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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让雪莲出去。四阿哥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轻轻搂住我道:“下个月底,皇阿玛就要去热河了,我若不伴驾,就常常来陪你,可好?”我笑着推了推他道:“这儿又远,又不方便,你有空偶尔来瞧瞧我就好,不用常来,免得耽误了事儿。”
他微微一僵,双手扶住我的肩膀,看着我道:“熙臻,你对我还是这么生分么?还记得在草原上,你答应过我什么?”我愣了愣,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上的玉镯,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儿,也许现在我已住进圆明园,成了他的福晋了吧!
不是不懂他对我的心,也不是对他的感情不够,我已经有过几次的教训,很害怕那种不明不白的状态,距离他登基还有好几年,我不敢确定这当中不会出现什么变故。挣扎了半晌,我艰难地开口说道:“总是……总是要给我一些时间。”
他轻笑了笑,抚着我的头发道:“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总是要你自个儿愿意的。还记得在华山脚下的事儿吗?”我挑了挑眉,想到我用东邪西毒的故事来套他的话,不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他正色看着我道:“那个时候,我就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坦诚一些。我有的时候总是不太理解你,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就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迷。”
我咬着下唇笑了笑,思绪又飘到了很久以前,他的眼里也流淌着些笑意:“你说的故事,总是很奇特,你会说许多古怪的话,做许多奇怪的事儿,唱些我从未听过,但是很好听的曲子,连出的谜语,都是古里古怪。你那时只有这么点儿高,可有时露出的样子,却又像是历尽沧桑的老成。时而语出惊人,时而又糊涂的不行!记得你刚选了秀女入宫,在皇阿玛的万寿宴上,向他举荐了如今的和妃娘娘,我当时心里真的很震惊。”
他用手划过我的脸庞,柔声说道:“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的女子!第一次南巡之时,我一路都在细细地观察你,你可以与十三弟嬉笑打闹,对我却总是很顾忌。后来,十三弟告诉我,你对他说,你很怕我。”
我脸微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低声说道:“你确实……”“我确实不苟言笑,是,外面人称八弟是八贤王,称十三弟是侠王,称我则为冷面王,我都知道。”他点着头道。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伸手弹了一下我的脑门,我哦地轻叫一声,捂住脑袋无辜地看着他。
四阿哥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也猜到你是怕着我,所以一路上,我都很少板脸,在泰山上时,你掉进潭里,当时我心里很急,只想着要救你上来,却不想……”他摇着头看着我笑道:“人工呼吸?我到现在都还不能理解你都是怎么想出这些词儿来的。”
我红了脸,把头别到一边去,他伸手挑过我的下巴,柔声说道:“可是那会儿我就决定,我要你!”我心里柔柔地一动,一阵感动刹那间涌了上来,静静对视了一会儿,他拉着我在椅子上坐下,搂着我道:“熙臻,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看从前,只看今后,你要相信我,我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心中涌动着丝丝柔情,轻轻在他脸颊上印了一吻,凝视着他的眼睛道:“我知道,我知道!”他怔了怔,温柔地看着我笑了笑,低头吻住了我的唇,我闭上双眼,感受着细细的缠绵。
他搂我在怀里,低声说道:“如今我能为你做的,只是尽量护住你周全,如今朝中的局势……”我直起身,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要相信自己,你会赢的!”
他微微一笑,在我额头上印了一吻,说道:“十三弟说,你曾多次与他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如今他反复琢磨,觉得你当年似乎就已经预见了如今这个局面。”他伸手抚过我的眉,柔声道:“熙臻,你当真能未卜先知么?”
我心里一阵慌乱,强压了压,勉强笑道:“总是要有希望的,我当时,也是为了安慰十三爷!”他笑看着我,我垂下头未语,静了一会儿,我道:“你不是说还有事儿吗?天色不早了,别耽误了事情!”
他微微一笑道:“怎么,催着我走?”我红着脸嗔了他一眼,他身子动了动,我急忙站了起来,他也站起理了理衣襟,说道:“我走了,你没事儿多休息些,总是静不住,自个儿给自个儿找事儿做!”
我笑道:“如此方可修身养性呀!”
他笑看了我一眼,转身出门,我顿了顿,张口喊道:“四……胤禛!”
他顿住,慢慢回头看我,眼内有错鄂,有惊喜,还有满满的柔情,我走上前去,替他理了一下衣领,柔声说道:“你也要照顾自个儿的身子,别太累了。”他握住我的手,忽然紧紧拥住我,很大力,很大力地搂住,半天都没有松手。
我站在院门口凝视着他的马车远去的身影,雪莲在我身旁提醒道:“主子,回去么?”我微怔了怔,转头笑看着她道:“你先回去,我在这附近转转,看看有什么可以移过来种的。”雪莲笑着点头道:“那奴婢回去准备好晚膳!”说完冲我福了福,就退回了房子里去。
我深呼吸一口,看着这满山的郁郁葱葱,不禁微微笑了起来。抬脚向寺院的方向走去,刚冒出新芽的绿草在我脚下沙沙做响,我低头,看到许多洁白的花朵在脚底妖娆,蝶蜂嬉戏,嫣然芳熏,悠远的钟声在我耳边回响,即便心中对许多事情仍存有不解,可在这一刻,我的心好似天边的浮云,清清淡淡。
周围好像漫起了层层薄雾,山峦氤氲,空谷翠鸣,有轻淌的水声,在山谷轻轻回响。我忽然想到那些神鬼之说的电视剧里,每每遇到妖怪似乎都是这样的场景,突然觉得可笑的不行,扶住一旁的树干弯着腰一个人笑了一阵,又突然想到,会不会有人此时看到我,便会以为我是什么东西化作人形的妖精。又是一阵好笑。这儿是佛门胜地,我竟然在想着会遇到狐狸精。
一阵悠然的诵经之声传进我的耳朵,我凝神细听了一会儿,顺着声音寻去。
我猛地愣住了,那座小佛堂!我在三百年后的潭柘寺里遇见那个年轻和尚的小佛堂!我怔怔地望着那颗从房顶之上伸出的树,现在它还并没有三百年后那样的茁壮。
堂内木鱼敲击之声和宛如低唱一般的诵经不绝于耳,我歪着头看了看,像是由什么力量趋势着一般向前走去,“咔哒”一声,脚踩中一根断枝,屋内的诵经之声也嘎然而止。我咬咬牙,走上前去推门而入,一位身穿青色僧袍,手持一串黑色佛珠的白须苍苍的老和尚正立于佛像之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愣在门口,刹那间眼睛有些模糊,那老和尚双手合十于胸前略弯了弯腰,对我说道:
“女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清殇·夜未央'下卷'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十九
我一时间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只知道愣愣地看着他,脑海中思绪转过千转,呆了半晌,才向前跨了一步,双手合十道:“大师!”那老和尚略一颔首,说道:“施主请进。”
我抬步走进了这件小佛堂,一进门,便能看见左边墙角里的一桩粗壮的树干,直冲向房顶。我不禁抬头望去,那片房顶已经被掀开,任由着大树自由地生长。屋内的香案上供着几尊佛像,香烟袅袅,还混杂着淡淡的茶香。那老和尚给我沏了茶,盛在紫砂陶茶具内端上,我恭身接过,在藤椅上坐了下来,那和尚在我对面的几案旁也坐下,手里开始转动着佛珠。
我喝了口茶,定了定神道:“大师,我实在是不知从何说起!”那老和尚微微一笑道:“一切众生,种种幻化,皆生如来圆觉妙心,犹如空华,从空而有。施主莫急,慢慢道来即可。”我低头想了想,低声道:“大师,您一直住在这里吗?为何我上次询问岫云寺的住持,他竟说没有您这个人呢?”
“呵呵……老衲来去无定,只见有缘之人,住持大师也只是听闻,未曾得见,出家人不打诳语,应是如此。”我喃喃地重复道:“有缘之人?”我咬咬牙,猛一抬头,指着他手里的佛珠说道:“我见过它!但是,是在三百多年以后!”
那老和尚哈哈大笑道:“不奇也,不奇也,此乃我佛通灵宝珠,定要世世相传。”我皱起眉头,问道:“通灵宝珠?”“不错。”老和尚点点头:“正如施主手上所戴之玉一样。”
我张大了嘴巴,半晌之后,抬起了自己的左胳膊,指着玉镯问道:“大师说的是这个?”老和尚站了起来,走到佛像之前拜了一拜道:“幻华虽灭,空性不坏,众生幻心,还依幻灭,诸幻尽灭,觉心不动,依幻说觉,亦名为幻,若说有觉,犹未离幻,说无觉者,亦复如是,是故幻灭,名为不动。”
我叹了一口气:“大师说的深奥,只可惜,我是繁世俗人,完全听不懂。”
他转头看了看我道:“施主可还记得几年之前老衲所说的话?”我点点头:“记得!大师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医!还说,他日就地重游之日,就是我大解心中疑惑之时。这些我都记得,也已有些了解!可是,我始终不明白原因。”
“施主想知道何事之因?”我低头默了一会儿,说道:“很多事……很多事都不理解。为什么我突然回到了三百多年前?为什么……为什么会和三百多年后长的一模一样?还有……名字里都有个臻字。这些联系,我似懂非懂,可又怎么都琢磨不透。”
老和尚侧对着我,淡淡地说道:“施主可明白自己名字的含义?”我想了想,说道:“臻的意思是达到、来到,暗喻美好的境地来临。我父母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能生活的好。至于在这里,我也问过,说是我出生那日,阿玛被万岁爷提为二品,阿玛为了感恩,就取了万岁爷年号中的熙字,再加上臻字,意思是说,康熙盛世的来到。”
老和尚笑了笑,说道:“没错,臻字却有暗喻美好的境地来临的意思,如果老衲没有猜错,施主是在看到了玉镯上的字之后才发生了现在的这一切吧!”我木然地点了点头。
那老和尚道:“此乃一块上古奇玉,其来历是大有来头的,在多年之前,老衲曾与它有过一面之缘,但当时,它并不像现在这样翠绿透光。玉本就是通灵之物,它们常常会自己选择主人。同样的玉,戴在不同人的身边,有的会暗淡无光,有的则会通体发亮。玉上凿字本不稀奇,可玉本身也是有感应的,有些奇玉定要在凿磨之后才能尽发它的功效,看来,是这块玉选择了你,而非你找上它。”
我愣愣地盯着手上的玉镯,这不是江南巡抚供给四阿哥的礼物吗?大有来头?
我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想到我回到古代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苦笑了笑,缓缓说道:“也就是说,我是被这块玉带到这里的?因为它凿了我的名字?所以要把我带到更美好的境地?呵……确实够美好的。”
“非也。”老和尚弯了弯腰:“何以故,无生处故。一切众生于无生中,妄见生灭,是故说名轮转生死。”
“轮转生死?”我问道:“可是……可是如果不是我来到这里,这玉镯之上就不会刻上我的名字,可如果不是它刻上了我的名字,我又怎么会看到,然后来到这里?这也是我最不能理解的地方!我眼前的历史,是历史吗?来到这里之后,发生的许多事情,确实都按照了历史一步步进行,可是不同的是,我也参与了其中!有些事情,我不愿意它发生,可是偏偏又推动了它的发生,是因为有了我,历史才会如此吗?我怎么想,都想不通,如果不是,那我在三百年后看到的又是什么呢?”
我痛苦地抱住了脑袋,静了一会儿,只听得那老和尚轻轻说道:“先有鸡?或是先有蛋?此事古来就已不可考。施主不必困惑,你就是历史,你参与了历史,如众空华,灭于虚空,不可说言有定灭处。然言虽如此,事世总在变故之中,是历史,又非历史,无起无灭,无来无去。”
我愣愣地盯住手上的玉镯,喃喃道:“这么说,一切都是命?”那老和尚笑了笑,问道:“赠镯之人,恐非常人吧?”我呆住,僵硬地点点头,他当然不是平常之人,他是九五至尊,是天子,是人中之龙。“阿弥陀佛,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那老和尚闭上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抬头看他道:“可是……可是我在三百年后,遇见的那位手持这串佛珠的师傅说,这也许是我的前生。”那老和尚大笑了几声:“佛家讲究因果轮回,他有此参悟,也是对的。只不过,说法不同,但意思却是一样的。”
我愣愣地看着他,小心地问道:“那,那这是我的前生吗?”老和尚看了我一眼道:“前生又如何?后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