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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居民每逢冬天,就有裹着大棉袄蹲在墙根晒太阳的癖好。当然,特别行动科的高手们,晒太阳是假,屏声静气地听动静是真的。他们恨不得人人都浑身长出耳朵来,以便捕捉到某座四合院内发出那微弱的电台发报的「嘟嘟」声。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早就给李克农下了限期破案命令。
但要在诺大一座北京城,两百多万居民,上万栋四合院,去捕捉到那个微弱的信号,真如大海里捞针。而且敌人的潜伏电台,又往往就隐藏在革命机关内部,大家平日见面都客客气气,笑笑微微,科长、处长、局长的,各忙各的公务,谁又料得到谁,到了门窗紧闭夜深人静之时,禁卫森严之中,蒙在被窝里操作起一部神鬼不测之物呢?
直到十二月上旬,毛泽东主席启程出访苏联前夕,李克农的社会情报部才得到了苏联老大哥内务部的宝贵技术援助:五部手提式电子侦测器。
老大哥的仪器笨是笨了点,可还算灵敏。李克农的老部下曹处长终于侦测出来,电波讯号出自南池子大街一座四合院的南墙内,并很快弄清了那屋子的主人。
李克农领着曹处长来到中南海西花厅后院书房里,关上房门,向周恩来汇报案情。周恩来高兴地说:「老大哥的技术援助立竿见影了吧!南池子离天安门、中南海都很近啊,这回是敌人学了孙悟空,钻进我们的心脏地带来了,是个什幺人物?」
李克农让曹处长向周总理报告:「那家伙姓计,叫计兆祥,天津人,一九四二年上大学时混入地下党,四三年加入八路军游击队,立过功,目前是首都卫戍区后勤部特供处的一名科长,持有中南海的丙级通行证。现在看来,他是一名国民党的战略特工,他的线放得很长很远。他还可能是国民党布设在北京地区地下特工组织的总联络人,十月一日阴谋炮击天安门城楼案就是他指挥的,可惜叫那两个具体执行的家伙服毒自杀了。」
周恩来平静地听着汇报,尽管汇报的内容十足的惊心动魄。待曹处长汇报完毕,周恩来才问:「克农,你认识这个姓计的吗?」
李克农回答:「认识,我平日喊他小计。没想到这家伙表现上老老实实,工作勤勤勉勉,生活上也很朴素,却是一名战略特工。真是不叫的狗咬人哩。」
周恩来说:「克农啊,事实证明,我们进了北京,进了中南海,决不可以高枕无忧,掉以轻心。姓计的可以出入中南海,说明他颇有神通。你们不要忙于动手,打草惊蛇。再观察他几天,看看在中南海内外,他都跟些什幺人往来。还有,你们要充分利用老大哥送我们的先进仪器,把北京地区那些可疑的电台信号,统统侦测出来,最后来次大扫除,一网打荆记住了,你们这次再不能大意了。抓他时,不要在南池子那四合院里,而要利用他外出时,在某条僻静的胡同里下手。既然是条大鱼,就千万不能让他自杀灭口。我们要政策攻心,争取他的合作,把这出好戏演好,演完。这次台湾的图谋,很可能跟我们毛泽东主席的出访有关。一个政党,搞了几十年的暗杀,丢了江山,就更要疯狂了。」
莫斯科郊外,冰天雪地,姐妹河别墅。
整整有十来天,毛泽东和他的随行人员都被晾在了这里似的,无所事事。偶尔有苏方的部长会议副主席莫洛托夫、外交部部长维辛斯基来问候,打个照面,史达林却再也没有约见、约谈。便是中国自己的驻苏大使、老朋友王稼祥,也因毛泽东当着史达林和苏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们的面,说王在历史上排挤、打击过他,全然不给特命全权大使颜面,而闹情绪,不来姐妹河别墅汇报请示工作。
毛泽东作为中国党政最高领导人,第一次出访友邦,就受到这种冷遇,且是内外夹攻,气不打一处来了。他对陈伯达、师哲等人发脾气:「我们到莫斯科干什幺来了?来赏雪?来读书?看影片?做政治经济乞丐?这算怎幺回事?半个多月了,我只给人家拜了一次寿!还有往国内发回了几封电报,命令林彪部队抓住战机解放海南岛,命令刘邓大军着手准备进军西藏!除了这些,还干了什幺?」
更为气人的是,据代表团里懂英语、法语的工作人员报告,说英国、法国的报纸、电台正在造谣,说他毛泽东来到莫斯科,因跟共产大独裁者史达林意见不合,闹下矛盾,已被史达林下令软禁起来了!我屌她娭毑!
哪个敢软禁老子?造谣污蔑,老子有五百万人民子弟兵,老子发了猛气,也可以做成吉斯汗的!」
毛泽东连湘潭乡下骂娘的粗话都出来了。当然都是一时的气头子上的话,毛泽东想做成吉思汗?显然相去何止十万八千里。六百多年前的十三世纪,成吉思汗率领数十万蒙古铁骑,东征西讨,首先灭了南宋王朝,之后横扫欧亚大陆,包括灭了都城设在莫斯科的俄罗斯大公国,建立起幅员横跨欧亚大陆的大元帝国。俱往矣!一代天骄,只识弯弓射大雕?毛泽东自视再高,也难及成吉斯汗的一根小指头了。
还是长期担任他的政治秘书的陈伯达提醒:「主席,派人去把王稼祥同志请来吧!主席到这里访问,他是大使,闹什幺情绪?养兵千日,正是需要他去和苏方领导人沟通的时候呢。」
生气归生气,毛泽东心里明白,王稼祥闹情绪,确是自己出言不逊,当着史达林的面揭了他的老底,人家这大使不好当下去哩。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就派自己的卫士长去把大使大人接来吧。他有气,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出。要出,回北京开政治局生活会去吧。
王稼祥大使被接来了,见了毛泽东主席的面,只说自己患了点轻感冒,几天没有露面,是怕把感冒细菌传染给主席和代表团的同志们。
毛泽东没有理会王稼祥的外交官式托词,开门见山地说:「稼祥啊,你比我小十三岁吧?我又比史达林同志小十三岁,在西方,十三是个不吉祥的数字,我们相互冲着呢!现在我是被陷在这里了,英法的报纸广播,说我被史达林软禁起来了啊!」
王稼祥、陈伯达、孙维世和其它在场的人,都被毛泽东说得笑了起来。王稼祥心里有数,毛泽东在国内嬉笑怒骂,叱咤风云,干纲独断,一言九鼎;但他这一套到了莫斯科,却未被人家放在眼里,对治理国家的经济大计又一窍不通,而遭到冷遇,陷于被动。打道回国吧,又什幺收获都没有,条约无一纸,援助无一文,怎幺向党内党外做交代?继续留下去吧,人家又不冷不热,史达林同志已无意单独与他举行会谈。连他提出要谈谈哲学,苏方都未派出一两名哲学家来敷衍……。
王稼祥说:「主席,你经常教导全党干部学习辩证法,变被动为主动,转劣势为优势。我建议你采行以下措施:一是接受一次苏联塔斯社和《真理报》的记者访问,公开回答有关中苏关系和你这次访问的问题,西方舆论的谣言便不攻自破;二是同意他们邀请周恩来总理率领中国政府代表团来莫斯科,代表我国负责主持中苏友好条约的谈判。他们认定,只有周总理来,才能真正了解到中国目前的经济状况和需求,他们也才能制订出各项援助计画;三是我们在等待周恩来总理抵达莫斯科这段时间,去一次列宁格勃,参观访问,那里是旧俄的首都,革命的发源地,有冬宫,十月革命博物馆,还有很好的歌剧舞剧院。主席知道,列宁格勒还是一座英雄城市,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她被纳粹德国的军队包围了两年零四个月之久,德军始终未能占领她,她成了俄罗斯民族屹立不倒的象征,是全体苏联人民的骄傲。」
毛泽东听了王稼祥提出的三条建议,顿时心情开朗起来。他拉住王稼祥的手说:「稼祥啊,你年纪比我小了一轮,脑筋比我灵罗。」
在旁的陈伯达、师哲说:「主席,我们去一趟列宁格勒吧!十月革命的圣地,我们应当去学习取经埃」
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毛泽东身后侧的孙维世,这时也说:「我去过那里,夏天漂亮极了,是苏联最大的海港,冬天街道上也不积雪。还有那里的芭蕾舞剧院,世界第一流。」
毛泽东笑了笑,仿佛下了什幺决心似的,右手手掌习惯性地向前一推:「好!我们到彼得堡去。我还是喜欢彼得堡这个老名字。以后,我们国家的城市,一律不许改名,搞什幺朱德城,毛泽东城……。稼祥大使,现在到了你的码头上,只好暂时服从你的安排罗。你去以我的名义给周恩来发封电报,让他立即准备,多带经济贸易、工业农业方面的人才,尽快到莫斯科来。看来,今后在对外事务上,我是离不开恩来和你们这些外交大员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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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千里谋杀周恩来-智倾莫斯科
一九五0年一月十日,政务院总理周恩来率领中国政府代表团,乘坐专列火车离京赴莫斯科访问。代表团团员有东北人民政府副主席李富春,中央政府贸易部部长叶季壮,外交部苏联东欧司司长伍修权,东北人民政府工业部副部长吕东,贸易部副部长张化东,以及各行业专家赖亚力、欧阳钦、柴树藩、常彦卿、沈鸿、王勋、聂春荣、何谦、苏农官等,还有新疆地区的负责人赛福鼎,邓力群。代表团还包括了已经随毛泽东在莫斯科的陈伯达、王稼祥、师哲等人。
一月十三日,周恩来一行乘坐的专列火车驶抵满洲里,正要过境换乘苏方的迎宾列车,却遇上了萧华和他率领的中国青年艺术团。团员们都惊呼起来:「周总理!周总理!」
在贵宾休息室,萧华向周总理汇报了参加世界青年联欢节的简况,并说自己是计算好了日子,在这里等候总理的。周恩来也很高兴见到萧华。
萧华江西兴国人,一九一六年生,一九二八年十二岁时上井岗山参加红军,十七岁时已是红军总政治部青年部长,抗战时期任八路军一一五师政治部主任,进北京之前为东北野战军第一兵团政委,是一位著名的青年将领。他性格活泼,勤奋好学,喜爱诗词,进城后被任命为空军政委,之后转任全军总政治部副主任、主任。周恩来看着萧华身后那群花花朵朵的青年艺术家——大都为部队文工团团员,说:「萧华啊,中央这回派你当孩子头,女娃娃又这样多,你当得怎样?闯没闯什幺祸?」
萧华说:「报告总理,我很高兴率领这支文艺兵。都是第一次出国,开了眼界,世界真是大得很!团员们也都很争气,守纪律,没有捅什幺楼子,还得了金奖银奖,替祖国争了光荣。」
周恩来笑着,提高了声音说:「很好啊!你们的出访,是替我这个外交部长做了宣传,通过观看你们的演出,人家知道了,现在世界的东方有了一个新国家——中华人民共和国!」周恩来嘴上说笑着,眼睛却一直在团员们中间寻找着什幺人。他忽然问:「怎幺没见到维世啊?这丫头,还躲着,不来见我?」
萧华这才明白过来,总理是在找自己的干女儿。看来莫斯科姐妹河别墅那边,还没有把他们留下孙维世的事,报告给总理:「我们路过莫斯科时,大家听说主席也在,就都想去见见。通过大使馆联络,结果只通知我和孙维世去看望主席。主席很喜欢维世,直夸她有风度,有出息。师哲同志就把她留下了。师哲说她俄语好,翻译组正需要。她本人也高兴留在主席身边工作一段,是个难得的幸福机会嚕」
周恩来脸上仍然笑笑微微: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这丫头,就是不肯听劝告,总是要朝那怀里投,不撞南墙不回头,她迟早要吃亏的。却又无法阻止她和主席往来。这回,江青也不在,她更是直接替主席服务……。他隐隐觉得,干女儿要有什幺事了。什幺事?是祸躲不脱,躲脱不是祸,只好由她去了。
萧华望着总理,仿佛还有什幺话要讲。周恩来拍拍脑门,让团员们退到另外的候车室去,只留下萧华,才问:「主席跟史达林同志谈得怎样?」
萧华摇摇头,放低了嗓门说:「好象不大顺利。我只听师哲简单介绍了几句,并让在路上遇到总理时,先汇个报,通个气。」
周恩来早预料到了毛泽东和史达林两人很难谈得到一起。毛泽东一向谈话又是即兴式、散文式,旁征博引,诗词典故一齐上,很难翻译,翻译过去也很难懂,人家听了会乏味。尤其是谈到两国两党之间的具体问题,更可能出现分歧:「师哲怎幺讲的?你声音再小一点。」
萧华再次降低了嗓门:「师哲说,史达林同志和主席正式会谈了两次。史达林问主席许多具体经济问题,主席都答不上来。外交方面和国内建设方面的情况主席都说不清,要求苏方援建的项目也讲不清。史达林说,可以请他带的经济专家来谈。主席说他只带了陈伯达,是搞哲学的,原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