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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想一下,便吩咐将刘氏打发到浣衣局。
胤禛连过问也不曾问一下。
刘氏的事情如同一粒石子,在后宫打了个水漂就落下去了。
时至秋季,天干物燥,一日,看守皇陵的官员上奏,泰陵走水。
胤禛大怒,沉着脸:“可曾有什么损坏?”
那官员吞吞吐吐:“皇贵妃的棺椁被火燎了个边儿……但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胤禛走下台阶,逼近他:“皇贵妃贵体不宁是何等大事,你竟然说无碍?即刻起重新修缮,一切按……皇后之礼再办!”
官员愣了一下,忙躬身应下,准备亲自督办。
过了几日,他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刚进养心殿就噗通一声跪下:“皇……皇上,奴才无能……”其实不是他无能,究竟与他无干,却被他倒霉撞上了:“皇贵妃的棺椁里……并无她的凤体……”
说罢便将头深深埋下,瑟瑟发抖。
胤禛怔了片刻,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抓起手边的砚台就朝他砸过去:“竟敢说这种混帐话,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皇上饶命!”他也不敢躲,任由胤禛在他脑袋上破了个洞,血流淌下来,也不敢擦拭,哭丧着脸:“奴才句句属实,奴才们奉命按皇后仪制添加陪葬,却发现棺椁里确是有人曾躺过的痕迹,里面还有丢下的首饰等陪葬品,但现在人真的是不见了,而且,而且棺椁上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皇陵里侍卫森严,连一只老鼠也进不去……”
他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真是活见鬼了。
胤禛忽然想起一个可能,又觉得不可思议:“即刻带朕前去!”
泰陵皇贵妃的棺椁前,胤禛沉声道:“打开!”
胤禛是秘密前来,周围皆是心腹,闻言忙将棺材盖子抬到一边。
果然同那官员说得一样,棺材里有人躺过的凹痕,周围本是摆得齐整的陪葬品移动过,还有本来戴在遗体身上的首饰也取了下来,四散丢在棺材里。
这一切无不表明,本来有人在里面的,后来又离开了。
原来她还活着!
胤禛狂喜过后,心里又陡然升起一股怒意。
好,好,好得很,好个乌雅氏清岚!竟敢如此欺骗朕!
明明人还活着,那他这两年的悲恸又算得了什么?他在宫里哀痛欲死,拼命麻痹自己,现下看来竟如同笑话一般!
她竟如此不想待在朕的身边,不惜假死也要离开!
一想起这个可能,心里更像是被霍然撕裂了一样,心头在滴血。
胤禛大力将拳头砸在棺木上面,砰的一声,血顺着手指流淌下来。
“请皇上保重龙体!”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多出,呼啦啦地跪下。
胤禛凌厉地视线扫视着屋里的人,定格在那官员身上,一字一句道:“今日之事若是让朕日后听到一言半语,全部诛九族!”
“喳!”齐声道。谁也不傻,这事谁敢说出去?
“继续修缮陵寝,还是按皇后的礼制办!”胤禛咬牙切齿,蓦然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地宫里的长明灯摇曳着,胤禛模糊的身影也在地上晃动。
走着走着,心中的怒气渐消,步子也变慢。
长出一口气,身体由于大喜大怒微微竟有些颤抖。
还好,她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我举手先坦白,棺椁被动过这样的情节在其他文里也看到过,不是抄袭什么的。因为我早先也想到过这一细节,确实也很容易就想到这里。而且,我一时也想不出如何让胤禛知道清岚并没有死,就只有这样写了。
番 外 … 执 手
一来一回不过是一夜的时间;胤禛刚到宫里;天色微亮,强自按奈住心绪上了早朝;又回到养心殿。
静下来后,冷静与理智又迅速地开动。
这事透着蹊跷!
皇贵妃的棺椁;他岂能不重视;定然是上好的,钉子也钉得极严实,他亲眼看到清岚被放入棺材,又在灵堂停灵多日;人怎么可能在里面待那么多天,再从里面出来?灵堂或是皇陵的守卫;总不至于连一个女人进出也看不见?
而且,当时他亲眼看到清岚死去,没了呼吸与心跳,身体渐冷,这么多太医,难道连活人死人也分辨不出来?
清岚她……胤禛再迟钝也知道清岚不似常人。
莫非她心里一直瞒着他的就是这个?
他忽然又想起清岚“生前”曾问过他一个问题:“如果可能,皇上愿意与奴婢一起离开吗?”
那时他以为清岚只是在宫里待闷了,却没曾想到她早就怀了这个心思。
她并不是想离开他,而是不想待在这里!
这个推测让胤禛撕痛的心缓和了一些。
胤禛又细细回想,想到年氏那句“求而不得”的话,不由扯嘴苦笑一下,这个女人真是说得不假,清岚最后果然还是离开他了。
怔然半晌,心中喜怒交加,又翻涌上来,若是清岚此时在他身前,他真的恨不得一时掐死这个女人,一时又紧紧抓住她,让她再也逃不开。
这两年里,他终于彻底明白自己的心。
年轻时曾心心念念坐上那把椅子,等真的得到了,才发现滋味并不是那么好受。
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
纵然弘昀弘时自小跟他亲昵,弘昀身在太子的位置上也不免比往日小心一些,暗下收拢自己的势力;弘时也不免有意避开敏感的朝政,有时候还故意做得比弘昀差一些,做出一副不争的姿态。父子兄弟尚且如此,更遑论其他后妃大臣。动辄三跪九叩,战战兢兢。他又凡事亲历亲为,万事都要求严谨的,这个皇帝活得一点也不轻松。
之前有清岚在他身边,他才感觉到纵然再累再烦,忙碌得也很充实;人心隔得再远,也会有人一直陪着他,陪他到老。
直到失去,才蓦然明白,她不只是简单的他放在心上在意的一个人,而已成为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旦失去便再也不完整。
只是如今人早已不知道在哪里。
普天之下,他就不信以他的身份,穷尽他毕生之力也找不出一个人,也再也不会让她逃开!
清岚不似常人,胤禛尽管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却也明白能在棺材中躺那么多天,安然出来,又从灵堂或是皇陵森严的守卫中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去,不是常人能办到的。
还有几十年不变的容颜,唯有气韵日渐沉淀。
胤禛苦笑摇头,这么明显的破绽,他怎么就看不到?因是从未往那个方向想过,因是善于保养的女人本就老得慢,还是日日看到才并不生疑?
这等本事,若不是他亲眼所见,定会认为是匪夷所思,无稽之谈。
鬼神术士的传说自古有之,满人信奉的萨满教还有道行高深的巫师;胤禛信佛,自然也相信可能有这等人的存在,清岚是哪一种?
胤禛揉了揉眉头,除了修真之说,很快便将清岚的来历猜了个大致。
既然是这样……
胤禛忽然想到什么,从胸口贴身处取出一个玉佩,那是清岚亲手做给他的,弘昀、弘时和清岚的两个弟弟都有。
玉佩上的图案他从未见过,清岚说是随意画的,还说让他千万随身带着,类似于平安符之类的东西。说的时候虽然是笑着,莫名地却让他觉得很是郑重。
那么这个东西应该不寻常吧!
既然是保平安的,若是他遇到危险……
鬼使神差地,胤禛脑中冒出了这个念头。
胤禛自然不会愚蠢到以身涉险只为求证一个可能,他慢慢地将玉佩平放在御案上,拿起旁边的砚台便要砸下去……
“皇阿玛!”弘昀站在门口正待通传,却看到胤禛的举动,顾不上大不敬,慌忙闯进殿。“皇阿玛您在做什么?那是额娘留下的!”
胤禛惊了一下,举着的手顿在半空。
弘昀扑上去拦住了胤禛的手,哀求:“皇阿玛,您若是不忍心看到额娘的东西,就将它赐给儿臣!”
胤禛一愣,反应过来,沉吟了一下,淡淡道:“朕怀疑你额娘并没有死。”
弘昀认真看了看胤禛,带了些语重心长:“皇阿玛您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胤禛有些哭笑不得,方才凝重的心情仿佛被冲散了一些。“朕说得是实情。朕昨夜里去了皇陵,皇贵妃的棺椁里空无一人。”
弘昀呆滞了良久,才艰难地消化了这个消息,神色由喜到怒,由怒转悲,唇角动了动,无力地垂下头,抹了把脸,声音苦涩:“额娘……她是不是不要儿子了?”
胤禛拍了拍他的肩膀。“朕一定要把你额娘找回来!”
不管用什么手段,天涯海角,他也要把清岚逼出来,再也不放开她!
“怎么找?”弘昀下意识地问道,转眼思索间,也似是明白了什么。看着御案上的玉佩,顿了顿,从脖子里取出自己的。“皇阿玛,您用儿臣的吧!”
“用哪个还不都一样。”胤禛大力将砚台砸向自己的玉佩。
玉佩果然有了反应,出现一层淡淡的光晕,微微闪烁一下,迅即又消失,竟没有碎。
“果然不是凡物!”弘昀大奇,不由咂咂嘴。
茫茫林海深处,清岚正在打坐,忽地若有所感,睁开眼睛,立时站了起来,心中陡然一慌,心跳几乎停滞了一下。
这是……胤禛遇到了危险!
若是平常的危险,玉佩定然能自主护主,现下看来,竟是遇到了连它也挡不住的情况。
不假思索地,清岚使了个隐身诀,马上以极快的速度向京城飞去。
这两年多,她先是找了个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突破金丹。当时天空中风起云涌,彩云漫天,幸好方圆几百里都无人。后又用了半年的时间稳定修为。
之后,她游走于大江南北。高山之巅观赏日落日出,东海之边俯瞰潮涨潮落,随心随意停下来,有时候修炼,有时候也会徜徉于大街小巷,看着世间百态。
海角天涯,灿烂星空,几百年长成的参天古木,几千年冲刷出的一马平川……
街头巷尾,节日庙会,家长里短喋喋不休的妇人,争名逐利熙熙攘攘的小官小贩……
静下来时,与胤禛相处的一幕幕也时常浮现在脑海,音容笑貌,在脑中翻滚不定,整个人陷入回忆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长长叹息一声,心里隐隐有些疼痛。
修真者生命漫长,大概只能随着时间将它慢慢地变成过往。
细细地体会感悟着这股苦涩与甜蜜,清岚从不回避压制这种情绪,涌上心头时顺势而为,淡淡地品味,退去时如同翻看一本书,小心地将书页合上,下次再来翻开。
顺心而为,随遇而安。
她以为以后就会这么平静地过下去,却忽地感应到玉佩的哀鸣。
这次不知道胤禛出了什么事,虽然她已经离开,但并不妨碍对他们的关心。悄然去看一下,若有万一,她隐匿身形也能在旁边救助一二,不会让他们发现。
很快到了皇城,清岚落下,依然掐着隐身诀,循着玉佩的感应来到自己原先的宫殿。
殿里空无一人,案桌上的烛光摇曳,清岚觉得很是奇怪,不像是皇帝遇险的样子。
慢慢地在殿内徘徊,很快来到案桌前。
案上一张纸,用玉佩压着,熟悉的字迹扑面而来,清岚不由看过去,一下子怔住了。
“清岚,朕知道你还活着,不用否认,朕去过皇陵。”
“若是你看到这张字条,说明你心里还是记挂朕的。”
“弘时说,你可能不会让我们发现你。”胤禛很干脆地将弘时卖了出来。
弘时兴趣颇广,平素就喜欢看各种杂说野史传闻,脑子也灵通。他提醒了胤禛。既然清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遁出棺椁,无人发现,那么即便她回来,也有可能让他们发现不了。
“朕知道你不是常人,所以,如果你来了而不现身的话,既然你能这般狠心,朕也会狠下心来。朕会废了弘昀的太子之位,改立弘历为太子,还有你乌雅家上下。你知道,朕一向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若是你没有来,说明你对朕的安危根本不曾在意,那朕更不用顾忌,朕会昭告天下,废黜太子。”
“朕等你半年的时间,哪怕从琼州府也能赶回来了。”
“你可以不信,但你可以试一试。”
胤禛已然想到,他没有什么能够拿来逼出清岚的,只能用她身边的人了。
他还做了下一手准备,倘若玉佩与清岚之间没有感应,那么少不得真的得安排一场昭告天下的“病危”。
清岚看到这些话,回到旧地满心的触动立时烟消云散,咬牙切齿地看着纸条,恨不得要将它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