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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安!我不要坐在这里,面对着一把上膛的枪。”他终于把它从她手中
拿出来,放在咖啡桌上。他揉揉眼睛,伸伸腿,喝着他的咖啡。待脑子清醒
后,他转向她, “把一切事情都告诉我。按次序来,安。还有,慢慢说,才
不会遗漏什么东西。我要这整件事情在我的脑子里清清楚楚。”
安一开口就无法停止,每句话都是一长串。她告诉他,那个男人在走廊
里,说了什么话,她如何短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她丢开枕头,眼睛张得更
大了。 “那有可能是汉克,汤米。”
原本心不在焉的里德猛然惊讶起来。她到底在说什么?然后他把咖啡杯
用力地放到桌上。液体溅出来,泼到一本旧 《时代》杂志上。里德皱着眉,
用拳头揉着眼睛。汉克失踪后,她就让他们反复不停地绕着圈子团团转,追
逐着一个又一个没用的线索。有一次,安还说服他到奥斯拿去,挖掘一块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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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坚信那是他被埋葬的地点。 “不是汉克,安。你在说什么?”
安独自在房子里的时候,为那张失去的照片困扰不已。她的丈夫在这世
上所珍爱的东西中,儿子是最宝贵的。如果他如同公路巡逻队原先所推测,
是自己演出那场失踪的话,那么他惟一无法舍弃的人应该就是大卫了。
看见这个刑警瞪着她,好像她失去理智了一样,安又开始拿不定主意了。
“我没办法把他看得很清楚;”她急促地说,“可能只有一秒钟。但那个男
人跟汉克的面容有点相似,而且身高和体重也都差不多。他身上有点什么东
西,让我觉得我认识他。我确定我认识那个闯进我家的人,汤米。”
“你当然认识索耶。”
安抓住他的手臂, “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不一样。我无法描述它,也许
是声音……我不知道。有可能是他的声音,而且他还问到大卫。”
“如果是汉克,为什么,安?问问你自己,然后告诉我,啊?”汤米站
起来,开始在沙发前踱步。
安觉得像个被骂的孩子。 “你这样对我太苛刻了,汤米。你应该是我的
朋友。”她抓回枕头,紧紧抱在胸前。
“嘿!”里德说,停下来把双手往上一摊,“你要是相信这些鬼玩意儿,
那么你就想办法说服我。我很想听,安。你就是讲得没道理嘛!如果四年前
汉克逃离抓走他的人——这么久了,我觉得那几乎不可能——为什么他今天
晚上要闯进自己的家,企图伤害你?”
“也许他并没有想要伤害我。”
“噢,真的吗?”里德说,“他只是闯进来,在黑暗中扑向你,试着强
暴你,但是他不想伤害你?当然,安。”她张大嘴呆瞪着他。里德继续说:
“今晚来这里的是吉米·索耶。他要把你吓出城,吓得你再也不敢指证他和
其他人。而如果那不是索耶,就会是某个更糟的人……某个会让索耶看起来
像个唱诗班小男孩的人。”
安没有真的在听。 “那不是索耶。我是说,那原本可能是索耶,但那人
太高大了,而且声音——”
“你说过他戴着面罩,安,所以他的声音闷住而变音。那是索耶。
就连那个手术面罩……你看不出来这一切都很吻合吗?索耶可能从他父
亲的诊所里拿到那个面罩的。”
“我不这么认为。”安慢慢地说,“任何人都有可能拿到那样的面罩,
汤米。现在就连修指甲师都戴那种面罩。”
她的思绪又再回到汉克身上。这几年来她自己一直都在否认,汉克讨厌
这份工作,当他没有获得副队长的升迁时,使他变得怨怼而孤僻。或者,她
想,也许不是工作的原因,她的丈夫可能已经涉入某种不法活动。他向来总
不满足于现有的东西,而当个警察,受贿的机会实在很多。
“那是汉克。”她说,肯定地点点头。“他来找大卫,他想要大卫。
他甚至带走他茶几上的照片。”她开始激动得说不出话,随即克制住自
己。 “你不懂吗?汉克想见他的儿子。”虽然里德仍然瞪着她,但安已看见
他有一点点赞同的样子了。 “这一切对我们所知的索耶怎么说得通?他只不
过是个满脑袋只知道毒品、挥金如土的有钱人家的小孩而已。”
“好吧!”里德说道,“如果那是汉克,为什么他不干脆告诉你他是谁?
为什么他要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安坐直身子,把枕头丢到一旁,两脚放到地板上。她坐在那里,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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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年轻——里德想,她光着又瘦又长的双腿,只穿着一双白袜。
“如果汉克是为了某个理由自己故意失踪的呢?记得吗,公路巡警队的
探员们也想过这方面的可能性。”安暂停下来,不愿提出她最恐惧的事——
她的丈夫涉入某些不法的勾当。 “他讨厌那份工作,汤米,你也知道。所以
会不会是他想离职,离开我,离开这一切,到某个地方去一切重新开始,但
却不忍心留下我独立养家,所以如果弄得像是件凶杀案,我就能拿到他的退
休金和保险金。”
里德凝神专注倾听,说: “继续说下去。”
“好!汉克安排了自己的失踪。一切进行得很顺利,他知道我最终会拿
到那些钱。他的计划成功了。然后他开始想念大卫,想自己是如何遗弃他的。
他想要享受新生活,不管那是在什么地方。但他却为了大卫感到非常痛苦,
所以他决定绑架他,带他一起去过新生活……”安停下来,眼里充满泪水。
她现在所说的是,她的丈夫不要她,不在乎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汉
克可能已经改变身份,有了个新老婆,有了个新家。他要的只是他的儿子。
“安,别哭!”里德说,看出她是多么难过。“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
两个人都累了,今晚何不就到这里为止?”
“不,让我说完,汤米。”安重新倒回思路,“好吧!那男人在走廊里
抓住我。我回家时他一定已经在屋子里了。顺便提一下,当时并没有停电。
不管做这件事的人是谁,他是故意从外面的总开关切断电源的,他不要我看
见他,甚至戴上面罩,不让我认出他的声音。你还不懂吗,汤米?如果是一
个全然陌生的人,干嘛再伪装自己?反正都已经黑暗了。”
里德沉默地听着。一会儿之后,他说话了:“如果他已经在房子里,安,
他如何关掉外面的电源?你回家时,电源不是都是好的吗?”
“是的。”安说,“但米兰妮走后,我注意到我房间的窗子是开着的,
而我很确定我上床时窗户是关着的。我从来没有开着窗户睡觉过,尤其是发
生这些事情之后。”
“继续说。”里德说。
“也许我回家的时候他正躲在房子里,然后等我入睡,他就从大卫的窗
户爬回去找寻电源开关。那可能就是他割伤自己的地方;不是进来的时候割
伤,是玻璃破了之后,他再度爬出去的时候。”
里德摇摇头说: “我不懂,安。你是说,他切掉电源后又再进屋里来?
他怎么进来?”
“从我房间的窗户。”安说,“好吧,你光听着就行,别插嘴。汉克在
所有窗户上都装了锁,所以除非打破窗户,否则没办法进来。那个闯入者知
道这一点,懂吗?我回家之前,他可能就在这里面走动了。”安的眼睛在恐
惧中张大。 “我想他是在我的卧室里面,汤米。现在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听
见一些噪音,但我一直当作是风声。”里德点点头。安继续说道: “所以他
打开我房间的窗锁,也许还打破我卧室的窗户,想用这个方法离开这间房子,
或者只是要确保万一在我醒过来时能有个逃脱的路线。然后当我真的醒了,
他正在大卫的房间,就钻出窗户,也许被破玻璃割伤自己。一旦切掉电源后,
他就从我卧室那个打开的窗户进来。他向我突击的时候是在走廊尽头的地
方。”
“好吧,”里德说,“我们就回到汉克吧!”
“他扑到我身上抓住我的时候,”安说,“一直要我别紧张。我想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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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我的时候燃起了欲火,想要碰我……想要……”
“强暴你?”里德说。
想起那个男人摸在她胸部上的手,她不禁两臂紧抱胸前。 “也许不是要
强暴我,不过也相当接近了。他一旦来到这里,有可能改变了主意,决定把
事实真相告诉我。也许他想要真的跟我做爱,汤米,懂吧,看在旧情上,这
个人……他捏我的乳头。汉克跟我做爱时总习惯这样。”安把头转向一边,
含糊地说完后面的话: “他喜欢那样。”
“你从来没有告诉我这个。”汤米说,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你是说
他以前常常在卧室里伤害你吗?”
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立刻闭上嘴巴,给他一个严肃的眼色。汤米于是
知道这个话题是一项禁忌。
撇开这个话题,他继续说道: “我还是不相信,安。根据威塔克今晚和
他聊天的那个告密者说,索耶跟一个庞大的贩毒组织有关,不是我们原先所
想的那个样子。他牵扯上一群哥伦比亚的毒品商人,虽然他只是其中的一个
小角色。这些人——”他自己停了下来。她知道得越少越好;她已经被惊吓
得够多了。 “我们就说到这里为止吧!那才是你该担心的,而不是担心汉克
在这么久之后又回来。”
“如果这些人是凶狠的毒贩,”安反击,“他们应该早就全副武装了。
但那个闯进来的人没有带武器。如果他有枪,为什么我向他开枪,他不反击
呢?”
里德一手摸着下巴上一天长下来的胡碴。她这一点讲得有点道理。 “如
果是索耶,他有可能在射杀你之后把枪丢掉,而且还去买另一把枪。现在他
若去火器店买枪,太冒险了。他怕我们会坐在里头等着抓他。”
“我如果说错了什么事情,请你原谅!”安说。她站起来走向卧室,留
下汤米一个人站在那里。这个长夜把她折磨死了,她脸朝下趴在床上。汤米
所说的是对的吗?她这样没来由地损害自己丈夫的名誉,是否像个傻瓜一
样?人们现在对她的态度就跟汉克失踪之后她的行为失去理性的时候一样。
好吧——安想,抓起一张面纸擤鼻涕:如果他们的丈夫或是爱人也失踪得无
踪可寻,也许他们也会行为怪异了。
过了一小段时间后,安闻到汤米的刮胡水味而转过身。他俯到她的床边
对她说: “我今晚会睡在沙发上,明天早上我自己会离开。”
“谢谢!”安喃喃地说。然后她想到那个歹徒粗糙的手摸在她身上的感
觉,想到他提到大卫的名字时的口气,于是陡然全身绷直。 “大卫安全吗,
汤米?也许我们应该去接他回来。我怕死了!”
“我相信他没事的,安。”这位刑警再度向她保证,“那男孩的父母不
是在家吗?”
“是的。”安说,她的下唇颤抖着,“我该怎么办?如果他回来捉大卫
呢?”
汤米的大手温柔地把安压回靠卧的姿势。 “现在你只需要睡一下觉,把
一切暂时忘掉,过一天算一天。如果你不这样,你就没办法照顾你自己,更
别说大卫了。”里德弯下腰,在安的额头上彬彬有礼地轻吻一下,关掉卧室
的灯,走回起居室,倒在沙发上,迅速进入梦乡。
太累太激动了,安无法睡着。她在心里面继续整理组织着,想要找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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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汉克喜欢玉米,而那个歹徒吃了玉米。他又壮又重,跟那个袭击她的人
一样,不像索耶那么瘦。身为警察的他身手敏捷,有可能在她追出去的时候,
直觉地扑到地上,怕她可能会追出来开枪。他还知道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一件
事,安好几年没开枪了。会不会他早就预料到她会犹豫而无法扣下扳机呢?
当然,她想,回忆起有一次关于这方面的对话:她告诉他,她不知道自己能
否真的夺走别人的性命。
最具说服力的一点是那男人的眼睛。现在往黑暗中看过去,她似乎还能
看见它们向她盯回来。她决定不管汤米和其他人怎么说,那都没关系。他们
可以说她歇斯底里,甚至说她疯了。她知道自己以前曾深深凝望过那对眼睛,
而就算那是汉克,她也不想再看到它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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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安从大卫的朋友家接他上学后,就直冲办公室,打电话给克伦。
当她告诉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之后,他吓坏了。 “我可以过去跟你说
吗?”安说, “这里面有些事情需要让你知道。”
克伦沉默了好长时间,然后才问道: “你不能就在电话里说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