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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又疑惑道:“既然人没死,那怎么倒弄得像是失踪了?”
司空摘星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听好事之人所说,好像是唐凝看上了尉迟若拙,所以没有让他回来。”
陆小凤眨了眨眼,笑道:“你说的是唐凝?不是唐婉?”
司空摘星很认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肯定道:“是唐凝,不是唐婉。”
陆小凤又眨了眨眼,笑嘻嘻的道:“我现在比较好奇,你是怎么打听到这个的,而那个好事之人到底是谁呀?。”
司空摘星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这是我吃饭的家伙,你这辈子是别想学了。”
对于一个贼来说,隐藏身份打听他人的辛密,进而推断出自己所需偷盗之物被藏在何处,确实也是一门十分必要的本领。
花满楼却没有关心这些,只是轻叹道:“怪不得六哥对唐门的人这么不客气。”
陆小凤也道:“他这是把唐门的人给恨上了,也是该好好劝劝他,那可是唐门,这么颐指气使的,不是让人为他担心么,弄得我都浑身不自在。”
花满楼听见陆小凤这话笑了笑,道:“现在就有一个让你来劝劝他的机会。”
只见他说罢,便起身走到房门处握住门闩,拉开了紧闭的门扇,对站在外面的人微笑道:“六哥,你来了。”
第九章
花满楼微微侧身,就将花月楼让进了屋中。
而花月楼一踏进屋内,就开始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小凤。
他看的很认真很认真,就好像他第一次看到陆小凤的时候,打量着陆小凤。
或许这时候的花月楼突然发现,陆小凤的脸上开出了一朵非常好看的花,一朵能让他将原本恶略的心情变好的花。
陆小凤一看到花月楼向他望来的那种眼神,就立刻跳了起来,猛地向窗户冲去。
他现在十分想念正在隔壁抄经书的老实和尚。
因为他觉得他最近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似乎是不小心得罪了天上的哪路神仙,总是在不恰当的时间说出不恰当的话。
陆小凤想,他现在有必要去找一下老实和尚,也许多听几遍和尚念的经书,就能去去身上的晦气也说不定。
可是似乎是上天注定的,他今天是不会看到老实和尚的。
因为花月楼根本就没打算让他走出这个房间。
以花月楼对陆小凤的了解,要留住他其实很简单,所以花月楼只说了一句话。
陆小凤一听到花月楼的这句话,就立刻停住了脚步,没有再向前迈出一步,甚至他还乖乖的退了回来,又坐回了原来的座位上。
只听花月楼说道:“西门吹雪来了。”
司空摘星拖着已经饱受花月楼的折磨,连步子都迈不动,如死鱼一般挂在他身上的陆小凤走出房门,回去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花满楼为花月楼的杯中蓄满了八分茶,笑道:“六哥这半年来过得还好吧。”
花月楼看了看面容平静,缓缓微笑的花满楼,淡淡道:“还好。”
若不是与花满楼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知道他不了解当初的事实,花月楼还真的能把他的这句简单的问候当成是在调侃。
被西门吹雪满中原的盯着,那日子会好过么?
花满楼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六哥,在万梅山庄与西门庄主发生的不愉快,已经解决了么?”
花月楼听闻此言差点呛了一口茶。
他放下了茶杯,抿了抿唇,问道:“为什么会认为我们有矛盾?”
花满楼笑了笑,道:“六哥,你这可就有些欲盖弥彰了。”
花月楼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花满楼又道:“六哥今天的箫曲,吹错了好几个音。”
花月楼无奈的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耳朵有时总是让我无言以对。”
花满楼又笑道:“那么,六哥已经与西门庄主解释清楚了么?”
花月楼有些郁闷,道:“解释有用吗,要是有用的话我还跑什么。”
花满楼皱了皱眉,有几分疑惑,问道:“不知道当初在万梅山庄到底发生了什么,要让六哥隐藏了这么久?”
不得不说,花满楼很会体谅他人的难处,照顾他人的情绪,因为他这时对花月楼用的,是“隐藏”。
其实按照当时的事实来说,对于花月楼的举动,用“躲藏”才更为的合适。
花月楼沉默了许久,才道:“七童,我今天与你睡。”
花满楼愣了愣,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随后还是笑道:“好啊。”
花月楼刚站起身,向床的方向走了两步,就又停了下来。
迎着花满楼疑惑的表情,花月楼咬了咬牙,道:“还是算了,我回去睡。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你也好好休息吧。”
说罢,也不理花满楼的反应,转身便向房门走去。
花满楼在他身后担心的问道:“六哥,你没事吧?”
花月楼头也不回就恨恨的道:“没事,能有什么事,他还能来硬的不成!”
花月楼回到秋雨阁的小楼时,果然看见西门吹雪仍旧坐在桌旁品茶。
花月楼看着那人优雅安静的动作,心里有些奇怪,他不是第一天来这儿的么?究竟是从何处找来的热水?
西门吹雪这时也看到了花月楼。
于是他放下了茶杯,道:“你想好了么?”
花月楼铁青着一张脸,怒道:“你给我选择的余地了么!”
西门吹雪看了看他,仍旧平淡的道:“没有。”
花月楼眯了眯眼,道:“那你还问什么。”
西门吹雪道:“至少,现在你不再‘庄主’、‘在下’的说个不停了。”
花月楼的脸色又黑了黑,他第一次发现,他竟然能被别人堵得哑口无言,而且这个人竟然还是西门吹雪!
他真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么?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花月楼这时候才猛然的意识到,他似乎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西门吹雪。
因为他所认识的那个西门吹雪,是身为一个无情剑客的西门吹雪。
那个西门吹雪,白衣如雪,而他的心,也冰冷如雪。
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已经强大到连仇人都没有了,除“剑”之外,他在这个世界已一无所有。
西门吹雪可以为了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人,甚至为了一个他根本就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披星戴月,奔波数千里,熏香沐浴,斋戒三五日,去为这个不认识的人杀另一个或许从来就未败过的对手。
只因为他愿意做这件事。
只因为他高兴。
这件事是成是败,是胜是负,是生是死,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他不高兴不愿意呢?
那可就对不起了,因为就算你把他所有的朋友都找来,在他的门口排队跪下,行五体投地大礼,他也好像连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甚至连为了陆小凤都是一样的。
如果他不高兴不愿意,就算有人把陆小凤当面刺杀在他的眼前,他也全当看不见。
那时候的西门吹雪看得见的,就只有他的剑。
西门吹雪的就是这样的人——孤独、寂寞、骄傲、无情、冷。
他是人中的贵族,剑中的神。
陆小凤甚至曾经说过:“西门吹雪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
每个人都喜欢的事,他不喜欢,每个人都做的事,他不做。
他似乎已远离人世,他的剑也已将他与人世隔绝。
他自己似乎也宁愿如此。
西门吹雪动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没有人敢想像,就连陆小凤都不会在这种地方浪费他那本来就十分发达的脑细胞。
所以就连花月楼,都不能适应这个已经动了情的西门吹雪。
因为他到现在还不明白,西门吹雪到底“看上”他哪了?
可是要让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人来为他解惑,似乎也不大可能。
花月楼现在甚至有些愤愤的想,那个该死的孙秀青现在倒底跑到哪去了!
第十章
秋末午间的阳光温暖而和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一片,使人不禁想要昏昏欲睡。
花月楼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抬手揉了揉依旧有些胀痛的额角,轻轻的打了个哈欠。
“你倒是挺自在的,睡饱了?”
在花月楼还有些迷糊的时候,就听见耳边响起了一个气哼哼的声音。
他眨了眨眼,待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后,便懒懒的打了声招呼:“早啊,小离。”
“早?”尉迟若谷冲花月楼甩了个白眼,伸手一指窗外,怒道:“这都到晌午了,你还说早?”
花月楼撑起上身看了看照进屋内的阳光,慢慢的坐了起来,道:“都这么晚了?怎么也不叫醒我?”
尉迟若谷气道:“你当我没叫过?睡得跟个死猪似的,谁有那个本事能叫得起你!”
花月楼揉了揉眼睛道:“我也不想啊,昨天一晚上没睡,实在是困得不行。”
尉迟若谷道:“你当就你一个人一晚上没睡。”
语气中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怨气。
花月楼这才抬起头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站在他面前的尉迟若谷,不由得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此时的尉迟若谷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外面简单的披了一件外衫,配上苍白的面容,憔悴的神色和瘦弱的身形,不禁给人一种强烈的弱不禁风的感觉。
待到花月楼的目光移到他微敞的领口,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青紫淤痕,才恍然大悟。
花月楼看了看尉迟若谷一副昏昏沉沉,毫无精神的样子,忍不住有些迷惑的问道:“你都疯成那样了,他还有兴趣碰你?”
尉迟若谷那因为失眠而已经严重失血的脸色,在听到此问后,蓦然转黑,怒道:“你什么意思!”
他难道看上去就那么倒胃?让人难以下咽?
花月楼猛然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踩到了尉迟若谷的地雷,连忙挽救道:“我的意思是说,你都病成那样了,他也不说体谅你一下,让你好好休息休息。”
尉迟若谷听到了这话,脸色才有了些缓和。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黯然的道:“其实真正受到惊吓的,是拙儿才对。”
花月楼也有些讽刺的道:“是啊,谁能想得到,悬壶济世悲天悯人的尉迟神医,还会开青楼楚馆呢。”
尉迟若谷鄙视他道:“每次一有什么消息,我不是都传给你了,而且这些消息,用得最爽的就是你了,你也得承认那种地方收集信息是最为灵便的!”
花月楼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反驳。
尉迟若谷对此,却是没有再过深究,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头转向了窗外,看着那一片艳红似火的枫叶,静静的道:“本来,昨天那种情况,对于一个疯子来说,尤其是在那种地方受了刺激的疯子来说,应该进行最激烈的反抗才是。”
他说罢随即便有些落寞的笑了笑,继续道:“可是他就这么抱着我一直哭,一直哭,也不说话,甚至连哽咽的声音都听不到,只是哭,没完没了的哭,哭得我心烦意乱,恨不得踹他两脚,让他别再来烦我了。”
花月楼道:“所以你就没有再装疯?顺了他的意?”
尉迟若谷沉默了片刻,才摇了摇头,道:“这是我自己定的计划,我又怎么可以破坏,只是让他亲了亲,反抗不那么激烈罢了。”
花月楼脸色有些发黑的道:“于是你就让他抱着你,哭了一个晚上?”
尉迟若谷悠悠的又叹了口气,道:“青遥,我是不是很冷血。”
花月楼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尉迟若谷有些委屈的道:“我也不想的啊,这不是没有办法嘛,二十个绝顶高手不知藏在山庄的哪个犄角旮旯里,我要是不疯,那整个山庄的人都得跟着我一起死。难不成你让我和拙儿到地底下去做一对鬼鸳鸯?”
花月楼冷笑道:“就算是鸳鸯,也是两个雄的,你也真好意思说。”
尉迟若谷给他甩了个白眼道:“谁说是两个雄的,变成了鬼,姑奶奶可就是货真价实的女人了。”
随即又有些反应过来的对花月楼怒道:“呸!什么鬼不鬼的,你小子这是咒我死呢!”
花月楼鄙视的看着他,刚才是哪个变态谁先提起死的!
尉迟若谷心里本来就有些不顺,再看到花月楼用那副眼神看着他,便抓着他猛地一拉,将花月楼扯下了床,愤愤的道:“本来就被那个臭小子搅得一晚上没能睡觉,好不容易等他走了,你小子又来了,二话不说就把我挤下了床,那一通好眠!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老娘当初熬夜做手术都没这么累过!”
花月楼气死人不偿命的道:“这只能怪你自己,谁不好招惹,非得招惹自己的亲弟弟,真正的乱仑加变态,老天不收拾你这个祸害收拾谁?”
尉迟若谷怒道:“喂!说说清楚好不好,当初可是拙儿首先强迫的我!”
花月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讥讽的道:“那他也是被你算计的。”
尉迟若谷刚要向他发作,猛然好似又想起了什么,转而呵呵笑道:“那么,我可以问问我们亲爱的小遥遥昨天晚上到底做什么去了,以至于一大早就要到我这儿来补眠?”
花月楼对着他忽然转变的笑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了一呆,道:“什么?”
尉迟若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发一语。
花月楼迎着他这样的目光尴尬的咳了咳,理了理睡得有些凌乱的衣袖,沉吟片刻,才答非所问的道:“小离,喜欢男人是什么感觉?”
尉迟若谷听罢愣了愣,随即笑道:“你问我可找错人了,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