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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朱子笑了笑,说道:“你呀你!”
胡喜举起杯子,说道:“祝你成功——干!”
……
小朱子好不容易找到憨哥,见他情绪不佳,就关心地说道:“过去的事,你不要老想它,这样会影响你今后处理个人问题的。”见他没反映,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咱俩没成,主要原因在我这方面,关键是对你的人品缺乏了解,对你误解太多。如果能还像当初我接你复员下火车那样,重新生活一次,我肯定能和你成一家的。”
憨哥的心思在另外一方面,冷不丁听了这一番话,显得不自在了,低头说道:“嘿嘿……那时我真怕你呢!”
小朱子说:“你现在还是见了女人放不开。憨哥,不要怕。我给你介绍个对象,你准备一下,去和人家见见面。”
憨哥决绝地说:“我不去。谢谢了,我不去……”
小朱子诚恳地说:“你放心,这一个你一定满意。”
憨哥随口问了一句:“那她是干啥的?”
小朱子不无神秘地说:“她呀,是你经常能见到的,非常熟的人。”
“到底是谁?”
“你一见就明白了,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憨哥不便多言,说道:“你只告诉我是干什么的就行。”
“好吧,你脑子转弯慢,我就给你泄露点天机,”小朱子大声说道:“是开超市的……还不明白吗?哈哈哈哈……”
憨哥听后大喜,心里道:太棒了,她把文秀介绍给我,省得我去说了!他一时激动,上去就拉住小朱子的手说:“你真好,谢谢你,我这辈子全听你安排……”小朱子反倒吃惊起来,望着他良久。等他意识到有点失态,忙松开她的手,不好意思起来。
小朱子说:“咱俩谈朋友那时,你可从来没拉过我的手。你要是那时候有这个勇气,如今可能……”
憨哥打断她的话,说道:“小朱子,赶快安排我们见面,求你了。”
7
当晚,天上的月儿又圆了,憨哥也激动了半夜,把军功章重新翻出来,折腾个没完没了,心里琢磨道:“我还是要送给文秀……”
韩大妈看着他乖张的动作,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憨哥喜不自禁,瓮声瓮气说:“妈,我明天有喜事。”
“什么喜事?”韩大妈立马来了劲儿,说道:“是不是去相对象?”
“是啊。”憨哥点点头说:“妈,这回总算定下来了!”
韩大妈还想问什么,又怕招人烦,确定了儿子这是结论性的话儿,笑了又笑,自言自语道:“怪事,过去逼他去他都不去,这回自己先上心主动了……”
第二天,天是那么蓝,太阳是那么红,云彩也是那么白,憨哥喜气洋洋,开车如期来到红双喜饭店。来到大厅,他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嘿嘿……就是憨点,其实长得并不丑嘛……”看看手表,平静一下心态,向包间走去。
喜盈盈的他,一进门来,看见里面独坐着小红,笑容立马没了,十分难堪,支支吾吾,转身就想溜走,抠着脑袋道:“小朱子介绍的人,原来是她呀!这……”
“喂喂喂……别走呀!”小红热情请他坐下,说道:“今天是我安排的,请你务必给我个面子。”
憨哥更加不自在,满头大汗地说道:“我还要出车呢!我有急事,真的有急事……”
小红说道:“约你来,是我要为你介绍一个对象,就在这儿,你一定要见!”
憨哥一听急了,扭头就走,连连说道:“不见不见。我这辈子……”刚到门口,猛然愣住:原来文秀来了。
此时的文秀,打扮得十分漂亮,笑着前进一步,憨哥后退一步,再前进一步,憨哥又后退一步……一直退到桌边。
小红拍着巴掌打趣道:“哎,哎,你不是要走吗?你不是有急事吗?快走呀!哈哈哈哈……咋又退回来了?”
憨哥没有理她,只是尴尬地说:“文秀……嘿嘿……今天你真好看……”
这时,小红进行了发布:“我给你介绍的对象,就是她!”
文秀和小红对视后,哈哈大笑。
·32·
三十三、我是个普通百姓,那不是我能干的事情
1
韩大妈来到前院,与文秀妈一起,收拾起了房子。她们先把玻璃擦了,又把家里的桌桌柜柜全都擦了一遍。“你等着,我去去就来,”韩大妈从家里抱了一盆花,看了看说道:“他喜欢兰花。”就将它端端正正摆在了窗台上。
文秀妈回过头,望了望,说道:“对呀,我都忘了,你比我记得还清楚呀!”
韩大妈叹了口气:“唉……那年月,他受了那么大的罪,还忘不了给兰花浇水呢。”
“也是的,他常常自比兰花呢,还写过空谷幽兰的条幅呀!”文秀妈抹泪说:“他越是临近到家,我这心里越毛——你说,见了他,我说啥好呢?”
韩大妈说:“别想那事了,好好善待人家就行啊。”
文秀妈不再哭泣,俩人又忙碌起来。
憨哥身穿西装,扎着红色领带,特意进行了一番梳妆打扮,兴致勃勃地开车在路上奔驰。今天,晴空万里,他拉的客人,正是从海外归来的文秀爸文志强——此人六十多岁,高挑个儿,两鬃花白,戴一幅金丝眼镜,看样子挺激动的。从机场高速下来后,他边向窗外观看,边兴奋不已地说:“慢点慢点,让我好好看看,北京这些年变化可真大呀!”
憨哥放慢了车速,下了三元桥,问道:“都安排好了?”
文志强说:“是的,住长城饭店,全都安排好了。”
憨哥说:“你呀,完全可以过来住嘛!”
“我……我是想……”文志强无法往下说了。此时,他看见立交桥下,一大群老太太在扭秧歌,又激动起来,连喊:“国粹国粹——国宝国宝……多少年没看到了……”就要求赶紧停车。
刹住车,憨哥不解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文志强说:“在北京的胡同里长大,我从小就好这个,看了心里就痒痒的。”
憨哥下车领他奔了过去。刚瞅了瞅,文志强居然随着锣鼓点子不由自主地扭上了,而且从生疏很快熟练了起来。
扭秧歌的老太太们见后,热情地喊:“老同志,进来扭呀!哈哈哈哈……”
憨哥笑道:“人家是邀请您老一起玩呢!”
文志强笑了笑,就进了队伍,放开手脚和老太太们扭了起来。
憨哥在一旁向人们介绍道:“他是刚刚归国的文先生,在海外漂了三十年了,才回到北京来呀……”
人们听后,都鼓掌欢迎,一时间,锣鼓更响了,大家舞得更欢了。
文志强越舞越来劲,一个老太太瞅着说:“咳,甭管出去多少年,这舞的魂魄肯定渗到他的骨血里了……”
2
居委会门前,被布置成了一个小广场。王大爷等人买了许多气球,韩大妈和文秀妈到丰台四季青花圃买来十盆兰花,把这儿装点得既热闹又素雅。正面墙上人口普查的标语,换成了“热烈欢迎文志强先生”的横幅,桌子上,摆满了瓜果梨桃,张主任陪着红十字会的秦主任等几位领导坐在主席台上。王大爷、陈大妈、李大妈等街坊邻居,各家自带板凳马扎,都兴致勃勃地坐在下面,大家的情绪既亢奋又紧张,全都伸长脖子,等待着文志强的到来。
红十字会秦主任看看手表,说道:“该到了呀。”
张主任点了点头说:“小韩子去接的,错不了。”
在人们的期盼之中,有人在喊:“来啦——来啦……”所有人都起立,鼓起了掌。
这时,文志强在憨哥的陪同下,匆匆来了,他一边疾走一边擦汗,见欢迎他的横幅,更是激动不已,喃喃说道:“想不到想不到,老街坊们,真还没有忘掉我呀!”
张主任迎上前去,还没说话,文志强就首先开口:“啊,张支书……你可是比当年发福多了!”
张主任握着他的手说:“老文呀,你还是从前那样子,没变没变!哈哈哈哈……”
“老喽,”文志强摇晃着脑袋说:“都一个甲子了,都六十开外了!”
台上的几位领导一一与文志强握手,表示欢迎;秦主任在一旁热情地进行着介绍:“这位是区民政局的陈局长——这位是区红十字会的朱主任,这位是……”
忽然,文志强冲群众中奔去,一把抓住王大爷的手,久久不放。
王大爷说:“文技术员,我们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师傅呀,你有恩于我呀!你救助过我呀!”文志强眼里浸满泪花说道:“在工厂批斗我,你处处保护我。在街道,更是……”
王大爷也很激动,抖抖地说道:“文技术员,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吗?今天你回来了,我们这些老工人、老街坊,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啊……”他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台上的张主任伸着胳膊嚷:“怎么,老王头,你咋也哭上了?”
“哦哦……”王大爷边擦泪边说:“是该笑才对的!”忽然想起了什么,嚷叫起来:“文秀妈——文秀妈……”
人们这才发现文秀妈独自一人,躲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偷偷地抹泪。
王大爷招呼她说:“文秀妈,快过来,赶紧的!”
文志强也看见了她,一步一步向她走去,泪眼汪汪说道:“你的信,红十字会全转给我了。”
文秀妈愧疚地呢喃着:“我当年……我当年……”
文志强说:“我信上说过,我能理解。那边的后事一处理完,我就想着立即回来——你还能接受我吗?”见她总抹泪,接着说道:“这么多年,你一人也真不容易。”
文秀妈憋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囫囵话:“回家来了,为啥还要住宾馆……”
“我……”文志强不肯回答这个问题,转个话题说:“咱那女儿呢?”
墙根的文秀没有扑上前去,而是自言自语道:“这是我的——我的爸爸……”紧接着,泪就下来,如珍珠,如断线,再也止不住了,趴在那儿,呜呜地哭起来。
张主任将准备好的讲话稿放进包里,很不好意思地对领导们道歉:“瞧我们这儿乱的,这会没法开了……”
陈局长笑道:“三十年的故旧、亲人见面,场面感人呀!”
张主任擦擦汗,连连点头:“是的,倒也是的……”
3
开完欢迎会,王大爷等人连押带推,将文志强拥回家来。文秀把母亲扶进沙发,边出屋门边说道:“妈,你们说话,我出去买点吃的去。”又望了望文志强,最终那个“爸”字没叫出口,擦去泪,转身走了。
文秀妈始终不开言,一个劲地恸哭,身体如秋风中的衰草,抖抖瑟瑟,仿佛要把三十年的泪水,一次流完似的。文志强扫了一眼洁净的家里,低头安慰道:“小庆,别再哭了,当心身体呀。”
终于,文秀妈擦擦泪,问道:“她得的是什么病?”
“癌症。”文志强说:“她总是哭闹,折腾了我整整四年。”
文秀妈急忙停止哭泣,问道:“啥时候过世的?”
“去年冬天……其实,我十多年前就想回大陆来的。”
文秀妈眼睛瞪得老的,说道:“是啊,你的信上说,你们感情不和,要回来重新跟我过,为什么那次没来呢?”
文志强说:“离婚手续太麻烦,又是财产,又是公证,又是……我离不掉,怎么能回来和你过呢?”
“你那次说回来又没回来,肯定是还在记我的仇。”
“没有,我真的是无法离婚。”
“唉……”文秀妈叹口气说:“吃水果吧。这三十年,你好几次说要回来,害得我总在盼啊盼啊,头发都……”又哭了起来。
文志强给她递上水果,说道:“别哭了……小庆,听我的话。”
文秀妈又止住了哭,问道:“你看什么?”
“兰花。”文志强想了想,抬头问道:“老街坊老工友全都那么热情,韩大妹子咋没见着?”
文秀妈也疑惑地说道:“按理说,她是应该来开欢迎会的。”
此时的韩大妈,在家里坐立不宁,在菩萨面前念了一回阿弥陀佛,心情仍然平静不下来:“我这是怎么了?”一抬头,见王大爷进来,忙迎上前去说:“你来啦……坐吧。”
王大爷说:“你怎么没去开会呀?刚才迎接老文回来,好多街坊都在念你的好呢,老文也在台上台下寻你……看你气色不大好啊,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韩大妈叹口气道:“就是这几天,老是心慌气短,啥事都不想干……”
“要不要去医院瞧瞧?”
“不用不用。”韩大妈摆摆手道:“你院的文家还好吧?”
王大爷说:“还好,还好!红十字会、民政局的人都说啦,他俩可以住一起,是合法夫妻,不犯法。”
“听憨哥刚回来把事情都说了,”韩大妈说:“那你就多给做做工作,赶紧让老文从饭店搬回来得了。”
“这没问题。”王大爷说:“嘿嘿……那咱俩的事呢?”
韩大妈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天花板说:“你和我家老韩,是光屁股长大的伙伴,又是一起进的工厂。老韩死的时候,就有心……可那时你家老顾姐还好好的……”
“是啊,”王大爷感慨地说:“现在总可以了吧?”
“你做着准备吧。”韩大妈想起给文秀妈的承诺,说道:“不过,我这儿还有一件大事,办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