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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个主要干部开了个紧急会议,声音欣喜而亢奋地宣布:“感谢大家的多日努力,今天正式宣布,我们前两日已经成功拿到标书,今天晚上,我在鸿雁楼犒劳大家!。”东兴激动得把唾沫星子喷了坐在旁边的市场部经理一脸,脸上的肥肉禁不住喜悦地抖动着,脑门子渗着一层如猪油一般的臭汗。鸿雁楼,呵呵,怎么起这个名字?听上去跟鸿门宴似的。
散了会,我私下找了东兴,告诉他,我就不去了。说实话,我对东兴只请当官的做法颇有些微辞,却不便直言相告。和东兴之间,自从有了上次的冲突,也慢慢不是那么无话不说了。
“为什么不去?”东兴瞪着大眼,十分不解。
我笑笑,不说话。
“啊,哈,你小子,是不是想女人啊,你放心,我去把蓓蓓叫上,你怎么能不去呢?”
“那倒不是。”
五十三
52。好“色”的男人(1)
“行了,别多说了,就这么定了,我负责跟蓓蓓打电话,你不可以不去。”东兴大手一挥,不容我再辩。
我不知道东兴到底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把蓓蓓诓来的,因为蓓蓓看到我时的眼神极为温情和朦胧,那样子活像个花痴。她十分安静地在我身边坐下,没有吃太多东西,只是象征性地喝了点儿庆功用的红酒。跟那晚同学聚会一样,蓓蓓在大的场合永远是静如止水,不是那么愿意出风头,屋里的温度被东兴等几个体积和能量都较大的人熏得有些高。蓓蓓会时不时伸出手摸摸自己发烫的脸,但她的表情永远是恬静而微笑的。
蓓蓓看上去总是一幅很专心听别人说话的样子。这是跟小雨最大的不同。小雨是喜欢表现的,即使是自己不感兴趣的话题,也绝对会找到合适的调侃机会,语出惊人。
东兴摆得谱儿很大,这顿饭少说也有三四千块钱,上的尽是些山珍海味,以及稀奇古怪的猛料。而最后上的一道菜则彻底把我的一个晚上给毁了。服务小姐先端了一盘活物上来让东兴过目,我正坐在东兴边儿上,本以为不过是活虾活鱼的,抬眼就望了一下。这一望,差点把刚吃下去的俩儿蟹腿儿倒出来。——那盆里是一堆纠缠在一起的白细蠕动的虫子。
“这他妈什么玩意儿,跟蛔虫似的。”
“这叫沙虫,不懂了吧,营养价值巨高。”东兴嘲笑我老土。
菜端上来了;白虫子中间被掏空放了根绿色的笋,还取了个戏剧化的名字“水漫金山”。碍于面子,捏着鼻子吃了一个,除了感觉像嚼空心粉,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但至此,这一晚上都跟肚子里梗着根长虫似的,吃什么都不再有味儿。
看着这土地主这么挥霍银子,我替他心疼:“呵,您这刚拿个标书,悠着点儿。”东兴得意地冲我挤鼓着眼睛:“放心,我告诉你,甭操心,这资金已经一笔到位了。”
看着他被酒精淫浸的通红的鼻头,我大吃了一惊:“一笔就到位了?”
按理说这招标的资金通常会按期分批地输送到标主手中,每次都会有层层复批和审查,不会这么快一次性就拨到。难道是我过时了,不了解中国的市场运作了?
我想细问,东兴已经掉转了头,不再跟我对话。看着他被酒精刺红的双眼,我开始怀疑他是否在说醉话,但很快,我就否定了。我十分清楚,对一个男人来讲,喝醉的时候,怀里的女人抱得是谁可能会糊涂,但是兜里的钱到底是谁的是永远不会搞糊涂的。
当桌子上所有的鱼都变成了刺,所有的鸡都变成了骨头的时候,众人的情绪似乎也被东兴那些个染了色的笑话和穿梭来去的服务小姐的白花花的大腿带到了另一个精神层面。黄色段子越来越露骨;蓓蓓的脸色有了些许尴尬和不耐烦,也是,我相信蓓蓓应该同大多数知识女性一样,“我爱三级片,但不爱动物世界”因为东兴他们嘴里的笑话越到最后已经越没有美感了,几乎直接成了操来操去最简单的直白。
“哈哈,夜深,我们的节目刚刚开始。”东兴趁着酒兴和那被自己挑起的欲望火焰向大家发出了邀请。
“你们去吧,我家里还有事情,就不混那么晚了。”蓓蓓颇为识时务地提出退席。
“那我送你吧。”我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对那种逢场做戏的活动,我是不大感兴趣的,那就如同掏了钱去上公共厕所。除非是憋急了,才会有那爽快之感。
“啊,哈哈,还是人郭子会玩儿,我们尽玩儿虚的,人小子玩真的。”东兴怪叫着。
“你少胡说八道。你以为是个人都跟你一样性饥渴?”我拍了他一把。
东兴和众人大笑着离去,对东兴来讲也是个解脱,那种地方带个三张多要奔四张的女人,还怎么耍?
虽已是初夏,但白天下了一场雨,入夜还是有点儿清凉,微风吹得柳条轻轻地飘动,多少淫词艳曲把这种夜晚描写得暧昧和充满着诱惑的神秘。我双手插着兜,微笑地看着面前的蓓蓓:“我送你回去啊?”
我尽量让我的笑容看上去正面灿烂而不是那么诱惑和不明朗,不能否认,这种夜晚,单身的男人和女人处在一起,又都属于短时期情感和身体饥渴的人,作为一个正常的、自认身体没有任何缺陷的我,会不自禁地期待着某些事情的发生。我知道今年是我的本命年,也许真的要命犯桃花?
蓓蓓先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笑了:“你说你这句话问的,是让我拒绝呢,还是让我接受?”
“不用斗争,又不是求爱信号。”我开着她的玩笑,“走吧。”我继续说,“不过,我们需要先自行解决一站地。这鬼地方,哈哈,你猜我怎么来的?”
“总不会是骑自行车来的吧?”
“你别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以后需要在后备箱里放一自行车。这鬼城市,停个车真费劲,我把车停在一站多地以外的一个收费停车场里了,然后打了个车过来的,你说烧不烧包儿?”
“好啊,走走也好。”蓓蓓没有任何异议,“走走吧,省得吃那么多都积在肚子里,再跟东兴似的肥头大耳。”
“你对东兴好像很有意见啊。”
蓓蓓低着头在我身边走着,边走边用脚无聊地踢着路上的碎石子:“瞧他那德性。”
“瞧你说的,人家好歹也是白手起家上来的。”
“钓誉的独裁者,瞧他那德性。”蓓蓓说一句便踢一块碎石,那地上一块块可怜的圆碎石似乎被她想像成了东兴河马一般的大屁股,不踢不解恨。
“嗨,我说你是不是跟他有什么仇,他是抢了你家银子,还是霸占了你家房子,或者把你逼良为娼纳了妾了?你好像也见不得人有钱嘛。”
“有钱人我见得多了,就他那样的,精神空虚得也就剩钱了,穿一身名牌,包的还是一身馊了吧叽的土肉,那味道,大老远都能闻出来。穿得再好,有什么用,糟践那身衣服了。”
蓓蓓的比喻让我笑了,想想,还挺是那么回事儿:“好歹人家现在也标上一大项目了,你不服又怎么样?”
“甭跟我提这个。东兴你比我清楚,业界比他的公司实力高的有的是,这标书拿得也太蹊跷了吧?得,我不说了,没什么证据的事情,瞎猜显得我小肚鸡肠。再说,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是金钱占上风,为点儿利益投机取巧也无可厚非,咱看不惯归看不惯,也不能挡了人家财路,现在从商的有几个不黑,入了商沾了银的,又有几个能不染?”
五十四
52。好“色”的男人(2)
我笑笑不说话,这蓓蓓毕竟是学院派人士,他们有他们的思维和理论,那种清高和架子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在他们眼里,他们的金钱叫荣誉,而别人的金钱都不过是铜臭罢了。很多时候,不过感觉他们在过分装腔作势,钱这东西,有谁不爱,但每个人却又那么虚伪地抬举着自己。最简单的,换工作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为了钱,但大部分人都在标榜自己,我要的不是钱,是一份尊重,但这份工作的衡量是靠钱。奶奶的,总结出来就是一句话:要想有尊重,还是他妈得有钱。只要是钱,在我眼里都是金光灿灿等同于金子,都是散发着耀眼光芒的。至于怎么赚的,不偷不抢,略微钻些空子,这都没什么,想自己在美国,年年为了减税钻的空子也不少,地上捡个几十美金,揣自己腰包里,好像日子过得也挺美。谁说妓女挣得就不是血汗钱了。
听着蓓蓓对金钱的高腔调,我也不愿意去反驳她,不过左耳朵听,右耳朵出罢了。但对于不是过分关注的话题,我的视线、耳朵乃至身体的各个器官都是可以平行而互不干涉地进行Multitasking(多重任务执行),这不,正说着话,我的视线就被路过的一家超市门口出来的小姐吸引了。身材模样都还算中上,但穿着却大胆而惹眼,我不知道现在大街上是在卖衣服还是卖布,这女士们胸上围块布,屁股上再裹块布,也敢昂起头来面不改色的称这叫时尚。估计再过几年,这社会就会又回到古时候,成衣坊都变成染布坊了。
就在我瞎琢磨的工夫,女郎已经走远了,也许是我扭着头过分关注,
“郭子,你干吗呢?”在听到蓓蓓愕然的叫声后,我一声闷响,瓷瓷实实地撞到了电线杆上。
国内的电线杆都是水泥的,异常坚挺,一点儿弹性都没有。这一撞,直撞得我头昏脑胀,眼冒金星,心下想装得没事儿一样,却实在疼得龇牙咧嘴,潇洒不起来了。
“你没事儿吧?疼吗?”蓓蓓关切地问着我。
“没事儿,没事儿。”我低着头,捂着脑门,摆着手不让蓓蓓靠近,省得看见我的狼狈相。
“你看什么呢?”蓓蓓迷惑不解地抬起头,向我刚才张望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家超市门口,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个满脸褶子,没腰没臀的五十多岁的老年妇女,在那里四下张望。
蓓蓓愣了一下,张着个嘴,更为疑惑地看着我,突然哈哈一笑,从我身边走过。
“蓓蓓,蓓蓓,你等等。”妈的,这娄子可捅大了!你说这个老女人也不照顾一下我在别人眼里的品味,不早不晚,怎么就那个时间站在了那里呢。
“蓓蓓,刚才有一美女,真的,很惹眼的,我看得一不留神就撞杆子上了。”我追上她,急急地解释着。
“噢?”蓓蓓站定,拎着手袋转过身,眼睛里全是笑意,但嘴却勉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怎么那么诚实,全招了?不怕我说你是色狼?”
“当然得招了,色狼好啊,色狼跟变态比起来,可爱多了,至少是个正常人。色是一种审美观,是一种视觉效应,男人要好色而不淫。”我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蓓蓓终于憋不住了,笑得手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走吧,走吧。笑什么笑?”我把她一把拖起来。
“你呀,郭子,哈哈,我还真没见过能‘色’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啊。”
五十五
53。英雄救美(1)
来到停车场,我边找寻自己的车子,边问蓓蓓:“你会开车吗?”
“没离婚前,我老公有车,我也会开的,我们分开后,他想留给我一部车,我嫌麻烦,没要。在中国开车可是件太麻烦的事情,享受不大,罪可受的不小。”
“不开好,不开好。”我笑着说,“现在这大街上,都是半吊子在开车,我回来后才知道你们说的天天在刀尖儿上过日子还有另外这层意思,我这天天开车前都得祷告着,就差没来点儿弥撒。”
“是啊,我有些学生学了开车,另外一些人就哄笑,说这马路上又多一杀手了。”
“马路上还好了,至少车是跑着的,还看不出什么。”我用手指了指身边的一排车,每个车不是屁股就是车门总有些瘪和残损,“诺,你看,这一到停车场,就现了形喽。”
上了车子,发动起来,我想起刚才蓓蓓提的她以前有车子的事情,这是我头一次从蓓蓓嘴里听到她提起她的老公。
“你的前夫,”我稍微犹豫了一下,但人心总是有些好奇,尤其是跟蓓蓓之间似乎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他是做什么的?”
“嗯?”蓓蓓沉默了一会儿,“做生意的。”半天才回答我,声音平静而淡漠,从她的语气中,我知道她不愿再谈。我虽然好奇,却不“八”。主人没兴趣的事情,我也不愿深问。
没想到,过了半天,蓓蓓突然问我:“郭子,你觉得婚姻中的安全感是什么?”
我一愣,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也不知道她需要一种什么样的回答,转过头,只看见她紧锁着眉,像个哲人似的。
“以前,我觉得是感情和金钱,后来,我发现自己错了。”蓓蓓根本没有等我回答的意思,自说自话。有的时候,女人说话好像并不期盼什么答复,不过是为了自己情感宣泄抛个引子,而我,最好也就乖乖坐在旁边当个听众吧。
“金钱带来的安全感太物质,而感情带来的安全感却太幼稚。”蓓蓓眼里浮现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只有自己能给自己安全感,自立自强,自信。”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蓓蓓,你想得太多了,全靠自己,太片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