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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子莲惊叫起来,“你不是走得好好的吗?没见你的脖子被两个头扯断哪。”
“那是因为我找到了主人,有一个至高无上的绝对力量在指挥我。”求安昂起双头,骄傲地说。
子莲纳闷不解,于是子唯把在若梦山碰到求安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
“如果我有两个头,即使两个头发誓要咬死对方,我也不会去找主人的,”子莲昂起“一个”头,更加骄傲地说,“因为,我就是自己的主人,自己就是我的主人,没有谁可以指挥我,哼。”
“站着说话不腰疼,”求安的左头冷哼一声,右头立即接道,“一头不知两头苦。”两个头配合得天衣无缝,活像唱双簧一般,看得众人乐不可支。
子唯脱下外衣,披在子莲身上,柔声说:“睡吧,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呢。”子莲点点头,和衣躺在火边。子唯又叫大家休息。“今晚谁值班?”话音刚落,就听见离忧垂着头迷迷糊糊地说:“当然是小虫子了。”“谁是小虫子?”求安跳将起来。“当然是你啦,谁叫你的本质是昆虫呢?小虫子,多可爱的绰号呀,兄弟,我以后就这样昵称你啦,小虫子,飞呀飞,飞进妈妈的胭脂盒,唔,好困……”离忧头一歪,呼呼地倒进了梦乡,刚才求安和子莲斗嘴的时候,他一直在鸡啄米地打盹。
求安狠狠地瞪着离忧,一副气咻咻的样子。“小虫子,真是一个甜蜜的诨号,求安,你就答应一声吧。”子唯笑眯眯地说。“既然主人也这样叫我,那我就接受吧。”求安无可奈何地“喂”了一声。子莲咯咯咯地笑了。英舟、路天星也嘿嘿直笑。求安瞪着他们,左一口右一口地说:“睡吧睡吧,小虫子乐意保护你们。两个头,真管用,一个睡来一个醒,一头警卫一头梦,梦中还能看四方,四方呆看一头梦。”说完哈哈大笑。
“听你这么说,我真想自己有两个头。”子莲歪着头看着求安说。
的确,就因为两个头的特别功能,每个晚上都是求安警卫,因为他可以一头值班一头睡觉,轮流换岗,要是都没睡好,白天行军时还可以再“一个睡来一个醒”。
次日一早,一行人便匆匆上路,翻过鸡鸣山,趟着一条激流奔向无恐山。这时风儿在鸡鸣山上空发现了闪幻兵,闪幻兵正追赶而来。因为不知道有多少闪幻兵,大家很有些紧张,只得加快步伐。已经可以听到郁水的波涛声了。在无恐山的半山腰,他们回头望见远远的激流中,一队闪幻兵正滚着浪花逆水扑来,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还好,只有十几个人的样子。他们决定以逸待劳,消灭这支闪幻兵,于是埋伏在森林里。风儿以不停的骚扰把闪幻兵引进了埋伏圈。在两群毒蜂的协助下,大家很快干掉了这支闪幻兵,保证了一个夜晚的宁静。
郁水的波涛声越来越响了,震得大家的心怦怦直跳。在翻越寄喜山的路程中,他们再没有遇到闪幻兵,但当他们站在郁水岸边的山崖上,望着十几米高的黑色波浪的时候,一个个面如死灰,两腿战战。
26年前,在盟军打败天虚魔、迫使对方签定和平协定之后,南方大陆的国王们(除了巴国国王)就决定要把漆黑的郁水从两个大陆的分界线升格为阻隔线,至少要部分地阻挡中央大陆的灾祸蔓延到本大陆来。由于担心会被其他大陆贴上“胆小鬼”和“自闭症患者”的标签,国王们否决了在郁水南岸修筑一条长城的提案,而是到湖沼遍布的鹿吴山请来了一种叫跳尸鱼的胎生水兽。成年跳尸鱼大如肥猪,鲤鱼头,头上长着一个分叉的短角,只有一对背鳍,前腹部长着一双婴儿般的小手,虽然它那锋利的齿牙很容易咬死其他的鱼,但它更喜欢用这双人模人样的小手抓鱼吃。在捕食和睡觉之外的时时刻刻,它都会发出“跳尸、跳尸”的叫声,尤其是在求偶和狂欢的时候,这就是该水族得名的由来。想知道这种声音给人的感觉吗?只要想象一下一万只癞蛤蟆突然跳上你的餐桌就知道大概了。尽管遭人憎恶,可这种水兽却有一种惊天大本事,它们聚在水底狂欢的时候,可以掀起冲天巨浪。鹿吴山常常向天空喷出千万条巨浪,以致终年水雾弥漫,被整个大陆戏称为“喜澡山”,就是这个原因。跳尸鱼的神力使当地另一种凶险狡诈的水兽——蛊雕也畏惧三分。蛊雕长着一副似狗非狗、似猫非猫的身子,脸如大雕,头上长有两个角,叫声如婴儿啼哭。它是两栖兽,不但吃鱼虾贝、鸡鼠獾之类的小动物,还吃人;它常常躲在草丛里或大树背后,像婴儿一样哇哇大哭,等好奇者一走来,就跳起来把他吃掉。蛊雕原来和跳尸鱼一起生活在湖泊里,彼此争夺食物,斗争激烈,后来终于爆发了一场大战,战斗中,蛊雕被跳尸鱼掀起的巨浪打得伤痕累累,几乎全军覆没,幸存者被迫迁往荒凉的沼泽地带。鹿吴山的湖水都被跳尸鱼霸占了,倘若它们还能到陆地上潇洒的话,整个鹿吴山都将呻吟在那双婴儿般的小手下。
可跳尸鱼却斗不过人,南方大陆的国王们把成桶成桶的酒倒进湖里,把它们灌得酩酊大醉,很轻松地就捕获了五百头跳尸鱼,把它们倒进了黑色的郁水。郁水的水虽然透出神秘的黑色,可是跟其他河流的水一样能供养各种水族。这里鱼虾资源十分丰富,跳尸鱼简直就像掉进了一间正在举行盛宴的大客厅,很快就乐不思蜀。二十多年过去了,跳尸鱼已经繁殖了几千万头,霸占了郁水的上上下下。郁水作为分割南方大陆与东方、中央、西方三个大陆的天堑,水域极为辽阔,苍苍茫茫竟有三十多里宽,特别适合搞大规模狂欢,并且很容易升至疯狂的顶点,鹿吴山的小水坑是不可能带来这样高等级的狂欢水平的。不过,跳尸鱼并不是每天都要疯狂的,它们雷打不动地执行九天一狂欢、九天一休息的生活日程表,后来的科学家会说这是由它们的狂欢规律基因决定的,但当时人们都一致认为,再高的浪也要落下来,再大的能量也会消耗完,跳尸鱼狂欢是为了休息,休息是为了狂欢。至于为什么间隔九天,大家都猜测这个水兽社会实行的是九天一星期的作息制度,当然它们不像人类这样崇尚平衡和谐,它们的生活状态就是两个极端,要么长时间的狂欢,要么长时间的休息。“毕竟是畜生啊!”望着轰隆隆的滔天黑浪,人们总是发出理智的一叹。
九天一星期的作息制度
正是这九天一星期的作息制度保证了两岸的渔民可以继续生存,不过他们必须把房屋后撤两公里,并且高筑堤围。在跳尸鱼九天的蛰伏期,渔民们扛着小渔船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刺到郁水岸边,疯狂地捕鱼,在漆黑的世界大展叉网的狂欢(令人惊奇的是,从来没人捉住过一头跳尸鱼)。孩子们也扎进水里尽情嬉戏。幸亏跳尸鱼不攻击人,否则这种肥猪般的凶猛水兽定叫两岸荒芜人烟,但在掌握跳尸鱼的狂欢规律之前,冲天巨浪不知倾覆了多少渔船,埋葬了多少渔民!
这个狂欢规律却使南方大陆的国王们很失望,他们原以为跳尸鱼每天都会祭出恐怖的浪刀,把来自其他大陆的所有天灾人祸、盗贼、匪徒、罪犯、流浪汉、乞丐、逃难的人群等等一切不受欢迎的事物,统统吓得掉头就跑,为此他们已经做好了迁徙渔民的准备;或者希望那些浪山在不可预料的时间以出其不意的方式突然蹿出来,把毫无防备的“事物们”一口吞掉。他们只希望两种情况出现:要么有规律,全天鼓浪,要么毫无规律;严格说来,后一种情况更加凶险。不过面对跳尸鱼的九天一勤奋、九天一懒惰的活动规律,他们在无可奈何中还是找到了这样一种自我安慰:“唉,毕竟发挥了威慑作用嘛。”至于那些讨厌的“事物们”依然一船船地跳上南方大陆,他们充眼不睹;其他大陆人民的抗议、讥讽、本国人民的怀疑、渔民的诅咒,他们更是充耳不闻。事实上,当这些曾在抗击天虚魔的战争中表现英勇的国王们商议用跳尸鱼来阻挡来自其他大陆的可能灾难时,他们就已经输掉了将来。当时还在东方大陆和天虚魔作战的子成公进行了劝阻,但无济于事。子成公重建南华国之后,曾派大批军队捕捉过跳尸鱼,但不是无功而返,就是船翻人亡。
当年天虚魔就是从南华国一侧渡过郁水进攻南方大陆的,五百头第一代跳尸鱼理所当然就倒进了亲吻南华国的这段郁水里,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大部分跳尸鱼就居住在这段水里,因此祷过山这一段的郁水,是狂欢风暴的中心,浪头最是恐怖。
那是怎样的巨浪啊,就像火山爆发一样从静悄悄的水中央突然冲出来,霹雳般地扑向天空,一扑就是十几米高,仿佛水上突然长出一座高山,巨大的声响表明大地也能发出和天空一样的雷霆。浪山也是黑色的,黑色的浪山就像地下幽灵突然扯出来的大旗,摇摆着,招展着,然后落下来,准确地说,是砸下来,砸向四周战战兢兢的涟漪;涟漪们就像受惊的马跳将起来,眨眼间也变成咆哮的巨浪,高擎死亡的大旗,盲目地奔腾起来,像士兵一样叫喊着,扑向四面八方。无数浪山冲天而起,无数浪山砸下来,无数浪山张开墓穴般的巨口,晃着黑森森的獠牙,一群群地扑向岸边……
子唯、子莲、英舟、路天星、离忧、求安六个人站在高高的山崖上,望着万马奔腾的浪山,除了子唯和离忧,一个个浑身战栗,脸色惨白。黑色的浪头就捶击在他们脚下,像一群恶兽撕咬着岩石、沟谷、树木,发出噼噼啪啪的咂嘴声。
“怎么过去呀?”子莲颤声叫道。她的声音在巨浪的轰鸣中微弱得像一只断翅的小蝴蝶。
“只有等待。”子唯大声说。三年前,他出走南方大陆,曾见识过这等场面,那次他和离忧足足等了五天巨浪才告平息。
一时默默无声。黑色的浪花溅在大家脸上,子莲尝了尝,摇摇头说,和苍梧河的水一样,都没味道。
“要等多久?”求安战战兢兢地问。这家伙肯定被吓着了,否则两张嘴巴早就搞起评论赛来了。
“不知道,如果跳尸鱼刚开始狂欢,我们就得等九天。”子唯说。
“跳尸鱼?跳尸鱼是什么东西?它和巨浪有关吗?”子莲问。
子唯叫大家退后,找了个空地坐下来,然后就把跳尸鱼和郁水的故事讲了一遍。子莲、路天星、求安听得连连咋舌。英舟虽是第一次见识郁水的冲天黑浪,但跳尸鱼狂欢的功夫却早就听说了。
“我们就这样傻等么?”路天星老老实实地问。
“不,我们得把渡河的木筏准备好,浪一停马上下山。”子唯说。
于是大家行动起来,砍下几根树木,用坚韧的藤条扎木筏子。子莲没事,抱着风儿悄悄走到英舟身旁,问他风儿可不可以背着她飞过郁水。英舟削着枝桠,头也不抬地说,当然可以,但不能这样做,因为即使求安和你一起飞过去,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要过河大家一起过。子莲噘着嘴很不高兴。英舟看着她怀里的巨雕说,你不能老抱着风儿,这样下去它的翅膀会退化的,它需要飞翔,需要锻炼。子莲一听,气呼呼地把风儿往空中一抛,转身就走。大家看了暗暗好笑。
木筏扎好了,撑船的两根竹蒿也准备好了,大家便望着起起落落的黑浪山等候起来。这种等待是百无聊赖、令人窒息的。晚上,巨浪的轰鸣使大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过一旦进入梦乡,却又甜蜜无比。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黑色的浪山依然嘶叫着,跳着威猛雄壮的舞。有时风儿会到浪山上空冲翔,戈嘎戈嘎地叫着,那骄傲的英姿把大家都羡慕死了。子莲突发奇想,要坐上巨雕到郁水上空转一圈,被子唯严厉地喝住了。不过求安却抓着风儿的双腿到浪山上空惊叫着搏击了一回,给大家乏味的等待增添了一丝趣味。在漫长的等候中,年轻的国王总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山崖上,望着惊心动魄的郁水,沉思着,眼神时而柔和,时而严厉,似乎在从眼前宏伟的气势中汲取同样可怕的意志和力量。夕阳在他的右脸上涂上一层神圣的光辉,使他看上去就像一尊正在受苦受难的雕塑。他仿佛在变化,每次转过头来都好像在脸上新刻了一道年轮。大家都悄悄地不去打扰他,但有一次路天星却走到国王身边说,这些浪头能杀死波波颜。沉思的国王回答道,不,它们会停下来的,一停就是九天。失望的阴云顿时掠过路天星的眼睛。第四天,浪山依然在喷发。风儿在高空发现了闪幻兵的踪影,闪幻兵正逼近郁水岸边,一时大家紧张起来。
第五天,天空撒下一片阴霾,黑色的群山轰响得更厉害了。近百名闪幻兵神不知鬼不觉地钻出了丛林,包抄上来。厮杀开始了!尽管有密密麻麻的毒蜂和一只巨雕助阵,六个人依然险象环生。子唯把子莲交给英舟。英舟骑着飞龙,怀里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