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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告诉了指挥官。经他推荐,卡耐欧·辛格被授予死后荣誉勋章MVC。”
“什么是MVC?”迪海尼西问道。
“MahaVirChakra——大英雄之轮。这是我们国家最高军事荣誉勋章之一。”博旺回答道。
“那什么是最最高的呢?”
“PVC或者说ParamVirChakra——勇中之勇。这些都是颁给烈士的。”
“你得到什么奖呢?”迪海尼西又问道。
博旺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没有在这次军事行动中得到任何一个奖项。但故事还没完,我还得告诉你们那场著名的曼迪阿腊桥之战。”
瓦格乐先生看了看他的表,说道,“哦,我的天哪,已经过了午夜了。好啦好啦,我觉得我们今天的故事听得差不多了。宵禁令也结束了。我们必须回家去了。”
我们很不情愿地解散。
第二天,我们又聚在防空洞里。今天巴帕特家的儿子阿贾伊也来了,一定是刚从他祖母那儿回来的。他是个特喜欢炫耀的人,经常吹嘘他的玩具、电脑、滑板,还有他数都数不清的女朋友。我们都讨厌他,不过只是在心里而已。我们并不想和一个块头像十七岁实际上只有十五岁的男孩吵架。今天他带来一个小本子,把它叫做亲笔签名簿。他向其他孩子炫耀着那些潦草的字迹。“这是阿米特巴·巴克强,这是阿玛安·阿里,那个是拉维娜的,还有这个,是著名的击球手萨辛·马尔凡柯的签名。”
“这个是谁?”迪海尼西指着一串难以辨认的黑色花体问道。阿贾伊想了想,怯怯地说:“这是我妈的,她只是为了试试笔。”
普特也拿着样东西,但不是亲笔签名簿,而是作文练习本。他爸爸告诉他,不去学校不代表不用学习;所以他不得不每天坐在防空洞里写作文。今天的题目是“我的母牛”,尽管普特一头牛也没有。
电视上,一个军队发言人正在作简报:“巴基斯坦对安巴拉、格拉赫普尔和瓜廖尔空军基地的空袭已被成功地压制住。印度军队占领了巴格拉和拉希姆亚汗。巴军在巴尔瓦普尔、苏库尔和纳瓦布沙阿的前方基地已经完全被我们摧毁。沙卡尔加尔也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在战区,我们的士兵击退了巴军对曼迪阿腊桥的大规模进攻。”
我们大声地欢呼着;人们鼓掌、互相握手。
博旺·辛格坐在电视机前说:“他们居然又攻打了曼迪阿腊,”他摇了摇头,“这些巴佬真不长记性。”我觉得博旺是在等人来问他关于曼迪阿腊桥的事情,但没人上钩。
电视节目进入了在演播室的辩论:一些专家正在讨论战争。一个戴着眼镜的大胡子男人说,“我们都知道,巴基斯坦有将近四十枚原子弹弹头。一枚十五千吨的炸弹如果在人口密度为每平方公里两万五千人的市区爆炸,就足以炸死所有的人。这些数字用在孟买这儿,你会发现……”
瓦格乐说道,“水会变成空气,空气会变成大火,一朵蘑菇云会在天空中出现,我们都得死。”
库卡尼先生关掉电视,“太让人丧气了。干吗不来听听我们的战争英雄博旺那振奋人心的故事呢?你昨天不是提到关于曼迪阿腊桥的事吗,请给我们讲讲吧。”
博旺重新活跃起来,伸了伸胳膊,拉拉袖子,抓一抓剩下的那条腿,把椅子转向大家,开始讲叙。
“穿过穆纳沃儿塔伟河有一个非常高的悬崖,叫做曼迪阿腊之北。这是敌人在12月3日和4日夜晚攻击的地方。但因为我们在那个特殊的位置几乎没有驻军,我们的阵地很快就被打垮了。巴军带着坦克大炮和步兵团向曼迪阿腊渡口挺进。当时我被分在第35锡克营,跟第19突击队一起。
“那个时候我们知道巴军第23师的主要目的是夺取曼迪阿腊桥。一旦成功了,我们就会被迫放弃塔伟以西的所有地区和查姆勃。所以在12月4日的中午我们加强了防御工事。第31骑兵队也得到了第27装甲骑兵队中队组的增援,第37队库玛昂团被从阿克努尔调来准备反攻,夺回曼迪阿腊之北。但是悲剧发生了,第37队库玛昂团的指挥官还没来得及加入我们,就被巴军的炮弹一下子给炸死了。所以最后一晚,我们营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被迫放弃抵达塔伟,改分到东岸,在那儿可以监控整个曼迪阿腊渡口。当夜幕降临时,只有第35锡克营和第19突击队在保卫着曼迪阿腊渡口,第31骑兵队的装甲部队保卫着曼迪阿腊之南。
“两队巴基斯坦部队在12月5日对塔伟发起了连续三百个钟头的猛烈攻击。他们配备有美式巴顿坦克和中式T59坦克。那真是枪林弹雨。巴基斯坦空军的喷气机呼啸而过,向我们的地区进行猛烈的机枪扫射,扔下无数个千磅炸弹。我看见到处都是炸弹爆炸和汽车被烧,而高高的象草里,坦克像硕大的铁虫子般向我们压来。炮火是如此激烈,只花了十五分钟就把我们整个基地都扫荡了一遍。敌军打散了我们的第29札特人分队;他们在杀死指挥官之后占领了303高地。防御303高地也是我们第35锡克营的任务,但不幸的是,我们有些同胞并没有尽到他们的职责;面对着敌人不断的炮火扫射,他们逃跑了。占领了303高地以后,巴基斯坦人命令他们的后备部队前进,到桥头堡会合。天亮时,他们已经控制了曼迪阿腊桥。现在只有奇迹能救我们了。谁能给我递杯水?”
博旺·辛格俨然一位熟练的说书人,该强调的地方强调,该停顿的地方停顿,该喝水的时候喝水,用悬念把大家全吊在半空中。真折磨人。
有人连忙递给他满满一杯水。我们抬头等着。博旺吞了口水,继续说下去。
“在这个时候,368队的指挥官从阿克努尔亲自加入我们。当他到达时,被摧毁的驻地一片混乱;士兵飞也似的从战场上溃退;地面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废墟:到处都是死尸、碎石,和还在燃烧的坦克。到处烈焰熊熊。塔伟的河水已被士兵的血染成了猩红色。那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根本不像你们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你按按钮,放颗导弹,然后喝口茶。
“那个指挥官认识我;他问我,‘博旺·辛格,发生了什么?我们的人都去哪里了?’我沉重地告诉他,‘非常抱歉,长官,许多人弃战逃跑了。他们抵挡不了敌人压倒性的火力。’我们损失了三部坦克和许多人。
“指挥官说,‘如果我们都这么想,怎么可能赢得了这场战争?’他叹了口气,‘现在没有希望了。我们撤退吧。’
“我立刻反对,‘长官,’我说,‘我们团的座右铭是“我战必赢,永不言败”。’
“‘我们要的正是这精神,博旺。’指挥官在我的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告诉我,让剩下的人重整旗鼓。我的排长也逃跑了,所以指挥官让我负责这个排。我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全速前进,夺回桥头堡。三角洲连的古尔克哈来复枪队也加入了余下的第31装甲骑兵队,准备反攻。
“早晨,加农炮和机关枪爆发了,曼迪阿腊渡口变成了人间地狱,一盘火焰、爆炸、震荡的大杂烩。狙击兵的子弹从我们头顶上嗖嗖而过;机关枪源源不断地喷射出死亡的火光;敌人的飞机在我们头顶号哭;炸弹在我们四周炸开。我们抓起打开的刺刀,从战壕里跳出来,高喊着锡克军的战斗口号——上帝永在!上帝永在!我们与敌人展开肉搏,砍倒了许多往前冲的敌兵。这次大胆的行为大大挫败了敌人;形势变得对我们有利;敌人开始溃退。
“就在这个时候,敌人决定让他们的坦克开过塔伟河。他们一旦跨过桥到我们这边来,我们就会完全暴露在他们的火力下。所以必须阻止他们过桥。第31骑兵队和第27装甲队的T55坦克立刻行动起来。刚开始,我们的坦克很好地抵挡住了敌人的袭击,但当巴基斯坦的巴顿坦克穿过桥头滚滚而来时,我们有两个家伙丢下他们的坦克逃跑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一下子冲上其中一辆被弃的坦克,打开舱门钻了进去。我熟悉坦克,但我从来没开过。尽管如此,没花多大工夫我就弄明白了如何操作,并让T55动了起来。我的坦克刚一动,就遭到隐藏在碉堡里的敌人的猛烈袭击,所以我转向了敌人的战壕。他们以为我会惧怕他们的持续火力,放弃攻击,但我不屈不挠地驶向他们,直到他们跳出碉堡逃跑为止。其中一个人想爬上我的坦克;我迅速回旋炮塔,挥舞着100毫米的来复枪把他撞了出去,就像把一只苍蝇赶出牛奶似的。同时,我们其他的坦克也瞄准了敌人。不到二十分钟后,敌人只剩下一辆巴顿坦克。它试图逃跑;我赶紧追了上去,结果被它击中,着了火。但是我的枪还能工作,所以我继续追赶,并朝它射击。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五十码。然后敌人的坦克突然停下,倒退;它的炮塔转来转去像个喝醉了的男人。最后它停止了旋转,整个化成了一团火球。我用对讲机联系上了我的指挥官,对他说:‘击毁八辆坦克,长官。我方已控制了形势。’
“曼迪阿腊桥现在几乎就在我们的控制中了。敌人已被击溃;坦克全毁。不过敌人还残存有一些分散的火力进行抵抗:他们在桥周围布置了机关枪和火箭炮发射台。最重要的是,巴基斯坦的国旗还在桥上飘扬。我必须把它扯下来。所以尽管我被震得头昏眼花,被流弹撕扯得浑身是血,还是慢慢向巴基斯坦人的碉堡前进。举目四顾,碾过的泥浆里到处都是尸体。我继续前行,直到离巴基斯坦人用带刺铁丝网缠满的碉堡只有十码。我把一个冒着烟的手榴弹抛了进去。三个巴基斯坦士兵浑身是血地滚出来,死了两个,只剩了一个活的。我准备用来复枪射他时,突然发现枪口被塞住了。敌人也看到了,他笑着举起枪,扣下了扳机。雨点般的子弹击中了我的左腿;我摔倒在地上。他用枪瞄准我的心脏,又扣下扳机。我做完祷告,准备受死。但代替震耳欲聋的枪声的,是一声空洞的‘咔嗒’,他的子弹用完了。‘赞美安拉!’他边吼边操起刺刀冲向我。‘印度万岁!’我也喊着,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攻击,然后用我的来复枪当棍子,一棍敲死了他。最后,我跳起来扯下敌人的旗子,换上了三色旗。我们的国旗在曼迪阿腊桥上飘扬的那一刻,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尽管我失去了一条腿。”
博旺·辛格不再说话。我们看到他的眼睛满含泪水。
第九章 士兵传奇(3)
没有人说话。普特走向博旺·辛格,拿出他的作文练习本。
士兵擦了擦他的眼睛,“哎呀,这是干吗?我可不想给你做数学作业。”
“我不是让你帮我做作业。”普特回答。
“那这是干吗?”
“我要你的签名。你是我们的英雄。”
大家鼓起掌来。迪海尼西又提出跟上次一样的问题:“那他们为这次战斗给你颁了什么奖呢?”
博旺不说话,好像我们刺到了他的伤疤。最后他悲痛地说,“什么都没有。他们给了第35锡克营两个MVC和两个PVC。我的三个同僚得到斯纳奖章,还在乔里安建了一个纪念馆。但是他们什么都没给我,退伍时也一字未提。没人奖赏我的英勇。”
他长叹一声,“不过别担心。每当我看到火焰在永恒之光纪念碑上燃烧,纪念那些不知名的士兵们时,我就会很高兴,因为觉得那火是为了像我这样的人而燃。”他变得哲学起来,用乌尔都语背诵了一段诗:“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时无人喝彩,离开时亦然,但当我们存在于这个世界,所为之事或将被这一世忘却,反被下一世铭记。”
每个人都再次陷入沉思。达米勒夫人突然唱起歌来,“比全世界都还要好的,是我们的印度……”一会儿大家都唱起这首爱国歌曲来。
我们几个孩子自发成立了一支行军队伍,在博旺·辛格面前排成一排、列队走过;我们的右手紧握拳头,以此向我们勇敢的士兵表达敬意。
那曾经是我们的战争,他曾经是我们的英雄。
博旺·辛格感慨万千,他哭了。“印度万岁!”他喊道,挣扎着走出了房间,把我们独自留在象草的沙沙声、爆炸的轰鸣、弥漫着的硝烟和死亡的恶臭中。
瓦格乐先生走上讲台宣布:“亲爱的朋友们,我很荣幸地通知你们,明天会有几位从士兵基金会来的客人到我们这儿访问;我们敬爱的总理呼吁所有印度人为我们的士兵慷慨捐赠;他们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让我们可以抬头挺胸地自由生活。我希望大家都能倾尽所有,帮助士兵基金会。”
“但是我们身边的士兵怎么办?难道我们不同样应该帮助他吗?”谢克先生喊道。
很多声音附和着:“没错,没错!”
“没错,你说得完全正确,但我认为,我们能为博旺先生做的最大努力,就是让他在1971年的功绩得到承认。明天基金会的人来时,我们会提醒他们这件事。”
士兵基金会来了三位客人,一个很高,一个很矮,一个很胖。他们三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