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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小女孩儿怎么玩儿这么暴力的游戏?”这话一敲出去我就开始后悔,应该赶紧先自己“谷歌”一下,再发言。弄不好“名”没正,可能连脸都丢了。果然,那边飞快传来一句话。
“你岂止是古板,简直就是古董啊!!!!!!那个游戏跟暴力无关,是一个高智商逻辑游戏。看来你是头一次玩儿,先从简单版的开始吧??????”
靠,都告诉我了是“高智商逻辑”游戏,还怎么让我从简单版开始?不是侮辱我的智慧吗?我毫不示弱,气贯山河地敲出去一句话:“废话少说,直接玩儿复杂版,游戏规则告诉我。”
“雪舞”很快告诉了我怎么玩儿,同时给了我一个游戏论坛的地址,并告诉我在那里汇合,不过谁也不会知道谁,否则会少了游戏的乐趣。我快速领悟了一下游戏规则,无非是杀手、警察和好人互相打架,用自己的逻辑和智慧,栽赃污蔑,挑拨离间,然后看谁把谁先“杀”光。
作为一个学工程的人,我自认还是拥有着非常不错的逻辑思维。就像当年考GRE一样,我的逻辑题总是做得又快准确率还又高。这的确是个很不错的游戏,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我们都沉浸在这个游戏中。我有幸分到了杀手的角色。我喜欢这个角色,就像小时候玩警察捉小偷的游戏一样,我总是喜欢当小偷,因为在暗处,可以玩儿阴的,更可以满足我在现实生活中满足不了的那种统治和占有欲。我运用了我高超的逻辑分析能力,洋洋洒洒地写了大篇大篇的辩论词。效果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哈,我是警察,你是哪个???????”重新回到MSN上,“雪舞”的话敲了过来。
我说:“我是杀手,别得意,再玩儿几次,估计能快速把你搞死了。”
“天哪!!!!!你真不是一般的聪明!!我说今天杀手的水平怎么有提高,比以前几次都过瘾,你第一次就能玩儿成这样,真了不起!!!!!”后面紧跟的是一堆竖起的大拇指,颇为触目惊心。
这句惊叹让我极为受用,咧着嘴盯着屏幕静静地享受了半天,以至于一滴口水悄悄从嘴角滑到键盘上都没觉察。
“我一般很少玩游戏,不过你这游戏真不错。”我说。
“现在很流行的,我也不喜欢打游戏,但对这个着迷得很,你要喜欢,我们可以经常去玩。你平时都玩什么????”
玩什么?总不能告诉她我“玩女人”:“我喜欢打球,让自己出一身汗,对身体好,心情也好。”
“球????我也喜欢玩儿球,你都玩儿什么球?????”
“女孩子玩儿‘球’?不好吧?”我话中有话,流氓本性再一次控制不住暴露出来。
“怎么不好??????有女足,有女篮,不比男的差呢!!!!!”
看着“雪舞”的发言,我轻轻笑了,如果是小雨,一定明白我话里的下流意思,这么纯净的姑娘,突然让我连调戏的欲望都不敢再有了。
'JP3'“时候不早了,该睡了,女孩子,睡眠少会老得快。”我敲过去一句话。
“好吧!!!!不过,棍子,可不可以问你,你很孤独吗????”
听她这么一问,我一愣,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你的作品,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给我的感觉很虚,一种孤独带来的空虚感!!!”
听到这个,我的心的确是震了一下,在读者的狂呼叫好中,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我的作品到底想要表现什么,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她看到了泄肚后的那种感觉:“具体点儿,什么地方让你觉得虚?”
“没法说清!!!我读你的东西是用感觉,不是用眼睛的,所以我看不到你具体的空虚,但是能感觉到它!!!!”
盯着这句话,我突然有一种遇到知己一样的感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个人在感觉我,我还会孤单吗?还应该孤单吗?
“你知道,文章的虚软有时候就像男人的阳痿,分两种,生理性阳痿和心理性阳痿。生理性属于文笔上,修饰上,这些都好医治,吃点儿药,用用功,都可以治好,但心理上的却很难医治,我的文章就有点儿心理性阳痿。”我敲了一大段过去,只是按照我的本性在说话和比喻,发过去后,觉得跟这么一个纯纯的姑娘说这些,不知道她能懂多少。过了一会儿,那边闪过来一句话。
“要想医治,只有忘记,彻底忘记……”
坐在黑暗里,看到这句话,我愣怔了数秒钟,我不知道我是为这句话感动,还是为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懂我而感动。我轻轻叹口气,敲了一句话:“你年纪还太小,去吧,不早了。谢谢你今天晚上的陪伴。”
“好的,不用谢,是互相陪伴!!!我走了,你也好梦!!!乖!!!!另外,我可不是太小,我28了!!!”后面是一个大大的鬼脸,随后那边一闪,她下了线。
28?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说她18都有人信。“雪舞轻狂。”看着昏亮的电脑屏幕,我轻声反复咀嚼起这个可爱的名字。
一一九
114。生活的现实性
从那天以后,“雪舞”竟然慢慢成了我每天上网的习惯性等待。她依然还是每天出现一个小时,只在周末会时间长一些来陪我。我慢慢把我的时间作了重新调整,会在她上线前把所有该写的东西、该回的帖都回完,等她一出现,我们会交谈,也会一起去那个论坛继续“杀人”。
我的杀人功夫已经炉火纯青,装蒜来糊弄人的本领也越来越高。而且我发现,“雪舞”对我有着不一般的感知,不管我是坏人、警察还是好人,只要我们不在同一个组,我的各种表现总能引起她的注意。这时候,我才体会到她曾经说的感觉我是什么意思,当然,通常我也能从一大堆人里猜出她来,也许是她有意无意的透露。
“我知道你是谁了,哈哈!!!!!!”“雪舞”会在游戏中间传过一句话。
“我也知道你,先别点破。”我如此警告着。但是我们彼此心里都越来越明亮。
“这游戏是不是教会了人说谎啊??????”一次游戏后,“雪舞”跟我探讨。
“说谎?我不觉得,可能这游戏是美国传过来的吧,有点儿美国流氓政治的味道。其实你从头到尾并没有在证明你不是一个杀手,而只是想阐明,你是个好人。”
“有区别吗?????听上去意思差不多啊!!!!”
“当然有啊,其实游戏的任何一方都在做着这个证明,不光是杀手,所以准确说不过是个说服的过程,不是欺骗。”
“你很愿意做杀手啊。”
“是的,整个游戏,杀手是最有统治权力的一个角色,可以隐瞒伪装自己,互相勾结,随心所欲地去干任何事情,甚至杀人放火,掠人妻女。”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于正浩那个老王八蛋,“最无辜的是好人,虽然人多,但总是处在无知和被人左右的境地,像我们生活中的绝大多数人,很悲哀。”我继续着。
“你对当官儿的有偏见,是因为‘雪’吗????”
雪是我文章里小雨的化名,我在黑暗中笑了笑:“不完全吧,一个巴掌其实拍不响,生活中的很多事情,每个人都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但是,又都不愿意承认。就像这个游戏,每个人都想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不用逃避!!!!我感觉得到!!!!”
“你真的28?”我不想继续跟她争论这种问题,贪官、奸商,社会都搞不懂的问题,一个黄毛丫头,能跟她说清什么?
“对啊!!!!怎么?不像????”
“28好啊,我一般不敢勾引两种女性,一种是处女,一种是25以下的。”
“咦?????你很奇怪啊!!!!男人都喜欢处女的!!!!!”
“喜欢和勾引是两码事,尤其对男人。”
“怎么????那你是想喜欢我还是勾引我?????”那边跟着一个很暧昧的表情符号。我愣了一下,似乎看见一条纯净的小鱼慢慢上钩。“都不想。”我坦白地说。
“为什么??????你嫌我幼稚?????”我几乎能想像出她沮丧的表情。凭我对女人的经验,我敢说她对我已经有了极为特殊的好感。
“你真实,但我只嫌网恋幼稚。”
那边沉默了很久,不再说话。
“不早了,你该去睡了,乖。”我看了看时间。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终于那边闪过来一串话:“好吧,我去睡了……”
不一会儿,又一句话跟了过来:“棍,你别骂我,可是我真的想被你勾引……”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边已经快速下了线,就像旧时电影里,一个姑娘跟心爱的小伙子爱情表白后羞红了脸转身快速跑开一样。望着她下线的名字,我叹了口气,傻孩子,男人的勾引只意味着想跟你上床……
我的生活开始慢慢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改变,并且我自己的身体和头脑也在慢慢适应这种全新的改变。就像刚做完一个大手术的人,重新适应自身各种内分泌的平衡。我开始尝试让自己能够简单平静下来,在过得一团糟的生活中,强迫自己的思想不要再一团糟。
东兴的公司还在貌似强壮地坚挺着,但我深知这不过是表象。自从我知道了于正浩是东兴的后台后,我也就知道了东兴所有的繁华都借助于于正浩这棵大树。离开了他,东兴的公司跟我每天上下班路过的那个卖着内衣、内裤、香皂、手表,甚至马桶、痰盂的杂货铺一样没有任何区别。而我,在尘世中漂浮得比沙粒还要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人物,竟然也这么屈辱和间接地在于正浩这个抢了我老婆的人的阴影之下苟且地活着。人生就是这么无奈。我想过离开,想过愤然出走,到别的地方再展阳刚。我私下里扔过一些简历,做过一些面试,不是因为他们的要求没有满足我的需求,就是因为我的要求太高让他们望而却步。那一段挫败又让我沮丧不已,我发现我只是自我感觉良好,在别人眼里甚至这个世界眼里,我卑贱得如同路边的一棵草。从小到大,我不过在变态地崇拜着我自己,并为这种自以为是的感觉奋斗着。没找到好的落脚点,我继续屈辱地为了那所谓的前途活着。这让我想起怒打于正浩的那天,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对一个男人的自尊来讲,前途算个屁”。生活总是在时时刻刻调节着我们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我现在不得不承认:在前途和生活面前,男人的自尊都他妈要阳痿。
在媒体间消失了一段时期的于正浩再次出现在了公众面前。国家对半导体基地的重视程度在业界越来越高,于正浩也开始出现在一些经济新闻和科技日报上,谈着国内半导体行业的前景。从电视里看到他依然精神矍铄,谈吐自然沉稳,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定神闲,坐在沙发中的我就像是躲在阴暗角落中的一只落魄的耗子,看着世间神气和狡猾的猫身上的光华。我突然不明白这社会到底怎么了,会允许那么多的腐肉和败类存在。更为寒心的,竟然是这群腐肉裹着个明丽的外皮,横冲直撞,欺瞒着世间所有无知而善良的人们。我不得不感叹这个一手遮天的人物的能力,从他开始频繁出镜以来,我就知道他已经成功地摆脱了匿名信的困扰。在某些瞬间,我会突然萌生出一种念头去举报他贪污洗钱的黑幕,但很快,我就会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让自己软在座位中,我拿什么去告?我连最基本的证据都没有。更何况,我又算什么呢?跟他抗争连打个平手的把握都没有,弄不好还会让自己灭亡。不是我没有正义感,从小到大我一直做着英雄的梦,任何一个男人都有这么个梦,但是现实却总是无情地摧毁着任何一点儿不切实际的幻想。我连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家庭,甚至自己的感情都拯救不了,又如何去拯救这个世界?这就像玩儿的那个杀人游戏,我们不过都是那众多的无知草民而已。从杀人游戏,我想到了“雪舞”,那是个现在唯一能让我想起来可以有一些跳动色彩的女孩子,她的热情,她的天真,她对我的崇拜会偶尔让我感觉我还是个英雄,是个男人,但我知道这种种感觉都来自于那个叫“互联网”的东西,它脆弱得如同横架在中间的光纤,而这个女孩子会在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二零
115。孤独的流氓(1)
那个周五,回到家里,我的信箱躺着一封信,粉颜色的很是醒目,这个信封我很熟悉,是当时跟蓓蓓准备婚礼请柬的时候买的,我的心一沉,拿出匆忙扫一眼,果然是蓓蓓发过来的。我哆嗦着扯开那封信,还是那个一模一样的请柬,打开,字却不是我写的,而上面的男主角也换成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杨宜新”,时间定在了一个半月后。
我的脑子里再次浮现出七八个月前那个在超市中跟我有一面之交的中年男人,蓓蓓这么快就把自己嫁给了他让我颇为吃惊。我不知道蓓蓓是一种遭遇情感突变对一切死了心后的反应,还是在对我实行一种报复。拿到那封信,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