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着话,席间便才几名女子离席,袅袅婷婷地走到前头,有些拘泥却不失礼数地拜见了上面,遗玉看了人脸,既惊又疑,这不是墨莹文社那群人么。
唐俭家的小女儿说的是唐妙,史莲便是刘德威的外孙女,晋潞安,刘青青、周云兰都在,还有三个遗玉不认得,封雅婷和程小凤是不在其中,想是没掺和这热闹。
遗玉心情一下子就有些微妙了,她侧过头,在席间寻到封雅婷人影,见她微微冲自己摇头,挑了挑眉毛,示意她,她也不知她们今日这一出。
呵,这几个小姑娘倒是会找门路,遗玉目光闪动,摇头一笑,那无双社才弄个巾帼卷出来,这墨莹文社便找来一帮子奇匠么,有意思。
“公主寿辰,我等讨巧,墨莹文社还有一份礼要献上,望皇上允许。”
“嗳?还有礼么?”平阳坐直了身子。
“准了。”李世民大手一挥。
史莲便拉着唐妙起身,对晋潞安点点头。朝着殿台下那群匠人扬声道:“准备下!”
“是!”
一群匠人应了,第二循焰火放完,又手脚麻利地换了焰火箱子,一盏茶后,众人正等的有些不耐烦,便听“轰”地一声雷鸣斥耳,眼目及处,台下十几口箱子轰然炸出一大团粉艳艳的荧光,腾到空中,竟渐渐成了一只绿叶寿桃模样,活灵活现,好不惊人!
“哇”地一声,满场哗然,这视觉带来的效应更比方才的巾帼卷,遗玉扭头去瞧长乐,果见她面色沉静,不至于看出来生气,可也没了刚才的脸,想也是,被抢了这么大一个风头,能高兴才怪。
暗叹一声,遗玉有点头疼地看着立在宴会当中,在众人的惊叹和赞美声中,难掩得意的几个小姑娘,太心急了,还没抓牢绳子,便想往高处爬,就算是平阳肯给她们抱大腿,这种行为同时也会被长乐视为挑衅。
乐是乐呵,但事有意料外,很快刚才还在欢呼的人群,便从南边开始抱怨起来,也怪,这么大一团焰火,飞的又不高,今晚吹的是南风,金属烧灼的味道并不好闻,不呛才怪。
“这味道可不好闻。”赵聘容拿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李倩也拿小手捂住鼻子。遗玉也吸进去一口,淡淡的硫气,让她皱起鼻子,下一瞬,去掏手帕的动作一滞,心中警铃狂作,再扭过头去,就见一片肉眼可及的白烟正迅速向这边蔓延,与此同时,从南开始,接连响起了咳嗽声。
“咳咳!”
“咳、咳咳,好呛,怎、怎么回事!”
不好!
遗玉脸色大变,就在众人还未反应时,一手捂住李倩口鼻,一手去压赵聘容的脖子,顾不上弯腰躲避半空中的毒气,就冲着对面男宾席上大喊:“快闭气!有毒!”
她这一嗓门喊出来,场上一静,几百双眼睛几乎同时搜寻到她身影。
“不好!有刺客,护驾!”
因着遗玉这一声提醒,四角把守的侍卫皆被惊动,一个个持枪把剑地冲涌上殿前,迅速冲进越发浓郁的烟雾当中,女宾这边吓得花容失色,遗玉却是大急,场上毒气正浓,这群傻子!
“都趴下,闭气!不要吸气!”遗玉忍住喉咙里的火辣,又是一声大喝,烟气是往上跑的,趴的越低越安全,可那群侍卫根本就听不进去,已然冲进烟雾里。
雾气遮眼,视线模糊,她心急李泰那边情况,使劲把咳嗽连连的赵聘容扶趴下,正要起身往那边跑,却被李借搂住了腰,呜呜哭了起来:“咳咳,姐姐,倩倩好难受……”
从这烟雾弥漫开来,到侍卫冲上殿前,不过短短几息,宴席上已有几十人中毒倒下,且这个数字随着一下下“咯咯”落地声,正在不断扩大,场上四起了惊恐的呼救声,根本辨不出谁是谁来。
遗玉抱着李倩,明知有险,舍不得丢下这孩子,可她更担心李泰,正要狠心把这孩子拉开,李倩却先没了声音,软倒在她怀里,脚边躺着的赵聘容也没了声音。
毒性这么快便发了!
遗玉心中一凛,将李倩放下,随手在桌上抓了一双象牙箸捏在手心,半趴在桌上,没敢再冒失,睁大了眼睛看着场上动静,尽量不去吸气,尽管她先前服有一粒镇魂丸,谁晓得能抵抗多久这毒性。
几道黑影趁着烟雾蹿上殿台,短兵相见。叮叮铛铛,扑扑朔朔,再没了成片的咳嗽声,尤为清晰,遗玉心拔到嗓子尖儿里,眼见一股南风吹来,这浓烟散开之际,一声怒喝,夹杂着闷痛的低呼声,无比刺耳:“不要!昭华!”
“晤!”
“李泰,给我杀了这东西!”
“是。”
烟雾稀薄,满场寂寂,寥寥几声轻咳,遗玉眼前,不远处的主席位之上,一名黑衣刺客手持染血短匕孑然而立,李世民沉怒着一张龙颜,怀里抱着生死不明的平阳,两人身前横立的那个,赫然是一袭紫袍,手无寸铁的李泰。
第207章 反转
一团毒烟过境,几乎放倒八成宾客,剩下那些没被毒晕过的去,皆是因着遗玉提醒,早早闭气趴在地上的人。
晨阳殿上,有几名内功厉害的侍卫未受毒害,同几名刺客打作一团,其实并非只是有李泰一个人站着,可却只有他一个最先护到了皇帝和三公主身前。
遗玉佯作昏迷趴在桌上,半眯着眼睛看见这幕,见李泰看也没往她这边多看一眼,心间流过几许异样,既是担心他安危,又有些微微酸涩。
然此时不容她多想,李世民一声暴怒之后,李泰和那一马当先的刺客身形几乎是同时移动,后者虚晃一步,从旁突袭,欲越过障碍直逼目标,前者前进一步,恰似中计,却在两人错身之极,陡然并指成剑平滑刺出,直取对方咽喉!
将近之时,那刺客胸前匕首却诡异地倒提半寸,屈膝踢出,逼得李泰缩手回防,翻身以掌迎膝。
大概是李世民那一嗓子起了效,就在李泰挡下那武艺不凡的刺客三招厉势,开始反击之后,原本趴在桌上的几名皇子接连“醒”来,一个个咳嗽着,大呼小叫地冲向那名被李泰一腿扫出丈远的刺客。
“咳!保护父皇!”
“大胆贼人,看招!”
这厢太子李承乾、吴王李恪、蒋王李恽、甚至连年纪且轻的李贞都冲了上去,李泰反后退两步收起攻势,一转身面向李世民,看了眼他怀中平阳,抬手一揖,道:“儿臣得罪。”
李世民一边注意着场上动静,一边小心扶着平阳,脸色十分难看,胡乱点了下头,李泰便又上前两步蹲下,快速在平阳受伤的左肩周围连点几下,暂时止血。
这群刺客也是厉害,以十人之数,愣是同多过他们两倍的侍卫打个旗鼓相当,直到远处巡逻的禁卫赶来,李世民被前后包了两层,已然脱险。
遗玉正要松一口气,岂料那群刺客既见败势,不退不慌,竟有一人低喝一声,两名脱困的刺客,果断放弃原本目标,恶狠一般分别扑向两座宾客!
“杀!”
好么,这是杀不成皇帝,临死也要拉几个陪葬!
眼见有一人朝着她这席扑来,遗玉心跳一缩,握紧手中象牙箸,却在同时,好死不活的,趴在她身边的小李倩动了动,抬起脑袋,一声呜咽:“呜呜……父皇。”
糟糕!
电光火石间,遗玉明眼见那刺客手中利刃入目,只看半息,便要会扎入李倩头顶,这一口一个叫她姐姐的孩子便要化作一缕亡魂,心中大骇,不及多想,手背一翻,足尖一蹬,已然狠了命地扑向来人!
“倩儿!”一直注意场上动向的李世民,不经意间扫见他爱女命悬一线的景象,双目暴突,失声一吼。
“噗呲——”
场上皇子侍卫一齐扭头,正见这惊险无比的一幕,眼睛不能多眨一下,下一瞬,却诡异地见着那即将割命的刺客,竟然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倒飞出去!
“噗通”一声,人影倒地,匕首擦着玉石板一声脆响,众人这才看清楚,半趴在那刺客身上,将其撞飞出去的,却是一名身着夜绿锦绣的娇纤女子,长灯下,她半垂着头,喘着粗气,罗钗散下,看不清脸色,一双溅了血的手指紧紧握着一对象牙箸,箸子那头,没入人喉。
这一刹那,谁又知,那一朵盛开在碧罗裙上的银色夜昙,印在几人心中。
李泰瞳孔一缩,李世民神色一怔,与此同时,便听另一席上响起几声尖叫,显然,有人没有李倩这种好运气。
“啊!”
“还愣在这做什么!给朕留活口!”李世民咬牙道出这两句话,禁军立刻包抄而上。三两下便将人合围,当场毙命四人,李世民将平阳交付给趴上来的李承乾,一巴掌推开身前护卫,大步走向女宾席,李泰低着头,紧随其后。
“倩儿?”不同于对待儿子的严厉,对待女儿,李世民从来都是一位慈父,他弯下腰,伸手去将似是被吓傻的李倩抱起来,李倩却似没见他人,眼珠子好像黏在了那还趴跪在地上的人影后背上。
“姐……姐姐……”
肩膀被一双大手扶上,熟悉的气息包裹而来,遗玉深吸了一口腥浓的夜风,握着象牙箸,早已握的发麻的手指一松,顺着搀扶的力道,从地上站了起来,背靠一片温热的胸膛,清晰有力的心跳从汗湿的背后渗透,她才迟钝地瑟瑟一抖,抬起头,循声看向哭花了脸的李倩,想要冲她扯下嘴角,却因脸上粘腻的腥气,捂着嘴巴转过头,埋在李泰胸前,闷声干呕。
李泰未发一语,只是搂着她的肩膀叫她靠着自己站稳,手掌一下一下轻拍她背脊。
“启禀皇上,刺客一十二人皆已拿下,死者七人,五人活口。”
“押送刑部大牢候审。”
“是!”
“速去太医署带人过来——左路赵擎,右路李鹤,带人搜查宫中,若有余贼,一律捉拿活口!”
“是!”
“等等,”几道命令连番下来,李世民冷着脸,一指晕倒在殿当中地上那几名献焰火的年轻女子,“把她们一并带走,押送大理寺候审。”
“是!”
宣命罢,李世民目光从七仰八叉满目狼藉的宴席上扫过,分别越过几个儿子,最后才落在李泰和遗玉身上,目中快不见痕地掠过一抹复杂,随后神色一软,道:“今夜魏王夫妇护驾有功,此后另行赏赐。”
李泰并未出声谢恩,仅是低下头回应,遗玉还趴在他胸前,并没将李世民这一句让众人眼中夹杂了羡慕、嫉妒、恨恼的话语听进耳中,只因李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借着头发遮掩,夹热的嘴唇紧贴在她耳廓上,轻轻说道:“若你为救她出事,我定叫她活不过今夜,你最好记住,没有下次。”
这分明是一句饱含了威胁的警告,轻柔又危险,遗玉打了寒禁,不知为何,心虚地不敢回头看他。
殿上很快便来了一群太医,简直叫人怀疑太医署就建在晨阳殿边上,这群平均年过半百的老人,腿脚的利索程度可同年纪成反比。
一经诊察,万幸平阳替李世民挨那一下子并没伤到要害,晕过去多半是因为吸入了毒烟,而对方利器上都没淬毒,殿上几百宾客,一半吸入了过量毒烟,一时半会儿清醒不过来,一半因为趴在地上躲避,少吸了几口的,已经陆陆续续清醒过来,太医们因此也不好判断这毒气是否严重,有无后遗,结结巴巴地向李世民解释了一遍。
李世民却也没发怒,沉思片刻,一扭头,在一群清醒过来的皇子王妃和公主当中,寻到遗玉。
“那会儿最先喊说有毒的那个,可是你?”
一下子又成焦点,遗玉暗自苦笑,提声答话:“回父皇,是儿臣喊的。”
“哦,魏王妃怎么知道这烟雾有毒?”长乐也是刚刚清醒过来的人之一,同城阳并肩站着,冷眼看她,半点没有感激遗玉那一声提醒的意思,反倒是话里隐约流露着怀疑。
遗玉暗皱眉头,她也知那句喊的冒失,但再来一回,想必她还是会喊出口。
“是啊,弟妹怎么知道这烟雾有毒呢?”吴王妃手脚无力地挽着李恪手臂,软声道。
“这有何奇怪,”一声轻语,突兀响起,却是向来不喜出风头的楚王妃赵聘容,“连我这居在外乡的都知晓魏王妃悉医理,又是断了一宗毒杀奇案,难道你们不知吗?”
长乐看了她一眼,吴王妃面色讪讪,遗玉冲赵聘容笑了一笑,背后靠着李泰,虽他不出声,她却是不惧半点。
“行了,都闭嘴,”李世民不悦地斥了几人一声,转向遗玉,神色是明眼见的温和,“你的本事,朕也听说过一些,你既辨出这毒,是否认得?”
李世民一句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