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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郭子,忙糊涂了。”东兴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随着话音,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我和小雨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她嘴里呼出的热气吹到我的脸上,然后迅速变冷。我们几乎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东兴的脚步声在机器面前停了下来,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们藏得比较靠里,他应该发现不了我们。
过了几分钟,我听见他有力的脚步向门口走去的声音。我轻轻喘了口气,感觉到小雨的身体也不像刚才那么僵硬了。我低头看她才意识到,我们是如此靠近,我的嘴唇几乎要贴在她额头上了,丫头脸突然有些红,人也变得窘迫起来,她慌乱地低下头去,温暖的胸部急速起伏地顶着我。她挪了一下脚步,却不想一不小心踢在了机器的金属支架上,发出噹噹的一声脆响,在宁静的屋子中显得格外刺耳。
这一变故,让我们魂飞魄散,如果不是我紧紧抱着小雨,恐怕她会吓得瘫软在地上。我听见东兴的脚步声停止了。“有人吗?”东兴大声问。
一零八
104。无法自控的伤害
同时,脚步声也从刚才的由近及远变成由远及近。我快速扫视了一眼前后左右,在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这种错误。我看见了一块机器的金属面板靠在离我脚不远的墙边,想都没想,我伸出脚慢慢踢了过去,那块面板慢慢沿着墙滑了出去,倒在了没有遮拦的外面,发出巨大的金属和地面撞击的声音。这个动静太巨大了,让东兴的脚步戛然而止。这正是我要的效果。让他认为刚才的那种声音是这块板子受某种震动后滑倒过程中发出的声音。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发展,但我全身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我会拼了我的命去保护小雨,保护她的安全,不管用什么方式。
东兴的脚步再次执著地响了起来。就在我准备好暴露在他目光下的瞬间,东兴的手机突然放出一首《教父》的主题曲。我听到他的脚步停下来。
“喂,庄主,很顺利。”
“……”
“是的,没有。”
“……”
“不会的,我了解他。”
“……”
“我知道,您放心,如果有变数我会通知您,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
“好,我马上就到!”
我看了眼小雨,丫头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什么。
东兴边走边说,脚步声急匆匆地再度远去,终于,我感到眼前一黑:东兴关了这个房间的灯,彻底地离开了。
我头脑里的问号开始像金鱼吐出的泡泡,一个一个冒出来。东兴电话里那个庄主又是何人?直觉告诉我这个电话和这批货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庄主是谁?”我凑到小雨的耳边悄声问。
“不清楚。”黑暗中,小雨悄声答。
我怀里抱着小雨,在关了灯的瞬间,我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但感觉却空前敏锐。都说盲人的感觉是最敏锐的,这多少有些道理,人的器官都是用尽废退。我的鼻子里充盈着那股熟悉的香水的味道。也许小雨变了容颜,变了性情,甚至变了心,但是,她用的香水却丝毫没有改变。就这一种的未变,突然让我推翻了她所有求变的一切,连香水的牌子她都没有变,她的心还会这么容易变吗?我有些恍惚起来。有一分钟吗?我感觉我的眼睛似乎有些适应黑暗了,突然想起顾城的一句诗:“黑暗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我不知道他的光明是不是在女人那里,反正他是成也女人,败也女人,甚至死都是为了女人。但是目前,至少我的光明的确在小雨那里,准确地说,在小雨的双眼里。虽然黑暗,小雨的双眸所反射的光线,在我看来,还是像透着宝石光的名贵猫眼儿散发出的光芒。小雨的身体还是那么柔软,刚才的紧张和惊吓,已经让她有些微汗,那种混合着香水的汗味儿冲撞着我的鼻孔,刺激着我的前列腺,劳动人民出的汗那叫臭汗,而像小雨这样精灵的女人出的汗,那叫香汗,有着可以医治男人阳痿之类性病的功用。我把头埋在她的脖子下面,那里潮乎乎的,都是汗。我突然有了一种冲动,我甚至没有想到,在小雨面前我竟然还会有冲动。黑暗不光给了我眼睛,还给了我色胆和勇气。我的手明显不规矩起来。与此同时,我的下体有了刺痛的感觉,小雨也从我怀中挣脱,滑走。我的手里,只剩下一把潮湿的汗液。
“东兴应该走远了。”小雨没有再看我的双眼,“我们也尽快走吧,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
“够狠的,用对付流氓的手段对付我?”我看着她,有点儿玩世不恭地笑,没有任何屈辱和无耻的感觉。在小雨面前,我早就麻木了,连“不举”的丑态都出了,还有什么能比那更厉害呢?想到这儿,我的仇恨又一点点儿涌了上来。
“少用对付妓女的那一套对付我。”小雨冷哼着,毫不示弱地反击。
“噢?你不是吗?”我故作夸张地睁大眼,“不都是卖吗?只不过你只卖一个人,妓女卖多个人,区别大吗?不过公共收费厕所和自家私人厕所的区别。”
“流氓这个词给你用都玷污了,小人”过了半天,小雨终于从牙缝里生挤出充满鄙视的话语,随即咬了咬嘴唇,扭身沿着我们来时那条路走了出去。
而我,呆呆地站在那里,远没有斗嘴胜利的喜悦。为什么我们总是要互相伤害?我以为伤害可以更好、更安全地掩饰自己,却不想真的是伤了对方也伤了自己。
一零九
105。那是我给你的心跳
回到自己家里,蓓蓓正坐在卫生间昏黄的灯下搓洗着衣服,站在门外,看着她消瘦抖动的背影,突然感觉像捐了门槛儿的祥林嫂,从头到尾都透着一种挣扎的忍辱负重。她没有错,我知道错在我,我想让她开心,也想让她好,但我给出的东西,就像在心里先装了个过滤器一样,不过滤掉的是纯净的部分,流出的却是渣子。我有心无力。我努力想做好,但越做越糟。我知道坏就坏在“努力想”上面。感情、感觉的东西不是“努力想”出来的。
“啊,你回来啦。”蓓蓓无意间一扭脸看见呆站着跟个柱子似的我,“你吃饭了吗?我今天蒸了点儿包子。累了吧?”蓓蓓迅速站起身,一缕头发滑到了脸前面,她用手背往后蹭了蹭,但手上的肥皂泡还是沾到了她的发间,远看像一朵晶莹的小白花。她迅速在水龙头下面冲了冲手,从我面前走过,要去厨房给我准备晚饭。
“等等。”我一把拽住她,用手到她的头发上把那朵白花捏碎捏成散在空中的一个气泡,“带朵白花,不吉利。”我放开手,冲她笑笑。
她看了看我,也灿然一笑,颇有些温情:“你等着,我给你弄饭去。”
看着她的笑脸,和灯光映照下颇为母性的那种桔红的光环,我心里一暖。从小,为了生存,我过早学会了自立,我会洗衣服,会做饭,会干一切在别人看来不该是我这么个粗糙男人干的活。但这并不排斥我有着每个男人都会有的梦,那就是有这么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地在为自己做着这一切,每天疲惫归来时,能看到桌上热腾腾的饭菜,没有比这再让一个男人有归属感和心满意足的了。
“不用了,蓓蓓,我吃过了,我们说说话。”我把她拉到我怀里,用胳膊圈住了她。
“你又发什么神经,我手湿着呢。”蓓蓓微蹙着眉,作势挣扎了两下,我喜欢这种扭动,我管它叫女人特有的撒娇。
“没关系,不用理它,一会儿会更湿。”我抓着她两只手。
蓓蓓显然听出了我话里的意味,脸一下子就红了,不知道是女人的脸皮真薄还是女人的血流得快,她们的脸总是很容易红,而且这种红的确让男人们看了心动。这世界上女人身上只有两种红在男人眼里看来是最美丽动人的,一种是脸上的潮红,一种是身下的初红。
“讨厌,你什么时候有个正经?今天晚上吃了什么?一回来就往人身上蹭?”蓓蓓抿着嘴,眼波流转在我脸上,有些灵动,有些俏皮,有些羞涩,又有一些挑逗。
这种表情忽然间让我想起了小雨,我知道在这种时候想起她实在是一种罪过,但人常把思想比为脱缰的野马,我是常人,自然很难去驾驭它。
“你想知道我吃的什么?跟什么人吃的吗?”我变得严肃起来,紧盯着蓓蓓亮晶晶而没有任何防备的双眼。那种眼神让我已经决定如果她问,我将毫不犹豫地托出一切,我会诚实地告诉她我今天一晚上都和小雨在一起,虽然会有些许伤害或不舒服,但远比谎言的伤害要小很多。
没想到我的嘴被一双温湿的手快速地挡住,我的面前,蓓蓓的眼神不再如刚才般的毫无防范,多了些冷静和那种深藏在冷静下面的挣扎。
“我更在意的恐怕是窝在你心底,连你自己都不清楚、也说不出来的那份东西。”
蓓蓓脸上那抹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病态的苍白,但长睫毛下的眼睛却充满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坚定的东西。看了我许久,她的眼睛一眨都不眨,我甚至觉得那时间都够上吉尼斯纪录的了。终于,她睫毛一闪,轻合了一下眼睑,再睁开的时候,眼神里的冷和硬全部变成了幽怨的软。
“爱一个人,竟然可以心甘情愿地忍受所有的寂寞和伤痛,望着他的背影,只要他突然回身,看自己一眼,也能心满意足地死掉……”蓓蓓的嘴角牵了牵,看了让人心酸,而她眼里溢出的那份无奈,刺痛了我心底那个叫良心的东西。我把她揽到怀里,紧紧把她的头贴到我的胸口,我的心跳有力而坚定,一下一下冲撞着我的躯体,我用手抚着她的短发。“你这个傻女人。”我用下巴怜惜地蹭着她蓬松的头发,“我怎么舍得只给你背影,你听见了吗?那个心跳是为你的,那就是我要给你的所有……”
我感到了我胸口的潮湿,我知道那是蓓蓓的眼泪,那种潮湿让我的心彻底软掉,那种温暖的潮湿透过我坚厚的胸部肌肉一点一点渗透,那个时刻才体会到“我的心底流淌着你的眼泪”真的不是神话。那种柔软的感觉蔓延到我的全身,很快,我觉得自己像一条溪流,奔腾欢畅涓涓而流,我肆意的让这条溪流穿过山涧,穿过丛林,我尽情地宣泄着,我要找寻海洋,宽广无边的海洋。我迸发着我所有的浓情,我把自己抛到溪水的顶峰,我看到了海洋的奔腾。我几乎是带着我所有积蓄已久的能量,在汇入海洋的那一刻,我激动得浑身在颤抖。我整个人被猛烈地抛起,然后,化入了大海那宽阔的胸怀。我沉在大海里,似乎透过海水看到了蓝天还有天上的白云。一直以为大海是激烈的,没想到当你彻底溶入她的时候却这般宁静而平和,就像躺在母亲的怀里。我笑了,像个贪玩的小孩子似的。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一一零
106。只想你过得比我好
我躺在床上,怀里搂着蓓蓓,呆呆看着窗外银色的月光。这种宁谧我不想破坏。蓓蓓现在已经变成我怀里一个最柔软、最温馨的东西。我听到了一阵鼾声,女人的鼾声都那么动人,像猫似的。我忍不住低头去看我怀里这只乖巧的小猫,月光洒在她半边脸上,一边暗,一边亮,像个阴阳脸,但却那么和谐,亮的地方透着憧憬和满足,暗的地方显得柔软和安静。我半支起身子,扯过床边的被子,把我们两个幸福地盖在了一起。然而在我重新躺回的瞬间,我看到了一滴残留在蓓蓓眼角的泪,月光反射后晶莹闪烁。一切的一切本都该唯美和谐,唯有这滴泪,似乎破坏了整体的幸福感。我轻皱了一下眉头,又去看了眼那滴泪,很奇怪,那东西跟凝固在那里一样,像颗小小的钻石,坚固冰冷。冰冷吗?我伸手想去触碰,突然,一股尿意升腾起来,刺激着我大脑的某个腺体,我快速掀起被子,冲到厕所,站在那里,所有的思想都集中在我的那个腺体所引导的路径上,我闭上眼睛,浑身哆嗦一下,慢慢享受着一种跟刚才不同的快意。
重新走回床边,蓓蓓已经翻了个身,面朝外,我又特意看了看她的眼睛,那滴钻石一般的眼泪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愣住了,我想我现在好像彻底从刚才的梦里雾里云里走出来了。蓓蓓庞大的躯体看上去不像刚才那猫般的感觉,而那个位置却是以前小雨躺过的。想到小雨,我甚至感到了我手心里今晚那潮湿的汗液。突然有些烦闷,我穿好衣服,拿了包烟,悄悄打开阳台的门,回身看了看睡在床上的蓓蓓,以确保她没有被我鲁莽的行为所惊醒,随着阳台门在身后关上,我被夜晚的凉风吹得再次哆嗦了一下。没有不爽,只有舒服,我需要这样的凉风,因为我需要清醒。
点燃一根香烟,在静静的夜晚,靠在阳台上,我望着远处依然熙熙攘攘的车流,出了会儿神。人,还是那么多,有代谢也有新生,每个人都很复杂,每个人都有故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罩在一张无形的情网里。我不喜欢腻腻歪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