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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结婚-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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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以后,仍不能有完整的结局,而最终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两次曾经让她痛彻心扉的爱情故事结束了,可有一个好结果吗?她决定不再轻易把心打开,直到心已结茧。第二,她知道,在传统的中国,女人尤其是经不起折腾的,一次又一次的爱情会让一个女的人尊严逐渐磨灭。

她喜欢做饭和烧菜。搬回娘家的日子里,她看起来依然很快乐,依然过得很浪漫。但她自己心里异常清楚,这种快乐是伪装的,她不愿意父母看到她难受,所以,没有人知道她的感情世界和她炒的土豆丝一样苍白。尽管曾经爱的那么轰轰烈烈,爱的那么死去活来,而身边不乏男人,但是在她认为,如果不能携手到老,不能相约着守护彼此一生一世,不如不要开始。爱情固然美丽,但它经得起岁月的侵蚀吗?她不清楚一味的等待缘份会不会减淡爱情的真味,但她唯能做的就是等待。爱情是两颗心的一生相惜,是一种巨大的责任。爱情褪色后留下的深深伤痕,她再也无法带笑面对,也承受不起。

于是她决定,日后的岁月不再为爱受累。不管将来如何,毕竟她已经真的爱过了。即使再去爱,也只可能是爱自己,对自己真心。

很多年前她对刘明宇说过,她喜欢雨。雨总能让她变得平静和安逸。一个人独坐灯下,一张一张翻阅旧时的照片,过去了的时光仿佛又回来了,昔日的她依然美丽如昔,依然有骄傲的权力。泡上一杯浓浓的咖啡,任由倦怠的身体沉浸在飘满丁香花味的音乐中,思绪万分和陶醉。自从那个说要每天陪她看日落的男子离去之后,她就爱上了这种雨加咖啡的味道。雨加咖啡是一种酸楚的心事,里面有说不尽的苦涩及令人心碎的相思。

这样的雨夜,最适合怀念逝去的时光。久讳的雨声在静夜里隐隐勾起她许多莫名的感慨。雨滴落在窗沿上,也落进她的心里,突然之间就很想念云南的友人——突然的。可拿起电话往往相对无言,放下话筒后又总有说不尽的牵挂与惦念,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事想问,有很多复杂的感觉想表述。只是,这说与不说之间是一种艰难的选择。雨打窗台,如百年孤独,一切光荣与梦想不在,一切高尚与虚伪蜕去。原来,人是孤独与脆弱的。

确实是孤独与脆弱。与父母相处的日子里,尽管温暖,但每至深夜,那些隐藏的、刻骨的伤痛便像雨天返潮般卷土重来,将她吞没。疼痛的时候她总是会试着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该找个肩膀来靠一靠?而疼痛过后,依旧是一生独行的坚定。

这坚定伴她多年。

此后数年,据刘明宇回忆,她的生活一直如此。
第十三章 结婚
刘明宇和陈玲玲办完结婚证,黄浩就跑来了,手里提着一个仪器,叫什么“康富德”。

“东西再好,弄你们家去,我家不要!”刘明宇知道黄浩想拉他入伙搞传销,踢了踢那个枕头样的玩意儿,满脸鄙夷。

“内弟,想想看,你这辈子还有没有暴富的机会?一个也没有!你都二十好几了,俗话说三十而立,你拿什么立?要钱,你没有;要权,你更没有。偷吧抢吧,你没那个胆;贪污受贿吧,你烦。你说你拿什么而立?当今社会,没钱没权你还混什么混?就这么了此一生?醒醒吧,传销是你唯一的一次暴富机会。”

黄浩的一席话点到了刘明宇的痛处。对于金钱和权力的嗅觉,刘明宇的反应是迟钝的,这种迟钝让他不得不认识到:在金钱面前矜持的人全是猪。叔本华说的那句“金钱使人堕落”等于放屁。

黄浩把刘明宇的心不在焉当做了犹豫,继续开导刘明宇:“你没机遇,这不怪你。但你清高,不屑于钱权就不对了。懂得什么叫震兴家业吗?你爹干一辈子了,让你和你妈随军,农转非,吃上了商品粮,又给你铺路,调工商局,转了干,现在他老人家功德圆满了,对得起孩子老婆。但你呢?拿什么对得自己的孩子老婆?我不反对你在机关里混,但混到老你也就这了,何不做个兼职,在不违法乱纪的情况下搞个富业?”

“搞康富德?”

“别管它什么德,哪怕是狗屎,只要能弄来钱不就行了吗?”

“我马上要结婚了,没功夫跟你搞什么狗屎德。”

“结婚?”黄浩被一杯水呛着了,“最近正严打呢,怎么还这么张扬?”。

“没事儿,公安局我哥们儿多。”刘明宇说。

“领长期上床证了?”

“是啊。”

“唉!”黄浩叹了一口声,“可惜了陈玲玲,又一个可供意淫的对象被消灭了。”

“去你妈的。”刘明宇笑,“这叫长途跋涉终成正果。”

“老大,别太猛了。孙子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了解她多少啊?”

“爷爷曰我也得结!”刘明宇说。

“上床随便上,无所谓,但结婚就要慎重了,你了解她多少?”

刘明宇说:“你什么意思?”

“跟一个女人结婚,你应该先了解她。”

刘明宇说:“别绕弯子了,直说吧!”

“你急什么?”

“我急了吗?”刘明宇被云遮雾罩地搁在那儿了。

※※※※※

一个月之后,刘明宇的婚礼如期进行。

婚礼是由刘明宇父母操办的:整修了房子,刷了新涂料,铺了地板砖,买了一张铜质的双人床和一套水曲柳沙发,又在街上一家餐馆里订了三十三桌酒席。刘明宇从银行里取了钱,花了五千多买了一台二十一吋“福日牌”彩电和一台“扬子牌”冰箱……为了好好迎接新娘,家里忙着像搞土地革命。

说是“新娘”,其实早就不新了。“新娘”这个名词让刘明宇想起古时候:过去小两口结婚都是父母包办的,在进入洞房之前谁也搞不清楚对方长什么模样,所以,经常有“塌鼻豁嘴翻白眼,头上虱子接半碗”的事情发生,搞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诸葛亮,他的老婆就很丑,但很明显,他肯定不是在掀盖头的时候才发现的——是瞎娶的吗?当然不是。现在好了,结婚不仅用不着捂着盖着,还可以“先尝后买”。因此,建议“新郎”一词可以改成“老郎”,至于“新娘”,因谐音恐生误会,不可类推,建议“熟娘”。

结婚对刘明宇来说驾轻就熟——梦里梦外、婚前婚后都结好多遍了。过去刘明宇还背着父母偷偷在小学和小朋友结过,新娘长得一个比一个难看:扎一对幼稚的小辫,张嘴一笑露出掉了门牙的牙床,鼻涕一不小心就过了河,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女性的曲线美,盐碱地般的胸脯能让你马上就联想到“太平公主”……现在好了,他终于把一个漂亮的、令他满意的、一生都爱不够的新娘娶回了家,怎不高兴?

令刘明宇期待的时刻终于到来,在一串早已喜不自禁的鞭炮声中,陈玲玲从一辆“皇冠”车里伸出一只脚,踏踏实实地步入了他的生活。她把手伸给了刘明宇,让刘明宇想起一个烂俗的句子:在指尖触碰的刹那,终于如电光一闪,开始了互相托付漫长的生命。刘明宇屁颠颠地跑了过去,打开“皇冠”轿车的渣滓洞,一把抱住:“同志,我来迟了,让你受苦受罪了。”说完,夸张地长叹一声,差点没有趴在陈玲玲肩上哭上一阵。陈玲玲打他一巴掌:“厮,我娘家人都在后面,你再这样不正经,马上开除你的婚籍!”

黄浩擦泪叹息:“一朵鲜花终于插到了牛粪上。”

梦中的婚礼终于成为现实,刘明宇激动热泪盈眶。

酒宴开始之后,刘明宇突然发现,现实竟然跟梦里出入太大,几百口子人就知道吃吃吃,喝喝喝,好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大吃大喝进行到底,然后回家睡觉。刘明宇郁闷死了,结婚看来真的与别人无关。敬酒的时候,他拉起一个睡着的家伙,那人醉眼朦胧地抬起头,冲他咧嘴:

“今儿玲姐跟谁结婚?”

刘明宇烦躁地把他扔到桌子上,小声对身边端酒的黄浩说:“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刷卡!”

黄浩摇了摇头:“刷卡成本太高,不如直接发良民证。”

敬到陈玲玲娘家那些宾客的时候,黄浩换了大杯,红酒里面兑了白酒,白酒里面兑了白醋,还没敬完一圈就吓跑了一群,黄浩骂骂咧咧:“水性也太不好了吧,真不够意思。”

终于把婚事给办完了,晚上洗澡的时候,陈玲玲盯着刘明宇的裸体楞了半天。刘明宇摆了一个大卫的动作,充分地展现出男人的雄壮,问她怎么样?

“田鸡似的,不怎么样。”陈玲玲不为所动,突然问他:“你为什么爱我。”

刘明宇张口结舌,想了半天才对说:“爱情是一场性冲动,就好比下边,按下去它又要跳起来。”

陈玲玲深吸一口气,一副吃惊的样子,“想不到你这么流氓!”

刘明宇狞笑着往她胸前摸,“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陈玲玲打掉他的手,连呼上当:“你竟敢耍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披着羊皮的狼了。”

“这不能全怪我,谁让你要和我私奔。”刚说“私奔”二字,陈玲玲恼了:“住口!”过一会又问刘明宇以前谈过几个女朋友。

刘明宇听后,马上作出一副男秦香莲的样子:“我吃饱了撑的,干嘛要谈几个?”

“真没有?”陈玲玲问。

“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刘明宇答。

“你要是敢瞒着我,”陈玲玲指着刘明宇的小弟弟说,“我就把你这东西割掉!”

“我愿意坦白。”刘明宇倒抽一口凉气,“我跟玛丽莲梦露睡过。”

“切!”陈玲玲一脸不屑。

其实刘明宇知道,要真娶了玛丽莲梦露,好看是好看,可不见得有别人用的多。

刘明宇觉得,他的老婆不比玛丽莲梦露差多少,他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同学、朋友、同事说的那句话:“你爱人长得不错啊?”

婚后刘明宇变了许多,最喜欢听的一句话就是:“饭在锅里,我在床上”。他越来越懒,懒得洗脚,懒得洗袜子,懒得洗头,懒得动。整天睡了吃,吃了看电视,让陈玲玲快烦死了。

“刘明宇!”

“到!”

“洗碗!”

“好。”

“那怎么还不动啊?”

“我头疼。”

“懒死了,不让你洗碗你也不头疼。”

“真的!一想到要洗碗我就头疼。”

婚后陈玲玲也变了许多,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之后,更加丰满和白白净净,脸上的痘子不见,体形也近似海豚。她喜欢吃甜食和肉类食品,经常死乞白咧地从刘明宇碗里抢东西吃。除此之外,她还喜欢抓刘明宇的脚底板,比如看电视的时候,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她袭击到。等刘明宇要她解释这种行为时,她就嘻皮笑脸地说:“我看你发呆就手痒痒。”有好几次她让刘明宇忍无可忍,就想把她捆起来暴打一顿,然后把她强奸掉——当时刘明宇以为自己中了头彩,仔细一想原来是自己的老婆。等把她放开,她又面色涨红,气喘吁吁过来抓刘明宇的脸……这件事让刘明宇头疼死了。除此之外,她还常常趁刘明宇睡着了觉,用一根军队的背包带把他捆起来。刘明宇的小腿上有好多黑毛,陈玲玲认为非常难看,就四处找风湿膏往上贴,然后再猛地一揭,紧接着就是刘明宇的鬼哭狼嚎。或者把刘明宇翻过来,肚子朝下背朝上,找那种非常粗的蜡烛,点燃后往刘明宇背上滴蜡烛泪。

陈玲玲每天晚上都要求刘明宇跟她至少要做一次爱。她常常骑在刘明宇的身上,先揪鼻子翻眼皮,然后就开始脱刘明宇的秋衣,嘴里还常常呵斥:“我看你招还是不招,来呀!给我灌辣椒水!”刘明宇像个待绞的死刑犯,任其摆布。有时候那秋衣脱得不利索,像个罩子蒙在头上,什么都看不见,手臂又被袖筒吊到了半空中,刘明宇只好像个瞎子般胡乱摸索着找被子。陈玲玲又把被子挑走,对刘明宇说:“放下武器,缴枪不杀。”此时的刘明宇正高举着双手,一副投降的模样,枪吓得也几欲退膛。刘明宇冻得浑身哆嗦,连连求饶:“大姐,我先暖和一会好吗?”有关做爱,陈玲玲说刘明宇对那事有着非常的敬业精神,每次都贯注了极大的热情。无论是镇压还是被镇压,都能一丝不苟地完成,她对刘明宇极为满意。刘明宇感到很奇怪:女人是不是一结婚就会变得这么疯狂——就算从纳粹集中营里放出来,也不至于兴奋成这样。

刘明宇胸口长了一对细小的乳头,它成了陈玲玲袭击的对象。书夹子、发夹、指甲、嘴巴等几十种刑具全用上了,恨得刘明宇天天梦想把它们割下来喂猫。它们生来倒霉,常被陈玲玲拧、搓、掐、扯、咬,最常用的手段就是揪住乳头连皮带肉一块拉起来,然后再猛地一松……后来刘明宇发现,不管做不做爱,她都喜欢骑在他身上,还喜欢拿支口红在他胸口乱写乱画,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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