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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他不敢胆大包天撞刀口!”
赌石场的人等得灸心,都抽烟喝茶无心他顾。这伙计按阿香爸旨意到场,插上电源、一按开关,砂轮呜地一声转动,将在场人惊醒!
段爷却昏然不知,仍抱着石头专心数上面的癞点。突然,段爷眼睛一亮——石头里面隐约藏着一片乔面松花!像启明星眨着希望之光,其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给人无限遐想!有乔面松花下面就有绿,就有平地暴富!经验告诉他,五个癞点只占一小部分,成不了气候!
打湿石头;乔面松花现出原形!段爷眼睛瞪住石头,哈哈大笑:“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啦——逼我们输掉洋楼住狗窝,没关系!段爷赤条条的来去无牵挂,大起大落人生之乐——”将石头砰地拍在桌上,指着慕云说:“妈那个疤子,擦——段爷晓得你从哪里下手!”
慕云冷漠扫了赛当那一眼,抱起石头朝砂轮吱吱擦了几下,打湿水看,现出乔面松花!再擦,黄褐皮壳上的松花变淡了,他一把关掉电源!
顿时慕云手脚冰凉背冒冷汗,再擦恐怕要擦爆!可是已经骑上虎背由不得你了!于是硬着头皮重新打开砂轮,试着又擦了几下——竟一下擦垮洋楼,擦出惊心动魄的白皮壳!
“垮了!”——在场人不约而同惊叫!场子气氛骤然紧张,伴随砂轮机哭丧的空转,段爷像老狗淹死儿的哀号:“妈的,没擦几下咋不见了呢?有乔面松花就应该有绿啊——”
慕云如乱箭穿心两眼发直,脑袋像被重锤不断敲击!他蹲在地抱着石头直哆嗦,难道他今天要抱着断腿出门?还有和阿慧赌命赚的钱、他们赖以栖身的洋楼,就这么化为乌有?
爱恨情仇(10)
突然大厅像爆胎的哈哈大笑,赛当那指着段爷笑得比哭还难看,“世上还有哪样比垮石头开心的?哈哈哈……刚才老叫花子像吃错药的又喊又叫,总算没把赛当那吓死;现在轮到我帮段爷伤口抹盐了,这垮痛垮痛的滋味过瘾吧?可是,越是痛得钻心,就越有快感!”从桌上抓过自己的银票吻了一下,“妈的,爹亲妈亲不如钱亲,抱着它睡像搂小老婆的要死要活。可是,这钱给段爷他又不要,那我就不客气了!”接着要伙计将洋楼地契交给他,拿在手里抖了抖:“不好意思,今晚叫段爷没地方睡。不过,我楼旁有个狗窝,我把狗赶走留给段爷您,里面冬暖夏凉,睡着舒服呢!”
一家人在煎熬中等待。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伙计匆匆返回,高兴得惊叫:“他动用砂轮,一下把石头上的松花擦不见了!”
她阿爸摇着拇指哈哈大笑:“咋样;你阿爸太牛皮了!选的石头奥妙无穷,叫那憨包擦得满地找牙!然而它唯独服的是大凶大险,但这是天机,有这种慧眼和胆量的人还没出世呢!”
可是阿香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赌石是涨是垮对她都痛苦;忍不住问起擦石头的经过。
伙计激动得大叫痛快,说那场面太抓心、太憋尿了!她阿爸听得脸色骤变,指着阿香喊叫:“你赶快去拦住赛当那!”
阿香随伙计匆匆跑到现场,慕云仍怀抱石头冥思苦想,于是她躲在一隅看火烧王八蛋。对此情景她心里悲喜交加,一旦尘埃落定就找慕云,倾吐三年寻夫之苦,以及不堪回首的往事,揪住他耳朵叫他跪对山盟海誓!然后忘掉一切重归于好,携旧梦情长回罂粟花盛开的孟芒镇,过花前月下的日子。
难道是他芦慕云看走了眼,这松花是假的?不会,没有这点自信还玩什么赌石!他手只颤抖点燃支烟,一口接一口地抽,闭上眼极力驱赶一切杂念,梳理思路、调动所有的聪明才智——这是格底莫场口的赌石,皮厚,难道是……
赛当那拍案而起:“讲哪样客气——还不动手!”请来的地痞蜂拥而上。
被一声怒吼震醒,慕云倏地睁大眼,一下站起!对着赛当那叫喊:“你要干哪样——我还没有输呢!”几员彪形地痞不由分说,将他掀翻按倒,举刀要剁!
“住手!”危急关头阿香猛地推开行凶者,“赛老板不用性急,我们既要赢得干脆,也能输得利索,今天倒要看他咋个起死回生!”
慕云站起拍拍身子,一脸冰霜走到电锯前,啪地打开电源。切石头更加凶险,这家伙赌疯了!白晃晃的锯片像剖人胸脯的飞转,水雾喷在人脸上悚地一颤!段爷像被栓住挨棒的狗,眼里满是绝望,可怜巴巴的望望这个、看看那个,不知如何是好。他确实怕回场口,受够了在地狱里人鬼不如。
几位好心人高叫:马仔你认个错嘛!求赛老板放一马——就此罢手还能卖出三五万,一旦切垮就没人要了!
“今天赌垮,输掉洋楼、剁条腿!”慕云挽起袖子,“要想赌涨——死里逃生暴富,只有杀身成仁事,切了这石头!”抱住石头推向锯口。
场面太血腥了!石头嘎地一声怪叫,水雾喷射老高,像锯阿香的心尖!在场人眼瞪得彪圆,直到石皮啪地锯飞!全场“哇”地惊叫——石头露出玻璃底艳绿!
场子爆发出一连串怪笑,段爷笑得眼泪挤出,样子像哭,枯竹似的手指点赛当那:“癣下高绿——癣下高绿啊——还有哪样比赌涨更开心的!刚才赛王八还想杀人,再看你这傻相,咋像死了男人的寡妇!”接着他撩动波索“哦嗬哦嗬”跳起舞来。
原来石皮太厚,癞点自然渗不进石头里面。若换其他人,肯定被这一叶障目吓倒,放弃的是平地暴富,悔恨得要抓墙!
逃过劫难,慕云心花怒放,望着石头像阿里巴巴见到宝藏!电锯有节奏地怪叫,搅得赛当那耳里生痛,像抓心撕肺地难受。果然,全部癞点消失!接着慕云开动砂轮,白色的石浆随之转动翻滚;将其抛光后马达嘎然而止,石头咚地在水桶一涮,从中洗出枚硕大的“绿荔枝”!摆上桌它晶莹剔透,像动荡的水珠,害怕稍不注意会滚落!
爱恨情仇(11)
不用说,石头大涨特涨!敏顿殷勤递过毛巾,慕云擦净手一扔,从赛当那手里要过楼契,揣进怀里说:“敏顿,代段爷谢谢赛老板,还麻烦他交出一百万!”然后点燃烟,面无表情的说:“我们师徒亡命赌石场,今天大难不死,全仰仗诸位同仁捧场!如果有人爱得上这货;随便开个价,不然我们来日方长!”
接着清点赛当那甩来的百万银票,抬头一眼看见救他的“罂粟花”!慕云倏地站起。阿香愤然瞪了他一眼:“你王八蛋!锯你个头啊——”转身掩面就跑。
在场人争先恐后开价,将慕云的叫喊淹没,追出门不见阿香踪影。说不定阿香就在大厅!他接着跑下楼搜寻,可是酒店大厅空荡荡,只有失之交臂的惆怅。返回他颓然坐在椅上发呆,暴富的好心情已荡然无存。
最后赌石涨了百倍,以二千万成交!段爷捧着桌上的银票喜极流涕,“谢谢赛王八,如果不是当初逼得老子倾家荡产,老天爷也不会叫我儿子来相救……”
敏顿凑在段爷身边说:“我们要赶快去存钱呢。”段爷顿时警醒,挂着泪花叫喊:“儿子——今天我们爷俩要喝个一醉方休!”
双方临走前,赛当那在慕云肩头一拍,嘿嘿一笑:“杂种,我今天总算认识你了!”慕云冷冰冰地盯着他的手:“放尊重点赛老板,这样很不好。如果你不服输,不妨约个时间再赌。”赛当那眼睛一翻:“没问题!约定明天,不到场就是王八蛋!”说罢扬长而去。
这时阿香已经回到房间,脸色苍白靠着房门,“阿爸,我们输了,以后咋个整啦?我不想回孟芒镇……”风云突变,这是她阿爸阿妈始料不及的!顿时房间陷于死一般的沉默。
思前想后,她阿爸抱着“迫击炮”恨不得哭,“可悲的是你阿爸不能露面,就算亲自出马,也没把握赢他啊!已经没救了……”想不到慕云练成切石高手、亡命赌徒,竟以超人的胆略将那石头切了!也难怪女儿对他情有独钟的。
咬牙切齿之际,他转而嘿嘿嘿地笑:“我们只是失掉一次机会,倒是赛当那被狗咬了,亏得没有道理!这是好事,赌石场上杀人不见血,有赛当那在,以后机会多着呢!”
“赛当那的恩怨与我无关,靠这种人会被人瞧不起。阿爸您只说这事还有没有救?”
这刁蛮野性的女儿,变着法子劝她都不听;但她提的问题很可怕,执意要鱼死网破!为了女儿他只有不择手段,于是跳起来破口大骂:“他姓芦的是哪样东西,竟敢欺负我女儿!老子要么再次与他瞬间断生死,在赌石场骗他个口服心服!要么就霸王硬上弓,把他废了!”
这话吓得阿香脸色骤变,不知阿爸到底要使什么手段?然而倔强的她已经无路可走了——只要结果,不顾其余!现在她什么都可以让人,唯独不能容忍她的王八蛋被人占有;他本来就是她的男人,那贱女人若死皮癞脸不走,她宁可与他同归于尽,两人一道去阴曹地府结夫妻!
想到此,阿香含恨饮泪点点头:“阿爸阿妈,女儿让您们受苦了,将一家人滞留佤城……想起来真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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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顾鹊桥(1)
赛当那约定今天来赌石,慕云在酒店等得心烦意乱;虽说赚了两千万,但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做梦也没想到,阿香竟借助无赖设局索取情债,要逼他破产、置阿慧于死地!由铭心的爱,到刻骨的恨,他领教够了阿香的爱恨情仇,要么像不落的红太阳,热得冷铁也出汗;要么冰封千里,搅得周天寒彻!即便如此,他对阿香的那份不了情难以磨灭;只要那罂粟花样的倩影一出现,他的怨恨如烟消云散,幻化成满眼风光的孟芒镇,生死与共的惊魂之旅,两情缠绵的格莫村庄……一个月内与她两次照面,都似忍顾鹊桥归路!
可是阿慧的遭遇令他心头滴血,可怜自己的同胞在异国漂泊,被迫去风流场苟活。当初如果没有阿慧的殉情,也就没有他芦慕云的今天。可是阿香根本不讲道理,非要赶阿慧走。他不能为阿香的自私逼阿慧去跳火坑,导致她重新强装笑脸卖身苟活,这甚比逼良为娼!这种天理不容的事,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难办到!自认为聪明绝顶的他,为此苦不堪言,拿不出万全之策。
夹在两位女人中间,他愁得彻夜难眠。经反复思考,他打算给一大笔钱作补偿,送阿慧回国过富足的生活。他相信钱能通神,阿慧来缅甸、去风月场,也是为钱所迫;只有将她安置妥当,他心里才能安宁。可是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如果阿慧答应就好了——等于放他一条生路,从此云开天青,一举结束乌云盖顶的日子!然后他再去找阿香,有那段刻骨铭心的爱,她会破涕为笑,逼他告别赌石场,与之携手回孟芒镇,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靠在客房沙发,慕云翻来覆去地想。这次虽然赌赢,但赢得侥幸,赢得惊心动魄!阿香在赌石场开出的价大有文章,说明对他的经济状况了如指掌,设计釜底抽薪逼他垮掉洋楼!从中暴露出他们中间有内鬼,散伙前一定要向段爷交代清楚,不然,以后洋楼会闹鬼的!
这时,段爷穿戴整齐从套间走出:“你别指望赛当那践约,他要讲诚信除非狗会穿衣!我们已经等了两天,不如回家住,免得被他栓在酒店浪费房钱。”
敏顿急不可待地附和:“这办法好,我们现在就退房!”段爷接着提议回洋楼前去各大赌石场逛一趟,看有没有中意的赌货。慕云明白段爷“逛”的用意,于是三人一起出门。
在佤城根本不用担心找货,只要有好赌货到,跑信息的马仔闻风找上门,并能将死人说活拉玉石商到场;如果生意成交,他可以拿大笔的介绍费;遇到赌技高的玉石商,马仔要求将佣金入股搭顺风船,赌涨了还可以大赚一把。前些时慕云状况不佳,敏顿在城里就是从事这行,只要做成几笔大生意,他就可以另立门户,用不着寄人篱下看主人脸嘴吃饭。可惜敏顿没做成一笔生意,但是跑了半个月收获不小,挖到一条卖身求荣的发财门路。
三人走马观花看了几处场子,没有一件中意的。段爷的本意并非看货,一次平地暴富自然心情特别好;目的是要慕云陪他出来散心,借此向赌石界的朋友炫耀,他再也不是单枪匹马的段爷了!身后跟着个一鸣惊人的徒弟兼义子,像掌刀的周仓护卫关公,使他陡增几分豪气!现在段爷心里踏实多了,两人强强联手,足以叫佤城赌石界风声鹤唳!以后的日子逍遥得很呢,边赌石赚大钱,边寻机报仇,逮住机会置赛当那于死地;然后收回他的两栋别墅,将那忘恩负义的小婆娘卖到泰国妓院,叫她接一辈子客!
想到此,段爷心情甚是畅快,于是对慕云大手一挥:“走——我们回洋楼当几天老爷,蓄精养锐把头睡扁了再来赌石!”
慕云踌躇不前,总觉得有件心事未了,对敏顿说:“你开车送段爷回家,我想一个人在翡翠酒店坐一会。”那是阿香出现过的地方,有她走过的足迹和“罂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