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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真微微叹息道:“苏星河师伯如不是在凝煞炼罡的时候走了捷径,也不会败亡于蓝犁道人手下。等你炼气入窍,感应天地之后,本门弟子都要远行去寻找地煞阴脉,凝练煞气,这一关最是重要,关系到日后的最高成就,你不可轻忽!”
焦飞对炼气的九大步骤:胎动,入窍,感应,凝煞,炼罡,丹成,道基,脱劫,温养!这九步倒是了如指掌,但是具体每一步该是如何,却不甚了然,既然苏真提及了这一点,他顺势问道:“苏师兄,我已经真气胎动,炼气入窍也有了几分体悟,感应天地求的是顿悟,也无可说。但是这凝煞炼罡两层,小弟还摸不着头脑,还望师兄多加指点。”
苏真轻轻拍了拍焦飞的肩膀说道:“凝煞,炼罡乃是道门修士最为根基的功夫,只有到了这一步功夫,才能体现出来道家正宗和旁门杂家的区别。亦只有到了凝煞的境界,方能着手祭炼自己的法器,之前最多也只能炼几道符箓,制几件符器罢了。严格来说,禾山道的那些法器,也只是介乎符器和法器之间的货色,还算不得真正的法器。”
“想要凝练煞气,最关键的便是寻到一条合适的地煞阴脉,才能汲取地煞之气,花费苦功跟本身真气熔炼。有了凝练的煞气护身,才能在高空罡风最盛的地方,采集乾天罡气。”
“道门典籍所载的地煞阴脉总共有七十二种,乾天罡气三十六门,每一种地煞之气炼成,就只能修炼对应的乾天罡气,因此煞气凝练,就定了炼罡的路子。罡煞合一,才能凝练金丹,也等若决定了金丹几品,道基如何。甚至日后运炼元神的成就,都要受凝煞这一步功夫的影响。”
苏真不惜花费口舌,乃是因为焦飞修行进步奇速,有望成为天河剑派最杰出之士。
天河剑派这一代以六大弟子为长,但究竟何人能够秀出众人,成为下一代的天河剑派掌教,还有要看各人成就如何。苏真倒是不怕自己修为不若人,但是他的师父罗公远一想嬉笑怒骂,游戏人间,跟同门师兄弟关系都不和睦,苏真受了师父的影响,在天河剑派内并无多少亲近的同门。
恰好焦飞的“师父”苏星河亦是脾气古怪,本人有陨落在蓝犁道人之手,他的弟子想必也不会受其他师叔伯的宠爱。若是焦飞日后修炼有成,受他恩惠又多,自然会一力支持他登上天河剑派的掌教之位。若无这些因果,就算焦飞救了他,苏真也不会这般耐心指点焦飞的修炼。
焦飞听得这些修道的步骤,也恍然大喜道:“原来如此,小弟受教了!”
两师兄弟略谈了几句,正要动身上路,却听到马蹄特特之声,一队百余人的骑士从玉门关方向而来。焦飞眼尖,看到这对骑兵中为首一人,身穿粉红色桃花铠,**一匹黑马神骏非常,身材高挑,面如粉扑,正是在玉门关墟市中有过一面之缘的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的身边有两个红袍胡僧,一个脖颈上挂着一百零八颗拳头大的佛珠,另外一手持摩罗经幢,皆虬髯碧眼,身材伟岸。
见到焦飞和苏真两人,就玉真公主的手下高声喝喊道:“兀那两个中原蛮子,可见到的一个女扮男装的人?”
焦飞不喜这些人莽撞,又知道这些人跟张青枫的女儿有仇,便懒得回答,只是对苏真说道:“苏师兄我们还是上路罢,这些人不必理会。”
焦飞倒是好意,他虽然不喜这些人,却也不想多杀伤人命,苏真虽然待他宽厚温和,但却是嫉恶如仇,杀伐果敢之人,惹怒了他,翻脸就最是辣手,这些人纵然有些武力,却怎当天河剑派的真传剑术一击?
苏真果然如言懒得理会这些人,上了万里飞电黄,催马便行,似乎这些人都不存在一般。焦飞亦上了赤宵,冲着玉真公主一拱手,催马便行。
玉真公主气的粉面通红,她在墟市中就曾受焦飞轻视,只是那时遇上了毕生大仇,顾不得和焦飞计较,现在这两个道士仍旧视她如无物,这让这位天之骄女如何忍得下?她对身后的两位红袍胡僧说道:“还要拜托两位大师,拦下这两个登徒子!”
脖颈上挂着一百零八颗拳头大的佛珠的那位胡僧,躬身一礼,也不答话,扯下脖子上的佛珠,往地下一摔,顷刻就化成了一百零八头异兽,虎豹狼虫,飞禽走兽都有。这些异兽混若金铁之躯,身上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奋力咆哮,声遏云端。
焦飞眉头一皱,他倒没料到玉真公主请然请有懂法术的西域僧人,苏真似乎全不在意,焦飞知道这是师兄要看看自己应对之能。他把手一张,一道金光扫出,和那个西域胡僧放出来的几头异兽碰到了一起。这是他祭炼了苏真送的剑囊,炼就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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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一 剑囊(三)
这一道金光是剑囊内的金铁之气聚炼,若是差一点的法器,被金光一卷就能收入到剑囊中,再被剑囊内的五金精气一催,立时化为齑粉。
那胡僧所祭炼的佛珠异兽倒也颇厉害,焦飞发出的金光和当头的几头异兽撞到了一起,竟然僵持不下,未能将之收入到剑囊之内。
“当初我使用禾山道的五阴袋时,那东西只有半间屋子大,苏师兄送我的这口剑囊却有十丈方圆,不过收容最多的还是上元八景符,这胡僧的佛珠异兽看起来颇有可观,若是苏师兄不在,我用上元八景符收了,倒也可以用来玩耍。”
焦飞觉得这红袍胡僧法术惊奇,还有几分好顽,但是那胡僧却心头大震,忖道:“这两个道士还未懂飞行,法力应是尚浅,我这百零八大力金刚兽法便是凝煞境界的修士都能横扫,炼罡的修士都能抵挡一阵,那个小道士手中是什么宝物,居然如此厉害?”
另外一名胡僧见自家的师弟拿不下这两个道士,那手中的摩罗经幢一抖,凭空飞出,在半空化作一个凶恶的夜叉,手中持着一根钢叉,飞行绝快,不上一刻极赶上了赤宵马,半云半雾的向焦飞一叉戳下来。
焦飞暗赞一声道:“这两个胡僧的法术,可比姚开山,王道缘之辈高明多了。修炼到高明处,说不定跟道家的飞剑也有的一拼,现在却还不及我的天星剑丸锋利。”
焦飞反手一兜,九枚天星剑丸化成了九道金虹,在半空中绞成了一根金光大柱,呜呜鸣啸,威势无边,把摩罗经幢所化的夜叉绞在其中,只一下就绞成了粉碎,还原成了一堆残破布片,从空中落下。
这是天河剑派的一招杀手,名曰:九弧破宸。专门为修为高于本身的大敌预备,威力奇大,但是蓄势较久,若不是敌人稍有疏忽,自身露了破绽,便无法使用。当初焦飞就是用这一招斩断了白须鬼的一条手臂,逼得角山双鬼遁走。这胡僧的摩罗经幢也算是一件异宝,却怎敌苏星河毕生苦练的九枚天星剑丸?
苏真在旁提点道:“既然动手了,就不能留根!”
焦飞心中一凛,嘴上应了了一声,九道金虹散开,通天彻地,漫卷过去,那百零八大力金刚兽法炼就的金刚兽虽然厉害,却怎敌得过道门正宗的飞剑?焦飞剑光一展,那些更跟他放出的金光争执的金刚兽就被斩碎了开来。
这些金刚兽一被斩裂,立刻不动,变成了精钢铁兽,焦飞见此物有趣,顺手一催剑囊金光,把这些被斩裂的金刚兽一并收了。那两个西域胡僧哪里晓得焦飞的剑丸竟然如此厉害!被焦飞破了他们的法术,都把眼睛急的红了,各自一拍秃头顶门,喷出了三尺高的两道血光,竟然也堪堪敌住了焦飞的剑光。
这是他们门中的精血却敌秘法,每拖延一刻,就要耗费一份精血元气,以这两个胡僧的修为,绝对抵挡不住天星剑丸一时三刻。玉真公主见焦飞如此厉害,自家依仗的两位上师不是对手,这才有些慌了,大叫道:“剑气化虹已经是炼气成罡的修为,早就能御剑飞行了,你们为何却要乘马?难道是专门来寻我山阴部晦气的么?”
焦飞心道:“苏师兄说过,西域大小部落,旁门左道之士正多,一旦惹了就是不死不休的场面。师兄让我既然动手,就不可留情,一群死人了,哪有闲暇答她!”
焦飞跟姚开山,王道缘还有百蛮山的那个黄袍汉子交手过,知道旁门左道都是有我无人的性子,一旦得罪,寻仇心极盛。这时候容情,就是给自己留了极大的隐患。
玉真公主还罢了,毕竟只是一个凡人,纵然身份尊贵,焦飞却也不惧。可一旦那两个胡僧逃走,招来大批同门,苏真现在身上负伤,自己法力低微只是仗着天星剑丸犀利,只怕很难回得去通天河了,虽然心中有些不忍,却也不敢存了妇人仁慈。
那两名胡僧的精血却敌秘法所化的血光,被天星剑丸层层压低,勉强拖住了焦飞两道剑光,玉真公主的手下,只是精锐兵士,纵然骑**湛,却怎敌这道家剑术?被焦飞其余的几道金红一卷,连人带马都斩做了两段。
玉真公主吓的花容失色,不是焦飞不懂得怜香惜玉,只是这时候也没法住手,一道金虹当头向她绞落,玉真公主闭目待死,但是她**的黑马却忽然打了个喷嚏,猛的人立起来,张口喷出了一团黑光和焦飞的金虹斗在一处。
“咦!这头马妖隐藏的倒好,连我也没看出来!”
苏真虽然洒洒不在意,但是却一直灌注着焦飞跟两名胡僧动手,他也是受了伤,修为大损,这才没看出来玉真公主**的黑马居然是一头成了精的马妖。
那头马妖人立而起,喷出黑光截住了焦飞的剑丸,立刻化为一个身高九尺的昂藏大汉,回手把玉真公主抱了个满怀,朗声大笑道:“原来是天河剑派的弟子,本尊倒也不愿意招惹尔等,大家各留情面,散去了如何?”
玉真公主被马妖伸手一抱,也不知那马妖动了什么手脚,她立刻就晕了过去,趴在马妖的怀中软软的不动。本来玉真公主也是长身玉立,身材高挑的绝色美人儿,但是在这头马妖变化的大汉怀中,却宛若小鸟依人。
苏真冷冷喝道:“道门弟子降妖除魔乃是正道,你这头马妖居然秽乱人间,我绕你不得!”
焦飞听得苏真不肯罢休,捏住的剑诀一抖,九枚天星剑丸所化金虹倒卷,把那两名胡僧一起腰斩,至于那些普通胡人骑兵,此刻早就杀绝了。两名胡僧抵御一道金虹已经万分为难,焦飞把另外的剑丸撤回来,他们无可抵御,自然是死的极是干脆。
但是那头马妖看到焦飞御使了九道金虹合拢,只是放声大笑道:“这些法术我也会,天河剑派的符箓剑诀难的倒哪个?”。
章十一 剑囊(四)
马妖把手一张,又是七团黑气飞出和焦飞的九枚天星剑丸斗在一起。
焦飞上一次跟白须鬼斗剑,恰逢对手使用飞针,飞针阴损,但是力量却弱,白须鬼又找不着他的藏身所在,因此仗着天星剑丸厉害,并未吃着什么亏。
可这马妖使用的亦是天河九箓剑诀,所炼制的剑丸材质奇异,本身修为又远远高过了焦飞,才一交手,焦飞的九枚天星剑丸所化的金虹,就被马妖的剑丸压在下风。
这头马妖的剑丸上力量绝大,在剑术上也胜过了焦飞一筹,焦飞在苏真面前,也不能使出隐身术,上元八景符这些不该用的路数,只能咬着牙苦撑,眼看剑光被压的越来越低,越来越暗淡,也不甘认输。
苏真冷哼一声道:“一匹小小的马妖也这般嚣张,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天河九箓剑诀?”
焦飞苦撑了近半柱香的时间,堪堪快要抵挡不住,苏真这才张手放出了自己的剑丸。苏真的剑丸就只是一枚,脱手化成白森森的剑气,宛如一条白虹,化成一座长桥般的模样,把焦飞和马妖的剑气震飞了开来。
马妖见苏真出手,朗声笑道:“我从哪里学来关你甚事?某家去也!”
苏真虽然负伤,仍旧有炼气成罡的修为,那头马妖不欲跟苏真拼个死活。他和焦飞,苏真并无仇怨,那两个胡僧死了对他来说只是清风,玉真公主的那些手下死活,更是跟他没有半点干系。马妖所在意的就只有玉真公主一人而已。他把自家的八团黑气收回身边,化成了一道黑虹冲天就走,焦飞好容易得了喘息,忙把自家的天星剑丸收了回来,兀自心有余悸。
心道:“这头马妖好厉害,比白须鬼和赤发鬼可厉害多了!不是仗了天星剑丸非同凡品,一个照面就能把我斩杀了。”
他只跟人斗剑过两次,一次是白须鬼,占了地利,又占了飞剑的便宜,这次才真的体会到,剑术高手出手是怎般威势。如果苏真出手再晚一刻,他的九枚剑丸就要被震散了剑诀,拿捏不住剑法的变化了。
苏真冷哼一声,也并未追赶,张手收了剑光,对焦飞说道:“这头马妖不知从哪里学了我们天河剑派的剑诀,等我回山养好了伤势,定当把他斩了首级。这头马妖已经有了炼气成罡的修为,我现在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