心的锋锐,傲骨也在这些琐碎的细务里点点抹平。不过,他不后悔,为着那个人的心愿怅惘,他心甘情愿的把这一生,耗费在黑暗的泥淖中。
夜静静的,慕容涛迎着风,伸手握住那一柄一直揣在怀里,从不曾稍离的匕首,心中浮现出一点旧日的情思。
那些日子仿佛就在昨日,却又仿佛已隔了千年。
那些日子里,他也曾经跟着那个公子在这样的郊外默默而立,可是却从不曾如今日这般无奈寂寥,那时候,他们这些黑影里的死士的日子也不是多么好过,可是看着那人的沉稳练达,澎湃的,泛涌的心潮便稳定下来,仿佛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自有人为他们拼出一条敞亮大道。
人们都说,他慕容涛的五百死士已经大不如前,他们说,慕容涛败了叶公子留下来的家当,是啊,他们以前可以自百万军中取大将首级,他们以前公然在大街上驰骋无人敢于阻拦,可是如今,却只能栖身于黑暗的角落,默默地做一些小小的简陋的事情,再没了当年的豪气。
他慕容涛有罪!
可是,即使是死士也要吃饭,而且还要真正的醇酒美人相伴。即使他们都有着最坚强的意志,作战之前也需要严酷的耗资甚巨的训练,才能成为一流的杀手死士,死士为了任务死去了,可是他们留下来的孤儿寡母却需要幸福的,平安的活着。这些,需要的,是钱,多么俗白的一个字啊,钱!人们看到的是,他们这些人热血沸腾地抛头颅洒热血,一腔忠勇,却不知道,即使是英雄也不能离开粗鄙琐碎的事物,也需要钱,而且还需要很多很多的钱!何况,他们只是在黑暗里生存着的一群死士。
当年,叶公子是怎么把这么一个大摊子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他是怎么赚到一笔又一笔为数巨大的钱财?这些,慕容涛不知道,他只知道叶岚叶公子为他勾勒出来的那些幸福美好的远景,那些仿佛在不远的将来,就能够实现的,平安,稳定,快乐的生活的小小愿望,那人在的时候,从没有人怀疑这些,他们即使举步唯艰,也从没有丧失多一丝半毫的信心,可是那个给他们信心的人,不在了啊!
所以,他们虽然不放弃奋斗,却已经彷徨!
不知道公子所说的那一个可以开启希望的人什么时候能够出现,他,还能不能等到?慕容涛怔怔四注目着西面的那一个在战火中烧毁了大半,却依旧可以看出曾经容光的小楼,那个叶家兄妹所细细叮嘱,需要小心守护的小楼,心里面有一点柔软默默荡漾开来。那个能指引光明的人总会来的,来到这个小楼,因为,那是叶岚公子所说的话!
“咿!叶岚那小子临死之前还留下看门的啦!”张美佳翻看着有如一本精彩却俗气的乱世小说的资料。“没必要吧,反正那基地没有符合的钥匙是绝对进不去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