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涔,全身毛孔张开,虚弱与迷惘自心底升起,泛漫开来。
梦魇过后,她不知道自己在梦中疯狂的寻找什么?她不知道那奇异的叹息代表什么?她期待入梦,为的是揭开疑团;然而,她却再也无法入睡,反而加深一层忧郁。于是,这个梦打击了她的自信和幻想,她带着恐惧的心情,伏在他身上无声饮泣。
听完她的叙述,他坐了起来,沉浸在不能理解的困惑中。他对她说:“等我脚好了后咱们去大理的寺庙,求神问卦,看那梦里预示了什么。”
“好吧!”她点点头。
老庙祝擎着那支签,反复观看,沉衿良久,然后说:“有情无缘,也是枉然……。”
“有好结果吗?”她和刘明宇异口同声的问。
庙祝抬起头望着她,又望望刘明宇,镜片后的瞳仁蒙蒙的,带一丝悲悯的意味:“既是无缘,相见不如不见……。”
夜里,她再次从梦中惊醒。他也翻身爬起,就着月光,看见她脸上狼藉的泪痕。她失魂落魄得更厉害,从没有谈过恋爱,而今却比失恋更严重。
“我又做梦了……”她抽泣着,落泪纷纷:“又是一个恶梦。”
※※※※※
很多天以后,梦里的预示得以验证:刘明宇要离开云南。
“你要走?”她很吃惊。从最初的接触,她就料定他早晚会走的,但没有想到会这么突然。
他手里拿着一封电报,默不作声。从表情来看,他处于极度的矛盾之中,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电报弄得六神无主。
电报是他父亲发来的,那上面说他的调令已经下来了,让他于元月一日去工商局报到。
“那么是不是我们就让这一切付诸东流?”她很严肃,没有笑容。
“无论多远,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记着你的。”他说。
“我知道你爱着另外一个女孩。”她突然说。
“是的。”他艰难地说。
“她漂亮吗?”
“漂亮。”
“比我漂亮?”
“比你漂亮。”
她蠕动着嘴唇,深深地垂下头,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部。
“你确定她会爱你?”
“不会。”
“你呢?”
“我一直在追她。”
“明天走行吗?”她抬起脸,平静地望着他。
他眼中一下噙满了泪,忙吸了两口烟,点了点头。
“我觉得……一切像做个梦,醒来……空落落的。”她说。尽管她的语调仍旧平静,但还是被他看到了泪水。
“对不起,燕琪,真的对不起。”他泪流满面说,“都是我不好。”
“其实,爱一个人不必要朝朝暮暮,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只要你能记着我就行。”她在房间里嘤嘤哭泣,蜷缩在夜晚的黑暮里。
“我会的。”他安慰她。
“我可以等你,万一你跟她不合适……”她紧紧拥抱着他。
“我答应。”他说。
随后他紧紧地抱住了她。他在她耳边说:“我会永远的记着你。”
她点点头,开始哭起来。她看见他眼中有泪,但是他一直保持着他特有的微笑。
“你会给我写信吗?”她问。听到“会的”两个字之后,她已失魂落魄,脑子一片空白。别走,刘明宇,她在心里说,但她始终没有勇气说出来。
我只是受了点伤。她对自己说。
※※※※※
在后来的日子里,一个偶然的机会使李燕琪调到了河南,当她再次看到了刘明宇时,刘明宇已经和陈玲玲结了婚。
刘明宇是在一个晴朗的清晨坐上汽车的,到达昆明后,他走进了一列北上的列车,除了中间倒了两回车,他在车上一直昏睡着,当他走下列车时感到自己被虚汗浸透了。然后他又经历了一系列戏剧性的故事,此后便步入另一条生活道路,一条由上帝安排的对他来说如噩梦般的道路。这条路有多长,他不知道,也没去想。尽管时过境迁,当他大病初愈般地重新回想起那个早晨的情景时,他才深刻地领悟到她伏在床前给他抹药的影子一生也无法从他脑海里抹掉。因为那是一个固定的、每次忆起都新鲜无比、会让内心终生隐痛的“风花雪月”。
第八章 陈玲玲
在刘明宇去云南之后不久,另一件事情在同时发生——黄浩和陈玲玲分手了。
分手是在一个细雨飘扬的下午,黄浩喜欢的阳光没有出现。阴沉的天空下,整个世界显得过分黯淡。提出分手的是陈玲玲,陈玲玲说,“我不想再欺骗你,你不是我需要的那种男人,我们到此为止吧。”黄浩点点头,一副安详的神态,然后目送陈玲玲转身离开。他知道所有解释和争取都无济于事,他也知道这一次你争我夺的性质绝不同于他和刘明宇。他听别人说,陈玲玲已和另外一个男人好上了,据说那个男人是一家公司里的老板,一个已婚男士。男士对陈玲玲深情地说了一句:“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见你。”就这么简单。陈玲玲突然提出分手的事实,对于黄浩来说只能是微微的惊讶,不会出现延伸的感叹。黄浩对一切很泰然,他相信,和陈玲玲的分手应该和相识一样轻松,他拒绝沉重。黄浩觉得,陈玲玲只属于轿车、钻戒和鲜花,与爱情无关。雨一直未停。陈玲玲离开黄浩时,撑一把红色的雨伞,这是留给黄浩记忆的唯一颜色。
“都是我的错!”陈玲玲走后,黄浩的嘴唇和黄浩的声音被冷雨淋得哆哆嗦嗦,像纸一张苍白。但他不像刘明宇,并没生什么大病,迅速地投入到另一场爱情当中。据刘明宇后来回忆,黄浩从木材公司跳到一家合资企业之后,与一个女孩结了婚。那个女孩的父亲与黄浩的父亲是战友,女孩是黄浩的父亲看中的。
黄浩的爱人是一个小家碧玉型的女人,朴实,贤淑,不同于陈玲玲。她给黄浩一种平实的感觉。黄浩后来曾对刘明宇说,他现在所关心的只是工资、奖金、面包和油盐酱醋,他喜欢现实。在随后的婚礼进行曲中,他渐渐忘了曾经的无数个形形色色的女人,渐渐忘了木材公司,也忘了陈玲玲。而对从前的风花雪月,他早已失去了兴趣。
已婚男士叫王军。那天黄浩带陈玲玲去朋友开的一个舞厅跳舞,然后自己去玩牌,整个晚上,他输掉了几千元人民币,同时输掉了陈玲玲。在舞厅里,陈玲玲认识了王军。在陈玲玲眼中,王军是个眉目流转的男人,而且成熟,不像刘明宇和黄浩,一言一行包括思维都充满着幼稚。
“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见你?”王军说。
“你最好别这样,黄浩是你的朋友。”陈玲玲说。
“朋友妻,不客气。”王军笑着说。
“你敢!?”陈玲玲的话像是警告,又像是试探。
一次偶然邂逅,成就了开始,很难说是谁背叛了谁。关于背判,《中国式离婚》说过有三种,一是精神背叛;二是肉体背叛;三是两者兼而有之。王军的背叛先从舞厅开始,他首先忘掉自己是个已婚男人,从精神上离掉了妻子,然后向床上过度,直至成为第三种。
接下来便是一个俗而又俗的关于第三者插足的所谓爱情故事。之所以要加所谓二字是因为王军至今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有自己老婆的男人还能从别的女人身上得到爱情?这在道德上不能成立,而在实际生活中呢?王军只认准一点,与她相处有爱情出现,爱情与婚姻无关。
王军把这段感情定义为爱情的过程是这样的:他首先想到了那个敢于标榜自己的非道德化、制造丑闻并以此为乐的奥斯卡王尔德,此人在被判入狱时说,这世界上有两种悲剧,第一种是你喜欢一个人却无法得到,第二种就是你得到了。既然得到与得不到都是悲剧,那么毫无疑问,喜剧就介于两者之间,那就是情人,跟情人在一起你才不会有悲剧感。王军想,他与王尔德应该是不谋而合的。
尽管如此,王军还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之所以进退两难,是因为王军的妻子。他不知道可以给那个女人一个怎样的交代。王军对陈玲玲说,当初结婚,只不过要还母亲的养育之恩。反正也没有特别所爱的人,娶一个让母亲喜欢的,就是责任。所以当他们相识三个月后,就结了婚。
命运总是这样捉弄人。在入城的那一刻,他遇到了陈玲玲。
一曲终了,两人无话。欲望之风开始在他俩的头顶盘旋。空气渐渐变得稀薄,温柔的壁灯,低垂的窗帘,以及窗外幽静的夜色,无不预示着即将发生什么。
发生什么呢?第二支曲子响起,是刘德华的《天意》。天意难违,王军想。
从舞厅出来,夜色正浓。皓月当空,幽暗的云彩缓缓飘移,星星遥远微渺。车窗外的晚风吹拂着陈玲玲的秀发,她缩在车座里,若有所思,“只不过跳个舞而已。”她没有看王军,而是看着远方,看着比夜空更加“繁星闪烁”的都市灯火,眼中显露出迷茫,淡淡说道:“你说,咱们这叫什么?”说完,注视着王军。
王军无言以对,他把车停下来,但不敢直视陈玲玲的目光,因为在这次责任和忠诚的测试中,他表现出的赤裸裸的自私与背判,陈玲玲和上帝都是见证人。寂静之中,他开始满心涟漪,只是覆水难收。他说他之所以在舞厅里喝醉,不是因为高兴,而是因为太难过。
“这叫今生有约。”王军的语气像一个哲人。说完,他抓起陈玲玲的手,因为手是异性既敏感又不致于唐突的部位。陈玲玲纤长的手指十分光润柔软,在王军的手心里有些出汗,潮潮的,细腻得很。王军的一只手伸了过去,无奈地、失去控制似的在陈玲玲的肩头微颤。她挪动了一下身体,坐过来一些,和王军的脸靠在一起,沉浸在夜色里。欲望在狭小的空间和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显得越来越奔放、芳馨四溢。王军侧过脸去,轻轻地触着陈玲玲的耳朵、脸颊、闭着的眼睛和嘴唇。陈玲玲的脸是那么白丽、洁净,嘴唇红润饱满,长长的睫毛乌黑闪亮。王军感觉到一缕清淡温馨的暖气在陈玲玲的唇间游动,湿漉漉的润滑细长的舌头似乎带着一层淡淡的甜味儿。王军嘴里忽然咕哝了一句话:
“玲玲,我爱你。”
“我也爱你。”陈玲玲说。
之后,便是炽烈而持续的接吻。接吻让王军脑海里不知觉地浮现出一件事:以前在学校时寝室的同学出过一个问题:假如到了世界末日,最想做一件什么事情?有人回答,如果地球将要毁灭,马上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接吻,直到死。现在,王军和陈玲玲接吻,就是世界末日的感觉。
他们长久地吻着,从车上到床上,不分不离。他们的口水和气息更是在嘴里融为一体。王军两手紧紧地抱住陈玲玲,俯身在上面,似乎进入了一种迷狂的、谵妄的状态,似乎世界真的到了末日。陈玲玲少女的胸脯在薄薄的羊毛衫下隐约而又醒目地耸起,王军的一只手有些哆嗦地挪动过来,碰到了它,那只手犹豫了一下,然后毫不迟疑地紧紧抓住。陈玲玲颤抖了一下,刚要说话,王军打断了她,轻轻说道:
“玲玲,我爱你。”
陈玲玲睁开雾朦朦的眼睛,望着王军:“王军,你不是骗我的吧?”
王军答:“我怎么会骗你?”
陈玲玲没有再说什么。这时候王军欠起身,用一只手掀起了陈玲玲的毛衣,把里面衬衫和胸罩的扣子都解开了。绷紧的胸脯宛然一汪春水似地淌开,一对漂亮的乳房全部呈现在眼前。一瞬间,王军的心脏怦然颤抖,发生了早搏。震颤中,他看着陈玲玲的两颗乳芯泛起酡红的、晶莹的光泽,小巧精致、含苞欲放,像是活灵活现的小精灵似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俯下脸,嘴唇沿着陈玲玲的颈往下移去。王军感觉到满口是水,清香袅绕,仿佛陈玲玲微胀、饱满、鲜艳欲滴的乳芯在唇间微颤,分泌出了那些甜汁。王军咽了,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梦游似地伸下去,贴在陈玲玲腰上,欲把陈玲玲的腰带解开。陈玲玲抓住了那只手,不让它动,说:
“王军,别……”
王军的手停住了,然后它有些僵硬地在陈玲玲的腿上摸了摸,然后温柔地对陈玲玲说:“玲玲,我爱你。”
陈玲玲躺在王军的怀里轻声呢喃:“我知道……”
来不及说什么,一阵眩目的快乐由内到外波及全身,随后的一阵撕裂的痛疼让陈玲玲像只受伤的小虫一样忍不住惊呼起来,并弓起了身子……
音响里,莎拉布莱曼的音乐旁若无人地响着。
她随着梦幻般的音乐无意识地闭上眼睛,有些恍惚,轻微地叹息着:“王军,我们这样能维持多久?”
王军说:“我希望是永远。”
陈玲玲说:“可是永远有多远?石油和天然气都有用光的时候,爱情为什么能天长地久?”
王军无言以对。他想就此收手的,可他没有忍住。他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就是忘记。在王军的逻辑中,爱情就是快乐,爱情就是忘记了现实,忘记了现实本身就是一种快乐。这一点再次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