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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定了,结果发现头顶有航道,过飞机。保险起见把录音师叫去,让他听。他说应该没事,但是也很难说。考虑来考虑去,就没敢在那儿建。后来有人说你在山上不是有一个狗场吗,把那个改了不就完了吗?那儿什么声儿都没有。就这样,我们六月份开工,一直盖到十一月。
编 者:同福客栈里的楼梯应该是真的,楼上也是真的有客房吗?
郝亚宁:楼梯是真的,上去就是假的了。其他的院落、厨房,都是真的,灶台里面可以生火做饭。导演要求有真实性。
编 者:当时除了冷以外,在衣食住行上,还有什么困难需要您解决的?
郝亚宁:拍摄基地离平谷县城还有十公里。我们在山上自己弄了一个小卖部,提供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专门有食堂,但是一开始众口难调,只好不停换厨师,包括请了空政话剧团里以前老给他们做饭的师傅。空政的师傅不错,多数人以前都吃惯了他做的饭,他来了以后就好一些,但是做了一段,因为家里有事他就离开了。后来又找了一个部队下来的厨师。换来换去,最后总算保证每顿饭两种主食、四个热菜、一个汤。在剧组,能吃上热菜,并且能用碗吃饭是最大的幸福。剧组就是导演中心制,有个规矩是导演不吃饭谁都不能吃。所以就算盒饭来了,可能有一部分人没事了,但也不能先开饭,在剧组每天都吃冷盒饭是很正常的。2004年我曾经和尹力导演合作过一部戏,叫《葛定国同志的夕阳红》。他说郝总,我给你提一个要求,这个要求一点儿都不高,但是一定要做到——每天吃饭的时候把盒饭倒碗里端上来。他说看见盒饭就想吐,已经吃成这样了。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生产进度就理顺了。我们说这个剧组有“四点”——“到点吃饭、到点起床、到点睡觉、到点发工资”。这四点执行得好了,大家也就比较愉快。每天拍到夜里十二点左右,早上睡到十点左右。在其他剧组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能赶路就要赶两个小时,古装戏要早早起来去做头饰、化妆、穿戏服。
编 者:在山上怎么用电呢?
郝亚宁:开始没有电,我们自己申请,交钱,增容,增变电站。冬天用电量大,农村用电量更大,线路老化,所以老断。我们在深山里,离山下得有二十多里地,在线路的最末端。电压在山下是二百二十伏,到我们那边就是一百五十伏了,电压不稳,动不动就停电。有时候这边用水泵抽水,电压一下就低了;这边一不用,电压一下子又高了,灯一下就炸了,
光专业照明灯泡就换了两百多个。在棚里一听到炸响,大家就赶紧抱脑袋,真有人因为这个受伤的。刚开始我们不知道,怀疑是照明灯质量问题。后来人家说你电压稳不稳?这才明白过来,又添了十几万块钱买了稳压器,买了稳压器以后,棚里又有稳压器的电流声,影响同期录音,所以又买滤波器,又花几万块。在山上像这样买设备买多了。
编 者:多久断一次电?
郝亚宁:差不多一个星期一回,严重的时候几乎天天等电。正拍着,“啪”,停电了,没有任何预兆。一开始大家还傻等,后来慢慢学聪明了,知道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一停电,大家提前开饭,或者赶紧干那些不用电的事儿,接着往后排,走场,对词。
编 者:这都属于不可预计因素,之前都没法做预算。
郝亚宁:对,你怎么做预算?谁也没有想到会增加这些东西。盖棚的时候没想到会花那么多钱。盖完了,没电加电,没水加水,包括怎么做隔音,问题太多了。好在我们这么多年身经百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做决策也比较果断,都很快解决了。后来我们安排了一个人,安排了一部车,专门管电。一有问题就打电话报抢修。平谷区供电局跟北京市供电局是一条报修线,一打电话就报到北京市,他们再让人过来抢修。后来这些供电人员说,因为你们,我们今年连奖金都没有了,老是报没电、断电。
编 者:山上封闭拍摄,有没有什么娱乐设施?
郝亚宁:有个网球场,大家有时候打羽毛球,打网球。那帮小伙子们还踢足球。我说你们不累?他们说不累。我觉得他们踢球到处飞,有些乱。但他有劲,你得让他发泄出来。
编 者:整个工期没有延期吧?
郝亚宁:延了,前前后后两个月。
编 者:那不都是钱吗?
郝亚宁:也不能这么说,因为一开始说拍四十集,拍到四十集以后,成本一核算,不行,我就跟财神和导演说,再加四十集。其实我心里开始想的也是八十集,但是一下跟财神说拍八十集,他肯定压力大,不敢写。所以我就采取挤牙膏的方式,做他的工作。拍了四十集,没办法,你还得写四十集。财神说那你得给我时间,我得调整。那怎么办呢?那我们就等。为了等剧本、等电、调整我们就放了两个月假。
编 者:之前合同上规定是多少集?
郝亚宁:我们之间不用签合同,大家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有一次给财神的酬金晚了,他可能也有些着急。但是我们的合作还是非常愉快的,包括导演、编剧、制片人都非常愉快。
编 者:您在拍摄的时候对《武林外传》的信心有多大?
郝亚宁:最坚定的是尚导,他说,“放心,郝总,这部戏一定会火。”我也相信会好,因为我知道他们是用心做的,只要你喜欢,你去做,一定会好。但是再好的东西,评判尺度也不是只有一个。说实在的,在它没有得到任何验证之前,我一般不会表任何态。
编 者:您的心理底线是什么?
郝亚宁:一般情况下,我只要确定了项目就坚持把它做到底。当然,做任何事之前,我只想三种情况:第一种,大红大紫,非常好。我不用去想,谁都能接受。我想的是我怎么往后退,我该做什么,我要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上。第二种,不赔不赚,我也能接受,我也不去想。第三种,我赔了怎么办。我是商人,必须算出我赔多少,我是不是能赔下去?我们把问题想到最不好,一旦问题来了,你就有所准备,你就有能力应对。不单单做这个戏,做其他所有的事都是这样。
编 者:对投资人而言,能和尚敬及其班底合作,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您是怎么和他们开始合作的?
郝亚宁:我认识尚敬是在他们拍《炊事班的故事》的时候,我跟扮演炊事班长的洪剑涛是多年的好朋友,他介绍我认识尚敬。我当时想拍一部关于健康方面的电视剧(即《健康快车》),但这种戏特别难做,谁也没做过。我就去找尚敬,尚敬说,还有一个戏比这个好,还不如先做那个。他指的就是《武林外传》。我当时就坚持,我说你先做完这个,我就投那个。我知道我要的东西是好的,这么多年我做了十几部戏,我们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做戏有一个标准,要对社会负责,对社会负责就是做好事。一个人做一点好事很容易,一辈子做
好事就很难,这是毛主席说的。我把握住一条,只要我对社会负责,就是对大多数人做好事。
编 者:当时您只有一个想法,或者只能算是一个创意的方向;没有故事,没有剧本,也不知道拍成了什么样,为什么一定认准了要做呢?
郝亚宁:当时尚敬和财神都说,这事儿太难了。财神说我根本不懂医学,编不了,风险很大。我说咱们权当在做好事,权当是为老百姓积德行善,别把积德行善停留在烧香拜佛上。我说要不然你问问你的妈妈,周围的一些老年人,还有一些中年人,甚至年轻人,他们需不需要防病治病?我们不说给人治病,但是我们可以告诉人们怎么防病,防患于未然。后来他们回家还真问了,问了以后家长都说是好事,真是积德行善。这么着就决心做了。
编 者:你当时肯定也得考虑市场因素吧?
郝亚宁:没有,当时明确知道很可能要赔,就是为了积德行善。我从来不去烧香,但是做这个事没有问题。我们是在空政小礼堂内拍的,拍了四十集,两个多月。2003年春天,正是“非典”闹得最凶的时候。好在大多数演员都住在空政大院里,都是封闭的,只有我一个人进进出出。我这人想得开,我认为该活的死不了,该死的活不了,从来不在乎。我是乐观派。这个戏也是在中央台播的,还得了“飞天奖”。说明做好事是有好报的。(笑)《武林外传》于2006年1月3日在中央电视台电视剧频道黄金时间首播;2006年3月3日,中国教育电视台三套《首播剧场》打破“首播”的传统,开始《武林外传》的二轮播映;4月1日起,有四家卫星电视台相继开始地方二轮播出。
编 者:《武林外传》的发行很成功,这部分主要是您的工作吧?
郝亚宁:我们的分工是很明确的。编剧是最重要的,编剧能出来好剧本,导演能把故事讲好,而且能添彩,那就是一加一大于二。再加上投资人,假如投资人能把戏宣传好、发行好,就大于三了,是事半功倍了。《武林外传》为什么能够有今天这个结果呢?首先是跟上了时代的脉搏,而且很好地做了中西结合,甚至还有所超前。另外,在电视喜剧方面,太多年没有新东西出来了,《武林外传》从形式和内容上让人觉得耳目一新。再有一个,我们的整个运作是行之有效的。
编 者:《武林外传》进入央视黄金档顺利吗?
郝亚宁:中央台都是专业人士,同时也有很多伯乐。当然,什么东西都不会说所有人一看就好,永远是这样。不同的意见,只要是善意的,越多越好。现在你把《武林外传》拿出来和任何一个戏比,不论是和室内喜剧比较,还是和连续剧比较,确实有它的个性、它的风格,所以才能在中国影视市场上有一定的声音、一定的位置。我们拍到四十集的时候,已经拿给中央台了,中央台看了,本来想安排“五一”节假日播出的,由于各种原因推迟了,到2006年年初开播,而刚好《武林外传》也符合新年的气氛,喜庆、轻松、幽默,有喜剧色彩。
编 者:中央台也会提出一些修改意见吧?
郝亚宁:中央台的戏是这样,你做的时候会跟踪你,不断提出修正意见。而另一方面,尚敬在部队、在中央台春节晚会也受到多年锤炼,他知道什么能过,什么不能过。比如财神写的戏里边,其中有八集戏全部被尚敬删掉,要求他调整方向,财神当时就懵了。其实这八集他写得也很带劲,从上海发过来,我们这边也拍了,但是还是觉得没把握,就枪毙了。这种严谨的作风是《武林外传》成功的重要因素。我一直说这是一部主旋律戏,我们的态度就是对社会负责。比如反暴力、反腐败、反赌博,环保、依法纳税、诚实做人,反对不劳而获,提倡人间真善美等等,这些都是我们积极倡导的。如果没有这些东西,观众就是笑死了,一点儿也意义没有。
编 者:除了传统的电视台的一二轮发行,《武林外传》在电视剧产业化开发上,有没有新的尝试?
郝亚宁:我觉得《武林外传》具有先锋性和实验性,那我作为投资人就干脆试验到底。目前国内影视后产品开发得不充分,实践的人也很少。我希望都去尝试一遍,不管是盈利也好,不盈利也好。我的观点就是,脚踏实地先去做,做完再总结,哪怕做错了,我们也要去
总结修正。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就得亲自尝一尝。到今天为止,我们所知道的影视后产品,比如网络视频、游戏、无线业务、图书、漫画、动画、玩具、公仔,我们都在做。我会选择一些好的平台去合作,我抱着学习的态度,根本没想到赚钱。我跟他们开玩笑,你们给我的价钱还不如给一个菲律宾保姆的价钱呢。我说如果为挣钱就不做,如果为了做试验摸索一条路出来就值得做。
编 者:《武林外传》播出以后,这些相关的衍生产品是别人找上门要做吗?
郝亚宁:不一定。《武林外传》刚出来时,光盘的发行就没有人要。你可以去问所有发行商,我都找过,没有人要。他们觉得这么多集我们怎么发?这东西会发得动吗?后来我找到一位发行商,动员他和我一起做。他也说发不动,说这东西不可能赚钱,因为你这不是长线的东西。我说一定发得动,你做,钱我兜着。事实证明,《武林外传》的光盘卖得很好。
编 者:但是就像对这个剧的投资一样,假如市场反应不好,那承担损失的只能是你自己。
郝亚宁:是的,是这样。我去年拍了九部电视剧,二百八十集,这个数字接近很多大的国家级影视制作机构的产量。我们人少,设备不足,就靠脑子和两条腿。其实任何投资都是有风险的。个人投资制作影视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