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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被打得很惨的萧溢却还是一心想著要翻本,想著死也要赢回来报仇雪恨。
只是,少年虽有志向,但天却不从人愿。
病房里仍然时不时地响起萧溢同学的惨叫痛嚎声。
宁再晨看著他们一大一小斗气的情景,心里不觉莞尔一笑。没想到,顾冰年也会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墙上的时锺已经指向十一点锺,三人也渐有困意来袭。
“已经很晚了,玩完这一盘,大家都去睡吧。”
宁再晨拿著手中的扑克牌,对著他们二人说道。
“嗯。”顾冰年显然打人也打得很累了,有些倦倦地说道。
“好。”萧溢同学显然已经被打得怕了,如负释重地说。
如果在连输了那麽多盘之後被打得惨兮兮的他现在还想著报仇,那就真的叫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其实他早就想著不玩了,但碍於颜面和自尊心,他只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最终一盘,终於结束了,胜者无疑是万年地主的顾冰年。
顾冰年看了一眼装著彩色惩罚卡片的盒子,各种颜色的卡片他都抽过,只剩下一张的他不喜欢粉红色卡片没抽过。
出於好奇心作崇下,顾冰年抽出了那张卡片,打开一看上面的内容,有一瞬间愣住了。
“不用惩罚了,就到此结束。”
本来正闭著眼睛硬著头皮作好心理建设等著遭受一顿皮肉之苦的萧溢听到顾冰年的话後,惊得豁然睁开眼睛,就在他喜出望外地自以为顾冰年是良心发现的一秒锺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顾冰年手边那张粉红色的卡片,顿时心里一片了然。
哼,他就想顾冰年怎麽会这麽好心肠,果不其然,准有端倪。
“不行,刚刚你还说愿赌服输的,我都服输了,你要是不执行惩罚,就视为你主动弃权认输,那我们就要按照你抽的惩罚卡上的规则加倍惩罚你。”
完全没料到萧溢会有这一说,顾冰年脸色顿时阴沈了几分。
见顾冰年那副不爽的神情,萧溢反而更高兴,更是火上浇油地对著宁再晨数落著顾冰年说道。
“再晨哥哥,你看,冰块大叔这麽大个人了还耍赖,真是没担当啊。这种人呐,你还是不要和他作朋友的好。”
宁再晨听著萧溢的话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这小孩是被打傻了吗?为什麽明明顾冰年说不惩罚了,他还要硬逼著顾冰年惩罚?这是……有受虐的倾向麽?
宁再晨还没搞明白是怎麽回事,耳畔这时传来一声轻唤。
“宁再晨。”
“啊?”
第一次听到顾冰年叫自己名字的宁再晨,因为事出太过突然而惊讶地张著嘴怔望著顾冰年。
看著那张英俊的容颜渐渐地在他的眼前放大,这一瞬间,他仿佛感觉到心跳像停止了一样,世界寂静无声,两瓣冰凉而柔软的唇契合地印在了他的唇上。
如果时间有魔法,多希望一切就定格在这一瞬间。
可惜,眨眼之间,冰凉的唇瓣如蜻蜓点水般在短暂停留过後然後迅速离开。
“晚安。”
顾冰年望著睫毛蝶翼般扑闪扑闪,瞳孔放大,一脸呆然可爱模样的宁再晨,极力平淡地说道。
“晚安。”
宁再晨呆呆地应著,然後仍然一脸呆呆傻傻,神智不清,恍恍惚惚地走回看护房。
萧溢左看看已经躺下睡觉的顾冰年,右看看走出房间的宁再晨的背影,也愣了好久。
他记得粉红色卡片上面是写著赢家亲一下其中一个输家,但是,怎麽以前哥哥亲的是自己额头?冰块大叔亲的却是再晨哥哥的嘴?
回到房间後躺在床上一直睁著眼的宁再晨过了许久才终於回过神,刚刚顾冰年亲了他!
顾冰年亲了他,顾冰年亲了他,顾冰年亲了他,那是……他的初吻,献给了自己最喜欢的人。
这个夜晚,宁再晨躲在被子里笑了一整个晚上。
而顾冰年也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脑海里一直浮现著睫毛蝶翼般扑闪扑闪,瞳孔放大,一脸呆然可爱模样的宁再晨的脸。
他知道也搞不明白,当时他怎麽就亲上去了?
第三十三话 命运偶尔一次的恶作剧
人可以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变得贪婪,也可以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变得知足。
这两者之间唯一的差别就是,前者会让人痛苦,後者会让人幸福。
下了一整夜的雨之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似乎比往日更加明亮耀眼,微风穿透过半开的窗扉吹拂著的白色窗帘,晨曦里和煦而细碎的阳光从窗外撒落一室。
顾冰年由於昨天睡得很晚睡到早上八点多锺才醒来,而护士小姐早就已经把早餐送来了,但却被某个像是饿鬼投胎的某人给吃得精光了,此人正是昨晚闹腾了一晚上的萧溢同学。
“冰块大叔,你不知道‘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子吃’这个道理麽?所以,今天就由本少爷我好好地给你上一课啦。嘛,你不用太感谢我,我向来是有恩必报的人,看在你昨天请我吃东西的份上……”吃完自己和宁再晨的早餐不说连带将顾冰年那份也全吃光了的萧溢同学脸上毫无愧疚之色,对著刚醒来的顾冰年开始在那里讥里咕噜自说自话起来。
很可惜,他并不知道顾冰年有很大的──起床气。
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玩游戏打顺手了,顾冰年脑子里什麽也没想嘴里什麽也没说,直接抄手将这个一大清早就在他耳边聒噪个不停的人痛扁了一顿,各种过肩摔,回旋踢将萧溢同学揍得鼻青脸肿,四脚朝天。
然後,顾冰年像是什麽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平静自然地向盥洗室走去。而那被打惨了的萧溢同学,此时正眼泪汪汪地睁大著眼睛躺在地上看著天花板,心里一阵哀嚎不已。
混蛋,只不过吃了他一顿早餐而已,要不要这麽小气巴拉的?真是个暴力狂,啊,痛死我了,呜呜呜……
盥洗室里,顾冰年对著镜子刷牙的动作频率随著脑海中不断闪现的画面而逐渐缓慢下来。
眼前挥之不散的仍旧是昨夜自己亲吻宁再晨时的画面,明明才不过几秒锺的事情,但那记忆却如此清晰地牢刻在心上──睫毛蝶翼般扑闪扑闪,瞳孔放大下那张呆然可爱模样的脸,柔软的唇瓣,清甜的气息……
shit,顾冰年一把将手里的牙刷扔进洗脸池里,水龙头开到最大,双手捧起水来泼洒在脸上,就这样反复来回了好几遍,冰凉的水冲刷著他英俊的容颜,也一并冲掉了方才心头涌上的那一阵莫名燥热和悸动。
他想,大概是因为这阵子一直太忙没有时间找床伴,欲望得不到疏解才会这样,对於一个正常男人来说,这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尽管如此在心里说服解释著,但是,顾冰年心里却仍然是一团混乱。
现在的顾冰年完全被昨夜因为受了萧溢的激将法之下所作的事情而感到心烦意乱不已,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当时竟会一股子头脑发热地亲了宁再晨。
如果对方是女生他根本不至於如此懊恼,可宁再晨是个男人。他是男女通吃、无所禁忌所以不会觉得亲一下有什麽不妥,但是若是一个正常男人被另一个男人亲应该是会觉得恶心不舒服吧?他会不会生他的气了?早上起来也没有看到他在房间里?是不是走了?
想到宁再晨有可能一气之下离开了,顾冰年顿时心头一颤,迅速转身打开盥洗室的门,脚步急促地向病房走去。
心里只想著,赶紧打电话给宁再晨,跟他解释清楚。
“早上好,我买了早餐回来,快过来趁热吃吧。”
顾冰年前脚才刚踏出盥洗室,便看到宁再晨一脸笑容对著自己打招呼道,顿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惊讶了片刻才骤然回过神来。
“好。”
顾冰年的语气依旧平淡,只是在这平淡之下掩藏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轻松愉悦。
看来他并没有为昨晚那个突发的亲吻而感到困扰和任何的不适与反感,可见,还真是个迟钝而单纯的好人~顾冰年在心里淡淡一笑地想道。
他却不知道,事实远远与他所想有天差地别。
宁再晨在看过那张粉红卡的惩罚卡之後,虽然心里有小小失落难掩,但是他也明白,这才是现实。不过,就算知道一切真相,知道那个吻只是个游戏,也无法影响宁再晨心底里的那份甜蜜到无以复加的幸福。他依然感谢著命运偶尔一次的恶作剧,让他可以从顾冰年那里光明正大地偷来一个亲吻,偷来一份即使是时光也无法带走的美好记忆。
人可以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变得贪婪,也可以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变得知足。
这两者之间唯一的差别就是,前者会让人痛苦,後者会让人幸福。
阳光洒落一室的病房里,被顾冰年教训了一顿的萧溢同学这次可算是学乖了,像个黑道老大身边的小弟,等到顾冰年老大吃饱喝足了才终於敢扑向宁再晨从外面买来的诱人又美味的早餐。
(哎!想他堂堂萧少爷何时曾这般委屈过!)
宁再晨看萧溢那可怜样,大动恻隐之心,冒著很有可能惹顾冰年生气的险在顾冰年面前替萧溢说话。
“那个,萧溢其实是个很好的少年,我觉得大家既然能住到一间病房里也算是有缘,所以……以後可不可以和他好好相处,不要再欺……”
“好。”
顾冰年看著坐在自己面前低著头耳朵泛红得可爱的宁再晨,低柔的声音半点教训人的腔调都没有,反倒他像是个做错事的人一样,看得顾冰年的眼角眉梢情不自禁地染上淡淡的笑意。
“不欺负他,那可以欺负你麽?”
宁再晨感到头顶上有一只宽大的手掌轻揉著他的头发,自上方传来的那带著捉弄的笑声,低沈而磁性的声音,如天籁般轻轻地回荡在宁再晨的耳畔,盘旋在不断悸动的心间。
第三十四话 希望的是,这个人在身边
【原来曾经深以为厌的事情如今也可以转变成欢乐的回忆,原来,他也可以不必活得那麽寂寞而麻木。】
因为宁再晨的一句话,顾冰年果真没有再欺负萧溢了。
为此,萧溢更加像狗皮膏药一样死缠著宁再晨不放,简直有把当作再生父母的感觉,而宁晨常常被萧溢的各种搞怪惹得忍俊不已。
顾冰年虽然对萧溢这个幼稚鬼的种种白痴行为十分不屑,也常常因为他老缠著宁再晨而有些不爽,但是,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再动手修理萧溢,也试著像宁再晨说的那样彼此好好相处。所以,三人在一起时的画面也勉强算融洽了。
对於萧溢这个活宝二货君而言,无论在哪里他都不会停止闹腾。所以,病房里有了他的存在,一直闹腾得很没个安宁。
正常来说,住院原本应该是一件沈重而悲痛的事情。(喂,打住,不是所有住院的人都是得了重病的好伐?比如像某个姓萧的只是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嘴乱吃东西才进的院。问乱吃了什麽呀,我会告诉你是吃了他老哥的订婚戒指麽?呃,咳咳,停止议论,现在回到刚才的正题上。)
住院(在不是生了重病的情况下)就算不是一件那麽沈重而悲痛的事情,但是也不会是那麽一件让人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朝气蓬勃,活力四射,只要有得吃有得玩就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的二货君萧溢同学,却完全把医院当成了电影院、游戏厅、体育馆、音乐厅、按摩室集一体的度假村。每天行程都排得满当当的,一会儿拉著宁再晨顾冰年两个人玩游戏,一会儿又拉著他们俩看动画片,一会儿又拉著他们去音乐厅玩乐器,一会又拉著他们两个去体育馆打球。每天连轴转地花样玩转不停。今天玩五子棋明天玩斗地主後天玩连连看,今天看喜羊羊明天看哆来A梦後天看猫和老鼠,今天弹钢琴明天弹吉他後天打架子鼓,今天打网球明天乒乓球後天羽毛球……简直就像过暑假一般。
虽说顾冰年也算是这医院里的老病号了,可也是这一次才知道这家医院有那麽多的福利,可供玩乐和消遣的场所。从前他每次住院时,除了出院就从没踏出过病房门一步,每天不是一边挂水一边对著电脑工作就是疲惫地入睡,过得极其沈闷而枯燥,所以对顾冰年而言,住院曾经一度是让他深恶痛绝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原来曾经深以为厌的事情如今也可以转变成欢乐的回忆,原来,他也可以不必活得那麽寂寞而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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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午後,窗外一片磅礴的雨幕,阵阵凉风吹拂著米白色的窗帘一阵翻飞起舞。
这个时候的病房是最安静的时候,因为现在是萧溢午睡的时间。而顾冰年和宁再晨没有午睡的习惯,两人一个是坐在床上静静地听著音乐,一个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书。
宁再晨想,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应该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吧。
对他而言,就算两个人在同一个空间彼此做各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