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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朱子应了一声,忙将茶递给憨哥道:“你们聊着,我去园长那儿有点事儿。”就要转身离开。
憨哥站起来道:“小朱子,你不能走呀,是你叫我来的,这活儿怎么干?”
小朱子边退出边笑道:“她在呀,有事儿问她。”就捂嘴笑着赶紧撤。
吴瑛瑛并没注意小朱子的举动,而是说道:“师傅,你先歇歇,待会儿先修那木马和小椅子吧。”在一旁自顾自地看起信来。
憨哥放下茶杯说:“不用歇呀!我去干活儿,你忙你的吧。”
吴瑛瑛头也没抬,应了一声:“那好……谢谢你啦……”她兴奋地读着信,被“我为你而生,为你而死”、“爱情就像沙漠里的一滴水,爱情就像冬夜里的一盏灯”等词语深深感动,不时抹起喜泪。
憨哥修着木马,孩子们都围着他;他边干活边和孩子们逗乐,心里想,“这倒好,车检这几天,又干活了,又开心了。”
忽然,孩子们问道:“叔叔,你是我们吴阿姨的男朋友吧?”
“男朋友?”憨哥说:“不是不是……”
孩子摇晃着小脑袋,七嘴八舌说:“你骗人,你骗人,那你怎么来帮吴阿姨干活儿,让她在一边休息?”
憨哥望着孩子们天真烂漫的样子,笑道:“我呀,是你们园长请来的修理工。孩子们,别打听大人们的事情,好好玩儿去,别摔着了……”
孩子们“噢噢”地欢呼着,像出窝的鸟儿,四处散开来。
吴瑛瑛情绪的变化,完全是因为得了这封情书。此时,她像捧着宝贝似的,兴奋地自语着:“字儿也写得可以,文采又这么美,真是太难得了!”她看孩子们被憨哥照顾得有条有理,就掏出笔来,心情激动地写起回信。孩子们被憨哥的一句什么话逗得哄堂大笑,她抬起头来望了望,说道:“这师傅,憨憨的,挺招孩子们喜欢呢。”
有几个孩子要跑过去,憨哥忙用刨花卷成玩意儿,举着笑道:“看呐,这才好玩儿呢!快都过来,阿姨正忙着呢!”他们叫着笑着,又奔憨哥而来。
吴瑛瑛笑着举举笔道:“师傅,多谢啦!”
憨哥说:“嘿嘿……在写什么呢?”
吴瑛瑛想了想,照直说道:“师傅,不瞒你说,我在谈恋爱,正在给我那位男朋友写情书呢!”
“嘿嘿……”憨哥说道:“这是好事儿,你好好写吧,孩子们你甭管了。”
孩子们围着憨哥,又欢呼起来。
·10·
十一、这才叫“自作自受”呢!
1
趁着天气好,韩大妈从柜中将一大包东西搬出来,准备拿出去晾晒,边放床上整理,边唠叨着:“枕头套三双,枕巾四条,双人床单三条,缎子被面两双……唉,东西都准备好几套了,如今呀,就缺人啊!”
胡喜气喘喘吁吁跑回来。
韩大妈吓了一跳,说道:“咋了?你这是咋了?”
胡喜只是大喘,连说:“信——信——信……”
“咱的信?不行?”
胡喜抓起水杯就喝个没完没了。
韩大妈已经感伤上了:“唉……完了,你说磨合,如今还没磨合,就熄火了……”
胡喜放下杯子道:“大妈,你说什么?这回成功了呀!”
韩大妈一把抓住他道:“真的?”
胡喜拿出信来,边擦嘴边说:“我办事,啥时候出过差错?看看,人家回信了!”
韩大妈眼里顿时有了光彩:“回信了?都讲些啥?”
胡喜说:“人家收到信,很高兴,很激动——那代笔的老头儿果然有两下子,愣让女方动情流泪了,”指着信道:“这不,可不是我写的,是人家姑娘含着泪,亲手写的呢!”
韩大妈抹起泪来:“是啊……我也……我也……”
胡喜瞅着她说:“大妈,你怎么也流起泪来了?”
“我……我也高兴呀,也激动呀……”
“这不,一下成了火箭速度,咱们的思想跟不上形势发展的需要喽,二十一世纪什么都是快节奏的,咱们还在想着磨合感情,人家已经主动约咱见面呢!”
韩大妈大喜过望:“这真叫快呀!”
胡喜说:“所以,我赶紧跑回来通知呀,让哥做好准备,下午两点,在信上说的这公园第二个小亭见面。”
韩大妈一听急了,叫道:“这可咋办?他这几天不知又在忙什么,手机都没带,日头落了,才回来呢!”
“这……”胡喜抓儿挠腮,乱了方寸:“这是多好的机会呀,百年不遇,千载难逢,这还不泡汤了吗?”
韩大妈急得在屋里打转转:“通知女方,改天行不?”
胡喜抖抖信说:“不行啊!这上面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
“这样吧,你下午去,给人家好好解释一下,千万要稳住这个。”
“让我去,说什么呢?总不能说,我哥因为拉活儿不来约会吧!”
韩大妈望了望床边的药瓶子,抓在手里说道:“就说他生病了,生了重病起不了床。”
胡喜已经开始编了:“说感冒?不行;说非典?更不行!这……”
“猴精,你小子,平时不是最会编话儿吗?这回,你就见机行事吧,千万不要让她飞掉了!”韩大妈直接下了死命令。
胡喜一咬牙一跺脚,说道:“我……我这一百多斤,就为我哥的事业豁出去啦!豁出去啦——男子汉大丈夫,只要肯豁出去,没有办不成的事!”
韩大妈说:“瞧你说的,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锅,就这点芝麻绿豆小事儿,还没干就臭表功!”
“好好好,我不说了。大妈,你就在家听好儿吧!”胡喜匆匆离去。
2
来到公园,胡喜见游人并不算多,他边跑边数道:“第二个亭子……是这儿……是这儿……”整整衣服,左右张望起来。
不远处松树后面,藏着吴瑛瑛,她着实打扮了一番,正用心观察着胡喜,自言自语道:“人挺精干,就是瘦了些。不错,像是有才气的主儿。”
胡喜看了看手表,觉得时间已经超过,就有些焦急。
树后的吴瑛瑛,也看看手表,捂嘴而笑道:“才超过一刻钟,让他再等等。谁叫咱是女的,就应该矜持一些,这就叫情调!”
胡喜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心想:“是不是弄错了?”急忙掏出信看起地点来。
这时,笑盈盈跑来了吴瑛瑛,她故意气喘吁吁,说道:“对不起,到处都堵车,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胡喜看了看这位年轻女士,举着信问:“你就是吴瑛瑛小姐吧?”
吴瑛瑛说:“是——我这信,是用心血凝结的呀,是抗拒当下时髦而写的呀,你怎么可以随便拿着满世界张扬呢?”
“哦……哦……”胡喜支支吾吾说:“吴小姐,我是照信说的,来找地儿呀!不然,错了咋办?”
吴瑛瑛笑道:“那倒是……”接着,边朝前走边说:“办任何事儿,我都最讲究开头——如果今天你没找对地方,或者迟到了,咱俩这辈子就无缘喽。万事都讲缘分呢!”
胡喜急了,暗暗叫苦不迭:“糟了,糟了,怎么把我当对象了?这如何是好?”
吴瑛瑛说:“你在嘀咕什么,你说是不是?”
“哦……是什么?”
“缘分!”
胡喜回过神来,擦了一把额上沁出的汗珠,连连说道:“对对!缘分,缘分……不过,吴小姐,这是个重要的日子,我哥今天来不了……”
吴瑛瑛一愣,停了步,转头道:“你哥?哈哈哈哈……你谈恋爱,你哥来干什么?给你当参谋?真逗……”
“不不!”胡喜急忙辩解:“我哥他……”还没把话说全,吴瑛瑛就说:“好啊,赶明儿,你领我见见你哥,让他看看,本姑娘是不是丑八怪,让他好放心!”
胡喜只好点头:“不用,不用……”心里想:“这种大事可不能办砸,还不敢捅破呢,得稳住她!”
他俩来到亭子里,吴瑛瑛建议坐一会儿;胡喜忙将廊凳擦干净,十分殷勤地请吴瑛瑛坐下,吴瑛瑛对此十分满意,说道:“恕我直言,我可不赞成这种时髦——相亲呀,见面呀,男女俩人还没怎么着呢,就让亲戚朋友参与进来,评头论足当裁判!”
胡喜又是惊出一头大汗,边擦边说:“那是那是……”内心自语:“看来,那事儿是提不成了!”他左右为难,望着亭顶直摇头,心里叫苦:“我的妈呀,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浊事,这可咋办?”
吴瑛瑛问道:“怎么,你不赞成我的观点?”
“观点?”胡喜赶紧敷衍:“哦……赞成!赞成!”
八角凉亭,俩人各坐一方,胡喜好不容易抢了个主动,赶紧说道:“我也赞成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我是想,一般第一次约会,往往会搞错的,这样例子古今中外,举不胜举,真能活活把人气死呢!”
“非也非也!我不赞成你这观点。”吴瑛瑛说:“我这人呀,最重视第一印象,只要见一面,永远不会忘的。”
“那让我……让我……”胡喜尴尬起来:“让我还说啥好呀?”
吴瑛瑛说:“没让你说啥呀?让你怎么了?”
胡喜赶紧说:“让我……十分佩服!十分佩服。”
吴瑛瑛抿了抿嘴说:“说起谈恋爱,我爸老是催我,给我介绍的主儿也不少,可我不喜欢目前时尚的谈恋爱方式。”
胡喜引导道:“吴小姐,那么,你喜欢怎样的恋爱方式呢?比如,坐上出租车,边兜风边谈情倒很有意思呢!我哥就是……”
“俗,太俗!”吴瑛瑛打断道:“我呀,还是喜欢恋人们从前那种用书信传情的方式,那可是在嚼橄榄——越嚼越有味儿!”
“是不错,是不错,读情书,可以让人……”胡喜瞅了一下对方的脸,说道:“可以让人感动得泪流满面。”
“是啊!”吴瑛瑛眼中放射出奇异的光芒,说道:“你的文采不错呢!遣词造句,都十分优雅,行文谋篇,也颇见功力,尤其是用典,更是准确而生动,简直就是极其美妙的抒情散文,你一定读过许多书吧?”
胡喜又惊出一头大汗来,彻底落入下风,含含糊糊说道:“读书?没……没事儿瞎看过几本……瞎看着玩儿……”
吴瑛瑛说:“学问这么高,你太谦虚了。”
“没……没学问……没……没谦虚……”
吴瑛瑛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我也挺爱看书的。不过,我那才叫瞎看着玩儿呢!真的,今后呀,我有许多问题,还要向你请教呢。哈哈哈哈……我说的是真话……”
“请教?不敢当,不敢当。”胡喜忙不迭地摆手,坐着更加不自在了。
“哈哈哈哈……”吴瑛瑛清脆的笑声,又一次绕梁响起:“我见过社会上许多人,明明狗屁不通,却满世界大吹大擂;有些人为了充斯文,故意在家摆上《红楼梦》,恶心!像你这样,越是有水平的人,越是不肯张扬呀!”
“嘿嘿……我水平不高,水平不高……”胡喜手足无措,慌得站了起来。
3
在幼儿园,憨哥正在修理木栅栏,小朱子急匆匆地跑来,嚷道:“呆子,说你憨,你真的憨呀?园长不是说了,今天放你的假吗?吴瑛瑛出去玩了,你咋没一起去?”
憨哥边干活边说:“你也真是的,我去干什么?”
小朱子说:“是这样的,前一阵子,她一直很郁闷,你来之后,她的心情,奇迹般的好起来了,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今天该她轮休,我早都给她说过了,让你陪她一起去玩玩儿的。”
“嘿嘿……”憨哥说:“我知道,我知道,她中午特意来过了,说是感谢我的帮忙,改天再一起出去。”
小朱子说:“她没说去干啥?”
憨哥笑道:“嘿嘿……去和男朋友约会呗!”
小朱子说:“尽瞎扯!她的事,我还不清楚?”
孩子们围了上来,闹做一团。小朱子边照料孩子,边与憨哥继续说话:“你呀你,心肠又善良,又有这修修补补的手艺,赶紧成个家吧,凭这一手,还怕啥?”
憨哥仍在干着活儿,说道:“我这两下子不值钱,胡喜心细手巧,修补好一个古玩,就值好多钱呢,比我强多了。”
小朱子笑笑道:“他呀,那是吃饱了撑的——瞎折腾。”
“可不能那么说。”憨哥说:“胡喜从小就喜欢收藏邮票,对陶瓷也很有研究,满屋都是坛坛罐罐……”
“不说这了……”小朱子转了个话题道:“哎,我最近没回院儿,他小子在忙什么呢?”
憨哥回道:“可能在忙他生意上的事吧?我也不清楚。反正总是来去匆匆,有什么事都跟我妈嘀咕……”
小朱子笑道:“你也得观察观察呀,他们该不会又在策划着为你找对象吧?哈哈哈哈……”
“别拿我开涮!”憨哥认真地说。
4
小凉亭里,吴瑛瑛一旦谈到文学艺术,就口若悬河,信马由缰,而胡喜却感到尴尬和无聊,实在坐不住了,就站了起来,抬头望着亭顶说道:“这画的水平太次!中国画讲究笔墨神韵,讲究神似而不在乎形似。你瞧你瞧,太死板了嘛,一点动感都没有!”
吴瑛瑛看了看他的表情,惊奇地说道:“如此说来,你很精通古典艺术呀!”
胡喜搪塞道:“瞎琢磨呗!”
吴瑛瑛道:“还说呢,你对古词很有研究吧?我也很喜欢那些古色古香的玩意儿呢!”
胡喜一听,从尴尬转入兴奋,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