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实赵常在受了书生的重击后理应立时晕倒,既然他还能听完少年的一席话,又只吐了一口血,已足能证明他的武功确是不错的。
但他前方的书生却因正在专心整理衣物,一时没有注意,待跳起躲开时,星星点点的血迹,已经溅上了衣衫雪白的下摆。
少年“啊”地惊叫了一声,自知闯了祸,自己面前这位可不是好相与的主儿,只得低头哀哀怨怨向书生道:“六叔,我错了。”说罢,还摆出了一副认打认罚的小儿状。
书生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道歉有用吗?有用的话还要警…捕快做什么?”说罢皱眉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又对少年道:“把匕首给我。”
少年忙地低身捂住了自己的一只靴子口,急道:“六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知道您这几天来一直烦我,可这也是爹叫我来的,俗话说父命难为,侄子也不想惹您生厌,您老就饶了侄子吧。您好好想想,儿是娘的心头肉,我要是哪有个伤,娘定会心疼地,您也不好向我爹交代不是?”
书生听了这话又好气又好笑,对着少年怒道:“哪那么多废话,快把匕首给我!”
少年期期艾艾地拔出了靴子里的匕首,慢慢吞吞的递给了书生,口中还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书生用拇指试了试匕首的锋利程度,转身到路旁拾了根树枝,边削边对少年道:“过来。”
少年不情不愿的挪到了书生面前,见书生拿着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抓起了一缕自己散在外面的头发,惊了一惊,忙道:“六叔,俗话说的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毁啊。”不过话是这么说,他却也不敢躲。
书生将削下的少年乌黑的头发仔细绑在树枝上,说道:“你爹要是看不顺眼,让他自己来找我。”说罢,一只简易毛笔已经在手中成了型,“水。”
书生拿着少年递过来的水囊,找了一处土质焦黑的地方撒了些水,用毛笔沾着地上的泥水,在自己的衣摆上描描画画,片刻功夫,一幅寒梅傲雪图已开始赫然显现。
少年盯着那将血水点成红梅的神来之笔,眼中满是惊艳,扯着书生的袖子叫道:“六叔,这又是什么名堂?你快教教我!”
书生被少年使力地拽着握笔那手的袖子来回晃荡,笔下却毫不见慌乱。
待完成最后一笔后,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后,他才起身甩开了少年的手掌,道:“名堂?哪有什么名堂?好好的一件衣服让你给毁了,你让我顶着一身血衣走回去么?我这样还不是被你给逼的?”
说罢,又理了理衣衫,走向一直在一旁看他们叔侄看得饶有兴致的西门吹雪,躬身施礼道:“在下与侄儿出来游玩,不想打扰了西门庄主的…”书生想了想,发现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只好硬着头皮接道,“…庄主的正事,还望西门庄主见谅。”
少年跟在书生身后,望了望一直被他们无视的白衣人,心里不知就里的有些惧怕,躲在书生身后小声对书生问道:“六叔,我们打扰了他什么正事儿?”
书生回头瞪了少年一眼,少年悻悻地缩了缩脖子。
西门吹雪看了看书生衣摆上的寒梅图,又看了看书生。感受到自己前方传来的墨香,西门吹雪眼中兴起了几分兴趣,道:“你认识我?”
书生洒然笑道:“恕在下坦言,西门庄主的这一身装扮和行事风格,这天下凡是知道庄主大名的,恐难有几人认不出来。”
西门吹雪看到眼前人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是谁,却仍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书生傲骨,很难得的对他起了些许好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书生愣了愣,似乎有些吃惊,却又随即对西门吹雪笑道:“在下姓花,草名月楼。”
第二章
陆小凤已坐在马车上,马车已经启动。
车厢里也堆满了五色缤纷的鲜花,丹凤公主坐在花从里,就像是一朵最珍贵,最美丽的黑色玫瑰。她的眸子也是漆黑的,又黑又亮。而且她现在还在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没有看她,他已闭起眼睛,好像准备在车上睡觉。
丹凤公主忽然笑了笑,柔声道:“我刚才还以为你不会上车来的。”
陆小凤道:“哦?”
丹凤公主道:“我刚才好像还听见你在说,你绝不会为了任何朋友拼命。”
陆小凤淡淡道:“我本来就不会为了朋友拼命,但为朋友坐坐马车总没什么关系的,尤其这个朋友还是花满楼。”
丹凤公主道:“花满楼对你很特殊?”
陆小凤道:“不止。”
丹凤公主道:“花满楼和你其他的朋友不同?”
陆小凤道:“当然不同。”
丹凤公主道:“为什么不同?”
陆小凤道:“因为他性花。”
丹凤公主道:“因为花家是江南首富?”
陆小凤道:“不,因为我还有个朋友,他也姓花,而且他跟花满楼的关系还很特殊。”
丹凤公主问道:“你说的是花月楼?”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你既然知道,就实在不应该动花满楼。”他见丹凤公主露出迷惑的样子,就又解释道:“花家老六的心眼很小,这天下没有几个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不巧的是,花满楼不仅入了他的眼,还在很早以前就被他装在了心上。”
丹凤公主道:“我怎么听说他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陆小凤道:“所以你还没有入他的眼。”
丹凤公主眨了眨眼,问道:“那你入了他的眼?”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道:“我倒希望自己从来没入过他的眼。”
丹凤公主又眨了眨眼,疑惑道:“入了他的眼不是很好么?”
陆小凤道:“他对待入了他眼的人和没入他眼的人差别很大。”
丹凤公主浅笑道:“这很奇怪么?世上很多人都这样。”
陆小凤摇了摇头,道:“他岂止是差别很大,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丹凤公主嫣然道:“他对你与对他人不同,你怎么还不高兴?”
陆小凤道:“以前我会很高兴。”
丹凤公主道:“你现在不高兴?”
陆小凤点了点头,道:“我现在简直就希望自己从来就没见过他。”
丹凤公主疑惑道:“这是为什么?”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今天实在叹了太多次气。
丹凤公主仍眨着眼看着他,她似乎很喜欢眨眼,而且好似决定如果陆小凤不帮她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她就会一直眨着眼看着他。
可陆小凤简直就像突然间变成了闭上了壳的河蚌,死活也不再说一个字。
客房很大,但除了一床一几,几张陈旧的椅子外,几乎已完全没有别的陈设。
这本来是客栈中最普通不过的一间客房,与其他客房没什么不同。
但现在这间房却很特殊,特殊到陆小凤一踏进这间房,就立刻拔腿后退。
可陆小凤没有退出去,因为他已经听见了耳边的破空声。他不可能听不见,这个声音离他自己的耳朵实在太近了,近到若不是他及时刹住了脚,他的半边耳朵就会没了。
他之所以能在听到声音就停住脚,是因为这个声音他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他每次见到会使这门功夫的这个人,几乎都能听到这个声音。
花满楼坐了下来,他虽然看不见,却仿佛总能感觉到椅子在哪里。
他给已经坐在桌边的人取了个空茶杯,又在杯中蓄满了茶,推到对面的人面前,微笑道:“我刚才还在跟陆小凤说,不知六哥何时会找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见着了。”
花月楼拿起茶杯轻呷了一口,道:“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不欢迎我?”
陆小凤这时也已坐到了桌旁,听了此话马上道:“是谁?在哪你告诉我,竟会有人对花家六少不敬,实在该好好教训他一顿。”
花月楼听了这句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陆小凤,而且是很认真很认真的那种。
陆小凤被他看得竟没丝毫不自在,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回视着花月楼。(紫:小凤,你已经被我家小六锻炼出来啦?陆:笑话,这时候我要是敢表现出一点心虚,我马上就能知道“死”字怎么写!)
花满楼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房内的几分尴尬,对花月楼道:“六哥这回打算和我们一起,帮我们解决这次的麻烦?”
花月楼收回眼光(这时陆小凤偷偷松了一口气),转而看着花满楼,道:“我本来没打算来的,你自己闯出来的事应该你自己解决。”
花满楼听了这话原有几分疑惑,稍一细想,便有几分释然,笑道:“六哥已经烦到要来帮我们解决麻烦,才能躲几分清闲了么?”
花月楼饮茶不答。陆小凤对着他左看右看,把花月楼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方才摸着自己那两条特殊的眉毛笑道:“我还以为这天下还没有花家六童会怕的东西,原来你也有需要躲的时候。”
花月楼放下茶杯,道:“陆小凤,你不用一再提醒我,七童这回是被你牵连了。”
陆小凤立刻被他噎得说不出话了。
这一晚,陆小凤再一次惊叹花月楼的内力控制已经达到了一个何等精湛的地步。
明明是同样听箫曲的两个人,花满楼就一副纯净怡然,脸上满是对音乐的欣赏。而陆小凤则是满脸土色,生不如死。
其实陆小凤很想告诉花月楼,这回真不是他的错,完全是花满楼太平日子过的有点厌了,想要找点刺激来充实一下生活罢了。
第三章
城里“上林春”的竹叶青和腊牛肉、五梅鸽子、鱼羊双鲜,都是远近驰名的,陆小凤是个很讲究吃,也是很懂得吃的人。
所以花月楼他们现在正在上林春。
“你们已经找过大智大通了?”花月楼问道。
花满楼道:“找过了。”
花月楼听罢点了点头,用筷子夹了一片青笋,细细地品尝着。
陆小凤见他如此,忍不住道:“你就不问问结果?”
花月楼道:“有必要么?”
陆小凤闻言苦笑,道:“确实没必要,连你都知道他们会说的话,看来我的钱花得实在是冤枉。这一桌子酒菜最多也只有五两银子,他们那见鬼的回答却要五十两。”
花月楼道:“不是你说的么,‘西门吹雪既有钱,又有名,而且还是个彻底的自由汉,从来也不管别人的闲事,再加上六亲不认,眼高于顶’,若是连你这个他最好的朋友都没办法了,问别人找答案只能说明你脑子有病。”
陆小凤翻了翻白眼,没兴趣接他的话。
花满楼淡淡的微笑着,道:“他们说没有法子,难道就真的没有法子?”
陆小凤看着他,似乎很期待花满楼能给他一个完美的答案。
花满楼道:“有时他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奔波三千里去复仇。”
陆小凤道:“那是他自己高兴,他若不高兴,天王老子也说不动他。”
花月楼道:“这件事为什么一定非他不可?”在他那模糊的印象里,金鹏王朝的事件中,西门吹雪好似除了杀掉了几个龙套,基本上就没做什么事,而且除掉那几个龙套好像也没花费多大的力气。
陆小凤道:“因为我们要对付的既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一个人。”
他又倒了杯酒下去,接着道:“独孤一鹤若真是青衣楼的大老板,他手下就至少有五六个很难对付的人,何况,峨嵋派本身就已高手如云!”
花满楼道:“我也听说过峨嵋七剑,三英四秀,都是当今武林中,后起一代剑客中的佼佼者。”
花月楼听到“三英四秀”一词,好似想起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陆小凤当然没有漏过花月楼的淡笑,他摸了摸自己胡子,露出了一副我很理解的表情,随即不禁感叹道:“四秀可都是美人啊。”
花满楼听了陆小凤这不着调的一句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陆小凤知道自己因花满楼看不到,无端的为花月楼背了黑锅,心里有几分不爽,就调侃花月楼道:“六少也是晓得她们的大名吧。”
他却没想到花月楼竟没有丝毫尴尬,居然是一副认同的表情,道:“啊,简直是记忆深刻,而且确实都是美人。”作为西门吹雪的老婆,古大要不把孙秀青安排的漂亮点,恐怕众多的读者都会不干的吧。
花满楼却有几分惊讶,道:“六哥见过她们?”
花月楼道:“没有。”
陆小凤道:“那你怎么说得这么肯定?”
花月楼道:“这需要怀疑么?”
陆小凤道:“不需要么?”
花月楼道:“需要么?”
陆小凤闭上了嘴,他就知道跟花月楼争永远不会有好结果。
花月楼也举起了酒杯,慢慢的品着竹叶青,屋内又开始了沉默中的尴尬。
还好花满楼又及时解围道:“其实,剩下的两人也有几分棘手。”(似乎花花总是充当消防员的角色…)
陆小凤这时接道:“阎铁珊‘珠光宝气阁’的总管霍天青,确比三英四秀加起来还难对付,这个人年纪不大,辈份却极高,据说连关中大侠山西雁,都得叫他—声师叔的。”
花月楼道:“这种人怎么肯在严立本手下做事?”
陆小凤道:“因为他昔年在祁连山被人暗算重伤,严立本曾经救过他的命。”
花满楼道:“霍休常年踪影不见,他那庞大的财产,当然也有极可靠的人照顾,那些人当然也不是好对付的。”
陆小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