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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山魈答应一声,抬头看看申侯,但他却站在原地不再插手,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雪窦狁的一举一动。何山魈心中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申侯唯一在意的只是雪窦狁,其它人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雪容实在支撑不住了,她艰难地坐在地上,除去鞋袜,只见脚踝已经肿成一个大馒头,风吹上去像刀割一样疼。她闭上眼睛,休息了片刻,茫然问道:“申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去。”
“你是说去困龙岭,跟虎弼腾会合?”
申侯冷静地说:“不,不能让虎弼腾知道我们的处境,比较稳妥的做法是绕过困龙岭,从亢明子的领地辗转回中六区。”这一刻,他又恢复了常态。
“你的意思是,虎弼腾不可靠?”
“……虽然他在忘忧丸的控制下,但我不能确定他的忠心程度。雪容,不要轻易相信贵族,尤其是在这样一种形式下。”申侯意味深长地说。
鲁克的瞳孔一阵收缩,他几乎以为申侯已经看穿了扫雪计划,望族的预言师,拥有一双能够看穿迷雾的神奇的眼睛——不过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只是本能地提防贵族,并不时真正预测到什么。”鲁克这样安慰自己。
“穿过亢明子的领地,这很冒险。”雪容有些犹豫。
“是的,很冒险,望族就剩下我们几个,再也经不起打击了。”申侯也没有否认。
“鲁克,你……怎么看?”雪容转过头,注视着鲁克,她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我觉得……”鲁克小心翼翼地说,“申侯的看法很对。为了对付西三区,亢明子已经出动了手头所有的兵力,从他的领地回中六区,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他目光闪烁,似乎在打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
“是这样啊……”雪容回过头,正要说什么,申侯打断她说:“算了,我们还是回困龙岭吧,没必要冒险。”这跟雪容最初的想法一致,她点点头,叹息说:“我们一败涂地,只好觅路回去了。唉,怎么会这样!亢明子的目标是涂墨,为什么会突然袭击我们的营地呢?”
“我说过,我们中间出了叛徒。比如说……”申侯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鲁克,“狄魔,他在扮猪吃老虎。也有可能是那些尸体中的某一个,完成任务后被亢明子灭口了。”
雪容呆了片刻,疲倦地垂下了头。
何山魈从尸堆里走了出来,在沙砾间打了个滚,除去一些血迹,瓮声瓮气地说:“没有了,除了我们,全都死了!”
雪容扶着鲁克的手站起来,说:“我们走吧。鲁克,你来背我,我的脚扭到了。”
“我们道哪里去?”
申侯指着东南方向说:“困龙岭,跟虎弼腾会合。”一种异样的不安在胸中涌动,他不知道在前方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第十集 暗流涌动 第二百四十章 雪琴和雪容(1)
一行人与涂墨藏身的山谷背道而驰,在戈壁沙漠中艰难地跋涉。整整一天一夜后,他们回到了沙之间绿洲。
雪容痛饮了几口泉水,然后把扭伤的脚踝浸在其中,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鲁克捧起冰凉的泉水淋在脸上,回想着过去七十二小时里发生的一切。惊心动魄,每每出乎意料,就像一部谁都不知道结局的惊险电影。他侧过头注视着申侯,心想:“那个投靠亢明子的叛徒就是他吧。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亢明子给了他什么样的好处?”
水滴渗入了嘴角,鲁克尝到一种古怪的味道,有点像柠檬水,甘冽中带着单单的苦涩。他咂着嘴巴细细品尝着,突然警觉起来。水里下了麻药!他回头一看,雪容已经瘫软在地,雪窦狁和何山魈也倒在不远处,鲁克下意识地站起身,摇晃了几下,颓然倒在地上。
申侯从百岁叶和梭梭背后慢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朝思暮盼的时刻终于到来,五十多年的忍辱负重总算没有白费!
“申侯,你……”雪容诧异得说不出话来,她做梦也想不到,一向忠心耿耿的申侯竟然会暗算自己!
申侯伸手把狐狸面具取了下来,远远地丢进泉水里。“拿下你的面具吧,把真实的一面露出来!”雪容尖叫一声,紧紧闭起了眼睛,微风吹在脸上,像柔软的手,轻轻抚摸着那条可怕的伤疤,她感到耻辱和震惊,眼泪夺眶而出。
何山魈浑身乏力,连手指都无法挪动,他趴在地上叫道:“申侯,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雪窦狁,你应该知道我想干什么吧?”申侯走到他身边,慢慢蹲下来,脸上似笑非笑。
雪窦狁愤怒地说:“你才是那个叛徒,对不对?”
“我是叛徒?哈哈……”申侯眼泪都快笑了出来,他激动地叫道,“雪窦狁,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像谁?像谁?”他拔出一把锋利的刀子,慢条斯理把雪窦狁的眼皮割了下来。
“像谁?”雪窦狁牙咬得咯咯响,强忍住痛,努力思索着。
“我的模样改变了很多,也许要这样你才能想起来……”申侯把头发全部盘在头顶,露出俊俏的瓜子脸,皮肤很细腻,像个女子,五官精制,每一件都是完美无暇的艺术品。
“你是……你是……”雪窦狁迷惘地打量着他的脸,怎么也记不起来。
申侯悲哀地说:“你永远也不会想到,雪羽禾竟会生出这样柔弱的儿子!”
雪窦狁沉默了片刻,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雪羽禾,雪羽禾的儿子,好,好!当初一时心软,没有杀死你,是我的错!报应啊,真是报应!”一切都清楚了,申侯是雪羽禾的遗孤,他处心积虑留在自己身边,就是为了报仇!
申侯抚摸着他的脸,努力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他像梦魇一样喃喃说道:“望族原本属于我的父亲雪羽禾,可是雪窦狁,你心怀叵测,伙同魁豪、地龙、百足彟还有那些望族的战士背叛了他。你残忍地杀死了我的父亲,霸占我的母亲,这些只有人类才干得出的肮脏勾当,你毫不犹豫去做了。像人类那样堕落,整个沼南城,也只有你们了!”
雪窦狁瞪起血淋淋的双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被忘忧丸消磨去的野性和狂傲终于又回到了身体里。他恶狠狠地说:“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斩草除根,留下了你这个孽种!是你的母亲哭着喊着求我的,她说只要我饶你一条小命,就甘心情愿伺候我!”
“是的,我的母亲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我能够报仇。”申侯的手颤抖着,他从雪窦狁的身上割下一小块一小块血肉。
雪窦狁哼都不哼一声,问道:“雪羽禾是望族首屈一指的战士,你是他的儿子,为什么不能变身成为七翼人形鸟?难道你没有继承到他的血脉?还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他的种?”
申侯没有停下来,继续折磨着雪窦狁,说:“你试探了我很多次,我是真的不能变身为七翼人形鸟,不这样的话,怎么能瞒过你这个老狐狸?为了给父母报仇,有什么耻辱不能忍受!”
“我明白了!”疼痛引发了雪窦狁的记忆,他的脸扭曲变形,断断续续说,“你……你竟然阉割了自己!所以才……不能变身……”
“是啊,你终于猜到了。你想不到,雪羽禾的儿子竟然会这么做吧!我放弃了七翼人形鸟的力量,照样能够为父母报仇。预言师,哈,你真的相信这世界上会有预言师存在吗?全都是骗你的!我在你们的饮水里下了药,你们全都失去了生育的能力,看着你们恐慌的样子,四处奔走求药,你知道我有多幺高兴吗?我做梦都会微笑!”申侯在雪窦狁小腹上开了个口子,把肚肠挑出来,一点一点剁成烂泥。
雪窦狁疼得冷汗直冒,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你的生育力也真够坚强的,居然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申侯的目光移向雪容,恶毒地说,“这样也好,我本来就不想你死得很痛快,我要你的一对女儿骨肉相残,我要整个望族都成为我父母的殉葬品!”
鲁克感到阵阵寒意,他突然记起了刘子枫。申侯与刘子枫同样的疯狂!
“现在你明白了吧,什么天生的仇敌,从出生的那刻起就注定要自相残杀,什么只有一个能够活下来,这些都是我瞎编的,你居然会相信!我一直在挑动她们相互仇视,争斗不休,我教会雪容心机,用身体去笼络那些望族和贵族的战士,像个人类的娼妇——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效忠这么个小丫头吗?哈哈……现在知道了吧!”
雪容脸色一下苍白如纸,她纤弱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一口气几乎要喘不上来。
“当个老师真有趣!我还教会了雪琴七翼人形鸟变身的秘密,她学得很快,不断透支生命,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为我杀死了魁豪、地龙和百足彟,还在她妹妹的脸上留下一条可怕的伤疤——真是个好孩子!雪窦狁,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吗?雪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化到七翼的最高境界,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怀疑吗?你被忘忧丸冲昏了头脑,你真蠢!顺便说一句,是我说服雪容对你下药的,哈哈哈哈……”
复仇的快乐令申侯有些语无伦次了。
“是你,是你杀死了我的儿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何山魈厉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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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涛祝各位书友五一节快乐。
第十集 暗流涌动 第二百四十一章 雪琴和雪容(2)
“省省吧,人死了才会变鬼!”申侯嗤之以鼻,他回过头,对着雪窦狁继续说下去,“不单单是你,整个望族都背叛了我的父亲,我要他们全部下地狱!是我,是我挑动雪容把望族拉到这个野猫不拉屎的地方来的,是我告诉亢明子营地的位置,他们果然来了,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那些尸体,鲜血,真是美丽,就像沙漠上开出的红花,像火一样燃烧!”
“一开始,我还担心你也死了,还好,你还活着。我要把一切都告诉你,雪窦狁,这就是背叛我父亲的代价!”申侯突然跳起身,张开双臂,仰头向着天空,“背叛的代价……”
“啊——”雪窦狁痛苦地嗥叫起来。木须草的毒瘾又发作了,奇痒和剧痛交织在一起,偏偏身体无法动弹,他经受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煎熬,看不见,也听不见,整个世界一片黑暗,活着是痛苦,只有死才会解脱。
“不要死,我还没有折磨够呢!”申侯把手伸到雪容怀里,摸出一颗忘忧丸,然后厌恶地皱皱眉头,回到雪窦狁身边,掐了四分之一塞进他嘴里。
雪窦狁贪婪地吮吸着,神志渐渐清醒。木须草的毒性令他的感觉异常敏锐,身体的每一处痛楚都被无限放大。申侯要的正是这个效果,他提起刀,继续折磨起杀父占母的仇人。
鲁克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眼睁睁看着雪窦狁哀号,呻吟,从一个完整的半妖人变成一堆无法辨认的肉。申侯的手法很巧妙,仿佛经过千百次的练习,在确保生命的前提下给予他最大的痛苦。他微笑着享受,就像一个老饕尽量放慢享用美食的速度,他已经走火入魔了,鲁克可以肯定这一点。
“别在折磨他了!”雪容终于良心发现,歇斯底里大叫起来。
“太迟了。别忘了,当初是你对他下药的!你把自己的父亲推进了深渊,你亲手干的!”
申侯的话重重捶打着她的心脏,就像绷紧的弦承受不起拉力,突然断裂一样,雪容彻底崩溃了。她的眼神失去往日的神采,半张着嘴巴,自言自语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害了所有的人……”
鲁克不失时机地在雪容耳边问道:“告诉我,你把木须草种在哪里了?我帮你全烧掉,让你不再犯错,不再错下去!”
“在巢穴里……”
“什么?什么巢穴?”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雪容再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她疯了。
申侯望着只剩下半口气的雪窦狁,再看看喃喃自语的雪容,兴奋和喜悦渐渐消退,一种无法形容的空虚涌上心头。是的,他已经报仇了,望族几乎全军覆没,雪窦狁受尽折磨,一只脚跨进了鬼门关,雪容离发疯也已经不远了,接下来,他该干些什么呢?申侯觉得一片茫然。
“必须做点什么,不能这样等下去。麻药的效力很快就会消失……”他摇摇晃晃走到何山魈身边,冷漠地看着他,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何山魈恶狠狠地回答:“你去死吧!”
申侯张开嘴巴,舌头倏地窜出来,从何山魈的眉心钻进颅腔,一阵乱绞。何山魈圆瞪双眼,当场断气。申侯含含糊糊说:“即使是再强横的半妖人,也有他们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大脑和心脏……”他慢吞吞移动脚步,又走到鲁克的面前。
“告诉我,你在计划些什么?”申侯把舌头缩回口中,尝到脑浆的味道,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鲁克没有回答他。
“我知道你只是装出被忘忧丸控制的样子,暗地里一定在计划些什么。