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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兄,容小弟在此稍坐。”东方不亮道。
阮二驴做个请便的手势,白昭起身离开,己巳也告退。
东方不亮道:“阮兄神技,大开眼界。”
阮二驴道:“谬赞,保命而已。”
东方不亮道:“那日野风羞愤离去,随即其爷爷野祖放话要取你性命。”
阮二驴道:“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
东方不亮沉吟道:“你不知野祖在洛门中的地位。”
阮二驴道:“愿闻其祥。”
洛门控制了中域大部分地区,下面有东方、陆氏、白马寺三个门派,实为中域翘楚,就是大陆九域也是数一数二。野祖不知何许人,五百年前加入洛门,在与安城黄河帮一战成名,令黄河帮元气大伤,直至近百年才恢复到可以与洛门分庭抗礼的水平。野祖儿子在百年前与黄河帮战斗中殒命,野风就成了他的心肝宝贝,地狱鞭更是野祖成名之器。而阮二驴挫野风、折地狱鞭,羞辱了野祖,野祖岂能善罢干休。
东方不亮道:“野祖放言,你胆敢踏出袭月楼,定将你碎尸万段。”
“噢,洛门没什么动静吗?”
东方不亮道:“你还想洛门对你倾门追杀?”
阮二驴笑道:“不是,不是......我只是奇怪,按说野祖在洛门的地位完全可以......”
“他还不行。他野祖再强,毕竟洛门还有我家、陆氏、白马寺三派。但......哎,若按现在发展下去,野祖定会把我们三家踩在脚下。”
阮二驴道:“还是那个问题,你为什么来报信?是替野祖传话,还是.......”
东方不亮笑起来白胖胖的脸上有两个酒涡,可爱又真诚,道:“交个朋友,我不想与阮兄为敌。”
两人说着,陆英奇、不语也来了。
东方不亮道:“阮兄,不介意我邀请他们二位吧?”
陆英奇、不语也说冒昧打扰,阮二驴却异常高兴说就是二位不来,也当隔日造访。
四人喝酒聊天,云山雾罩,漫天乱扯。
阮二驴始终留神,不见三人提什么主题,最多是些互相结交,互相照顾之类的话。
很晚,方散。
醉醺醺的阮二驴回到房间,白昭、己巳、蝴蝶刀、螳螂斧都在房间等着。蝴蝶刀、螳螂斧要对阮二驴行家主之礼,被阮二驴挡住道:“二位又不是我吸虹家之人,当以兄弟论交。”
蝴蝶刀、螳螂斧连说不敢。
四人说起云龙宗之事,还没查清一线的下落,阮二驴有点失望。
阮二驴道:“二位肯来助我,我该做什么呢?”
蝴蝶刀道:“家主可愿意再去深海域争黑衣大将军吗?”
阮二驴不语。
蝴蝶刀道:“若不愿意,可以先留着,我们有需要再向您请示。”
阮二驴考虑再三,虽说争黑衣大将军,困难重重,危险重重,但毕竟比欠摘星袭月门一个人情好,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提要求。
阮二驴道:“成交,我去争黑衣大将军,但我不保证能抢来,也不保证抢来之后会做这个将军。”
“当然,你只要参加就行。”
四人又分析了野祖的下一步行动,没得出结论,也没有好办法。其间,蝴蝶刀突然问伏彩儿和阮二驴闭门商量了什么,被他以别的话题岔开,蝴蝶刀一脸的疑惑。
洛门的事情很复杂啊。伏彩儿与阮二驴的交易居然不在洛门与摘星袭月门之列。
第二天,东方不亮、陆英奇、不语又来找阮二驴喝酒,又喝到很晚。阮二驴送他们走的时候,在一个黑影里,不语塞给他一张纸条。回屋子之后,阮二驴看到纸条上写着去云龙宗的时间和集合地点,立刻让白昭去通知蝴蝶刀两人。
怎么避开野祖让阮二驴绞尽了脑汁。见白昭回来让他想起了驴皮影,一个金蝉脱壳的办法在心中成型。
白昭听了他的办法觉着不错忙着准备去了。
阮二驴写了两张纸条,一张给不语另一张给东方不亮和陆英奇。
上午,三人又来了。阮二驴趁招呼的机会把纸条塞给了不语,不语举杯时窝在手心里看了一遍,凝住眉头。
阮二驴也知道按纸条说的做有难度。还好,机会来了:伏彩儿的弟弟,野风的师弟,未来的洛王伏侠儿来袭月楼借酒大闹,骂阮二驴是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
阮二驴好象坚决把缩头乌龟当到底,不管伏侠儿怎么谩骂,连头也不抬。
伏侠儿走后,东方不亮劝阮二驴不必跟一个毛孩子计较。阮二驴一笑置之。倒是不语和尚愤怒难当,以他固有不急不躁的低沉声音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受此屈辱。”说完拂袖而去。
他离开,金蝉脱壳之计就完成了一大半,下面要看东方不亮和陆英奇的了。
很晚散时,三人已经酩酊大醉,相互搀扶唧唧歪歪往楼下走,阮二驴把纸条塞给了东方不亮。
以后几天,东方不亮、陆英奇来,不语和尚没来,只有阮二驴和他俩喝酒。
离云龙宗不远的紫芦湖是一片洼地沼泽,遍布紫色芦苇,绵延上百里,晚霞铺下,紫气飘渺,有如仙境。
据传言,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位得道高人由这升仙,其法力之高深,地位之尊崇比肩鸿钧。
“扯淡。”阮二驴对这语言嗤之以鼻。虽说九圣中除鸿钧以外的八圣也地位尊崇。但谁的法力也无法同鸿钧并提。况且,八圣也没有一个从这里得道的。
不语和尚对传言却是半信半疑,道:“三界内藏龙卧虎,高手如云,阮师主不可妄言。”
一语惊醒阮二驴。是啊,九圣失踪毫无音讯,自己早应该知道三界之内,非仅有九个高手。
“哎,谢不语大师点悟。”阮二驴道。
不语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夜幕降临,阮二驴、不语、蝴蝶刀、螳螂斧带着白马寺十八罗汉共二十二位天仙后期高手,驾云直奔云龙宗总坛。
二十二位天仙后期,丝毫不遮掩气息,惊得地上鸡不鸣狗不跳,大树弯腰,蚁虫进穴,鱼沉鸟栖。
云龙宗总坛前的广场,火把冲天。祭台上,一排坐下:渺真、李石、秦笑笑、唐暗楼。四人前面的桌子上供着黝黑的小棍,正是阮二驴改造后的诛仙剑。
祭台前一个年青人被打的血肉模糊,反剪双手,垂首跪地。
阮二驴一行二十二人落在广场上,见这阵式,云龙宗是早有准备。
李石起身哈哈大笑:“凶魔,你怎么也沦为偷营袭寨之徒。”
阮二驴道:“我只是找回我的好友一线。”
一线这个名字只有渺真知道怎么回事。渺真腾地站起身来,一指阮二驴喝道:“你怎么知道一线?”
阮二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头顶三尺有神明。”
渺真无语,她以为自己缜密的心思瞬间想出上十种可能,却无法把一线与这个来自东南小渔村的阮二驴联系在一起。
李石指着不语道:“大师倒是场场不拉呀。”
不语道:“异马堂一战,我身受重伤,你们得到诛仙却将我排除在外,失信。”
李石道:“诛仙是渺真宗主所得,她不邀请你,我也没办法。”说着双手一摊,哈哈大笑,尽显嘲弄之意。
不语不再说话,低喧佛号。
李石道:“哪位是摘星袭月门的人,你们与我合作多次,还是这套探路方式,是考验我的记忆吗?”
蝴蝶刀、螳螂斧两人脸上表情无丝毫变化,仿佛摘星袭月门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石道:“今天我就杀了这个摘星袭月门的探子为我祭旗。”
李石抬手,一颗骷髅呼啸冲向祭台前被绑之人。骷髅一口咬住被绑之人的喉咙,上下鄂齐动,被绑之人的鲜血竟然全被骷髅吸食,颓然倒地。
吸过血的骷髅就暗红色,晕出一片红光,妖异骇人。
李石哈哈大笑,极尽疯狂:“今天开花不在,遗憾,难雪我异马堂之耻。”
异马堂之战,开花劈碎了李石十八颗夺命锁魂珠的八颗,重挫李石。祸兮福倚,李石的师傅送他十八颗头骨,并告诉他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夺命锁魂
功法大成的李石踌躇满志,一声暴喝,十八颗头骨齐齐现身,围着他全身上下翻飞。
遥远的夜空,月光大盛,束束光华冲入骷髅之上,十八颗骷髅犹如月亮,阴寒荒凉,而天空的月亮渐渐暗淡,慢慢成了一轮虚影。
李石的师傅说这十八颗头骨全是取自阴年阴月阴时所生的童男子,暗合天地至阴,此时又是夜间,为其增威。
李石利用骷髅仿似把月亮搬了下来,云龙宗总坛周围草枯叶落,虫死鸟飞,坚硬的石头破裂,时而发出坍塌的轰鸣。
阮二驴等人骇到了极点,这修为还能叫天仙吗?怪不得李石知晓自己一方计划后,竟然开门迎接,大方地置诛仙于供桌上。
李石一阵狂笑:“打败我,诛仙拿走。”
白马寺十八罗汉跃跃欲试,想凭借罗汉阵一战李石,被阮二驴阻止。
阮二驴道:“我战李石,十八罗汉抢诛仙,蝴蝶刀、螳螂斧、不语找一线。”
众人点头应允。
阮二驴哈哈大笑道:“南王李石,岂能在中域称雄,开花不在,照样灭你威风。”
阮二驴脚底生云飘向李石。
李石圆目暴睁,脸部变形,头发四散,异常恐怖。见阮二驴飞来,一声怒喝:“开。”又手五指张开向身子两侧推去。
十八颗髓髅应声四散,把阮二驴围在球形的空间内。
李石道:“让你享受一下月亮的凄寒之苦。”
十八颗骷髅散出一片银辉封锁了球形空间与外界的联系。
这是个沉寂的空间,灰蒙蒙一片,眼望不到边。阮二驴懒得跟李石折腾,找一线要紧,转身进了神识界,心思一动,来到自己身殒的屋内。
房间摆设没变,阮二驴仿似看到凤凰童子躺在地上慢慢融化,泪不由得滴下。
阮二驴踏云自窗户飘出,飞向总坛后面的林子。他记得自己殒命时,一线就在林子里吃灵果。
没有月亮的树林一片黑暗,哪有一线的身影。阮二驴在林中巡回了几遍,无奈地离去。
阮二驴找遍了云龙宗总坛,一无所获。只能有两种可能:一是一线逃走了,若是这样阮二驴很欣慰,但血脉被封的凤凰与凡鸟无异,哪有能力逃走;二是凤凰不知被困到哪里或是炼化了。阮二驴越想越是觉得第二种可能机率大。悲愤油然而生,万年的兄弟呀,阮二驴被一口气血堵在胸口,压抑难当,仰天长啸,瞬间来至祭台。
阮二驴素扇一指渺真喝道:“不交出一线,我要了你的命。”
射日神箭应声而出,直刺渺真的喉咙。
渺真被他喝的心惊胆颤,但生死之间容不得犹豫,,云龙九现随手挥出。法力大涨,云龙九现已不是次递而出。而是融为一只龙头,张牙舞爪,迎向射日神箭。龙头紫光一相碰触,爆发撕天裂地的声响。整个祭台垮了,云龙山脉也轻轻颤动。
渺真剑碎人伤,被压在迸碎的石头下。她无法想像以自己九倍的功力尚不能全身而退,还有谁能制住阮二驴。她吃亏在剑上,若是名品在手,阮二驴未必讨得到便宜。她的剑被震碎,连带法力四散,连累云龙九现发挥不到五成,才有大败的结局。
最纳闷的是李石。阮二驴明明被困在十八颗夺命索魂珠内,怎么突然现身重伤渺真。
阮二驴对渺真起了杀心,素扇又要挥出。
渺真冲出乱石堆,一把抓住躺在乱石上的黑色小棍。黑色小棍原在供桌上,祭台被震碎,它从桌上滚了下来,恰巧落在渺真不远的地方。
阮二驴的射日神箭又告出手,渺真云龙九现藉着黑色小棍,化成一头黑龙,吐着惨绿的光芒迎向紫光。
又是一声巨响,紫绿两种光芒映得天空好似地狱,压抑、迷茫,摄人心魂的妖异令众人停手,只有垮掉山石滚落的轰鸣,夹带着房顶落地的闷声。
云龙总坛面目全非。
阮二驴踏云站在乱石之上,一脸的杀气。渺真背靠大石,虚弱不堪,嘴角鲜血如柱,染红了胸膛,右手拎着一把发着惨绿光芒的剑,铮铮颤动,大团的绿雾在剑身上飘动,鬼影般逡巡。
“诛仙剑。”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把目光都集中在渺真手上的剑。
最纳闷的是阮二驴,黑色小棍里明明封的是旗云阵,怎么就成了剑了。
封印阵、云龙九现、旗云阵、射日神箭,这八杆子打不着的四样东西,放在一起居然炼制了一把宝剑。
是的,剑是旗云阵所化,剑身的绿雾是那么熟悉,曾经毁过自己的一头乌发。
渺真仰天大笑,声音凄厉,犹如夜枭。
寻找一线的不语三人也回来了。
不语死盯住渺真手上的剑,羡慕的眼神似要滴血。
本来围住秦笑笑和唐暗楼的十八罗汉已把渺真围在了中央。十八罗汉个个是天仙后期,又凭借着罗汉阵,却没能奈何秦笑笑和唐暗楼,憋了一肚子的火。只是他们哪里知道,秦笑笑七彩霓虹最擅防御,唐暗楼毒雨蛊云双戒损身伤神,甚是霸道,他们的配合可谓天衣合缝,一加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