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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嗯……对了。」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对了,对了,伊尔克是魔术师啊?」
「嗯……但是,这是秘密。知道我是魔术师的人只有露西亚和那个叫做帝欧斯的男人而已,我本来也想瞒着卡蒂娜的……但是没办法。」
「对不起……因为如果我不说出个理由来的话,他们不会让你进去休息。」露西亚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不会再跟任何人说了。」
伊尔克点点头,露西亚又继续说道。
「嗯……那伊尔克的代价是什么啊?可以告诉我吗?」
为了使用超出人类能力范围的魔术,成为魔术师需要付出代价。
那就是必须失去五戚中的一感。
那是限制,也是代价,是想要使用魔术的人的原则。
你是用什么换来魔术的?——露西亚原本想要继续这样问的。「你是用感觉才换得魔术的,我居然还对你那么冷淡,真对不起。」露西亚原本想这样说的,但是这个计划才过没几秒,就露出了破绽。
露西亚自己也发现到了。
——伊尔克眼睛看得到东西。
——伊尔克耳朵听得到声音。
——伊尔克感觉得到疼痛。
——伊尔克有办法享受食物的味道。
——伊尔克也闻得到味道。
伊尔克·阿特尔斯这个少年,五感健全。
「——你没有付出代价吗……?」
露西亚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弄错了。
但是她马上就发现,自己并没有错,伊尔克的表情道出了一切。
「嗯……其实我……一出生的时候,眼睛就不是很好。」
这是段告白。对着混乱的露西亚,伊尔克开口说出这段话的前言。
「我的嗅觉也不是很灵……对刺激很迟钝,像我右手、额头和背部的烧伤已经完全不会痛了;太小的声音我也听不到,所以耳朵也不太好。对了……你知道吗?还有我喜欢吃的东西,都是重口味。」伊尔克轻轻地、僵硬地笑了笑。
视觉、嗅觉、触觉、听觉、味觉。
伊尔克·阿特尔斯这名少年的所有感觉都不完全。
——这种事是只有他家的古老文献才会记载的如玩笑般的内容。
『这个世上,存在着极少数五感健全的魔术师。』
但是现代根本没人相信这种蠢话。
所以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也没在练习魔术,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冒着被人看到的危险去做修练。他使用魔术的次数用手指头就数得出来,只有在母亲向自己说明自己身体的情况时,有小试过一下而已。
然后,今天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母亲以外的人面前使用魔术,第一次向人说出这件事。
就算这么作的结果,会让他重蹈以前的失败也无所谓。
也绝对不是因为「既然被发现了,那也无可奈何」这类消极的理由。
「但是,这对魔术师而言……不是绝对的限制吗……?我听说的是这样,虽然我知道的也只有这样,错了吗?」
「不,并没有错。」伊尔克表情充满歉意地摇摇头。「因为我是例外,所以我才说这是秘密。」
露西亚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她现在脑里一片混乱,导致她无法将想说的话组合完成。她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嘟起嘴来,停止呼吸数秒钟——终于,她开口了。
「你说你是例外……但是魔术是一种系统不是吗?为了要用想像力驱逐现实——所以,你说你是例外……?」
露西亚开口问出了让她混乱的源头。
虽然说伊尔克很特别,但她还是无法理解。据她所听到的,魔术就像没有轨道,列车就无法行驶一样——没有失去感觉,就无法使用。她一直这么深信着。
所以我……我才会——!!
「嗯……你知道吗?……虽然听起来会有些不舒服,如果只是毁掉双眼,或是烧掉舌头,还是无法使用魔术,一定要用专门消除感觉的魔式机构、祭坛才行。」
露西亚摇摇头。
「嗯……魔式机构里有一种东西叫做祭坛,它是专门用来消除感觉的魔式机构,没有用那个东西,就无法使用魔术,因为……」
伊尔克慢慢地配合着比手画脚说下去,虽然他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学者,但是却喜欢和人诉说自己的知识。也常常因此而惹人厌烦。
「祭坛并不光是消除感觉而已,应该还有别的作用。所以,天生失去感觉的人,也有当魔术师的素质——也就是储存魔力的能力——曾经有人这么想过。」
那个人是魔术师兼学者,也就是伊尔克的母亲榭奈·阿特尔斯,但伊尔克觉得没必要说到这件事。
「那个人发表了一项假说。
——消除五感是否就等于灭绝和其相对的神经系统?是否只要做出某种能够取代被灭绝的神经系统回路,就可以让刺激传达?使用祭坛将感觉消除的同时,是不是就会形成某种回路,因而得到储存魔力的能力呢?倘若是用祭坛以外的方式让戚觉消失的话,是否就是因为没有回
路产生,所以无法储存刺激所产生的魔力?
还有,在出生前就失去五感中一部分的人,是否有可能在出生前就会形成代替神经系统的回路?或者是只有尚在成型中的胎儿状态下,才有可能形成回路呢?」
伊尔克再接下去说明。
「然后以这个假说为基础,她又发表了另一项假说。
——当胎儿时期,身体误以为神经系统已经灭绝,但其实神经还是正常的这种情况下,是否有可能会形成累积刺激的回路?如此一来,就和古老文献里所记载的一样,五感健全的魔术师是有可能存在的——
……总而言之,这个话题那时似乎引起满大的话题。只是没有人相信。但是现在还是有人在认真研究回路这种东西,可惜由于魔式机构的研究本身没有太大的进展,所以还没听到什么好消息……」
露西亚小声地将伊尔克说的话反刍一遍,然后从外套的口袋中取出笔记本和笔,开始写了起来。
「伊尔克……你相信那个假说吗?」露西亚将视线从笔记本移开往上看。
「没有其他想法了吧。……对了,你在写什么啊?」
「不写下来我会忘掉。」
露西亚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害羞。
「太复杂了吗?……所以我的例外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可以理解了吗?」
「大概……」
「是吗?……抱歉又要增加你的负担,这件事请不要告诉任何……「没问题。」
打断了伊尔克的话,露西亚用力地说道。
「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听到露西亚讲得那么认真,让伊尔克有点不好意思。只是他发现露西亚的口气有点僵硬。
「还有麻烦你不要被任何人看到笔记。」他故意用轻浮的语气说道。
因为他没想到露西亚会紧紧地抱着笔记本,瞪着他看。
「啊……对不起。」
露西亚慌张地摇摇手,表示抱歉的意思。
「不……」伊尔克心想,这是第几次失败了啊!「我才该说对不起……」
露西亚默默地低下头,并把笔记本和笔收进口袋里。
可能是刚才话说太久了,现在些许的沉默反而让人觉得痛苦。露西亚可能也是这么觉得,若无其事地晃了晃眼神之后,说道:
「嗯……我是不是妨碍到你了?」
露西亚的视线看往伊尔克的后方。
「我应该差不多该回去了。」
「妨碍?」伊尔克往后一看,就知道为什么露西亚会这么说了,因为她看到好几本书被丢在走廊的画面。「没有啦!我只是在查点东西——」
说着,伊尔克突然皱起眉来。
为什么露西亚完全没提到自己被袭击的事呢?虽然他很高兴露西亚特地前来向他道谢,但是她应该要提一下那男的到底是谁才比较自然吧?为何什么都没说就想要回去了呢——
伊尔克现在的心情和刚才在思考梅茉莉亚是什么时一样地不舒服,一直盯着露西亚看。
「那个男人……帝欧斯……到底是谁?」
露西亚身体抖了一下。果然,伊尔克心想。连他都觉得害怕。
「我不知道……」
「是吗?」对了,露西亚有说过她不认识那个男的。如果她有见过他,或是有被袭击过的话,那个时候——那时她回头看到帝欧斯的脸时——早就该逃跑了。
「那……你知不知道被攻击的原因?」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露西亚只眨了一次眼,然后抬起眉毛、将视线自伊尔克身上移开。
「也对……」伊尔克假装很困惑,说了谎。
帝欧斯很明显地是针对露西亚,加上她现在的反应……但他觉得她的反应不是对这个问题感到厌恶。虽然他不敢断言。
「对了,露西亚。嗯……露西亚·榭克拉特是你的本名吗?」
「当然是啊……我才不会说谎。」
「说的也是。」
虽然伊尔克不想逼露西亚说出她不想说的事,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放下不管。
「那,梅茉莉亚是谁?」
——露西亚的口中发出如虫子般的细小声音,但是这个音量伊尔克应该听不到。露西亚紧紧地抓着外套的下摆,然后她看着伊尔克的眼睛——再移开,她背向伊尔克,脖子下的怀表在摇晃。
双方都——不说话。
「……我想梅茉莉亚应该是在说你,但是我从来没听过梅茉莉亚这个字。」再怎么说伊尔克的失败数都已经累计到二位数了,好歹也有学到些什么。「我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虽然也要看情形啦。我连十年前的事情都记得,但是,在我的记忆里,没有梅茉莉亚这个词,所以我才想说会不会是关于记忆的魔术,就去查看看有没有书里也写到——」
伊尔克停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
「我觉得梅茉莉亚这个词,是露西亚被攻击的原因。」
露西亚什么都没有说。她还是一样紧抓着衣服下摆,不敢正面对伊尔克,低着头沉默不语。她还是不想说吧?应该是如此没错。
但是,那又是为什么?
「……我并不是想把你隐藏的事揭发出来,我只是想让露西亚不要再被攻击了……那个男人不想被人看到,所以你待在房子里的时候都不会有事。」
说到这里,伊尔克突然发现,现在这里也没什么人啊!
「这里太危险了……我送你回去吧!」
伊尔克前进一步,露西亚却后退一步。
伊尔克无法踏出第二步。
「露西亚……我真的很抱歉问你这种问题……但是你被攻击时,我就在一旁,既然知道露西亚有危险,我就无法放着不管。」
「……为什么?」
「咦?」
「为什么你没有办法放着不管?」
不知不觉间,露西亚已经面向伊尔克,不再避开视线,也不再抓着下摆,只是摸着胸前的怀表。
「这个嘛……」
「伊尔克也一样会有危险啊!为什么要特地把自己牵扯进来呢?为什么不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假装没和露西亚有接触,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你不知道你可以这样做吗?」
露西亚的表情有点惊讶,看起来也有点像在责备。伊尔克如此想着。
「为什么你要故意这么问?为什么想要牵扯进来?为什么……?」
就算你这么说……伊尔克心想。
危险是危险,但是最危险的人是露西亚吧!
虽然假装不知道会比较安全,但是并不代表这么做会比较轻松。
明明知道露西亚有危险,却只有自己逃到安全的地方,那并不会比较轻松。
或许是自己笨吧!深入到什么地步自己还能保持安全,像这种分界点他真的完全搞不懂。
但是,就算我头脑不好,但是讨厌的事情就是讨厌——视而不见并不会比较轻松——露西亚仍然会很危险——
更何况——
他原本就没想过什么牵扯不牵扯的问题——
「……我只觉得我应该要这么做。」
他只能这样回答。伊尔克已经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如果你讨厌我这么做……不,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放着不管。」
「伊尔克……」露西亚放开怀表,温柔地笑道。
但是那并不是开心的笑脸,而是一种悲壮、隐藏着某着决心的微笑。
露西亚用笔记本和笔挡在嘴边,那里面写了很多字。
「露西亚——?反正,我先送你回……「等一下!」
伊尔克第二次向前踏一步,却被露西亚制止。
「嗯……我……我想,我还是得要告诉你,所以……」
露西亚看起来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都挤出来般,拼了命地说道。
远方传来钟声。那是大时钟塔的声音。代表着这一天结束了的声音。
「我的记忆……记忆……所以……啊……」
露西亚的声音沙哑,中断。
「露西亚……?」
伊尔克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露西亚的声音戚觉不像是为了思考才停止说话的。他皱着眉看着露西亚。
眼前发生了一件令人难以理解的事。
露西亚·榭克拉特脸色苍白,慌张地朝四周张望。
她看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表情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