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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赌场可没有盼着输的,我有时候感觉要输了,才会说那些输赢无所谓图个乐交个朋友之类的狗屁话,你听她刚才怎么说的,说败有败的好,那岂不是也是自我安慰……”信朝凌跟上他说道。
信朝阳闻言一笑,“你倒听得用心。”
信朝凌难得被夸奖一次,高兴的咧嘴笑,“那是,那是,顾娘子输赢可关系咱们大有生的脸面……”
信朝阳哈哈笑了,拍了拍他的肩头,“错了,输赢关系的是刘公的脸面,跟咱们……”他轻轻摇了摇头,也轻声说了句,“胜有胜的好,败有败的好。”
“哎?”信朝凌这下更不明白了,怎么哥哥也说这句话?这败倒底有什么好?
“小姐,咱们的号牌是三百九十八……”阿四抱着药,一面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一面踮着脚看着面前的一排排临时搭建的小木屋。
说是屋,其实只是简单的用木板搭了下,勉强可以遮日避雨,但要挡住隔壁其他人的探视,那是不可能的。
“好吉利,好吉利,跟小姐的名字一样……”邓二背着药锅,拎着刀铲簸箕等物哈哈的答道。
四周满是人,或者挤着找自已的位置,找到位置忙着安置各种工具,安置好工具的已经开始最初步的净制,虽然刘公之徒参加这场制药赛的消息已经被传开了,但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身边这个穿行而过的女子。
“十八娘……”身后有熟悉的声音低声响,似乎怕被人听见而刻意压低,以至于在这嘈杂中被淹没,一只手拍上了她的肩头。
顾十八娘这才受惊回头。
“王老先生……”她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你跟我来”王一章低声说道,示意她出来下。
顾十八娘看到已经站到写着自已号牌前的阿四,“不如这边谈吧。”
王一章看了看两边,已经坐进去的两个药师也都看向他们。
“还是出来说……”王一章低声道。
“怎么了?”顾十八娘看他一脸郑重,笑问道,却并没有跟随他向外走,反而进了自已的木屋。
王一章无法,只得跟了进去。
“这种竞赛,你无需参加的……”他将声音压到最低,“你毕竟是刘公的唯一弟子,可以直接进第二场竞赛的。”
这群老家伙耍我……顾十八娘心里不由(俩字看不清)但面上却是淡然一笑。
看她的脸色淡然,王一章心里才松了口气,看来这是顾娘子自已决定的,想必是特意要震一震那些人。
“那就好那就好,只是辱没了顾娘子身份了……”他笑道,顾十八娘笑着客气两句,王一章不敢再打扰她起身告辞了。
看着王一章离开,顾十八娘脸上的笑猛的垮了下来,这第一场竞赛,她不仅要过关而且还要争得头名,否则,也太丢人了!
这群老家伙,想看自已的笑话,没那么容易!
“你们都退下吧。”她挥挥手。
阿四和邓二已将药材工具摆放好,听见她的话都有些迟疑。
“小姐,我们虽然不懂这个,但是给你打打下手,端茶倒水……”阿四说道,“何况,这要用一天一夜,你一个人……”
顾十八娘摇头拒绝了,“我一个人正好静心,你们下去吧,明日按时过来替我送药便可”
见她神情显然不容拒绝,阿四和邓二便只好应声退了下去。
见到顾十八娘只是一个人坐在木屋里,两边皆带着两个下手的药师,不由投来愕然的目光,不到一天一夜的时间,要做出四种药,那可是很不容易的。
“师傅,捡好了。”下手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个药师的探视,忙将视线集中到自已所要炮制的药上。
这四种药,大家第一个的选择都是制斑蝥,去头足翅米炒晾干即可。
去头足翅的活没什么要求,交给下手做便可以,两个药师点点头,试了试药锅的温度,捞出泡温润的米平贴锅底,他们的动作流畅娴熟,在做的时候还能分神往四周瞧。
虽然是制斑蝥,但各家有各家的动作,目光扫过,步骤皆差不多。
“师傅,师傅……”一个下手忽的低声唤道。
药师炮制药材最忌旁人打扰,闻声不由瞪了下手一眼。
“师傅,那个那个……”二十多岁的下手一脸神情古怪,手在袖子底下往一旁指了指。
方向正是顾十八娘。
“做什么,她要看自让她看去,又不是炮制丸药,无需太过保密”药师一脸淡然说道。
“不是……”下手低声说道,“她竟然没有给斑蝥去头足翅……”
药师闻言忍不住看去,见那姑娘已在锅中翻炒斑蝥,因为烟雾弥散,并看不到其中斑蝥是何形状,但想来下手也不会乱说,面上便忍不住嘲讽一笑。
看来是个谁家半瓶水的孩子出来晃荡了。
“别瞎操心,快将巴戟天泡了……”他不理会那旁,看锅中冒出白烟,便将斑蝥倒入其中,专心炒制。
多少年以后,这个药师想起那一日一夜,都还因为没有多看两眼而后悔的吐血,早知道身边的是顾十八娘,他宁愿放弃比赛,也要全程不放过顾娘子的一举一动。
黑暗渐渐吞噬了落日的余晖,四周点亮的灯火与天上的星辉,共同凝望着忙碌而又紧张的药王庙后殿大广场,等待新的一天的到来。
当日光再一次笼罩大地时,位于药王殿旁的侧殿里,已经坐了十人,包括康老汉以及古凌云,他们微微眯着眼,似乎是闭目养神,其中个别的手指轻敲扶手。
“有多少成药交上来了?”康老汉忽的问道。
垂手站在一旁的一个男人立即恭敬的答道,“已经有一百人的交上来了……”
“才这么点……”一个老人闻言睁开眼,面上有些遗憾,“上次大药会的这个时候已经交上来一半多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慢工出细活,这中药炮制比的是药效又不是速度……”康老淡淡说道。
钟老便笑了笑,咽下那句也不知道顾娘子的送上来没有,其实就算问也白问,呈上的药都如学子们科考一般将名字糊住,不到最后评定结果出来,没人知道谁是谁。
室内又安静下来,只闻得滴漏单调的声音回荡。
当日光正中的时候,屋门便被人推开了。
“诸位,药品已呈交过半,请开始品鉴吧。”药行会长齐老面带笑意说道。
“既然如此,那大家请吧。”古凌云站起来说道。
于是大家起身向药王正殿走去,虽然面前摆着百人多的四种药看上去颇愁人,但对这些闭着眼也能分辩出**质的老药师来说,那是小菜一碟,药如流水般在十人面前而过,各自附着一个等次,分为一到十,每人评价一等,最后相加,由高到低而排。
随着时间的推移,呈交上来的药送来的越来越多,品鉴的速度也随之变快,一切显得有条不紊流畅至极。
“咦?”一个老者忽的皱了皱眉,看看窗外的日影,忍不住问道“怎么顾娘子的药还没送来”
虽然糊住了名字,但这并不妨碍这些老药师认出某些有名制药流派的手艺,刘公的药自然更为人知。
他们已经看了将近八百多份药,其中并没有刘公的手艺,这么说顾娘子还没交上药。
“急什么,这才叫大师风范。”那位姓钟的老者笑道。
这大师风范果然非同一般,一直到了九百九十八份药呈上,还是没有见到彰显刘公手艺的制药,包括康老在内,面色都有些异样。
这次药赛一共一千人参加,其中中途放弃一个,也就是说,只剩最后一个了,如果最后一个也不是的话。
“如今最高分数是多少?”古凌云开口问道。
另一边负责誉记分数的人翻开密密麻麻的纸张,看了一刻,答道,“九十”
这也就是说这份药相当于得到了每个人九分的评定。
就算再慢工出细活,也不至于慢到这个地步,更何况她还是刘公的徒弟。
“这要是刘公在的话……”一个老者忍不住说道,他的面色有些古怪,想到刘公的脾气。
肯定已经破口大骂了,大家同时想到。
神情淡淡的古凌云,直到此时眸子深处,涌出一股冷笑地讥讽。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殿门外,等待着最后一份药的送来,滴滴答答的声音似乎变得快了很多,再不来,哪怕炮制出再好的药也只能出局了。
这些已经经历过千锤百炼,神经已经如同枯木的死水的老药师们,不知不觉竟然身躯绷紧,而稍微年轻几岁的两个,几乎有点喘不过气来。
“来了!”康老忽的说,声音微微拔高。
一个男人托着盘子急忙忙的进来,似乎对厅内骤然迎上的热情目光有些意外。
“这是最后一份药。”他有些不明所以的将药放在第一位老者面前。
该你了……十个人心里同时响起这句话,第一次同时将视线对准那份药。
第一个老者在这视线的注视下,手竟不自觉微微抖了下,掀开盖在上面的黑布,认真的看起来。
虽然他看的时间不长,但大家都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就在后边的老者都忍不住要催促他时,这老者终于抬起头,慢慢的提笔写了一个分数,塞入信封中递给等待誉写分数的人。
好几个人强忍着没有问出那句多少分,药慢慢的传下来,经历了一次又一次难熬的等待,终于传到了古凌云手里。
只看了眼,他的脸色微变,然后他闭上眼,再睁开时没有再看而是提笔写下分数。
十人终于打完了分数,大厅里反而更宁静起来。
“多少?”似乎过了很久,齐会长问出这句话。
“一百分”一个颤抖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虽然明知是这个结果,但真听到时,众人还是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身形微微靠在椅背上的康老,心里忍不住冒出一个念头,这丫头是不是故意拖到最后的,故意吊他们一口气玩的吧?
第154章意外
结果很快公布了,却并没有引起多在轰动。
刘公的徒弟拿不到第一,那才是意外呢,不管先前抱有什么样的心思,但面对这个结果,所有人都这样说。
一间偏殿里,董老爷望着古凌云,神情颇为惊讶。
“……十分……”古凌云淡淡道,“……所有人都是十分……包括我在内”
“也就是说,她做出来的这四药,的确已是完美无缺……”董老爷喃喃道。
似乎很不愿意承认这个结果,古凌云的神情有些沉沉。
“就这四种药来说,的确如此。”他慢慢点了点头。
第一无所谓,关键是满分,十人都打出如此高分,董老爷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这四种药的确是很简单,但却包含了修制中的拣摘揉抵擦磨切润,水制中的淘淋浸漂,火制中的炒煨炮煅炼烘,这是对基本功的有力检验。
别的人只看到她是刘公的徒弟,这个结果没什么好稀奇,但对于董老爷来说,带来的震憾却是极大。
“仅仅带了一年多的时间,她就已经能达到如此地步了……”董老爷喃喃道。
“她的天赋不容置疑了……”古凌云淡淡道,目光中闪过一丝笑,“那个老家伙最爱的就是天赋异禀的人,这一点上他不会看走眼……只不过……”
他的声音陡然增添了几分寒意。
“老家伙的运气在几十年的时间已经用尽了,所以总是难逃霉运……”他慢慢说道,轻轻的用手指敲打着光洁的桌面,“上一次是如此,这一次依旧如此,这个丫头虽然天赋不错,但毕竟翅膀还没长硬,又没了老鸟的护航,注定……”
他说这话随手捏起桌上散落的一片巴戟天,攥入手掌中,再展开手,碎屑而下。
“师父,刘公他真的已经……”董老爷再一次抬头问道。
“他死了。”古凌云干脆的吐出三个字。
“他早该死了……”他慢慢的又补充一句,嘴边浮现一丝冷笑,“没想到他竟然能熬这么久……”
门外忽的响起驳驳的敲门声,二人立刻停止谈话。
“师父,齐老请您去,要抽第二场赛药了……”门外人恭敬的说道。
当顾十八娘揉着发酸的脖子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隐含着敬畏好奇,当然嫉妒是难免的,不过质疑与轻视总算淡了很多。
“我就说嘛,顾娘子怎么会输!”信朝凌坐在偏殿廊下,翘着腿含糊说道,一面张嘴接住身旁娇媚的侍婢递上的蜜饯,不忘舌尖留恋侍婢如嫩葱般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