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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是不该带她出来,可小格格也不至于此。若不是两人相克,为何时辰吻合的这般恰巧?奴婢记得清清楚楚,她刚刚出生,奴婢的小格格就……”
“啪”的一声,打断了年氏的嘶喊。
年氏倒向一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回头望着胤禛。
胤禛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懊悔。
“爷,奴婢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奴婢?爷为什么要护着那个女人?是不是她的一切都是对的,奴婢说什么都是错的?奴婢只是想讨个公道啊!”半晌,年氏反应过来,声音里满是凄楚和怨恨。
胤禛正自忖方才听了年氏的话有些冲动,此时听了她的质问,反倒坚定了心意,沉声道:“疑神疑鬼,一派胡言!小格格既然已去,你也要为她积些功德,不反思自己,却在这里惹是生非。既然如此,你悲伤过度,就卧床休养一阵吧!”
胤禛说完,大步毫不留情地离去。
年氏伏在地上,捂着红肿的脸,双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良久,细细密密的寒凉如小虫子一般慢慢地咬上来,泪水已干,眸中无一丝泪迹。
年氏这一休养,就养到康熙五十六年的年下才出来。
众人并未多疑。小格格逝去,年氏本就身子娇弱,不堪重负倒下亦是正常。
只是年氏这次所谓的大病初愈,整个人却是变了几分。不再如以前那般浮躁地争风吃醋,斤斤计较,话语反倒少了不少,只拿一双含笑的眼睛望着大家。看到清岚时,眸中时而几点寒星,转瞬即逝。
众人都笑说年氏经历了一回挫折,稳重多了。清岚却觉得年氏骨子里变得阴沉沉的,让人背后发凉。遂提高了警惕,对弘昀弘时和小孙女的关注又多了几分。
这日给那拉氏请安后,清岚与年氏几乎一同出来。
年氏站住脚步,嫣然一笑道:“姐姐给福晋请安一向勤勉,怎么这些日子来得有些晚了?”
清岚笑了一下:“有吗?”
以前清岚总是第一个或第二个到,这几日不过落后了几人,但并未挨到最后一个人,根本不算迟到。
这也是因为清岚如今压制着修为已经有些吃力,若再想不出什么办法,说不得只得强行突破。
这些细节年氏以前从未注意,现在却能发现,确实有些长进。
年氏笑了笑,看着清岚,语气变得真诚:“姐姐伺候爷难免劳累,若是身体有什么不适,不但妹妹会担心,爷也会担心的。”
清岚淡淡道:“多谢妹妹挂心。”
其他人站在后面,也不敢迈步先出。
年氏轻笑一下,与清岚对视片刻,转身离开。
清岚却望着年氏的背影,心中的怪异感越发强烈。
她相信自己的预感,年氏那边一定发生了什么。
回到揽玉轩,清岚屏退下人,放松心神,将神识压缩成一缕,向年氏的院子探去。
年氏回到屋里,亦是将下人全部遣散,房门紧闭。看看周围无人,年氏方从床角褥子下面拿出一个小布娃娃,布娃娃上插满了针,上面还写着清岚的生辰八字。
针根根细长,泛着银色的寒光。字秀气妩媚,收笔却极为用力。
年氏攥着布娃娃,半晌一动不动,表情冰冷阴骘。
清岚收回神识,扶了一下脸颊,神色古怪。莫非她认为一个小小的巫蛊娃娃就能将人整倒?难怪年氏今日问她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适,莫不是她认为自己的巫蛊娃娃起了作用?
清岚嗤笑一下,嘴角翘起淡淡的嘲讽。若是诅咒真的有用,别人还用得着整日里殚精竭虑、费劲心思,只消拿这个不就万事大吉?
却也不知道年氏为何对她这般恨之入骨,不惜用这样的下做手段诅咒她。这几个月胤禛的确很是冷落年氏,莫非就是因为这个?
不待多想,清岚冷冷一笑,便要将此事放下,一个小小的巫蛊娃娃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不值得她放在心上。却想到什么,人忽地顿住。
这不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清岚正愁找不到一段安静无人的时间修炼,以突破筑基期,年氏便将这个机会送到她的手里。
她不相信巫蛊娃娃,这个时代的人却是迷信的很,认为它确实有效。
如果她装作中招的样子,昏迷不醒,将五感全部封闭,心身沉浸于突破之中,岂不是可以不用避开人就能冲击筑基了?
清岚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
她现在灵气的积累已经完全达到饱和,冲击筑基已是迫在眉睫。她既有上一世的经验,灵气量也充足,只差那么一层窗户纸就可以捅破,不用很长时间。有“木心小筑”的帮助,意识体还可以缩短十倍的时间,在外又能用被诅咒了中招来掩饰,这样做完全没有问题。
只是这样一来弘昀他们肯定会为她担心。
清岚又有些迟疑。
触及到身体里蠢蠢欲动的灵气,还是下定了决心。此事已不可再拖,顺利的话可能就几天功夫,除了这个,她也找不到其他的方法。
清岚思前想后,下了决定之后,便不再犹豫。
☆、定 心
很平常的一个早晨;清岚却没有按时醒来。宝絮和李嬷嬷觉得奇怪;上前叫人时,却怎么也叫不醒;才发觉事情大条了。
拖着发软的手脚,如同失了主心骨一般;揽玉轩的人惊慌失措;报信的报信,请太医的请太医,一片忙乱。
太医过来后,把了脉;找不出一点原因。
脉相没有任何问题,身体一切正常;人仿佛只是睡着了,呼吸清浅,肌肤温热,胸膛还在微微地上下起伏,睡得安静平稳。
不平稳的却是其他人。
那拉氏来过,抹了抹眼泪,将太医们骂了个狗血喷头,命他们早日找到病因。转头时,侧脸隐藏在阴影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年氏来过,装模作样地叹息了一回,回到房中,捂嘴悄然笑了。
武氏、宋氏和钮祜禄氏也陆续过来,说了几句“盼姐姐无事,早日醒来”之类的话。
耿氏一句话也没说,愣愣地望着床上的人,不住地抹着眼泪,回到院子,晚上又将下学的弘昼拉了过来。
清岚平静地躺了五天,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太医们无能无力,胤禛已经开始在民间寻访良医。
白日里虽然照常办差,但跟着的人却觉得雍亲王的脾气越发暴躁,动辄发怒,真是应了康熙的那句“喜怒无常”的话。
弘昀弘时侍母至孝,请了假,得以朝夕侍疾。西林觉罗氏抱着小格格,几乎就扎根在揽玉轩。
可是没有一点用处。
小格格仿佛感觉到了旁边凝重的气氛,哇哇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也没有人阻止,心下存着一丝侥幸,盼着这哭声能将清岚吵醒。
小格格才几个月,平日里只会咿咿呀呀地叫,爱笑,不怎么哭,一张白白嫩嫩的包子脸总是被人捏成胭脂包子,还笑得见牙不见眼,何曾这般大声的哭过。
西林觉罗氏转头拿帕子抹眼泪,“阿玛,爷,三阿哥,这么晚了,你们歇会,这里有我!”
弘昀摇了摇头:“我无事,你先把端宁抱回去。”
端宁是小格格的小名。
端宁哭得嗓子都有些哑了,西林觉罗氏无法,先抱了她出去,将她哄睡。
胤禛道:“你们都出去!”
弘昀与弘时对视一眼:“阿玛!”
“出去!”胤禛头也不回,口气里带了强硬。
两人无法,看了看胤禛,欲言又止,还是先后出门。
胤禛在清岚的床前坐下,默默地看着她闭目安详地睡颜。
像平时一样,好像只是睡着了。
手慢慢扶上清岚的脸颊,从眉梢到朱唇,温软依旧,面容淡雅如画,波光潋滟的眸子紧闭着,双手交叠,放在胸前。
心如同被人大力攥着一般,抽搐般地疼痛。
还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她是德妃的远房侄女,心下便不怎么喜欢,想着只要将人在后院里放着,派人盯着就行,心里还埋怨德妃既然不关心他,为何还要插手他的后院。
却没想到她并没有像一般的女人一样媚俗和争宠,只是过着自己的日子,平淡从容,有他没他仿佛都一样,就起了一丝探究。
这一探究就是十六年,他入了心,却不知道她有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有时候胤禛想,清岚心里应该是有他的吧,却也知道她并没有将心怀完全敞开。
他有耐心,等着那一天,却从没想过他有可能等不到那时候。
清岚从未生过病,这一倒下,竟是毫无征兆。
若是有一天她真的去了……胤禛心里一阵恐惧,一想起那个可能,就浑身颤栗,他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膛里爆发出来,想要嘶喊,想要毁灭,现在却只能静静地等待,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
“清岚……”胤禛轻轻地换她,似乎生怕惊动了她,又似乎盼着将她唤醒。
清岚没有反应,依然安静地沉睡着。
时间慢慢的流逝。
弘昀与弘时站在门外,捂着嘴巴,发出细细的抽噎。
又是几天过去,雍王府里气氛沉闷,胤禛的气势越发冷冽骇人,那拉氏分外低调,其他人也识趣地不再多话。下人们偶尔在路上碰到,也只是相互交换个眼神,脚步匆匆。
清岚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那晚,她服了一粒筑基丹,便将五感全部封闭,心神沉浸于内视之中,开始运功化开药力。
之所以要封闭五感,就是怕突破的时候受到外力的干扰导致走火入魔。在这里应该很安全,身体不会受到伤害。
筑基丹的药力发挥得很快,短短数个时辰后,清岚就感觉到丹田处开始有一团烈火在越烧越旺,化为无数的热流,顺着经脉立即遍布全身,甚至深入了骨髓之中,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灵气在体内疯狂的运转,原本气态状的灵气渐渐稠密黏稠起来,并大有向液态转化的趋势。从第一滴液滴转化成功,到液滴一滴一滴地慢慢凝聚,清岚正稳步顺利地向筑基期冲击。
又是一夜过去,胤禛缓缓站起身,迈着僵硬的步子先去书房,在书房里换上朝服。
弘昀和弘时能光明正大地为母悲痛,他却不能让康熙知道,他为了一个女人哀伤至此,只能有时候半夜里一个人过去,一坐就是一整夜,再一个人默默出来。
想了很多,却似乎什么也没想。
以前在他心中,女人永远是可有可无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没有那么多心思去考虑女人。哪怕后来对清岚上了心,将她放在心里,却也不过是占了些分量罢了。
他以为,清岚会一直陪着他,在他身边,在触手可及的位置,所以哪怕知道她心里并未完全对他敞开,他虽是不快,却也很有信心,并没有很惊慌。
他却从没有想过,清岚有一天会先他而离去。这种仿若要失去一切的感觉,让他恐惧;这种恐惧,让他害怕。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胤禛轻轻勾住她的手,温暖熟悉的触感比往日里更是不同。
如果她醒来……
清岚一躺就是十几天,连宫里的德妃都惊动了,每日派人过来问询。
乌雅府那边,暂且先瞒着。
那拉氏也暗下里询问胤禛,要不要先将东西备下,冲一冲。
那拉氏自是有自己的考虑,只要有弘昀和弘时在,清岚就立于不败之地。如今她若是去了,那拉氏便是嫡母,弘昀哪怕成了世子,也只能敬重她。
准备后事?光是听着就让胤禛心下剧烈一痛,欲拿茶杯的动作一顿,改为紧紧扣住掌下的椅子扶手。
“这么多天,一点动静也没有,怕是……”那拉氏摇头叹息,忧心忡忡。
胤禛低下头,哪里不明白那拉氏的心思,有些人坐不住了。掩住眸中忍不住喷薄而出的戾气,咬牙,勉强抑制住心底深处的狂躁,唇角微动,半晌发不出声音。
那拉氏见胤禛低首,似在思量,又道:“冲一冲,说不定就好了。”
胤禛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那拉氏,双眸漆黑幽暗,声音暗沉低哑:“你怎么就认为她不行了?”
那拉氏被胤禛盯得后退一步,讪讪道:“这么多天不吃不喝的,是个人都受不了,而且,只是这样躺着,查不出病因……”
胤禛怒极反笑,锐利的视线似要将那拉氏看透:“查不出病因就再查,你又急什么?”
那拉氏见胤禛心疑她,心下一怵,不敢再说下去。
雍王府请了很多民间所谓的神医,但都没有什么结果,直到有人无意中说了一句,“这怕不是有人下咒”,胤禛幡然若有所思,目光盯住了后院的几个人。
那拉氏有动机,却并没有查出什么。
年氏前后的变化太大,不止清岚发觉,胤禛亦是有所觉察。
初始只是认为她真的稳重了收敛了,现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