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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唯紧闭双眼,害怕得心跳都停止了,仿佛看见密密麻麻的黑蜂正用毒刺在自己手上、脸上、脖子上猛扎,于是,他也跟着“面目全非”,哼哼唧唧了……可是,奇怪,漫长的时间过去了,他的手上和脸上并没有异样的感觉,难道……子唯移开指缝,偷偷睁眼一瞧,不觉吃了一惊,只见这群黑蜂绕着自己上下翻飞,嘤嘤嗡嗡,却并不攻击。子唯大着胆子,放下手来。两团黑蜂见子唯睁眼了,都飞到他面前,融合成一群,不分彼此,穿梭飞舞,好像在排什么方阵。眨眼间,这群神秘的黑蜂竟组成一个大大的“拜”字图案,悬在子唯面前,扇着翅膀,鼓着眼珠瞪着他。
子唯目瞪口呆。几乎同一瞬间,远处传来两张嘴巴激动的叫喊:“主人!原来你是我的主人!”只见双头怪人撒开双腿,跌跌撞撞地跑到子唯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咚咚咚地拼命磕头,两张嘴兴奋得直嚷:“主人,你叫求安找得好苦啊!求安终于找到你了,主人!若梦山真是圆梦的好山啊!求安一到若梦山就找到了梦寐以求的主人!从今以后,求安可以真正的安心了!”
子唯一下懵了,刚刚嚷着还要拿下他的怪物竟跪在他面前,发疯地叫他“主人”,真是太滑稽了,令人难以置信!路天星、离忧等一帮受害者也惊呆了,一时停止了哼哼唧唧。
双头怪人见主人怔怔发呆,还以为他被黑蜂吓傻了,便仰头对“拜”字图案吆喝道:“还不归巢,看把主人吓坏了!”话音刚落,那群黑蜂便恢复成先前的两团,一溜溜地从主人的两个头顶钻了进去,像两束轻烟,倏然不见。
子唯又傻眼了,这时他才注意到,双头怪人的头顶竟然是两个蜂窝,两个皮肉蜂窝,但却看不见一只黑蜂。不知那些小家伙藏到哪儿去了?难道就是这两个白白胖胖的大脑袋吗?难道这两个脑袋装的就是蜂房,没有脑浆,没有肉,没有血,没有灵魂?脑袋里住着毒蜂,不发疯行吗?这个怪物到底是人还是蜂,或者,是蜂人?
“主人,你为什么不说话呀?”双头怪人的一张嘴嚷了起来。
“总该叫一声‘起来’吧,我的膝盖都跪疼了。”另一张嘴嘿嘿笑道。
“我,我不认识你呀。”子唯犹犹豫豫地说,“你是谁呀?为什么叫我主人?”
“我是平逢山的骄虫人,我叫求安。”双头怪人的一个头刚说两句,就被另一个头打断了,“还是我来自我介绍吧,你口才不行!”
“什么,你敢说我口才不行?”左边那个头呵斥道。
“你啰里啰嗦的,当然不行。”右边那个头嗤笑一声。
“你以为会说漂亮话就是口才吗?你这个骗子!”左边那个头恶狠狠地瞪着右边那个头。
“你竟敢在主人面前骂我!”右边那个头尖叫起来,狠狠抵着左边那个头。它是那样伤心,泪水簌簌地滚落下来。
“是你先不给我面子。”左边那个头冷笑一声,也毫不示弱地抵着对方。两个头呲牙咧嘴,互相瞪着眼,像牛一样角力起来,一时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突然,左边那个头痛叫一声:“哎哟,你咬我!”也一口咬过去。两个头登时撕咬起来。与此同时,被它们各自控制的两只手也你一拳我一拳地扭打起来。
噫,双头怪人竟跪在子唯面前自己跟自己厮打起来。这副场景实在太丑陋太可笑了,想起刚才这怪物用毒蜂袭击弟兄们的凶残,子唯顿时快意满怀,哈哈大笑。
双头怪人
双头怪人的两张嘴尖叫着,越咬越凶,咬得两张脸鲜血淋漓。
“咬呀!咬呀!咬死它!咬死它!”子唯拍着手,边跳边加油。他巴不得这个怪物把自己咬死,免得再害人。
在主人的鼓舞下,两个蜂窝头撕咬得更厉害了,活像两头饿狼,惨不忍睹。
忽然,一阵哼哼呀呀声传来,子唯回头一看,只见离忧正艰难地举起一只大“肥手”,指了指双头怪人,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士兵们,再指了指自己。子唯猛然醒悟,忙拣起一根树枝,狠狠敲向两个头,厉声喝道:“别咬了,快停下!别咬了!别咬了!”
两个头立刻松开了,耷拉着,有气无力地呻吟道:“主人说别咬了。”
“双头人听着,既然你口口声声叫我主人,我的话你听么?”子唯高声说道。
“那还用说,我是你的仆人呢,主人。”左边那个头笑嘻嘻地说,嘴角滴滴答答地淌着血。
“主人一声令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求安也在所不惜。”右边那个头昂首高呼。果然这个头的口才要漂亮些。
“那好,我的弟兄被你的毒蜂蜇伤了,我命令你,快把他们给我治好!”
“遵命,主人!”双头怪人的两个头齐声说道,但却纹丝不动,只顾望着主人傻笑。
“怎么还不去呀?”子唯很奇怪。
“你没有叫我起来呀,主人。”两张血嘴傻呼呼地说。
“起来吧起来吧,还没见你这样的傻奴才。”子唯又好气又好笑,踢了双头怪人一脚。双头怪人唿的一声跳起:“请主人稍等。”说着一溜烟跑远了,躲在一棵大树背后,也不知搞什么鬼,约莫过了几分钟,又一溜烟地跑到子唯面前,两张脸笑嘻嘻地看着主人。子唯大吃一惊:“你,你的脸?”原来,这双头怪人的两张血脸眨眼间竟恢复如初,变得又白又光又胖,没有一滴血,没有一个伤口,仿佛刚才根本就不曾被撕咬过。
“我刚才为自己疗伤去了,主人。”两个头齐声禀告。
想不到这家伙还有这样的本事,怪不得两个头动辄撕咬,反正没有后顾之忧,只要不咬死就行。子唯挥挥手:“快去给我的弟兄们疗伤!警告,只要有一个弟兄死了,我就捣烂你的蜂窝!”
“遵命,主人。”双头怪人蹦蹦跳跳地跑到士兵们身边,忽又回头叫道:“主人,你最喜欢的弟兄是哪一个呀?我先为他治疗。”
子唯噗的一声笑了,想不到这个双头怪物还有乖巧的一面。他走到路天星身边:“先为他治,他是郡守大人的大公子。”
“原来若梦山就归他管呀,哈哈,我得好好报答他。”双头怪人嘻嘻笑道。两个头同时张大口,伸出长长的舌头,从舌尖上流出两道灰白色的液体,像涓涓溪流般地落进两个掌心。
“这是什么?”子唯目瞪口呆。'手 机 电 子 书 w w w 。 5 1 7 z 。 c o m'
“这是我的唾液,主人。”
“什么,你用口水为他们疗伤?”
“启禀主人,我的口水就是解毒剂。”双头怪人一本正经地说。
子唯哭笑不得。躺在地上的路天星咿咿呀呀地叫,手舞足蹬,一副奇耻大辱的模样。双头怪人笑道:“兄弟,你要是不喜欢我的口水,我可以不给你治疗。”路天星急忙咿咿呀呀地点头。双头怪人哈哈大笑。说话间,两个手心已经盛满了唾液。双头怪人蹲下身,把唾液涂抹在路天星的肿手、肿脸和肿脖子上,然后起身说:“好啦,过一会就消了。”子唯半信半疑。路天星忽然开口说道:“奇怪,不痛了。”子唯大喜:“天星,你能说话了。”赶紧扶着路天星坐起来。“这下你该相信了吧,主人。”双头怪人的两个头齐声说道。啪的一声,路天星朝双头怪物的脚下吐了一口痰:“妈的,你把口水抹到我嘴里去了,好大的酸臭味!呸!”
“哎呀,真可怜,他居然没尝出蜂蜜的味道!”双头怪人右边那个头惊叫起来。左边那个头立刻随声附和:“是啊是啊,心情不好的人觉得什么都没味道。”
“怪物!怪物!”路天星气得咬牙切齿。
嘿嘿嘿,双头怪人不但不恼,反而乐得大做鬼脸,两个头互相挤眉弄眼,亲密无间。
“混蛋,还不快去救其他人!”子唯大着胆子又踢了双头怪人一脚。这个飞来的奴才立刻老老实实地应道:“是,主人。”说罢向士兵走去。子唯道:“慢着,先治这个,他是郡守大人的二公子。”双头怪人又转身走到路天珠身边,伸出舌头,滴滴答答地吐了一掌心唾沫,给路天珠涂抹了。路天珠一开口说话,就把双头怪物狠狠地骂了一通。双头怪人没搭理。接着,又给离忧和士兵们抹了。一时大家纷纷咒骂双头怪物,大家知道有子唯在,谅他也不敢再放毒蜂,所以胆子颇大。
一阵大笑
“主人,你怎么不为我说句话呀?”双头怪人委屈极了,声带哭腔。
子唯脸一沉:“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怪人还是怪兽?从哪里来的?用毒蜂害了多少人?你把我当主人,到底是何居心?若有半句不实,我捣烂你的蜂窝!”
双头怪人大惊失色,飞快地跑到子唯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主人息怒,请听我慢慢说。”右边那个头咳嗽一声,小心翼翼地说:“兄弟,还是我来说吧,你的口才……”“你敢说我口才不行!”左边那个头恶狠狠地嚷道。
“停停停!”子唯生怕这两个蜂窝头又打起架来,“我命令,右边那个头说!”
左边那个头不吱声了。
“还是主人英明,知道我这张嘴好使。”右边那个头得意洋洋地说道。
离忧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天星兄弟俩和士兵们也起哄般地纵声大笑。
“我叫求安,是骄虫族人,来自美丽神奇的平逢山。”双头怪人用右边那个头高声宣讲。
树林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好奇地想知道双头怪物的来历,纷纷走上去,围着子唯和双头怪人坐了一圈,他们的脸和手还是肿的。
“平逢山在中央大陆的最北部,方圆八百里,物种繁多。我们骄虫族是其中最强大最神奇的一支,是平逢山当之无愧的主人。”双头怪人见大家侧耳倾听,便略微放低了声音,“我们骄虫人一生下来就有两个蜂窝头,天生就有两群属于自己的黑毒蜂住在里面,它是我们天生的武器。我们最喜欢吃花了,也吃鲜嫩的青草、蚂蚱、蝈蝈、螳螂、蝗虫。像野兔、狗獾、麋鹿、松鼠、野猪之类的兽类,也可以捉来吃,但很少。除了飞鸟,我们几乎谁也不怕。”
“为什么怕鸟?”离忧好奇地问道。
求安右边那个头顿时满脸通红。“哎,哎,”他期期艾艾地说,“你知道,有些鸟最喜欢吃毒蜂了。”
众人登时哄堂大笑。
“真丢脸!”左边那个头生气地说。
“没你这个头的事!”路天星喝道。
左边那个头狠狠地瞪了路天星一眼,像老母鸡闭上眼,耷拉着不吭声了。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可我们并不幸福,”求安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就因为两个头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每个人每天都在自己身上吵闹、争夺、嘲笑、辱骂、撕咬,每天都不安宁,连觉都睡不好。我的姨妈曾经在一个地方站了三天三夜,她想走,可是一步也挪不动,因为一个头向东,一个头向西,吵了三天三夜还是互不相让。”
“后来呢?后来怎么解决的?”路天星急忙追问。
“后来我姨父把她抱回去了。”求安苦笑着说。
“哦,真没劲。”路天星大失所望。其他人也觉得不刺激。
“你们谈恋爱时怎么办?”离忧嚷道,“要是一个头喜欢,一个头不喜欢,怎么办?”
“肯定是一夫两妻制,每天晚上要吵一架才能睡觉。”路天珠叫着说。
“不对,可能是一妻两夫制。”路天星笑着纠正说。众人大笑。
“你们都猜错了,”求安笑道,“对骄虫人来说,再没有比找媳妇更和平的事了。我们实行的还是一夫一妻制,两个头商量着找对象,实在争执不下,就由父母来指定。要是有一个头不喜欢,也只好勉强了。”
“真没劲。”离忧叹了口气。
“没劲没劲!”士兵们也跟着嚷。
“原来和我们的婚姻差别不大。”子唯笑着说,“继续说吧,求安。”
“你刚才也看到了,主人。”求安叹息说,“骄虫人的两个头斗得很厉害,常常互相撕咬,要不是我们有一种神奇的自我疗法,这个种族早就被自己毁灭了——”
“什么疗法这样神奇?你刚才跑到那棵树下就是在做这种疗法吗?”子唯好奇地打断了求安的话。
“请原谅,主人,我不能告诉你。这是骄虫族最大的秘密,如果让敌人知道了,我们就完了。”求安说。
“哦,对不起,我只是随便问问。继续说吧,求安。”
众士兵纷纷起哄
“天哪,我找到了一个好主人,他会给仆人说对不起。”求安惊叹起来,咂咂嘴,又继续讲起他的故事来,“奇怪的是,我的祖祖辈辈都不觉得这是痛苦,因为他们都习惯了。可是我不习惯这样的生活,我感到痛苦。我觉得自己在过一种分裂的人生,不但身体分裂,灵魂分裂,就连两个脑袋里的黑蜂,也是分裂的两群。我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个头,不知道我的灵魂在哪里,不知道还有没有一个‘我’存在,因为只要用‘我’这个字来思考,我就分明地感到,另一个头在疯狂地争夺这个字,连同整个身躯。每时每刻,我都觉得有一群恶狼在往不同的方向撕扯我的身体和灵魂。啊,我真的好痛苦!我恐怕是骄虫族历史上惟一感到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