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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代3.0刺金时代恢复连载:最小说-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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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后来我继而明白,我不能替他人主张、评判,因为我也不是他们。
我的木头盒子里仍然留着许多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比如那些廉价的贴纸耳环。说是耳环,但也不过是一丁点儿大小的立体贴纸,做得璀璨如钻,能贴在额间或是耳垂,做一件女儿家的妆点。我留着的那些是我狠下心撕下来藏在盒子里的宝贝,因为我曾经最喜欢、最舍不得的那一对贴纸,生生被我当时最要好的小姐姐偷去了。我在她家见到我最喜欢的那对贴纸,还对她嚷嚷“我也有我也有,我最喜欢这对”,她默默不语,支支吾吾应答了。在这个句式里,始终包含着一层深刻的情境,便是,她的默默已是承认她知道我有这些,以至于当我在家里发现我的贴纸集所缺失的那一角钟爱时,我也无法替她找到借口掩盖过去。
那一刻,对他人的理解终于到了“百转千回”的份儿上。
而“百转千回”这个词,不是晕晕恹恹被世人捉弄的千百遍之忧,而是忽而发现,我们一直握有的岁月线索,如同原本残破不堪的螺旋梯,终于因为某一个他人所泄露的秘密而拼成了宛转直下毫无悬念的通透之路。我们失控踏下去第一步,有幸发现了第一个秘密,便永远地、永远地往下落了下去,一直到结局见底之前,不再有转机。
岁月荒唐啊。
在那一瞬间达成的领悟,不单单是一个“被偷窃”的受害心态,还有更多“怎么会”“为什么”“什么时候她这样了”“她明明可以向我索要”的无数分支点。然而真正意识到彼此个体不同的那一瞬,恰是我清晰地发现她在所有的分支点都选择了与我违背的路线,并且,我一无所知。所以,人与人之远,无法消解。以我的视野观点,无法替她作出一个能让我心安的解释。
因为,我们彼此都不是彼此。
有时我认为,岁月,或者说人世,或者说对自我的认知、对谈,有时就是在反复地触及自我与世界的底线。
我在反复的跌宕、百转千回之中,不断给自己一个总结与回顾,好让自己不至于再次为同样的彷徨而一落千丈。可惜认识的人事再多,也终究挑战不过时时放低底线的世界。我有时又觉得,这世界总是不断在嘲笑你的谨慎,它用自己一无所有的低姿态来挑衅你设的道德基准,你受不住这番嘲弄,终于为了这幻灭的人世放低一尺,它便轻而易举放低一丈,只叫你不得不承认外界的伟大正是因为它这一份荒唐。
可这个雨夜,我想说的也不是这些。
在所有的彷徨之后,在某些令我沉醉的夜晚,有时忽然想起另一种态度,却终于叫人开怀。我始终不能相信人的本质是虚无,但友人说:“这世界本是虚空,你所有在虚空中希望赋予的意义都是引人争执的起点,这是一个悖论。你越希望人了解自己,赋予自身虚无意义,便越容易使之因此与周遭较劲。”我一直不懂这一番话,但大雨倾盆而下的夜晚,却忽然觉得近似。我永远希望能预知岁月的变迁,为的是让自己不再惧怕时间降至,然而这世界一如窗外的天边,总带着“风雨欲来”的神色。可,大雨,夜晚,一片灰黑之中扑面而来的大风,以及被雨水滋润腾升入鼻的泥土气息,这些风雨欲来所交织的莽撞痕迹却恰恰有着让我钦佩的“既来之则安之”的气味。
而,也许岁月荒唐无法较劲,至少无人能论定输赢。可是在雨夜和大风对酒当歌的复杂交融里,忽而觉得不如放弃对它的抵御。在这一瞬我也许有些灵犀友人所说的“虚无”,恐怕不是一无所获的空沦,而是真正能一切随风的勇气。友人,也不知我的理解究竟对不对。但是我望着窗外瓢瓢淅沥的雨,觉得你与迎面而来的风那般,其实是愿我放下。放下自身的厌恨,放下岁月里的荒唐。
作者近况:
我高兴是因为我们想的一样,我难过也是因为我们想的一样。深夜四个人走在北京白天最繁华的地方,此刻街上还真是空无一人。我知道逃避是唯一的办法,就像我知道我们有多想借逃避告诉自己,这世界还停留在我们设想中最美好的时候。


最好的夏天(1)
文/陈晨
2008年夏天,我在南京。那时我高三刚毕业,想利用暑期的时间做兼职,从网上抄下三十多个青年旅舍的邮箱地址,然后把自己的简历发过去。简历是这样写的:我刚高三毕业,是男生。英语口语一般,但进行简单的交流没有问题。热爱旅行。对工资没有要求,但要求包食宿。
发简历的时候,朋友说:“你要一封一封地发,不要群发。群发的话是会显示出来的,那对方会觉得你没有诚意。”于是我就老老实实地一封一封地输地址。三十多封简历发出去后,一连过了两天,都没有收到一点儿回音。
直到第三天,终于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手机显示对方来自南京。电话接起来,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喂,你好,我是南京夫子庙青年旅舍的。”
我欣喜若狂,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个女孩告诉我,她们旅舍刚好缺一个人,一个做前台的男生因为暑期要回老家,问我能不能顶替他的工作。但是工作很辛苦,都是夜班。
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那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明天……明天就可以啊。”
当天晚上,我就收拾好行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想着自己的打工生活,小时候我在南京生活过一段时间,但时间已经隔得很久了,南京那个城市,对于自己来说,还是陌生的。带着对于陌生城市的兴奋感,那个晚上,我只睡了三个小时。早晨一醒来,我就抓起行李去了火车站。
买了一张动车票,口袋里只剩下一把零碎的小钞,加起来不到一百块钱。
那是一间很小的青年旅舍,坐落在南京的秦淮河边。很长却很窄小的客厅,像一条长长的走廊。红色的沙发,木头桌子,帘子是紫色的,拉开帘子,就可以看到秦淮河。这间小小的青年旅舍,只有几个员工。老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伯,我们都叫他王叔,他是南京本地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婆,大家称呼她李奶奶,也是南京人,她负责员工的餐食。还有玉姐,大学毕业,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四年了,她算是总管。接下来就是几个前台,属于流动人员,基本上都是来这里做兼职的大学生。
我来的时候,雪糕还没有走。他是南广学院学传媒的大学生,平常都在这里做兼职。他的学校在郊区,从学校到市区的旅舍,要花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一个星期里,有三天,他就是这样来回地赶。
现在暑假了,他要回家看父母。他带我几天,把我训练好之后就准备离开了。我的工作,和他一样,也是做前台。这家青旅很小,只有一个前台。等于青旅里所有的工作,包括登记入住、住客咨询、接电话,甚至修房间里的空调,都是我的工作范围。
一个星期,要工作三个晚班,从下午5点,一直到第二天早上8点。15个小时的薪水是60块钱。
第一个星期,雪糕和我一起工作。
“算账最重要,押金单和发票记得要分开,如果发现账目的数字少了,是要自己贴钱的。”
“每天早晨都要清点一遍啤酒和饮料的数量。”
“王叔在的时候,不要用前台的电脑上网,看到了不太好。”
“离开柜台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把放钱的抽屉锁上。”
他教了我很多零碎事情。算账听起来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我却怎么也算不清楚,每次算出来的数字都不一样。登记住客信息听起来也是谁都会做的事情,可我总是不是忘了收押金,就是忘了扫描身份证。

最好的夏天(2)
从下午5点开始,我们就一直处于忙碌的状态,直到凌晨才空闲下来。
很多时候,都是雪糕一个人在算,一个人在招呼客人。我趴在柜台上,眯着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吃饭的时候,和玉姐、王叔、李奶奶、雪糕一起吃。李奶奶的厨艺还不错,只是基本上都是素菜,最多只有一道荤菜。荤菜里肉也少得可怜,而那几块肉,大家好像都不太好意思去夹,我是刚来的,更不好意思了。我每次都只吃一点点饭,所以经常会饿。前几天,每天都会去旅舍附近买盐酥鸡吃,但发现这样下去的话,身上的钱马上就会花光了。后来就不买了。
有一次,一个旅客买了一大袋糖炒栗子。他吃不完,就热情地拿给前台的我和雪糕吃。我“哇”的一声就叫了出来,还没说“谢谢”就吃了起来。雪糕嘲笑我,“你究竟有多馋?!”我笑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可怜,但还是吃得很满足。
王叔是我的老板,样子很和蔼,对客人也很好很热情。但是,过了几天,我就发现,他其实是一个非常节约的人,那种节约,甚至已经到了吝啬的地步。
南京的夏天非常热,整个城市就像一个大火炉。但旅舍客厅里的两个柜式空调似乎从来都没有打开过。而且,他还规定员工宿舍里的空调晚上7点才可以开。我上的都是晚班,白天睡觉的时候,都不能开冷气的。有的时候我偷偷打开了,他还会推门进来把空调关掉。
我的宿舍就在旅舍里面,在一楼。没有窗户,而且因为很多人要进出,那扇木门的锁索性被拆了。拥挤的房间里,放着三张高低床,住着六个人,我、李奶奶、玉姐、雪糕,还有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妈。真所谓男女老幼老少同堂了。
还有一张床,我刚到的那几天,一直是空着的。我问雪糕:“那是谁住的?”雪糕说:“是一个大学生,如果上班就会住进来。”
那个大学生叫亮亮,大学刚毕业,好像要准备考研。他和我一样,在青旅里上晚班。平常都住在学校里,只是到了工作的那几天才会睡在旅舍里。有一次深夜,大厅里都没有客人了,我看到他在用前台的电脑上网,我好奇地走过去,发现他在上求职网。
我说:“你要找工作?”
他转过头,看到我,突然变得很不开心,“啪”的一声就把网页关掉了,也不和我说话。确实是个奇怪的家伙,我和雪糕都很难和他亲近。
但是李奶奶最喜欢他,他不在的时候,总是唠叨,亮亮有多乖,做事有多勤快。
雪糕听到这些唠叨的时候,总是会不太自在地朝我使使眼色。他说李奶奶不喜欢他,总是给王叔打小报告,说他做得不好的地方。其实我觉得,李奶奶应该也很不喜欢我吧,她看到我第一眼的时候,就不屑地用南京口音的普通话对王叔说:“这孩子看起来太小了,会做事吗?”
李奶奶在旅舍里养了一只肥猫。有一次,我看到猫咪身上有一个被擦伤的伤口,就拿出红药水给它涂。李奶奶看到了,大声地呵斥住我。狠狠地瞪着我,“你给它涂药水,它等下舔伤口怎么办?你要毒死它吗?”我觉得有点儿委屈,很不耐烦地站起来,把药水往柜台里一丢,不耐烦地说了句:“那我不涂好了。”她听到了我的埋怨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倒是那个打扫卫生的大妈,看到后走了过来,小声地对我说:“老太婆的脾气是这样的,你忍着点儿,不要和她计较。”看来她也经常被李奶奶埋怨。 txt小说上传分享

最好的夏天(3)
吝啬的老板,性格古怪的老太太,冷漠的待业生。在这个旅舍里,除了雪糕,和我最谈得来的,可能就是玉姐了。她去过很多城市,做过很多工作,对人也很耐心。她的薪水其实并不比我们多很多,问她为什么要待在这里,她笑笑,说现在社会竞争太大,这里包吃包住,挺好的。
我有的时候睡在房间里,看着这个狭小的密室,不大的空间里堆满了大家的行李箱,还有那股混浊的空气,很难想象,一个年轻的女孩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多。
一个星期的训练期结束了,雪糕也要回家了。那天,他领到了薪水,很开心地请我吃饭。我兴高采烈地就和他去了新街口,他在商场里给他爸妈买了礼物。他很开心,说那是第一次用自己赚的钱给父母买礼物。
回来的时候,走出地铁口,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水拍打着梧桐树,枯黄的树叶“哗啦啦”地往下掉。我和他在大雨里跑,等跑到旅舍里,浑身都已经湿透了。我冻得直打哆嗦,他突然说:“唉,留你一个人我真不放心。你还是回家吧。”我说:“才不要。”
后来,雪糕走的那天早晨,我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他和玉姐说话。
“麻烦你以后多照顾照顾他,他还是个高中生,什么都不懂。”那句关切的话语,对我而言,却像是在侮辱我。我听完就默默走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房间里黑洞洞的,那是第一次体会到在异乡的感觉。有点儿无助,有点儿难过,但对未来,依旧是充满信心和希望的。
雪糕走后,我便一个人上班。工作还是和以前一样,坐在前台,有旅客来了就帮他们登记入住。不断地接电话,“喂,你好,这里是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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