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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记了吗?”
里德只是耸耸肩, “我自己送孩子回家,才不需要浪费你那漂亮的劳斯
莱斯的里程数。”
克伦的牛仔靴在地毯上来回走, “那是我所听过最幼稚的话了,里德。
那辆车子已经十二年了,而且是我在一个该死的拍卖会场用两万美元买的。
看在老天份上!”
里德走到检察官面前,恶狠狠地说: “你在那里见到了什么?事情一发
生你就到了现场。”
霍普金斯也照样恶狠狠地说:“你的搭档已经录了我的口供,去问他吧!
还有你最好仔细检查你的大英雄,里德。”他凶恶地说, “吉米·索耶是个
毒贩;他可能是你们的嫌犯。”
“索耶是嫌犯?”里德说,嘴张得老大,“你在开玩笑吧?”
克伦转身顿脚走开,回头看了一下这位刑警,然后在走廊中喊: “开玩
笑?我想不是,里德。你们这些人就跟吉斯通公司拍摄的电影里那些他妈的
愚蠢无能的警察一样。好好反省一下吧!否则我会让你们都管不了这件案
子。”
汤米·里德眯起眼睛,看着霍普金斯从角落转身消失。索耶吗?他纳闷
着那个救她命的人?他得问问亚伯拉罕,看他在索耶那里录到什么口供。不
管安所如意的那位自负的检察官怎么想,就里德目前所知,索耶看起来像个
相当可怜的嫌犯。没有人会自己开枪打个女人,然后马上跑过去救她的性命
的。需要清清脑袋瓜的是霍普金斯。这里不是西部荒野——这里是乌兹冲锋
枪的国度,短猎枪的乐土,九厘米手枪的天堂。在这里,人们根本不需要找
寻任何理由,动不动就可以射杀你。这种人当然不会留在原地为你进行急救。
几个护士经过,其中一个对刑警笑了笑。他也回报她一个笑容,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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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转弯后迸出笑声。霍普金斯是个笨蛋,以撤销他的经办权作威协,趾高气
扬,好像以为自己是挥舞权仗的人而里德只是个烂警察。就里德看来,他一
定是个过分依赖妈妈的小孩,他所有法律院校的功课大概都是妈妈替他做
的。
去吧,牛仔,去撤销我经办这件案子的职权吧!他一边走向等候室找大
卫一边想。
队长已经正式把这件案子指派给亚伯拉罕,声称里德跟安太亲密了。这
对汤米来说倒也不错,越少负责文书工作,就越有时间去进行自己私下的调
查,而且他又是局里拥有最多道上门路的人。
“嗨,孩子!”他说,把头探进等候室。大卫在椅子上坐得笔直,头垂
在胸前。这孩子已经沉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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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安躺在床上,身体下面垫了五六个枕头。她只住院六天就出院了,出院
后一个礼拜,身体已经基本复原。这天,大卫坐在她床边的地板上,嚼着洋
芋片,检视他收集的棒球卡。 “有一天我会存够钱买米基·曼托。(译注:
美国著名的棒球选手。)”他告诉他的妈妈, “佛雷迪的祖父去年卖给他一
张米基·曼托,你相信吗?佛雷迪根本不喜欢棒球!”
安被儿子话中的讽刺意味惹得笑起来。他的朋友对运动一点兴趣都没
有,但却跟大卫一样是个收集者。被喜爱的东西围绕着,使大卫觉得很安全。
如果有什么是他需要的,就是安全感了。他到现在还尿床,一个礼拜好几次,
并一直担心会被朋友发现。自从父亲失踪后,多年来持续接受治疗的大卫仍
然是个令人操心的小伙子。
“你该上床睡觉了。”安对他说,微笑着,“还有,别再吃洋芋片,亲
爱的。你知道一片洋芋片有多少卡路里吗?”
如果是她去购物,家里面绝不会有半包洋芋片。克伦早一点的时候来过,
抱着三包日用品进来。安很感激他的好意,但忘了告诉他不要把垃圾食物带
过来。就这两个礼拜,大卫已经又胖了五磅。
他们是奇怪的一对——妈妈与儿子。大卫由食物中求得安慰,而安在压
力之下是吃不了东西的。
“拿去!”他庄严地说,把那袋洋芋片递给妈妈。“也许你该把它留在
这里,免得我又去拿来吃。”
安下床要带他回房,本来想把洋芋片塞进床头柜的抽屉里,一转念又把
它递回给他, “最近事情不太顺利,你可以下个礼拜再开始节食。好吗?”
在大卫去浴室换睡衣时,安用手扫过他的被单,扫掉一些饼干碎屑,并
闻闻床单看有没有尿骚味。还是干净的,而且已经持续两天了。她松了一口
气。治疗医师认为,只要大卫可以持续一星期不尿床,就有可能打破这个模
式。
这间小卧室跟安的住房比起来真是乱得令人难以忍受。这孩子确实是个
喜爱收藏东西的小家伙。大约九岁的时候,他收集了所有他找得到的铝箔片,
粘成一个直径一英尺以上的银球。在他那放有两张单人床和一个小书桌的小
房间里几乎没剩什么空间,有一天安趁他上学,终于把他那讨厌的金属球给
扔到垃圾桶里。这是一个模式:为了让他的房间可以居住,他的妈妈必须等
到他对某组垃圾兴趣减低时,赶在另一组垃圾进占房间前偷偷地把它们丢
掉。
她瞥瞥他床边的书柜,希望下一次是模型飞机。它们不可能造成灰尘,
而且大卫自从他的手被万能粘胶粘在鼻子上之后,已经好几年不曾要求过一
组新的组合模型了。
一个奇怪的景象吸引了安的视线。自从他的父亲失踪后,大卫就剪下了
书本、杂志或报纸上每篇关于幽浮的文章。虽然他没有大声说出自己的看法,
但安知道他在心中持着父亲被外星人绑架的理论。比起父亲被凶杀后不明葬
身之地的想法,这当然较容易接受。大卫一定想着,如果是某个外星人带走
了父亲,那么可能某个外星人也会把父亲送回来。
然而,自从妈妈被射伤后,他被迫要面对现实。是的,她悲伤地想,看
着这些飞碟海报被揉成一团,丢在垃圾桶旁边。他从来没有自己除去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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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任何东西过。“你真的要把这些丢掉吗?”他从浴室走回房间时,安问他:
“我是说,如果你不想丢掉它们,倒是可以收在柜子里,否则它们会被运到
垃圾场去。”
“是的,把它们丢了吧!”大卫说。安从他的床上站起来后,他扑通跳
上床,“没有外星人这回事;太空船也是胡扯。佛雷迪说那些只是摄影花招。”
安轻抚他的头发,弯身亲吻他的脸颊,心中非常沉痛。他的爸爸被谋杀,
然后他的妈妈被射伤。没有任何小孩应该承受这样残酷的事实。枪支——安
在心里想,摇着头,看着他的床头墙上排了一排的球队三角旗。人们何时才
会觉醒而把枪支丢弃?适当的枪支管制法通过前,还要死多少人?
“你没有突击者美式足球队的三角旗。”她说。此刻她的手臂交叠,露
出严肃的表情,“为什么那样对待克伦,拒绝收下他在体育馆买给你的那支?
那真是太伤感情了。”
“突击者笨死了!”大卫说,转过身去,“我只想跟汤米去看球赛,他
硬要跟着来,结果把整天的情绪都破坏了。”
安叹了口气。在克伦这个问题上再做任何争辩都没有用了。走到门口时,
她看着儿子,微笑地说: “但是你喜欢他买给你的巧克力饼干。我在你的床
上看到证据。记住我经常告诉你的话,大卫,别咬你的手。”
他忽然在床上坐起来,脸上表情迫切。“妈,明天别回去工作,求求你!”
他哀求着, “如果他们又射杀你呢?”
安倚在门框上说: “我们已经查过这件事了,亲爱的。那是个开车经过
时偶然的射击,他们不在乎射到的是我还是别人。知道吗?这样很好,那表
示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她走向他,想做别的尝试来安抚他,但却不
知道还能说什么, “现在快睡吧!一切都没事了。我爱你,宝贝!”
安赤脚走回房间,躺到床上,举起手抚摸酸痛的肩膀。过去这一周都留
在这房子里,使得安缠绕在汉克的痛苦回忆中。她看看屋内,想回忆他活着
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的丈夫总是将每件东西修理、粉刷得光亮如新。现在
墙上的油漆破碎剥落,屋顶也破了洞。安接受人们的建议,去年把卧室改变
成自己的房间,用柔和轻淡的色彩和上有花卉图案的印刷品将房间重新装饰
过——既然汉克已经不在。她不喜欢乱,所以没有什么小装饰品,但她买了
些可爱的棉布盖在刮痕累累的梳妆台与床头柜上。这些是她的父母亲留下来
的。然后她又用与墙上花卉图案相同的向日葵及睡莲做了些干燥花,用藤篮
盛着,摆在屋内四周。
不过,在克伦带来的鲜花旁,这些人造花显得虚假而寒酸。床头柜上那
一束是他今天带来的,安吸着它们的香气。被射伤后,这位检察官的贴心与
关怀常使安又惊又喜。许多男人在事情平顺如意时非常体贴,然后一见到麻
烦就顺势逃之夭夭。克伦已证明了他不是那种人。安觉得很感激,对他的情
感又加深一层。
不过他却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取代汉克。像那边那个,安心里想着:看看
那个梳妆台。每当汉克值大夜班回家,蹑手蹑脚进卧室后,总习惯把枪和警
徽丢在上面。安总摆个大陶碗让他放那些东西。每天早上她起床后,会去捡
起他脱在地上的制服,看看是否还能在送洗前多穿一天。然后她会收起他的
枪,锁在角落地上那个小保险柜里。
老习惯很难除去。安对自己说。有时她还会发现自己走到那里,呆站着
瞪视汉克以前放制服的地方。那个旧保险柜现在已经移到窗户下方,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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绉印花桌布盖着。但安仍把自己的枪放在里面。被射伤后,她让那只保险柜
维持在没锁的状态,万一危急的时候需要它就可以迅速拿到。这么多年了,
大卫可能早就忘了保险柜仍在这个房间里。
抬头看看天花板边缘装饰用的冠状壁带,安试着回忆这房子的正确年
龄。从她的父亲开始算起;他们搬进来时安才三岁。这么些年,她倒没想过
要问父母当初买的是不是新屋,所以除非去翻查税务员的档案,她无从知道
是否曾有别的人家住过这栋屋子。如果有,会让安觉得很奇怪,因为这栋房
子看起来完全是属于她自己的。父亲去世后,安继承了它,并与丈夫在新婚
后马上住进来。
安的母亲在她十一岁时去世,所以她可以切身体会大卫失去父亲的痛
苦。与儿子不同的是,她早就知道母亲快死了,而且她也知道她葬在哪里。
这使她较容易接受母亲的死亡。
但这房子曾是安和丈夫的心结。闭上眼睛,安回忆着特别火爆的那一次。
他们出去找房子,在靠近公路的地方找到一栋很漂亮的四房新屋。大卫那时
候两三岁了,他像印地安人出征时所经过的路线一样,在那栋空房子里四处
做记号。
“真美!”安在亮丽的厨房里说,双手摸抚着那个瓷砖柜台。一点都不
像父亲房子里那个斑驳污损、似乎永远都洗不干净的柜台,“还有看看这个,
好大的储物室哦!”
“要不要去跟他们出价?”汉克说,眼里闪烁着兴奋。
“什么意思?”安回答,感染了他的兴奋,“我们住不起这样的房子的,
以我们的薪水。”
汉克迅不及防地把她抱了起来,高举着转了几圈,像逗大卫一样。 “放
我下来!”安大叫着笑出声来。
“好!”他说,温柔地把老婆放下。“我已经算好了。我们可以向银行
贷款,然后我会额外找个周末的保全工作。我们可以办到的,亲爱的!”他
说,微笑着, “我要买这栋房子给你。”
安真爱她的丈夫微笑的时候——两颊饱满,好像微醺一般;不像他穿着
制服、戴着警徽时又冷又酷的样子。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安在屋内走来走去,打开所有的衣柜,查看浴室里
所有亮晶晶的全新装置。 “我们可以把我们的床放在那面墙边,”她在主卧
室里对汉克说, “然后我们可以把电视机放在那里。你知道吗,那第四个房
间当书房用会很好。你能想象吗?一个真正的书房,我可以有个书桌和所有
东西。”
“对!”汉克说,眉开眼笑,“然后我可以叫些同事来帮我在后院放个
热水浴缸。”
安把目光飘向后院,兴奋之情却开始减低。那里除了尘土以外什么都没
有。没有篱笆,没有庭院,没有窗帘。他们将会需要更多的家具来填补所有
的房间。安可以看见钞票在心里面一张张越擦越高,看见自己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