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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回梦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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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地去倒替她斟一碗。那新娘也明白他的意思,便向他摆了摆手,抢到桌前,把茶斟了,端来双手递与他。惊寰接了道:“谢谢您。”那新娘轻轻瞟了他一眼,又坐下自己一笑。惊寰看她笑得蹊跷,不由问道:“您笑什么?”那新娘低头手摸着衣襟,悄声道:“又是'谢谢',又是'您',瞧你这……”说完看着地下,又一笑不语。惊寰也觉自己客气得可笑,自己也笑了,便又向她道:“天都亮了,你睡吧,累着了不是耍!”那新娘仍旧低着头道:“我累着了不是耍,”说完这句又沉了一会才道:“你呢?”惊寰听她的话,又看她的样子,心里突吃了一惊,暗道:“这人的行动言语,竟没一处不可我的意,简直我要没法不爱她了!这样说来说去,哪时一忍不住,和她一亲热,就对如莲丧了良心。要不理她呢,教我又有什么法子不理?只怨老天爷太厚待了我,偏偏给我两个佳人!倘然这新娘是个不像人样的,我倒好办了。如今如莲那里既弄成那般光景,家里新娘又是这种模样,要想两方都办得圆满,真不大容易。”想着灵机一动,忽然想起一种办法,便看看新娘,见她也正凝情相对,就向她凑近了些。才要说话,忽然感情一阵冲动,似乎感到她人的可爱,而现在处境的可怜,完全是被自己牵累,可怜她还不知道,心里一阵凄然。想拉着她的手,自觉又不应该,就轻轻扯着她的袖口道:“咳,我对不起你!”那新娘见他突然开口,说出这么一句,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愕然看着他。惊寰又接着道:“我想和你说句不近情理的话,你可别恼。你告诉我你恼不恼?”新娘惊异中忍不住笑道:“什么恼不恼,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惊寰长叹一声道:“我对你说了罢,你要是明白人,就该想的开。倘然你要想不开反而恨我,我也顾不得许多,我自己良心也交代得下去了!”那新娘直勾着星眼,望着他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你想想,你是谁,我是谁,还有什么话碍口?”惊寰听她说话这
样明白,暗自赞美这人果是秀外慧中,心里十分怜惜,就把扯着她袖子的手进一步轻握她的玉碗道:“我要和你拜成了干兄妹,你可愿意?”那新娘因为被她摸着手腕,正羞红了脸,又听他说出这种不伦不类的话,心里十分糊涂,猜不透他的用意,好半晌答不出来。惊寰见她不语,又道:“你愿意么?”新娘才含着羞道:“你的话我不懂。咱俩现在是什么?为什么倒要拜干兄妹?”惊寰叹道:“这无怪乎你不懂,我说明白了,你千万可别恼。你要想我倘非十二分的爱你,索性就不理你了,何必跟你说这心思话?实告诉你,我现在外面已有了一个抛不开的女人,她已立志跟我一世,我把心也给了她。不过因为咱父亲脾气大,不敢向家里说,事情是在那里的了。我既爱了她,原不当再爱别人,但是你是我父亲给我娶的,你的人又这样好,我既不忍为她抛了你,更不能为你忘了她。如今我想出个最好的办法,因为我和她向来只有朋友的关系,已约定必得等她嫁到我家里,方能算正式的夫妻。如今你虽是我正式的妻,可是我不能教你占了她的先,不如咱们先拜个干兄妹,规规矩矩的先相守几时,等她将来嫁到咱家里,你们姐妹住在一起,我再当你们真个的丈夫,这意思你明白么?”说完看看新娘,只见她玉容惨淡,眼圈都有些红了,不觉也替她可怜,就又接着道:“这事当然是我对不过你,不过我既已认识她,也只可这样办,妹妹你看开些吧!”

那新娘凄然不语,呆了一会,轻轻的喘了口长气,慢慢抬起玉臂,躲开惊寰的手,把袖子向脸上一蒙,柳腰一歪,就倒向床里。惊寰看她像是恼了,心下十分惭愧,自想人家一个大闺女,对我抱着满怀热望,不想洞房花烛夜里,先听了我这么一套,心里会好受得了?这真怨我当时没思前想后,顺口一说,闹到她这种样子,教我怎么办?还不如一直把她装在闷葫芦里,就是一年半载不睬她,像她这样温柔的人,也未必有脸和我闹。如今说明了,好知道我已有了别人,还不净往牛椅角里想?除非我跟她表示出十分的爱情,才能收拾这种局面。但是我哪能够呢?想着还要向她申说两句,又转想道:“罢,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方才若不是我多事,何致弄成现在这种景况?现在由她睡去吧!我只狠一狠心肠,什么事都过去了!”

这时天已大亮,炉火都已烬了,微微生出寒意。因为心境的关系,似乎这洞房里已减却不少春光。惊寰低头看看新娘,见她的娇躯软贴在床上,衣服穿得单薄,更显出腰肢不盈一搦,看时虽咬着牙不起邪念,却动了无限怜惜之心,便把自己拥着的被子揭下来,盖在她的身上,自己轻轻的走下地去,到桌边点了支烟卷吸着。吸了一口,回过头来再向床上看,只见才替她盖上的被子,已堆到她背后,她还只和衣而卧,晓得她是十分恼了自己,毫不承自己的情。才要动气,又想到原是自己惹出的是非,人家并没有一些不是,便走上前又轻轻把被子替他盖好。哪知她玉臂一伸,把被子又推落下来。惊寰立在床边,倒好半晌不得主意,最后自己也觉得一阵困倦,连打了两个呵欠,就自己皱着眉打定主意道:“以后的为难还不必想,只现在就没法教她盖上被。她的气是向我怄的,冻是为我挨的,我别的法子没有,只可陪她冻。”便把皮袍脱了,挂在衣架上,只穿着薄棉裤袄,坐在椅上,隐几假寐,冷得缩着脖子,浑身也瑟缩不已,但是神经用得过于疲乏,不想竟自沉沉睡去。

到一觉醒来,觉着身上暖得很。睁眼看时,原来腿上围了条皮褥子,上身也披着皮袄,屋里的炉火也生得很旺。迷迷糊糊想起了昨夜情景,十分明白自己是在洞房里。张眼寻新娘时,却已不见,床上却收拾得齐齐整整。看钟时原来已近正午,不由得打了个呵欠,又觉出浑身酸麻,便慢慢站起,踱到门口,掀帘向外看,只见新娘正坐在堂屋,背着脸拿了个绸绷子绣花。惊寰这时把昨夜的事都想起来了,又情思睡昏昏的,加着心里发乱,便先不漱口洗脸,仍退到床边躺下。自己惴念昨天是混过去了,今天可该怎么混?如莲那里去不去呢?家里这位又该如何对付?正想着,忽然门帘一启,见自己的娘走了进来,愁眉苦脸的直抖手腕。见惊寰坐起,便一把拉住,喘了两口气,只说不出话。惊寰见娘的神色不对,慌了道:“娘,您怎么了?”他娘指着他道:“孩子,你还问为什么?你惹的祸,你爹知道了,气的要死,叫你过去。”惊寰原心里有病,倏时脸便吓黄了,道:“娘,我惹了什么祸?”他娘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你倒问我?你在外面干的什么事!你爹气的那样,他那种脾气,我也不敢劝。”惊寰还要说话,这时从外面又跑进一个仆妇,慌慌张张的道:“老爷快去,少爷直打嘴巴!”说完才觉得说错了,忙改口道:“老爷气的直自己打嘴巴,叫少爷,少爷快去吧!”惊寰更慌了,只拉着娘要主意,他娘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惊寰没法,只得硬着头皮走出去。

进了上房,只听他父亲的寝室里寂静无声,便停住了步,手抚着胸口定了定心,才掀帘进去。见自己的父亲正坐在床上,面色铁青,望着地下出神。惊寰知道他父亲每次犯脾气以前,都是这样,心里更动了鬼胎,只可沉住了气,叫声“爹爹”。他父亲头也不抬,一语不发,惊寰更连大气也不敢喘,屋里沉寂得像古洞一样。须臾,他父亲翻翻眼看看惊寰,鼻翅儿动了几动,轻轻哼了一声道:“好孩子,你早晚要气死我,完了完了,我这条老命算交给你了!”说完,又吁吁喘气。惊寰提着心道:“爹爹,您别生气,我不好请您教训。”他父亲一口唾沫吐到惊寰肩头,手一拍茶几道:“谁是你爹爹,你眼里还有爹爹?爹爹给你娶媳妇你不要,偏要上外边掐花捏朵,诚心往下流走。你算给咱们老陆家露足了脸!现在什么话也不用说,你是给我滚蛋,从此咱们永断葛藤,再进我的门,就砸断你的腿。别无可谈,少爷你请!”说完瞪着大眼看房顶。

惊寰颤着声音道:“我哪里在外边胡闹来?您是听谁说?”这句还没说完,只见他父亲霍的从床上跳下来,赶到惊寰身边,一巴掌先打了他个满脸花,然后跳着骂道:“你还跟着强嘴,我是混帐王八蛋,诚心冤枉你?”说完又是一脚,只疼得惊寰呲牙咧嘴,干张着口不敢喊叫。这样屋里一乱,惊寰的母亲原先在堂屋里生气,此刻疼儿子心盛,也忘了丈夫的脾气,就赶了进去。惊寰的父亲看见太太进来,闹得更凶,自己打着自己的嘴巴道:“你们谁要劝,就先宰了我,我宁死也不要这样的儿子!”惊寰的母亲忍不住还劝道:“你先沉住气,哪值得这样?”只这一句,他父亲早已一跳多高,喊着找菜刀把惊寰剁死。惊寰的母亲吓得不敢再劝,惊寰也只有哆嗦,不敢分辩,心里只恨表兄若愚这时又不在家,他还能劝劝。他父亲口口声声只逼他立刻出门,正闹得沸反盈天,忽然门帘一启,新娘子盈盈的走了进来,粉面娇红,低着头稳重端庄的走到他父亲跟前,纤手扶着床沿一跪,轻启朱唇叫了声“爹爹”,却不说别的话。惊寰知道她是来替自己求情,心里更加惭愧。惊寰的父亲见新过门的儿媳跪到自己面前,倒觉过意不去,忙道:“你起来。”那新娘仍旧跪着,又低声叫了声“爹爹”。惊寰的父亲又一口唾沫隔着三四尺吐到惊寰头顶上,顿着脚骂道:“你还有脸活着,你做的事哪一点对得过你媳妇?她倒给你来求情,要是我,臊也臊死了!”说着又看着惊寰的母亲道:“你先把儿媳妇扶起来,瞧着儿媳妇先饶了他,从今天不许出门,一天给我写三百行白折子,少一行要了他的命!”又向惊寰道:“滚蛋滚蛋,少在这里气我!”惊寰还不敢走,他母亲推着他道:“你还在这里惹你爹着急!快去快去!”惊寰便趁着台阶溜了出来,一溜烟跑到自己房里,一倒头就躺在床上,心里揣摩这件事是谁向父亲走漏了风声。家里知道这事的,只有若愚和新娘,若愚想不会诚心害我,她又是新媳妇,怎有这大的脸跟公公说这种话?这大约是若愚不定跟谁嚼说,教父亲听了去,惹出这场风波。从此关在家里,怎再见如莲的面?简直要急死人了!想着便咬牙恨若愚,又焦着心想如莲,不由得捣枕捶床,长吁短叹。

沉了一会,他母亲进来劝说了几句就又走了。他母亲去后,新娘也蹑着脚走进屋里,坐到对面椅上,向着惊寰轻轻叹了一声。惊寰脸上一阵发烧,又想不起该同她说什么,只向她点点头。那新娘望着他出了半晌神,又移身站起,走到他身边坐下,低着粉颈,痴痴的向他看,目光中露出无限怜惜。半晌才樱唇微动,似乎欲言又止,那脸儿却已微晕娇红,无端的露出一种少女的羞色。惊寰此际正在焦烦,无意中享受到这种旖旎风光,也就相喻无言,觉着受了这样幽默的蜜爱轻怜,似乎足以抵消方才的痛楚。本来人在受了痛苦以后,若有人来慰藉,很容易对着劝慰的人发生感情。惊寰虽然苦想如莲,几至心酸肠断,但念到那时新妇曾替自己讲过情,给自己解了危难,这时又不出怨言,反倒来相怜惜,身受者哪能不为感动?惊寰向着她呆了半晌,虽没说话,可是他那半片冰冷的心,仿佛已被新妇的温存所感化,有些煨热起来。念到她在家未嫁时,本是个爹爱娘疼十分娇惯的闺阁小姐,如今嫁过来不到两天,就受了这些磨折,人家难道就不伤心?不过有眼泪也往肚子里咽,无论受了什么委屈也只可容忍,她难受她自己知道罢了!人家所以忍着委屈,虽说为着她自己的终身,然而间接还不是顾全我?我这样狠心,多少有些残忍。又看着新妇的容貌性格,没一样配不上自己,我有这样一个妻室,和她惺惺惜惜度这一世,也就算艳福不浅。怎奈有如莲这节事在先,她就是毫不嫉妒,安分守己,也只能承受我一少半的爱情。她若是不容如莲呢,那只可归诸红颜薄命的定数,自己先去怨天公,后怨爹娘,我可顾不得许多了!惊寰由新妇想到如莲,心里重添忧郁,便又把眼一闭,抛开眼前情景,自去思维和如莲见面的方法。

沉了一会,忽听新妇悄声道:“我跟你说,你别笑话我脸大。干什么想不开,非要跟那些下贱人相与?她们哪能有真心?你也想想,咱爹娘只生你一个,又不愁吃又不愁穿,好好的念书上进,出来进去的当大少爷,是多们大的福,谁不望着眼热?再说我……”说着声音似有些颤动起来,稍迟才接着道:“我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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