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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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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华的坟墓说了声“对不起借你的草用一用”,拔下一把荀草,揉碎了,敷在太子的伤口上。奇迹出现了,血流立时凝住。子唯忙道:“再弄些,给离忧他们止血。”“我来采。”忽听得一声欢叫,小钻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溜出来了。他向英华的坟磕了一个头,呼呼呼地拔了一大把荀草,揉烂了,敷在大伙儿的伤口上,一时血都止住了。没想到英华死后还能为自己疗伤,子唯抚着墓碑又流泪了。
两天后,子唯的船向苍梧湖北岸驶去。九嶷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渐渐远去。子唯的心又疼痛起来,九嶷山不但安葬着他的恋人,还埋葬了英舟的淳朴善良。想起九嶷山变得如此凶险,居然还出现了怪兽,想起英舟对自己如此仇恨,想起他衣衫褴褛,须发如草,像野兽一样孤独地守护着母亲和妹妹的坟茔,年轻的太子忍不住又落下泪来,这才发觉膀子上的伤口痛得厉害……
名副其实
看到子唯带伤归来,子成公的老眼几乎瞪掉了。子唯胸有成竹,谎称在九嶷山遇到了一伙强盗,不过最终还是把他们打跑了。在子唯的预先吩咐下,士兵们也纷纷讲述同样的故事。子成公忙叫太医来诊治,叮嘱太子好生疗养,界远伯那里暂时就不要去了。不多时,子泰、子莲都急匆匆地探视来了。子莲捧着子唯受伤的手臂,一惊一咋的。界远伯得知消息后也赶来看望学生,听了太子遭袭的故事后连连摇头,说:“苍梧湖的地方官教化不力呀。”子唯暗暗好笑。
于是子唯获得了一段无比珍贵的宁静的时光,使他得以像牛一样反刍在九嶷山的惊险遭遇。英舟那凄惨可怖的形象老在眼前颤动,一如那血淋淋的枪尖。这活着的鬼魂不断地针刺着他的自责和苦痛:他的这次勇敢(其实是放纵)的爱情给英华一家带来了怎样的灾难啊!毁了最美丽的生命和一个幸福之家,他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怎样弥补自己的罪过呢?他想让英舟走下九嶷山,恢复正常的生活。要是他能接受自己的安排那该多好,他一定请求父王委派他一个军职,给他娶一个漂亮的媳妇!
他原打算过一段时间,派离忧到九嶷山请英舟下山,但没想到“土匪”的真相给捅出来了。这天,子莲兴冲冲地跑来,把他拉进里屋,追问九嶷山野人长什么样。子唯大惊失色,问妹妹怎么知道的。子莲说是子泰说的。原来子泰并不相信太子会遭遇这么胆大包天的土匪,他叫来庄强,命他审问受伤士兵,于是得知事实真相,偷偷告诉了子莲。子莲不懂事,又大惊小怪地告诉了子成公。子唯心急如焚,急忙去见父王,呈上欺瞒之罪,请求父王勿要追捕英舟。子成公沉吟道:“此人能在最后关头放过你,说明还有点良心,我可以宽恕他,但他骑的那匹怪兽,一定要交出来处死!决不能让它在九嶷山繁殖成灾!真是不可理喻,南华国也诞生了怪兽!”说罢,即刻诏令苍梧湖郡守,搜捕九嶷山那条长翅膀的有六条腿的黄毛狗怪兽。谁知大队人马把芳嶷涧、接着是整个九嶷山都踩烂了,也没见英舟的踪影。前后折腾了几个月,一无所获,子成公这才死心。子唯却忧心忡忡:“英舟会躲到哪儿去呢?会不会有危险?”私下里派离悲到聚勇村打听,猎人们都说不知道。热心的小钻子还专门跑到英华的坟边晃悠了一天,故意扯了一把坟上的荀草,掐了几把花,外加高声叫骂,也不见野人冲出来杀他,估计在刺杀太子的那天就逃走了。
拯救英舟的计划泡汤了,子唯垂头丧气。子莲也连连跺脚,骂自己是“多嘴笨鸟”,后悔不该告诉国王,害得野人失踪了。见子莲这样难过,子唯也不忍心再责备她。子莲很怪,这个素不相识的“野人”越是音讯茫茫,对他的兴趣就越是大增。她三天两头跑来追问他从前的事,还托着腮,望着远处的苍梧山痴痴地描绘:“他骑着一匹似马非马、似狗非狗、似鸟非鸟的怪兽,挥舞长枪,呼啸着,像天神一样从天而降,那些占山为王的土匪们吓得魂飞丧胆,纷纷跪下求饶。他昂首向天,纵声大笑。满山的树叶都被他剽悍的笑声震落了,飘飘扬扬,仿佛寒冬提前降临。但在一切飞舞之中,最动人的还是他的长发,以及那浓密的、强力而又温柔的短髭。他的脸大部分被遮住了,但谁都可以看出他的英俊。他目光炯炯,像闪电一样可以穿透岩石,但不知为什么,莲花公主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迷茫和忧郁。他在想什么呢?他将奔向何方?他到底在过着怎样的生活?这谜一般的、可怜的野人!”
“哈哈哈——”子唯大笑,“妹妹,你不会爱上他了吧?”
“他能征服我吗?”子莲咯咯娇笑。
“不能,因为他是一个平民,可是你能征服你自己。”子唯意味深长地说。
子莲没听大懂,她撒着娇说:“已经六次了,我梦见英舟把那匹怪兽送给我,我骑着它,在芳嶷涧的峡谷里飞呀飞呀,脚下是两道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花廊,一切都是仙境,太迷人了。”
“当心别被老爸听见了,否则关你禁闭!”子唯吓唬说。
子莲吐了一下舌头,压低声音:“那怪兽真的会飞吗?我不相信。要承担一只野兽和一个大男人的重量,不知要多大的翅膀。”
子唯忍俊不禁,敲着公主的额头说:“醒醒吧,要是那头怪兽真来了,不吓死你才怪呢。”
子莲才不怕呢,兀自噘着嘴说:“哥,敢不敢和我打赌,要是坐两个人,那怪兽绝对飞不起来。”子唯摇头叹气,拿这个娇蛮妹妹真没办法。
二十天后,子唯的伤彻底痊愈了,虽然结了一个难看的痂。这天晚上,子唯正潜心写歌——丫鬟们都说好久没歌唱了,闷得慌——国王那边的两个小厮水波、水光举着火把来,说王上叫太子马上去剑书阁。子唯大吃一惊,这么晚了还找他,莫非有急事,急忙叫起离忧,赶到剑书阁,到了庭院,不觉抬头一望,只见半个月亮正悬在黑魆魆的剑书阁上空。
步入书房,只见父王正埋头批阅奏章,宽大的书桌上堆满了竹木简,老仆人水真在一边伺候着。父王身后的墙上,高悬着一把宝剑,剑柄上镶嵌着红、蓝、绿三颗宝石,十分引人注目。这把剑叫“灭邪剑”(这三个字就雕刻在剑尖上),据说是为了消灭世间一切邪恶而专门铸造的,剑身呈美丽的蓝色,挥舞时隐隐有红星撒出。子唯小时侯曾把玩过,十分的爱不释手,但父王却很少让他玩。在子唯的记忆中,父王很少取下这把剑——它挂在那儿,似乎只是一个摆设,只为了和“剑书阁”三个字名副其实。
英雄故事
“父王,孩儿来了。”子唯躬身轻轻说道。
子成公抬头对水真道:“你到外面去坐吧。”老仆人答应一声,带上门,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两人。子成公招手道:“唯儿,坐过来。”子唯忙走过去,在父亲身边坐了。
“不知父王深夜找孩儿有何急事?”子唯问道。
“你不是想把飞狂叔叔的事讲给我听吗?”子成公呵呵地笑了,“今晚我就想听哪。”
子唯愣住了,没想到深夜紧急原来是为了听故事。他的心怦怦惊跳起来:“要不要把父亲领导抗击天虚魔的故事捅出来?”
“说吧,你是怎么见到飞狂叔叔的?他怎么接待你的?给你说了些什么?”子成公和蔼地问。
这三个问题,其实子唯在回来的那一天基本上已经讲了,除了飞狂叔叔讲的故事。但子唯不以为烦,又从遇到三头鸟讲起,刚讲两句,便被子成公打断了。
“哦,这些我听过。我只想知道,飞狂叔叔到底给你说了些什么?你好像有东西瞒着我。”
“飞狂叔叔给我讲了一个26年前的英雄故事,我一直没来得及禀告父王。”子唯不动声色地说。
“英雄故事?是编造的吗?”子成公笑了。
“不,是真实的,飞狂叔叔亲自参加了那场战争,他也是其中一个英雄。”
子成公的眉毛猛地一跳:“什么?说来听听。”
“那场战争是抗击天——虚——魔——”子唯一字一板地说道。奇怪,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十分平静。
子成公一动不动地盯着儿子,仿佛一座雕塑突然藏进了迷雾之中。屋里的空气和时间,都在向一枚虚幻的核桃急剧地收缩着,在突如其来的窒息中,只有桌子上的烛火像杜鹃花一样在无限地放大,蛾子般嗤嗤嗤地嘶叫着。
“天,虚,魔?”子成公抽搐着嘴唇,喃喃着。他一开口,面目便渐渐清晰起来。
“孩儿用不着讲那个故事了,因为,父王,你比谁都清楚那场战争。”子唯轻轻地、有力地说道。
子成公蓦地一个后仰,把头靠在椅背上:“你都知道了?”
“是的。”子唯点点头。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个爱吹牛的老猴子!”子成公呵呵大笑起来。他站起身,背着手踱起步来,边踱边沉思。踱到窗前,猛地拉开帘子,打开窗户,顿时一轮明月飞到眼前。
子成公站在窗前,望着月空说道:“唯儿,为父深夜把你叫来,并不是为了听飞狂叔叔的事,而是为了给你讲故事。”
“父亲!”子唯惊讶得站起身来。
子成公转过身,走回来,坐到椅子上,示意子唯也坐下。他喝了一口茶,问道:“飞狂一定很奇怪你不知道天虚魔的事吧?”子唯点点头。子成公说道:“那场战争太过惨烈,太过伤痛,我这个苟活者实在不忍回想。你成年以后,我几次想把这段历史告诉你,毕竟,它是咱们家族、咱们国家不能抹杀的一段记忆,但是太难开口了。光是这个念头就使我泪如雨下,心如刀绞,老做噩梦,我又怎能忍心向后辈描述那一幅幅悲惨的画面?有时候我想,何必把过去的血腥洒到你头上呢?你应该快乐才对呀。不知道那段历史不是更好吗?你母亲也不赞成告诉你,她担心吓坏你,临死前还再三嘱咐我。但另一个想法却来逼迫我:你是太子呀,是未来的国王,有责任知道这段历史。这两个念头一直在我脑海里打架,我不知该听谁的,就哼哼唧唧地采取了拖延战术,一直拖到现在。现在既然飞狂那个小兵已经得意洋洋地告诉你了,我这个盟军统帅也就没什么顾虑了,哈哈哈。”
子成公神色平静,说得轻描淡写,时不时还悠然地拈一下胡须。子唯却听得惊心动魄,他完全想象得出26年来奔腾在父亲胸腔里的惊涛骇浪、刀山火海。
于是子成公讲起了抗击天虚魔的故事。他讲得很简略,但重点讲述了南华国保卫战,讲述子唯的爷爷奶奶和叔叔姑姑英勇悲壮的事迹,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子唯也泪如雨下。说到逃亡的艰辛、绝望中的希望和抗争、战友的团结和扶持,子成公更是唏嘘。他不怎么讲战场上的厮杀,对天虚魔手下的怪鸟怪兽更是不屑一顾,但那些英雄——平沙公、龙海风、白子燕、韦地、飞狂、星萱、月萱、南方大陆的国王们以及南海诸国派来支援的将士们,在他的舌尖上像美妙的音符跳跃着。父亲对他们是多么歌颂,多么热爱,多么怀念!至于红颜知己、女英雄霞依,他也提到了,但并不像飞狂叔叔那样一唱三叹,老泪纵横,极尽讴歌、爱慕之能事。这个名字就像夕阳下五彩缤纷的波浪突然漫空涌来,把他哽住了,有那么一阵,他停住了,凝望着窗外往日的星空,神情恍惚,但他很快恢复了理智,把她随口带过,不曾有一个字来表达对她的感情(这是子唯最感兴趣的),不曾有一个词来描述自己怀抱霞依尸体哭得双眼滴血的惨烈场景,啊,他对她的颂扬也是那样吝惜!——很快,当年的盟军统帅把26年前的战争“扫荡”完毕,转眼间回到眼前的和平。
微微颤抖
“唯儿,这就是咱们国家失而复得的历史。”子成公语重心长地总结说,“想想看,我们家族能够延续下来,重建独立国家,这是多么不容易啊!我相信,你了解这段历史后,一定会更加认识到自己肩负的责任。”
“是的,父亲。”子唯神色凝重。
“你像你母亲。”子成公笑了,“小时侯看你很柔弱,我急得不行,心想这是我子成公的孩子吗。我常常想,你怎么不像子泰呢?争强好胜,处事果断,浑身虎虎生气,一看就是天生的领袖。但是现在,我放心了,你的坚强超出了我的预料。”
子唯望着父亲,不知如何回答。
“我会努力向您学习的,父亲。”他嗫嚅着说。他自己都觉得这话很勉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学习哪个姿态的父亲。他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瘦削、衰老、谨慎、专制、残忍、一心想控制儿子的老人和26年前那个气贯长虹、驰骋疆场、运筹帷幄、麾下猛将如云、统帅过两个大陆的盟军、拯救过两个大陆的青年英雄联系起来。
“你想做一个英雄吗?”子成公捋着胡须呵呵大笑,“那就不要再儿女情长了!”
“难道父亲没有动真情的时候吗?”子唯激动地回答说,“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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