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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窟的百万富翁-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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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些男孩哪个适合拉柯希米?”
祥卡儿和我检视着这些新郎人选,几乎批评了所有的照片:这张看起来太老,这张笑得很邪恶,这个太丑,这个有疤,这张照片像通缉犯。最后只剩下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有着漂亮的头发和浓密的小胡子。
“对,这个男孩是所有人中看起来最好的。”我告诉拉吉旺绨,祥卡儿同样热情地点着头附和:“QGqfzPdzWku。”
拉吉旺绨对我们的选择很开心:“我选的也是他。除了长相好,他家世也不错。他来自一个非常有名望的家族。你知道吗?他是一位政府高官。”
“真的吗?他是做什么的?”
“他是地区的助理甘蔗官。拉柯希米将会像皇后一样和他住在一起。这么说我应该开始跟他家商议、在杜尔迦女神的祝福下将这事往前推了?”
那天晚上,拉吉旺绨招待我们一顿非常丰盛的晚餐,有苦艾啤酒、油炸酥饼、马铃薯、小扁豆和油煎饼。盛菜的不锈钢盘子干净得可以当镜子。当我用她一尘不染的陶器吃东西时,觉得满心罪恶,生怕一不小心留下划痕。我忍不住问她,“拉吉旺绨,你怎么能做到让你的房子如此干净整齐?你有女佣吗?”
她感激我的赏识,“别跟我开玩笑了。一个女佣怎么能再雇女佣?我是那种愿意把房间打扫得非常整齐的人。这是我从小养成的习惯。我不喜欢住在不干净的房子里。我一看到污点在地板上、食物黏在餐桌上或者床单上有皱褶,手指就会不由自主地发痒。我母亲过去经常说:‘拉吉旺绨连树上一片叶子长错了地方都不能容忍。’这就是女王陛下非常乐意和我在一起的缘故。有一次我偷听到她和局长的妻子说,拉吉旺绨是她见过的最好的女佣,她绝对不会让我走。”她骄傲地微笑着。
“是的,我同意,你一定是整个世界上最能干的女佣。但你最好别来我的房间,否则你会吐的。”
祥卡儿也同意拉吉旺绨是最棒的:“QGkrzGxesxipq。”他咧着嘴笑道。
我今天最后的客人是四名从德里来的大学生。他们年纪轻轻,吵吵嚷嚷,戴着进口太阳镜,穿着时装设计师设计的牛仔裤,轻率地对泰姬陵指指点点,不雅地互相调笑,开着粗俗的玩笑。最后他们给了我导游费和很大的一笔小费,之后又邀请我参加他们今天晚上的节目。“拉吉导游,跟我们一起来吧。今晚一定会让你终生难忘。”一开始我拒绝了他们的邀请,但他们一再坚持,我感激他们的慷慨,不好意思再拒绝。于是我跳上了他们配有司机的小面包车。
我们先去了皇家大酒店。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来五星级酒店用餐。我坐在有空调的餐厅里,将一切尽收耳畔眼底,那些亮晶晶的、闪着微光的装饰灯,穿着制服的服务生,轻音乐和穿着考究的有钱人。男人们低声秘密地交谈,女人们像精致的玩偶,食物令人垂涎欲滴。其中一个男孩递给我菜单,“拿着,拉吉,随便点你想吃的。”我看了一眼上面的价格,差点儿闭过气去。一盘牛油熏鸡要六百卢比!我住处附近的货摊上,相同的东西只要五十五卢比。不过我知道,在这里人们买的不仅是食物,更是环境和气氛。男孩们几乎把菜单上所有的东西都点了一遍,最后又要了两瓶苏格兰威士忌。
一顿饭要花这么多钱,让我觉得心里很不安。在孟买,萨利姆和我会混进富人家的婚宴吃免费食物,但我们从不羡慕他们的富有。可当看到这些富裕的大学生花钱如流水时,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比起我一生的遭遇来,这其中的差别实在太大了,让我浑身发痛。因此,尽管诱人的美食堆在桌上,我的饥饿感还是毫不奇怪地消失了。我意识到自己心理的变化,很想知道一个人因为衣食无忧(甚至在出生之前就注定会很富有)而变得毫无欲望时是什么感觉。没有欲望的生活真的值得人去追求吗?精神上的贫穷比物质上的贫穷要好吗?我思考着这些问题,却始终找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酒足饭饱后,男孩们又带我跳进车子里。
“我们现在去哪儿?”我问道。
“你呆会儿就知道了。”他们大笑。
司机带我们穿过狭窄的街道和拥挤的市场,向阿格拉的郊区驶去,最后来到一块接近国道、叫做巴萨·摩哈垃的陌生地带。一块布告板挂在入口处,上面写着:“进入红灯区自行负责,请牢记使用安全套,预防艾滋,珍爱生命。”我不明白布告板上写的红灯区是什么意思。在我看来这里的房子并没有什么红灯,而路边至少有一打汽车停在那里。打着赤脚的孩子们在街上徘徊,却看不到他们的母亲。模糊的音乐和舞女脚踝上的铃铛声在夜空中漂浮。我看到远处泰姬陵的穹顶和尖塔,在金色的月光中闪耀着光芒。圣洁的月光和大理石纪念物的美景,使这里肮脏泥泞、仅有一两层的房子也变得如同被洒上了一层金粉。
大学生们从车上跳了下来,朝着一堆小楼走去。我犹豫不前,结果还是被他们拉了过去。这里到处都是人,穿着库尔塔和睡裤、长相猥琐的男人在门口闲逛,口里嚼着蒌叶槟榔。很多不同年纪的女人化着浓妆,戴着沉甸甸的珠宝,穿着宽松的上衣坐在台阶上。其中有些人向我们抛媚眼,用手指做Ω移Ω动Ω书Ω城Ω出**下流的手势。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红灯区:就是妓女工作的地方。我曾经听说过孟买的福克兰路和德里的GB路有这种地方,但我从来没去过。我甚至都不知道阿格拉也有。这的确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新体验。
男孩们走进一座看起来比其他破屋子好得多的两层屋舍,并不时回头确定我是否跟在他们后面。我们穿过连接着许多小房间的狭窄走廊,进入门厅。
一个脸上有疤的年轻人出来迎接我们,他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我们说,“欢迎,先生们。你们来对了地方,我们这里有全阿格拉最年轻最好的姑娘。”
男孩们和他聚在一起,谈着价钱。交换完一沓钞票后,他们对我说:“我们帮你付了钱,拉吉,去享受吧。”他们各自领着一个姑娘进了房间。我一个人留在门厅里,然后一个嚼着蒌叶槟榔的老女人出现了,让我跟她上了楼。她停在一扇绿色的木门前,示意我进去,接着自己疲惫地走下楼梯。
我不知道该进去还是回到车里。大脑的半边告诉我立刻离开,但另半边却催促我留了下来,这主要是受了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在我看过的印度电影里,那些妓女主角都是好心肠的女孩,被迫从事这个职业,最后常常喝毒药自杀。我在想我是不是也带了使命来到这里,是否这门后有一位女主角在等我,我是不是来拯救她的英雄,最后我是否可以改变结局,使她免于死亡。
我推开门走进房间。房间很小,中间有一张床。不知什么原因我完全没有看周围的环境;我只盯着坐在床上、穿着粉红纱丽的女孩。她皮肤黝黑,长得很漂亮,眼睛上画着漂亮的眼线,嘴唇涂了口红,长长的黑发上别着几朵散发清香的白花,手上和脖子上挂满了首饰。
“你好,”她说,“来坐在我的床上。”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像钢琴上的音符一样动听。
我不好意思地靠近她。她感觉到我的羞涩,笑着说,“别害怕,我不会吃了你。”
我坐在她的床边,发现床单非常脏,布满了奇怪的斑点和污垢。
“你是第一次来,”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罗摩·穆罕默德·托马……不,不……拉吉·沙玛。”我回答时及时打住。
“看起来你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啊不,不是,你叫什么名字?”
“妮塔。”
“妮塔什么?”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全名是什么?你没有姓吗?”
她咯咯地笑了:“你来的是妓院,先生,不是婚介所。妓女没有姓。就像阿猫阿狗一样,他们都是喊我们的名字,妮塔,芮塔,阿莎,察巴,米娜,丽娜,随便你挑。”她用无所谓的语气说,没有一丝敌意或者悔意。
“哦,那你是个妓女?”
她又笑了。“你真奇怪,小哥哥呀,你到这里来,只能见到妓女。你肯定不会在这儿碰上你的母亲或姐妹。”
“你多大了?”
“终于来了个相关点儿的问题。我十七岁了。别告诉我你想要一个比我年轻的。在我看来,你自己也不过是个不到十六岁的小孩子。”
“我也十七岁了。告诉我,你做这份工作多久了?”
“这有什么关系吗?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不是处女就行了。我不是。如果你想要一个处女,得支付四倍的价钱。试试我。我比处女还好,你不会失望的。”
“你难道不担心得病吗?入口处的公告牌上写着:进来的人要小心艾滋。”
她又笑了,笑声很空洞。“听着,这是我的职业,不是我的兴趣。它能带给我足够的钱养活我和我全家。如果我不做这个,我的家人早就饿死了。我们妓女知道艾滋。但是死于疾病总比马上就饿死好,你不觉得吗?现在你是想继续问问题,还是做些什么?过会儿时间就到了,希亚姆带下一个客人来时可不要怪我。我生意好着呢。”
“谁是希亚姆?”
“他是我的皮条客。你的钱就是交给了他。来吧,我要脱掉纱丽了。”
“不,等一下,我还想多问你几个问题。”
“哎呀,你是来干的还是来说的?你跟那个带着录音机和摄像机的记者一样。他说他对我不感兴趣,只是来作一些研究,但当我脱掉我的外衣时,他就完全忘记了他的研究;他的录音机里录的都是他自己的呻吟声。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也一样。”
她猛地扯开上衣。她没有穿胸罩,两个别致的乳房跳了出来,好像棕色的泰姬陵的穹顶,很圆很光滑;竖立的乳头则像精致的尖塔。我的嘴巴发干,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她的手从我的胸部往下滑,发现我硬了。她笑道,“你们男人都一样,一看到女人的乳头,所有的理智都跑到窗户外了。来。”她拉着我进入她。我感受到一种纯净的、无杂念的狂喜。一股电流穿过我的身体,让我兴奋多过震惊。我快乐地战栗着。
过了一会儿,我们并排躺在摇摇欲坠的吊扇下。我也在床单上留下了污点。我闻着她的黑发传来的花香,笨拙地吻着她。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这是你的第一次?”她说,“我本来可以更温柔一点儿的。现在走吧,你的时间到了。”她突然从床上起身,穿上衣服。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有些沮丧。五分钟前我还是她的爱人,现在却只是服务时间到了的顾客。就在那时,我意识到奇妙的一刻已经过去。魔法不再,此刻的我不再被欲望所蒙蔽:我看清了房间真正的颜色。我看到床头柜上摆着陈旧的卡式录音机,连着难看的黑色电线。我看到发霉的墙上油漆斑驳,窗户上挂着褪色的红窗帘。我看到床单上的污点和撕扯的痕迹,还感觉到身上的瘙痒,可能是因为床上的小虱子。房间里有一种腐败发霉的气味;周遭的一切都显得肮脏污秽。躺在脏兮兮的床上,我感觉自己受了玷污,不再纯洁。我起身穿好衣服。
“我的小费呢?”她问道,拉拢上衣。
我从钱包里取出五十卢比纸币,递给她。她感激地卷起来放进上衣里。
“你喜欢吗?以后还会来吗?”她问。
我没有回答,慌忙离开了。
坐在回城的小面包车里时,我对她的问题想了又想。我喜欢吗?喜欢。想再来吗?想。一种莫名的感觉攫住了我的心,令我神往。这是爱吗?我问自己。我不知道答案,但我明白:我冒险进入了红灯区,遇见了一个妓女,第一次和女人发生了关系。而且现在上了瘾。
城市里弥漫着对狂犬病的恐慌。许多孩子被有病的狗咬了之后死掉。卫生部叫市民要格外警惕并做好预防工作。我警告祥卡儿,“你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儿;别靠近任何狗,明白吗?”
祥卡儿点点头。
第十二章 爱情故事(4)
今天轮到那个鞋匠毕哈瑞了。到现在为止他是唯一没有向我要过钱的人。“拉吉,我的孩子南黑病得很厉害。他现在已经被阿伽瓦尔医生的私人诊所接纳,进行治疗,但那医生说我必须买些很贵的药。我现在已经凑齐了四百卢比,你能再借点儿给我吗?求你了。”
尽管我知道不可能拿回钱,但还是给了他二百卢比。两天后,六岁的南黑死在诊所。
那天晚上,毕哈瑞带着白布裹着的儿子的尸体回到外屋。他步履蹒跚,显然喝醉了。他把儿子的尸体放在铺满鹅卵石的院子中,靠近公用水龙头的位置,把所有的人叫出了屋,然后滔滔不绝地谩骂起来。他没有特别针对谁,但把每个人都骂了:他大骂那些住在豪宅里的富人,说他们一点儿都不关心为自己服务的穷人。他痛骂有钱有势的医生只会榨取病人家属的钱财。他痛骂政府只会在纸上承诺。他痛骂我们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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