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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就不知拉缩过多少回!
“海天日月,女王永恒!海天日月,女王永恒!海天日月,女王永恒!”广场上所有的鸟都低头齐声呼喊,连呼三遍,喊毕,静悄悄的。
“木木宰相,”女王说话了,声音威严,嘶哑,苍老,“把外宾带近些,我看得不太清楚。”
“遵命,女王陛下。”木木清大声回答,回头对客人低声道,“各位跟我来。”说着向前走去。关关雅也小心翼翼地挪动步子,和宰相保持固定的方向和距离。大家都缓缓向前走去,快靠近歌舞队时,云天宝座上飘来一声:“好啦,我看见了。”木木清停住了,关关雅停住了,所有人都停住了,此时离云天宝座大概十米左右,不但女王可以把外宾看得清清楚楚,外宾也可以把女王观赏得仔仔细细,尽管它站在高达二十米的巨石上。
大家都仰望高高的珍珠宝座,啊,女王竟长着一张蝙蝠脸,阴森、丑陋、恐怖,这和那首辉煌的颂歌是多么的不协调呀!
“明明是鸟脸,怎么不哑巴呀?”子莲悄悄说。
“蝙蝠是兽不是鸟。”求安悄悄纠正道。
不过除了脸蛋,鸟王的其他部位倒是令人赞不绝口。高高的、按赤橙黄绿青蓝紫顺序排列的大羽冠,绚丽的、蛇一样细长的脖子,丰腴的、黑白分明的胸脯,血红的翅膀,又长又翘的五彩大尾巴……
“欢迎来到东海鸟国,”鸟王对外宾说话了,“你们到达后第二天就受到女王接见,这在东海鸟国历史上还是第一次。——我的国家一定给你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吧。”
“南华国国王子唯、巴国国王格罗、九方国太子平浪感谢伟大女王的救命之恩和盛情款待,”子唯朝“飞来殿”鞠了一躬,仰起脸朗声说道,“请女王再施一恩,归还兵器,把我等送往北方大陆,不胜感激。”
鸟王答非所求:“一个太子,两个国王,三个国家,五个种族,同时掉进海里,真是古今罕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一定在打仗吧。哈哈。”
“女王圣明!”子唯嘶声赞道,“不错,我们正在抗击波波颜闪幻军。女王一定听说过26年前的天虚魔吧?波波颜就是那天虚魔的半个复活物。如今他已经占领了中央大陆、南方大陆和东方大陆,我们就是在向北方大陆转战途中不幸遇到风暴掉进海里的。恳请女王念及万千生灵,归还灭邪剑,把我等送往北方大陆继续抗战,不胜感激。”
说完子唯深鞠一躬,其他人也一齐弯腰。
“我不知道天虚魔,也不知道灭邪剑,我只知道每个生命都应该努力追求安宁的幸福。”鸟王长叹一声,似乎掉下泪来,“哦,战争,你烧毁了多少浑然村,戕害了多少生命,撕裂了多少精神,扭曲了多少目光!正是为了抹平你的漩涡,我才在这里经营和平的时间。”
“你们,”她突然伸着脖子神秘兮兮地问道,“难道从没想过像青蛙那样纵身一跳,跳出这场又污浊又可怕又无聊的战争泥潭,去找个世外桃源享受安宁幸福的后半生吗?”
“女王陛下想把我们变成浑然村的隐士吗?”子唯高声答道,“在消灭波波颜之前,我的心永不平静;在和平降临五个大陆之前,没有什么幸福可以把我带离战场。假使贵国被波波颜霸占,所有的臣民被强征去打仗,我相信女王也会奋战不息。将心比心,请女王陛下体谅一个国王的心情,以宽厚仁慈之心,归还兵器,把我们送往北方大陆,不胜感激。”
轰,鸟王蓦地抖开巨翅,朝子唯滑翔而来。哇,好大的一只鸟呀,比衔珠巨雕几乎大了整整一倍,怪不得做国家元首!
鸟王扇着血红的翅膀,悬停在众人上空,那阴森丑陋的蝙蝠脸使人阵阵发抖。
“生命只有一次,你们像甲虫一样好不容易幸存下来,怎么不替自己好好打算呢?”鸟王嘎嘎说道,“凭本王敏锐的嗅觉发誓,这场战争你们输定了,波波颜将成为所有陆地的主宰。你们回去,肯定死路一条!为什么不在东海鸟国享受温馨的和平呢?难道我的国家还没有感动你们吗?在你们大陆,老鹰要吃麻雀,金雕要吃天鹅,可在我的国家,没有这种可耻的食物链,全国人民都吃鱼呀虾呀蛙呀昆虫呀贝类呀等等一切非鸟食物,并且互相帮助,国民之间是严禁你吃我我吃你的。这样相亲相爱的乐园难道还没打动你们那颗饱受战争创伤的心吗?各位,就在这里住下吧,享受闲适快乐的生活,我马上给你们东海鸟国的永久居民权。”
“什么相亲相爱,别骗人了!”子莲指着鸟王突然大叫起来,“那些普通鸟吓得连隐士这个词都不敢说,还世外乐园呢!鸟大王,我问你,小鹈鹕美美秀是不是被你关起来了?”
“污蔑!”鸟王勃然大怒,“任何一种文明都是有禁忌的,鸟类文明也不例外!本国禁忌在你们看来可笑,可在本国却是庄严的法律。在本国,说错话就是要受罚!不过,你说的那只鹈鹕,我不认识,它是不是跟你们讲浑然村的事了?”
“没有!它什么都没说!”子莲把头偏向一边,不理女王了。
“撒谎的女孩子不好嫁人喽。”鸟王像阅历颇深的老太太嚓嚓大笑,“虽然有法律,我对我的人民却是很疼爱的,看在这次来宾中有两个俏姑娘的份上,我不会追究那只鹈鹕的罪责的,要是换了平常,哼,我会罚它每天用翅膀为我打扫云天宝座的,咯哈咯哈。好啦,各位朋友,言归正传,丑话先行,我是决不会派兵把你们送什么北方大陆的。表态吧,要不要留下来,赶快做决定!”
“你要逼我们留下吗?”格罗沉声道,“强迫客人永久居住,这也是鸟类文明吗?”
“不,是自愿。”鸟王很优雅很温和地说道,“凭东海鸟国温馨和平起誓,这里永远没有强迫。”
“要是我们不答应呢?”子唯道。
东海鸟国(10)
“那你们就自由行动吧。”鸟王哈哈大笑,“可你们能去哪儿呢?四周都是茫茫大海,没有船,你们走得了吗?你们只能在这里乖乖地活下去,不出半个月,自然而然就变成隐士了,咔咔嘻嘻。”
吉勇大星圆睁双眼,狠狠地瞪着鸟王,盘在腰间的十八个肘关节咔咔作响,要不是怕坏事,他早就放出长臂掐蝙蝠脸怪鸟的脖子去了。
“为什么非要把我们变成隐士不可呢?”子唯问。
“这是快乐!看到痛苦的人类逃到鸟国来隐居,真的,还有什么比这种现象更能激发一个种族的自豪感呢?这是一个女王的快乐大工程,当然,不能来多了。”
“那些隐士都是你们救来的海上落难者吧?”子唯问。
“有一对夫妻是自愿来的,”女王不动声色地回答,“他们一上岸,就把船砸了。
“你们不正常!”求安忍不住叫嚷起来,“你们派巡逻队到处救人,原来是为了要他们当隐士,无非是想证明鸟国比人类国家幸福。这是绑架,是变相的侵略,是对人类精神的掠夺!谁说你们这里和平安宁,你们在对人类发动一场没有刀剑的心灵战!”
“污——蔑——”鸟王气急败坏,细长的脖子突然伸出无数蝙蝠脸小鸟头,恶狠狠地尖叫“污蔑”。众人大惊失色。只见鸟王在头上急速地盘旋,巨翅打来阵阵阴风。无数鸟头和母头一齐叫嚷:“双头人,快割掉一个头吧,你多长的那个头装的全是污水!”求安乐得拍手直跳:“鸟王,你的脖子怎么生起小孩来了?”这一喊真灵,那些小鸟头倏地消失了,女王又恢复了她的高贵优雅,悬停在客人面前。
“我好心救人,让他们在这里过幸福生活,居然说我是绑架,是侵略,这种污蔑卑鄙得不值一驳。”女王平静地说道,“双头人,我特别恩准你不当隐士,我马上派兵把你送到北方大陆,这里不欢迎你。”
“不,我偏要当。”求安吊儿郎当地说道,“要当大家一起当,要不当都不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自愿隐居!”童蛮拉开子唯,冲到最前面,冲着鸟王妩媚地一笑,“可是你看看我的牙齿,我每天都要吃一只鸟,到六十岁的时候,肯定把你的人民吃得干干净净,你怕不怕?”
“好端端的女孩儿竟长着凶狠的獠牙,”女王冷冰冰地说道,“撒谎的姑娘嫁不出去,长獠牙的姑娘更嫁不掉。听着,你要是胆敢咬我的人民,会有一万名士兵把你撕成海滩上的细沙!”
“再冲进海里!”木木清突然大喊起来。关关雅浑身颤抖。
趁童蛮和鸟王交锋,吉勇大星在子唯耳边悄悄说着什么,但被子唯严厉地制止了。不用猜,吉勇大星的计策肯定是“甩长臂,掐鸟王,迫其就范”。
忽听得鸟王磔磔大笑起来,原来童蛮正上蹿下跳,张牙舞爪地去抓她。鸟王往上一蹿,童蛮哪里够得着。
“童蛮别乱来!”子唯喝道,冲上去把童蛮往后一拉,向鸟王抱拳道,“请女王陛下原谅童蛮姑娘的无礼,还请女王陛下体谅一个国王急于拯救国民的心情,把他送到万里之外的战场上去吧。”说完深深地鞠躬。
“也请您体谅一个儿子的心情吧。”平浪仰着脸含泪说道,“我的父王母后为了救我们,被波波颜杀死了。尊敬的女王陛下,假使您母亲被一只蟒蛇吃掉,您会不会复仇呢?”
“我现在是一个没有一寸土地的国王,妻子和孩子被迫在万里之外的羽民国避难。”格罗也动情地抬头说道,“只有赢得战争才能合家团聚。请女王陛下助我们一臂之力,倘能消灭波波颜,五个大陆都将对东海鸟国深深地感恩。”说完深深地鞠躬。所有人都深深地鞠躬,包括对鸟王大不敬的求安和童蛮。
呜呜呜,关关雅啜泣起来。木木清哼了声“礼宾司长”,关关雅急忙用翅膀揩掉眼泪,用嘴啄地,这样哭泣就被迫止住了。
“我没有亲人。”鸟王轻轻说道。
一片死寂。大家都呆呆地望着鸟王。子唯颤声道:“这么说,您真的不愿帮我们了?”
“给你们提供永远摆脱战争的机会为什么不接受呢?”女王伤感地说,“这样吧,你们先去浑然村住几天,好好看看隐士们的幸福生活,再选择一下将来。木木宰相——”
“老臣在。”木木清低头道,嘴巴一下磕着地了。
“带客人到浑然村去。”说罢,鸟王腾上高空,大叫一声“开道”。顷刻间,树林里冲出密密麻麻的猛禽,簇拥着女王,越过云天宝座,向天边飞去。歌声飞起来了,舞蹈飞起来了。43只衔珠卫士飞上云天宝座,叼起珍珠,紧跟女王而去。
“各位,请跟我走吧。”木木清说着,向左边的树林飞去。
“先住几天再说吧。”关关雅含泪对子唯说。它飞在宰相斜后方,保持固定的方向和距离。其他熊脸斑鸠都跟在上司后面。
大家无可奈何,只好跟着木木宰相和关关司长向浑然村走去。
又是一阵磕磕碰碰,东穿西绕,跋山涉水,一个小时后方才抵达浑然村。
在大家心目中,既然东海鸟国有一支专门的海上巡逻队到处抓落难者来当隐士,那么浑然村一定很大很热闹的了,谁知真实情况却大大出人意料。浑然村小得不能再小了,总共只有五个尖顶小木屋,六个居民,两块栽着大白菜的小田地,一派萧索样。由此看来,掉到海里去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像子唯他们一次掉这么多人真是古今罕有,怪不得鸟王那么兴奋,第二天就兴冲冲地接见他们,哈哈。
子唯一行走进浑然村的时候,六个隐士正在欢度闲暇。两个白发白胡子老头坐在石桌边下棋;一个四十多岁的长臂人正转圈徘徊,低头沉思,两条长臂窸窸窣窣地拖在身后,活像废铜烂铁,两只手在地上不时做着握拳摊开伸食指拍掌绞扭等思索动作;一个老头正在树叶上作画,一个老太太坐在他身边缝补衣服,他们很可能就是鸟王所称赏的那对“自愿到鸟国隐居,一上岸就砸船”的恩爱夫妻。最后一个隐士是一个二十多岁、脸色苍白的三首国人,他正坐在树下全神贯注地编织竹篮,竹篮在他身边堆得像一座山,坦率地讲,该工匠的产品个个丑陋,但他脸上的幸福表情令人肃然起敬,他似乎不是在追求功利的结果,而是在享受编织的乐趣,他像织布鸟那样似乎已经编织了几百年了,到现在还孩子般地沉浸在编织的无穷乐趣之中。令人莞尔的是,这个三首国青年的三个头迥然各异:一个剃光头,满脸白净,充满青春活力;一个盘着高髻,胡子拉碴;一个长发披肩,眉清目秀。六个隐士都衣着简朴,身上打着补丁,但是干净整洁。
“看看,多么安宁的幸福,多么纯净的心灵!”木木清走在最前面,向客人高声介绍道。
听见鸟叫声,六个隐士都抬起头来,望着新来的客人。“好,好,好。”他们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然后重返各自的闲适:下棋的下棋,转圈的转圈,画树叶的画树叶,补衣服的补衣服,编竹篮的编竹篮,就像博物馆里的展品与当代观众无关似的。
东海鸟国(11)
“请随便参观。”木木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