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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紫亦青!”武小虎顿时惊诧莫名的举臂指着绿发,有些张口结舌。
“是的,告诉我,我姐姐在那里!是不是在你胸口的碧魂内!”
绿发毫不犹豫的肯定道,眼睛却由始至终都盯着武小虎胸口半遮半露的神器碧魂。
武小虎警惕的一把覆住碧魂,略带质疑的问道:“神色确有几分相似,但你的眼睛和头发怎会是绿色,我记得,我记得那紫亦青该是紫发紫眸,更是所谓的王者之命,难道还可改变不成?”
“什么狗屁的王者之命!”绿发一听此言,顿时咬牙切齿的口吐粗言,一改往昔的沉着冷漠的样子,非常激动的喝道:
“你难道没听到那浑兽王所说,我们不过是它主人圈养的奴仆!奴仆能有怎样的王者之命?我们不过是一群连逆天修道,如何改命都不懂的可怜虫!”
“紫眸紫发对我们是有限制的,必须要修正道走正途,而我却在途中愕然而止,改修了魔道,所以便成了这副模样!武小虎,你不要再啰啰嗦嗦,告诉我,我姐姐紫亦云是不是在你的碧魂之中!我要见她!”
绿发能说出武小虎灵魂所经历中的一些细碎情景,已令武小虎相信了八分,再看他这副从未见过的激动模样,更是令武小虎多信了一分,只是当他要点头时,一个柔柔的声音却传入了脑海之中。
“小虎哥哥,亦云姐姐不想见绿发,说是时候未到!”
“小鱼!你能给我传音了!是真的,真的是你;小鱼!”
听到小鱼那甘露般清甜声音的霎那,武小虎就变得欣喜若狂,他紧紧的抓住胸前碧魂,径自的就喊出了口来。
“是的,小虎哥哥,但……我能够渐渐控制碧魂,就代表小碧碧的意识正在渐弱!不过你也不要太心急,此刻我也只能短暂的控制碧魂与外界简单的沟通,还无法控制其它的神器能力,我不能再与你沟通了,意识力量无法延续了……记住……不要让绿发进来,亦云姐姐不想见他……”
刘小鱼温柔清秀的声音在武小虎脑中渐渐消失,可这瞬间的交流已让他悲喜交集,不禁将之前在重月灵魂中所经历的感伤场面冲淡了少许。
只是小碧碧意识消弱的这个消息,又像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压在了胸口,让他有些喘息不起。
“武小虎,我要进入碧魂看我姐姐,你若是再不应允,我就只有让碧魂易主了!”
久未得到答案的绿发已是按耐不住,他霍然一下立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盯着武小虎,眼中迸射的寒光恐怕能将沸水冻结成冰。
“不是我不让,而是碧魂已受损,现在无法开启。”
武小虎扬起头,对上了绿发的绿眸,坦荡荡的撒了一个不算谎言的谎言。
低头冷视他的绿发,目不转睛的瞧着他的黑眸,想要在这似星辰宇宙般的黑瞳内察觉些什么,看到些什么。
对视良久后,绿发仿佛在武小虎的眼中领会了他姐姐的意思,旋即,微微颔首,沉默箴言的端坐了下来,只是临到闭目冥思之前,才轻言道:
“如此,能入时再入吧。”
之后他便坐在武小虎的对面,在这危机四伏的乱石迷阵内冥思入定了,他知道随后忆辰与重月的话,都不是他想听抑或是能听的。
看着如此坦荡直接的绿发,武小虎也不知是该继续憎恨他好,还是可怜他好,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姐姐,在这世上他唯一相信的人也只有姐姐,所以除非紫亦云亲口告诉他一切,否则他是不会帮自己一分一毫的。
可自己又该怎么处置当初他所做的一切?若不是他,小鱼会沦落为一个没有肉体的灵魂吗?若不是他,展文风的计划能够得惩吗?他欠下的债,难道无需还?只因他也是个可怜人吗?
想不透的问题武小虎现在拒绝去想,所以他暂时把对绿发的恨抛诸在脑后,一切还等紫亦云见过他后再说吧!因为此时,远远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武小虎的神色猛然一变,扭头看着忆辰,极其严肃的问道:
“师祖,贺玮人呢?”
“不知。”
忆辰锐利如鹰的双眸闪动了一下,他确实不知道,因为醒来时,这小厅之下的废墟乱石内,只有他们四人而他,也是被武小虎从废墟中扒了出来的,可谓是狼狈不堪。
而且,他还清楚的记得,之前的自己,也是如此被贺玮从乱石中扒了出来的。
“师祖,你是傅刑云,是不是?”
武小虎没有再追问贺玮的下落,他心中的谜团需要一个个的解开,而忆辰师祖就是第一个缺口。
“傅刑云已死,世上留下的,只有忆辰此人。”
忆辰并未否认,也未承认,只是淡然的闭上了眼眸,嘴角牵动起了一个涩涩的弧度。
“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师祖,你的一切,为什么生活在那样的月球基地里,你却能修真!我真的不明白,不明白我所经历的东西,究竟是真是假,是幻是灭……”
武小虎的眼中充满期待,从他清醒的那一瞬起,他就知道师祖忆辰是一个深藏不露,又痛苦孤单的人,他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这些秘密若不解开,之后的路就无法继续走下去。
忆辰却是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始终不肯开口,也不再睁开眼帘。
望着一脸焦色的武小虎,重月皱着眉头伸出一臂,握住了武小虎的肩头,将他的注意力转移过来后,才说道:
“小虎,你在逃避我。”
武小虎犹豫的看着重月,却不敢去接触他的眼睛,害怕看见他眼中那浓的无法驱散的哀伤。他自己更是流露出一种愧疚至深的神情。
重月的眉头锁的更紧了,他捏住武小虎肩骨的五指又下了一分力道,以此来暗示他的不满,但仍是语气温和的说道:
“小虎,我永远都是你的二哥,不会改变,你从未对不起我,不要对我露出这样的神态,我们是兄弟。”
“二哥,我几乎就没资格这样称呼你,自从飞升到黄沙星,自从遇见你开始,我武小虎就受到你的照顾,你对我肝胆相照,而我却……我却夺走了你生命中的一切!”
“二哥,落姐姐就是你的妻——墨绫纱,你手中的墨寸,便是她父亲给你的祖传信物,实名为寸进,是你将它与神器融合后才名为墨寸,墨寸墨寸,你的心中寸尺都是她。”
看着武小虎那欲哭无泪的苦涩模样,重月萧然的一笑,语气平静的说道:
“只是我料想不到,料想不到千世轮回之后的她,却至死不渝的爱上了你,小虎。”
重月的话听在武小虎耳中,犹如万虫在啃噬着他的半心,他灵魂之中那挥之不去的受伤眼神,仿佛再次和眼前真实的重月二哥重合为一。
猛然间,他的神色变得颓废,眼神飘忽的喃喃道:
“二哥,如果我死了,落姐姐会回到你身边吗?如果……”
“啪!”
“你给我闭嘴!这样的话再说一句,你我从此便是陌路!”
重月狠狠的煽了武小虎一个耳光,打断了他的胡话。
这一掌不轻,将武小虎的整个右边脸颊打的肿如山包,凸起的颧骨将他满是血丝的眼睛挤得一大一小,很是怪异。
忆辰与绿发同时睁开了双眸,定定的看着愤怒站起的重月与被打的嘴角破裂的武小虎,目光如炬,不知所思。
“武小虎,你究竟是如何看待我重月的!你想要将爱施舍给我?用兄弟的命去换?武小虎,我——我早知道你是如此懦弱的性子,我重月绝不会与你结交!”
一向儒雅潇洒的重月竟被气得面红耳赤,双拳紧握间,话语几度哽塞在喉,欲吐不出。
“二哥……二哥……我……”
面对盛怒的重月,武小虎陷入了混乱,不知所措更不知怎么去回答他。
不是他不够坚定,也不是他想要施舍爱,想要侮辱重月,只是……只是重月二哥真的好苦,苦到令他无法面对,无所适从了。
他真的无法去形容在重月灵魂中经历的一切,那是一场风花雪夜的悲剧,是一场旷世的冤屈,是一场无穷无尽的折磨,却在最终,星星火苗般渺小的希望,完全湮灭在了自己手中。
千世之前的墨绫纱,就是如今的落弘燕。
准确来说,是九百九十九世之前。
她是一个武林世家的千金小姐,娇蛮任性、活泼美丽,却因对爱的执着挑剔,到了双十年纪还未选得如意郎君。
重月一直都是重月,未曾改变过,一个被满门抄斩的没落官家子弟,隐居于闹市,终日流连在月牙湖畔,与青山绿水相伴,善良的帮助着每一个与他相识的人。
他们的相遇不太美丽,甚至有些落魄。
自认为武艺超群的墨绫纱凌空一脚,就将温文儒雅的重月踢进了月牙湖,不识水性的重月在她雀跃的笑声中几经折腾,勉强保住了性命。
而后的日子,在打打闹闹中快如飞梭的渡过,一向沉稳冷静的重月,每每遇上了俏皮淘气的墨绫纱就会失去控制,头脑不清的与她争辩不休,样样比试。
直到有一天,他静静伫立在悬崖边,试想着失足坠落会有何感觉时,才彻底恍悟,原来他深深的爱上了墨绫纱。
否则喜静的他,怎会每当白昼之时,都在期盼着,期盼着她来捉弄自己,而自己还会手足无措的与她斗闹。更不会在夜阑人静时,遥望窗外,思念着她的一颦一笑。
自此后,他访遍名山大川,力求成为绝代高手,去迎娶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墨绫纱——他生命活力的源泉。
何其幸哉,他在寻访途中,偶然得到了一门修真心法。从此,便踏上了漫漫修真路,与墨绫纱双宿双栖,直至金光化宇,踏道蹬仙。
然而,仙魔妖兽界的残酷争斗、命悬一线的压迫感令他心生忌惮,便带着墨绫纱去寻找隐蔽的星球,想要暗暗修炼,继续过着相濡以沫的眷侣生活。
尔后,他们在选定的星球上遇见了银琅破皇,那个如荒原野兽般的脏污男子。
他肮脏到如同油布的头发,黑乎乎的粘黏拖拽,纠缠在他的身侧,将他裸露的身躯几乎完全遮盖。
一脸漠然的脸庞上覆盖着层层硬壳般的污渍,那感觉就像是从出生起,就从未洗过脸,洗过身子,一直形同行尸走肉般的在生活。
那双灰色的琉璃眼眸中是深不见底的迷茫,挟带着如孩童般害怕的躲躲闪闪。
银琅破皇把这颗美丽富饶的绿色星球让了一半出来,其实也算不上让,只是自从重月与墨绫纱出现后,他的活动范围便缩小到星球的一边,再也不到重月夫妻所居的一侧来了。
武小虎的灵魂,就是在这时进入到墨绫纱身体内的,他实实在在的感受了一把重月对墨绫纱的爱,那无微不至的照顾,浩瀚无边的包容宠溺,都让他心悸。
后来的日子里,墨绫纱与银琅破皇偶尔相遇,不过这个偶尔,实则是银琅破皇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偷偷观察她时,被她一声厉喝吓得从树上掉下来了而已……
那个时候的银琅破皇大哥,实在是让武小虎无言以对,单纯的像一块未经打磨的水晶石,可怪异的行为神色又复杂的像一团理不清的麻线,完完全全是一个古怪的中和体。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时的他,并不强大,甚至连重月都比不上,活脱脱的就像一个生长在原始森林的野兽,也无半点人的感情。
时间像清透的流水,在墨绫纱嬉闹的潺潺河流中流逝。
她的外表比落弘燕更加俏丽,脾性比落弘燕更加直接,敢爱敢恨的模样比落弘燕更甚三分,胆子也比落弘燕大上一倍。
也许,是因为有重月的全心全意的呵护,才造就了她的更甚。
所以,她竟然在一次兴起之后,抓住了银琅破皇,将他摁进河里,给他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
不过武小虎却从她快乐的笑容里,看到了母性的光辉,墨绫纱那时看银琅破皇的眼神,如同看一个孩子。
银琅破皇那时的样子确实不大,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一双烟灰色的眼睛里看不到神采,只有茫然的深邃。
只是武小虎却清楚的察觉到,在墨绫纱为他洗漱后,给他穿上一件干净的白色长袍时,他的眼睛闪动了一下,看她与重月的眼神有了改变。
从此,他与重月同吃同住,重月像一个教书先生一样,教他每一样东西,教他修炼,教他说话,教他如何去笑。
仙魔妖兽界的岁月,竟可如此平淡温馨的渡过,武小虎从来都未想过,可他们三人,真的就如此宜静生活了千年,其中的快乐与留恋不言而喻。
这千年里,武小虎的灵魂感受着重月的快乐,墨绫纱的幸福,银琅破皇默默澎湃的感情,几乎迷失在这样的温馨生活里,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牵着刘小鱼的手,看着她莞尔的笑脸,就这样渡过一世,那怕百年也好,他都无怨无悔,都愿放弃永生……
所以,接下来的巨变,不光对重月他们三人造成了致命的伤害,也掏空了武小虎的心,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如此生活,如此感情深厚,与世无争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